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礼微楞。 伍家树也叹道,“上个月好像扭到脚了,这次是……撞头了?” 伍家树和温瑞一起看向江之礼。 都知晓洛铭跃同江之礼吵归吵,但是好也是真好,洛铭跃若是有事,江之礼肯定是知晓的。 当下,江之礼轻叹,“她没事……” * 洛铭跃当然没事。 就是身子有些重了,不适合去朝中的,但这次不去朝中也不会闲了,因为有龙凤胎在家中。 “背错了,重新来~”洛铭跃一面吃着水果,一面靠在躺椅上,自己闪着摇扇。 小家伙嘟嘴,哼! 洛铭跃又看向另一人,“还有你,笑什么,你字写好了吗,给我看看。” 小家伙一号上前。 洛铭跃都不忍心看,“阿黄替你写的吗?” 阿黄是他们家的狗。 小家伙一号嘟嘴。 来了! 又来了! 自从娘亲不上朝了之后,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你爹是相爷,你娘是编纂,你娘还在家休假看你读书,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你们两个出神做什么?该背背,该写写啊!” 小家伙一号:→_→ 小家伙一号:←_← * 寒江上,东山郡王一面捋胡须,一面拢了拢大氅,调侃道,“老温,我这都条了,你这都天了,一条都没钓起来,你钓的是雪吧。” 温宁缺温声道,“不急,我钓的是大鱼,你那是小鱼,条抵一条。” “是是是,钓大鱼你擅长。”东山郡王笑起来。 温宁缺笑着看他,“嘘,我鱼一会儿跑了。” 东山郡王再次捋捋胡须,笑道,“老温,我们这都飘了好几日了,还要飘几日你才能钓上啊?” “好事不在忙上,不急。”温宁缺拍了拍他肩膀。 两人都笑起来。 如今儿孙都大了,各自有各自的人生,他们也该安享自己的人生了。 “来,老温,先喝酒,酒喝好了,鱼自然就来了。”东山郡王起身。 温宁缺也起身。 腊月的江面都是寒意,但烧一炉炭暖,温一壶酒,在江上赏雪,又是别有一番韵致。 两人喝得很慢,酒香顺着唇间渗入四肢百骸,驱散了江上的凉意。暖意徜徉下,忍不住兴叹。、 “还准备去哪里?”东山郡王问他。 温宁缺应道,“燕韩,看丽湖白塔。” “哟,跑这么远去看丽湖白塔,也不怕你这老胳膊老腿儿啊?”东山郡王揶揄。 温宁缺笑道,“我夫人早前一直想去,一直没有机会,眼下孩子都大了,儿孙有儿孙福了,我想把这些她想去没去过的地方,替她都走了。” 东山郡王感叹,“你不该叫温宁缺,你该叫温长情。” 温宁缺低眉莞尔。 东山郡王忽然感叹,“老温啊,我寻思着吧,要不我也把这位置给交了,我陪你去燕韩啊。” 温宁缺看他,忍不住笑。 东山郡王已经开始描绘宏伟蓝图,“老温你看啊,我们就从京中出发,先坐船去南顺,南顺走一圈,然后坐船到苍月,从苍月一路往北,再转西路进入燕韩,燕韩再转西秦,从西秦去羌亚,最后从羌亚去西域,你看看怎么样?” 温宁缺笑道,“你也不怕零碎了。” 东山郡王笑道,“零碎了就回来呗,走不走,老温,夕阳正红,岁月正当。” 温宁缺还没应声,东山郡王忽然坐直了,“老温,你的杆儿动了。” 东山郡王激动得起身,温宁缺没动弹——他的鱼竿根本没钩,不够有人折腾的。 夕阳西下,除了覆雪的江面,波光粼粼,东山郡王激动道,“老温,真有大鱼!” 老戏精,温宁缺嘴角微微勾了勾。!
