温印是真的困了,想再寐会儿,便阖眸,枕着自己的手入睡,不动弹了。 …… 直到眼前眼下,温印躺好,李裕脑海中还在剧烈得冲击着。熟悉的姿势,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神态和语气,是温印! 忽然,背对着他的温印开口轻叹着,“你下次,能不能不要横冲直撞……” 他脸色红透,“阿,阿茵。” “嗯?”她轻声。 “我……”李裕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我”了一声之后,半晌没有动静。 温印是真困了,也转身正对着他。 他看着她,修长的羽睫轻轻眨了眨,像早前一样,伸手抱着他,靠在他怀中,而后阖眸。 她指尖触碰到他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不是做梦,“昨晚,我们……” 他没说完,应当是也没准备说完。 她轻嗯一声,也不想说话,就慵懒吻了吻他心口处。 他攥紧指尖,她都呼吸贴近他,是亲近到不能再亲近…… 他要是再问,他就真是没脑子,糊涂了。 他拥紧她,尽管也不知清楚怎么回事,但眼下,他只想抱着她,像早前一样,又轻声道,“温印,你掐我一下……” 温印轻叹,“昨晚不一直在掐吗?还没掐够?” 李裕脸色涨红:“……” 她轻声道,“我真没力气了,你让我睡会儿。” 他早前没反应过来,眼下才好好看她,她躺在他怀中,肉眼可见的颈侧,锁骨,还有没被衣裳遮掩的地方,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腊梅痕迹。 他怔了怔,脑海中的记忆也蜂拥而至。 他是喝了酒,他以为他喝多了,但除了酒意上头,旁的该如何如何。他想起他怎么亲她的,也想两人怎么亲近的,还有他怎么哄她别怕…… 眼下,都似潮水般涌来。 “阿茵,我们……”他声音微沉。 温印刚睡着,意识有些迷糊,“你是不是都忘了……” 她知道他开始以为在做梦,但后来,怎么都应该清醒了,但眼下看,他应当以为自己全程都在做梦。温□□中懊恼,也忽然想起她过往亲他然后忘了的时候,算不算自食其果? “我没忘。”他轻声。 她微怔。 他继续道,“我没忘,我都记得。” 温印:“……” 李裕吻上她头顶,他不是忘了,他就是没敢相信…… 他们折腾一整晚,一直到晨间。 临到破晓,他再次抱起她放在腰间,她略带哭腔的声音,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李裕,你混蛋。 他从没听温印说过这样的话,是真恼了,又无可奈何…… 李裕心中唏嘘。 温印抱紧他,轻声道,“小奶狗,我是真困了,睡醒了再说……” 他听她唤他小奶狗,心中微漾,心底忽然涌上一股燥热。 晨间过去很久,眼下已经是晌午了。 两人相拥,温印很容易察觉他的变化。 “李,李裕。”她想躲开。 他自觉翻上,昨晚他酒意上头,但眼下不同,眼下他清醒,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温印咬唇,“现在是白日……” “白日怎么了?”他的气息贴近她唇边。 她脸色憋红,胡乱道,“白日,有光……” “哦。”他似懂非懂,真的松开她,她心中微舒,只是刚想起身挪开,他伸手牵了被子将两人盖在被子中。 温印惊慌:“做什么?” “不是有光吗?现在没了。”他轻声。 温印:“……” 他凑近她唇边,“话本子里说的,你放在离院的话本子,不是特意给我看的吗?” 温印:“……” 她什么时候特意给他的,温印觉得越描越黑,索性不解释,而是道,“你不是没翻那几页吗?” 他笑了笑,吻上她唇间,“温印,做给你看的。” 温印:“……” 指尖抚上她纤腰,盈盈一握,温印紧张,“李裕,昨晚才亲近过……” “那是昨晚。” 温印涨红了脸,“我是说,从昨晚到晨间都在亲近……” “不是歇息过了吗?” 温印:“……” “李裕,”她话音未落,眸间微滞,不由攥紧他手臂,熟悉的亲近下,她喉间轻叹。 脸上浮上两抹绯红。 长久的亲吻,让两人都慢慢放松,他温柔问道,“昨晚,你喜欢哪次?” “记,记不住了……”被子里,温印的脸红透,没再出声。 他笑了笑,温和道,“哦,那我知道了。” 温印看他,“知道什么了?” 他平静道,“记不住,那就只能我累些,重新多试几次。” 温印:“……” “李……”温印还来不及开口,他吻上她唇间。起初,被窝里还是温印的声音,“不行,晚些。” 到后来,“李裕,可以了……李裕,你是狗吗?” “我什么时候不是了?” 温印语塞。 他也回过神来,“你昨晚是不是咬我了?” 温印:“……” 温印眨了眨眼,轻描淡写道,“疼的,那你咬回来?” 他凑近,“我舍不得。” 温印:“……” 他吻上她唇间,我怎么舍得? *** 苑中,晌午的阳光正暖。 下下在草丛中,继续打盹儿。