第178章 番外四从商的朋友们 甲板上的风大,温印耳边的青丝被吹起。 这一趟她带着娄冕从朔城码头去往南顺,是去慈州和富阳两地谈刺绣与酒庄的生意的。从朔城码头到慈州要三天船期,今日是第二日。 娄冕在船舱中看慈州和富阳两处刺绣的历史,样式,和价格,看得专注认真,心无旁骛,也需要时间消化,温印出来的时候没有叫他。 娄冕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聪明,学什么都快,再加上同区老夫人在一处,区老夫人对他的要求细致严格,娄冕从小就养成了做事有章法和条理的习惯,要比同龄人都更稳妥踏实,处事也认真,一丝不苟。 温印知晓外祖母是拿娄冕当做自己亲曾孙在照看,也将娄冕教养得很好;而娄冕也同自己的曾祖母亲近,两人在一处,都弥补了亲情上的缺憾,不是亲人,却胜过亲人。 这次,是娄冕刚满了十岁,外祖母同温印商议,可以带娄冕出去看看了。所以温印挑了最近,也是经商环境最好的南顺。 这趟原本她也要去慈州和富阳两处看生意,娄冕正好一道。 滨江八城的水路贸易逐渐稳定之后,长风的商队其实可以经由东陵去往南顺;但温印的身份特殊,长风与东陵的关系不比与苍月和睦,所以温印从朔城码头走水路,比走东陵更安稳。 一晃,温印也许久没去过南顺了。前几年娄家生意重心调整,每一项都会动到很多人的利益,需要她自己操刀才能进行得下去,这几年时间她几乎都在长风国中。眼下变动稳定了,她才开始往外走。 她其实喜欢江面上的味道,也记得那个时候同外祖母一道去南顺做生意的场景。 都是少时的事,当时下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但一转眼,其实已经过了许多几年。 思绪间,“三婶。” 娄冕上前的时候,温印正在商船三层的甲板上凭栏远眺。 周遭没人的时候,娄冕都是唤的三婶;有人的时候,娄冕都是唤的爹。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多少有些别扭,但习惯了之后倒也平常了。 “册子都看完了?”温印转头看他,温声问起。 娄冕上前,“还不曾,要看到的东西太多,一时记不全,脑子有些迷糊了,想来甲板上透透气,看到三婶也在。” 温印笑了笑,“小心风大。” 温印说完,取下了身上披风给他披上。 “三婶,你不冷吗?” 温印轻声道,“还好。” 娄冕朝她笑了笑。 两人并排凭栏远眺着,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江边,左右两侧偶尔有江中的小岛与绿洲。 娄冕忍不住感叹,“三婶,其实我还没去过南顺呢,不知道南顺什么模样。” 温印嘴角微扬,“听说了,乔木说,你昨晚做梦都梦到慈州了。” 娄冕唏嘘:“乔叔叔,他都不睡觉的吗?” 温印笑开。 正好江面上风起,温印带着他转过身来,避过风的风向,继续道,“明日黄昏就会到慈州码头,慈州是南顺国中商贸最发达的地方,码头占地很广,要比朔城码头宏伟得多,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惊呆了,外祖母在 身旁告诉我,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不同,但幸运的是,我们有机会亲眼见到这些不同。” 娄冕也目露向往。 他喜欢现在,每日可以做喜欢的事,也可以去不同的地方,每一日都是新的。 “刚才看册子,有什么疑问吗?”温印看他。 这一路,露面总是会有很多问题问她,眼下应当也有。娄冕如实问道,“三婶,慈州也有刺绣,富阳也有刺绣,都是南顺的刺绣,我看了册子上的图案,有文字描述,但是图案上看不出太多不同,还有说针法和走线,其实我有些没看明白。” 温印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这些从书上看都是浅显的,等这趟去慈州,你肖姨同慈州的绣坊都很熟络,等到慈州后,你跟着肖姨,我让肖姨带着你多看多听多了解,书上看不懂的地方就能迎刃而解了。曾祖母让你出来,就是多看多听的,亲眼见到的也会比从书上看到的更深刻。我们会在慈州呆五日,时间足够。” 娄冕面露喜色,“嗯。” 温印继续道,“至于富阳的刺绣,我们在慈州呆过五六日,就会起程动身去富阳。富阳和慈州不同,它是内陆城市,也是南顺国中的交通枢纽,富阳和慈州这样码头的城市相比,民风不同,习俗不同,所以他们的刺绣体现的针法和各自擅长的也必然不同,一样的,多听多看多接触就知晓了,慢慢来,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知道了,三婶。”娄冕笑着应声。 夕阳慢慢落下,江面上的波光粼粼泛着晚霞的颜色,风也渐渐带了寒意。 “回去吧,我们再说说酒庄的事。”温印揽上他肩膀。 娄冕应好。 两人一道下着甲板,温印一道同娄冕说起,“富阳还有一处许府酒庄,许府酒庄的酒天下闻名,很多地方想模仿,但换任何一个地方,一样的酒曲,一样的酒窖,也酿不出一样的味道,因为酿酒需要同当地的气候,水土都有关系。每宗生意都有每宗生意的属性,不一样,做生意就是要清楚这些不同,以免南辕北辙。你乔叔叔看的就是娄家所有的酒水生意,在富阳的时候,你跟着他,让他好好教你鉴别,但你还小,尝一口可以,不许贪杯。” 娄冕笑起来,“我不要。” 夕阳渐渐沉下,见面上的风浪也越渐大了,温印和娄冕的说话慢慢隐在风浪声,隐约听到娄冕那句,“三婶,你想三叔了吗?” 温印莞尔,“好像有点。” 这一趟出来也有两三月了,李裕应该也想她了,这趟从南顺回去,她也应当回京了,温印看向娄冕,“这趟要不要同我回去见三叔,他想你了。” 娄冕没忍住,“三叔给我写信了,说了让我同三婶一道回去。” 温印笑,“他给写信了?他没告诉我……” 娄冕挠头,“他不让告诉三婶。” 温印好笑,“哦,他说什么了。” 娄冕笑道,“他说我是男子汉了,让我务必照顾好三婶,还说这是男子汉之间的约定。” 温印嘴角勾起,仿佛都能想象李裕在写这封书信给娄冕时的场景。 “他还说什么了?”温印看他。 娄冕凑近道,“后来的,真他不让我听你说。” “哦。”温印倒是真好奇了,“那你同江面说,我偷偷听到的。” 娄冕笑起来,“三叔说,如果看到一个叫张许可的人,就赶他走。” 温印:“……” 温印忽然想起很早前,某人见到张许可时胡乱吃了一大摊子的醋,在马车里闹腾过好久才好。难道都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能记得这个人? 张许可有给他留这么深的印象吗? 温印费解,也奈何。 * 但温印更没想到的是,无巧不成书,翌日在慈州码头就遇见了张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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