第104章 娄长空2 其实昨晚唤过一次水, 但那时两人正在难分难舍的时候,原本是要用水的,最后成了在浴桶中抵死缠绵。 再后来, 就是临近破晓,他抱她坐在腰间。 眼下让人重新换了水, 水中温柔暖意让人慢慢舒缓,温印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她想在浴桶中泡上一整日。 李裕替她清洗,她靠在他怀中懒懒不想动弹, 也睡不着。 他动作很轻, 也很温柔, 但又认真,只是看到她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忽然领会到她问什么恼着说他像狗。 他真狗…… 李裕喉间微耸。 一侧,温印靠在他肩上,轻声问道,“你还没同我说起早前的事,你不是在茗山跳崖了吗?” 她听到的时候, 万念俱灰。 尤其是听到他身中两箭,最后自嘲大笑几声,跃下身前的万丈深渊时, 那种悲壮, 好似剜心蚀骨。 很长一段时间,她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都是现象中的李裕走投无路, 终身一跃的场景, 缓不过来;后来过了很久, 她才可以慢慢看早前同李裕一道看过的书,同下下一处,也会回修缮后的老宅,想起他生辰时,等她饮酒的场景…… 但她还是怕。 很多时候的噩梦,都是梦到他在茗山坠崖。 她当然耿耿于怀,也要问清楚。 李裕伸手揽上她肩膀,让她靠近些,也缓缓道来,“原本在娄家假死的计划出了篓子,我们逃出来的时候,是同伍家树汇合了,但却遇到鲁一直巡城,离开时候被鲁一直的人发现,没有退路,那时候幸好有宋时遇带着禁军的一支倒戈,拼死开了城门,送我出城,那个时候要是没有宋时遇和安润,我应当已经死在城门口的乱箭当中,可是安润没了……” 已经过了一年,说倒安润的时候,李裕心底还是被重器碾过一般。 温印抱紧他,他下颚抵在她头顶,深吸一口气,平复后才继续,“宋时遇带我逃出定州城后,我们一路往南,途径茗山,天亮慢慢亮起的时候,我见周围都是悬崖峭壁,忽然灵光一炸,想起早前原本是要假死的,眼下计划都被打乱,但这处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后有追兵,如果被逼到走投无论,纵身一跃,死在茗山深渊下,不仅悲壮,而且可信,更关键的是,李坦的亲信在,让他们看在眼里,比在娄家的一场大火里烧成一具看不清面容的尸体要来得更可信些。” 原来如此,温印也反应过来。 难怪了,连她都信了,更何况鲁一直和旁的禁军…… 尤其是面朝茗山的纵身一跃,太有画面感。 她都相信李裕被逼得走投无路,更何况旁人? 温印轻叹,继续问,“然后呢?你告诉我,我想听。” 她没同他在一处,但她猜得到当时的惊心动魄,一发千钧,她也想亲口听他说起过去一年的经历,弥补心中的遗憾。 李裕从善如流,温和道来,“后来宋时遇带人引开鲁一直的人,而鲁一直在以为我跳崖之后就着急回定州城找贵平复命,我反而安稳同江之礼和洛铭跃汇合在一处了,等后来宋时遇带人折回,我们就顺利同东山郡王照面,而后去了南洲投奔汪云峰,汪将军。他就是父皇留给我的底牌。南洲驻军的实际驻军数量,远多于记录在册的数量,这是父皇放在南洲的私兵,所以,父皇对汪云峰绝对信任,我手上有父皇的信物,汪将军在替我做事。” 温印也终于知晓这一年来,他去了那里。 只是,温印看他,“原来你在南洲。” 李裕也看她,“南洲怎么了?” 温印在他怀中蹭了蹭,“这一年里,我也去过南洲一次……” 李裕脸色有些不自然,也尽量敛了声音里的妒意,“你同娄长空去的?” 昨日到眼下,他满脑子都是同温印在一处,全然将娄长空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刚才忽然听她说起去了南洲,他忽得吃味。 温印怔忪:“???” 李裕轻声道,“不是吗?他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你还扮作他的小厮,还把下下带上一处……” 温印不仅听出了天马行空,匪夷所思,还听出了某人的委屈。 温印整个人都僵在一处。 实在不知道,他要怎么脑补,才能脑补出这么大一出…… 看她一幅出乎意料的表情,李裕喉间微微耸了耸,眼色忽然不好下去,不想再多提,于是提了最后一句,“我昨日见过娄长空了。” 温印:“……” 你当然见过她了,温印如实想。 平日里挺聪明的,一说朝中之事头头是道,李坦和李恒也能被他蒙在鼓里,但一到娄长空这里,她都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他还猜不到。 猜不到都不说了,这没有由来的醋,吃得倒是长久,也津津有味。 李裕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完方才那句,原本不想再开口了,但是还是咽不下去,沉声道,“我早前听说你出事了,阿茵,我真的以为……” 他真的以为她死了。 说到这里,温□□中也有疑惑,正好同李裕说起,“我那时候是去引开贵平,想让你和安润安稳离开,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贵平让我走,他同我说,温印今日烧死在这里了,是陆冠安放得火。我当时诧异看他,他告诉我,陆冠安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让我悄悄走,不要给他找麻烦。我也想过,他是同陆家有仇,又兴许,想买爹一个人情,但他应该告诉爹的,可爹也不知晓此事,他如果想卖娄家一个人情,娄长空不在,他应该告诉外祖母,但外祖母也不知道。所以我也猜不透其中缘由,我本来是想第二出城找你的,但刚出城,就听说你在茗山跳崖了,我难过很久,也去了茗山,后来,就不想用温印这个身份再露面了……”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82 首页 上一页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