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长空!”张许可热忱招呼。 温印上前,“你怎么在?” “原本想看看南顺有什么生意可以做的,这次先来看看行情,你呢?”张许可目光看向她身后,娄家的少东家娄冕,他当然猜得到。但是不是娄长空的儿子,他持怀疑态度。 “娄家有刺绣和酒庄生意在,这次正好带娄冕来看看。”温印大方应声。 “许久不见,聊一聊?”张许可邀请。 温印却之不恭。 顺子折回娄冕这处,正好娄冕同肖媛和乔木三人道,“张老板要同东家说话,少东家,肖管事,乔管事,我们怕是要等等了。” 肖媛笑道,“好。” 但等顺子一走,乔木双手环臂,感叹道,“今年我们同张家之间好多生意有冲突,但老板同老板之间,永远都是一团和气,高瞻远瞩,左右就是一句,有生意嘛,大家一起做;但等到下面,到你我这样的管事这处就是,管你生意是不是一起做,反正该磨刀霍霍的时候就要磨刀霍霍;到东家这处,就是一句,实在抱歉,下面的人不懂事,我去问问……” 乔木说完,肖媛笑起来,“学得太像,小心被东家听到。” 乔木看向娄冕,悄声道,“像吗?” 娄冕掩袖笑道,“像。” 乔木握拳轻咳。 正好有码头的管事来找肖媛,南顺这处的生意,绣坊和染坊是大头,所以基本是肖媛在主事,肖媛同码头管事一处说话,乔木则和娄冕一处。 “乔叔叔,你怎么看着肖姨,眼睛都不转啊?”娄冕看他。 乔木耳根子都红了,“有吗?” “有。” 乔木蹲下,认真道,“你别同你肖姨说……” 娄冕也凑近,“你要是喜欢肖姨,你就告诉肖姨吧!” 乔木头疼,“不敢,要是不说,还能做搭档;要是说了,兴许搭档都没得做了……” 娄冕刚想说什么,忽然间,伸手挡在乔木眼前,“别看了。” “干嘛!”乔木掰开他的手,结果见肖媛同另一个男子一处,江边码头阴雨绵绵,他们在屋檐下,而另一人给肖媛撑伞,郎情妾意模样。 乔木:“……” 娄冕:“……” 娄冕轻咳两声,“乔叔叔,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乔木看他:“……” 娄冕原本以为他会伤心很久,但在上客的商船码头处,走过衣香鬓影的时候,乔木很快就同对方的眼神汇在了一处。 娄冕头疼,难怪一直单着…… 等衣香鬓影都上了商船,看不到了,娄冕才问起,“乔叔叔,刚刚说的张老板是哪个张老板呀?” 乔木环臂,“张许可张老板,就是沧州张家的东家。少东家,日后我们在国中做生意,会经常遇到张家的人。” 顿了顿,乔木又道,“现在看,可能不止国中了,别处都有可能。” 当晚,就听说张许可落水的消息。 肖媛:“……” 乔木:“……” 娄冕:“……” 温印:“……” * 等娄冕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是翩翩少年了。 终于可以不用跟着温印,乔木或肖媛,而是自己一人往南顺去。曾祖母告诉过他,三婶早前也是他这么大的时候就能自己去南顺谈生意了。 三婶还是女子,他不能输给三婶。 这些年国中太平安稳,百姓安居乐业,娄家的生意也在调整后回到了正轨,好做了不少;娄冕的精力也差不多匀出了一半在临近诸国的生意上。 如今太子三岁,三婶又有身孕在,三婶的精力也渐渐放在了三叔和小鱼仔儿这处。 小鱼仔儿是三叔给太子取的爱称,亲近的人除了会唤太子阿兆,也会唤小鱼仔儿;娄冕知晓,他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这趟从南顺回来,又要去苍月,生意上的事忙,总要连轴转,又回不了定州看曾祖母,曾祖母肯定想他了,他要快些回去。 苍月的生意早前是安姨在看,后来安姨同彭叔叔成亲了,就慢慢调整到接管长风国中,尤其京中一带的生意上。 苍月的生意就是韩渠韩叔叔在看。 这趟要去苍月,就会路过卢城郊外的平山。 爹就葬在那里。 他来的时间很少,周围都长草了,韩渠上前,“少东家,要帮忙吗?” 娄冕摇头,“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了,韩叔。” 韩渠点头,“那少东家有事唤我,我先去忙旁的。” “好。”娄冕应声。 周围的杂草很深,娄冕一点点清理,其实清理的时候脑海里都是对父亲的印象,也不觉得时间漫长。 等杂草清理完,也看的清墓碑上的字。 长兄宜安之墓。 很少再有人记得父亲的字是宜安,墓碑是三叔立的,无论爹做了什么,到最后,三叔还是亲自给他立了墓碑在这里。 人死了,可以选择恨一个人,但三叔的选择不是…… 三叔未必没恨过爹,但越长大,他才越知晓三叔留下他,还让曾祖母照顾他有多不容易。 三叔与爹不同。 但他知道,爹对他有多好,他也永远不会忘。 “爹,丁卯来看你了,前一阵太忙,好久没来,这里都长草了,刚才清理了很久,想起早前的事,就是很想你,你要是还在多好?” 娄冕给他敬酒,“儿子长大了,上个月才自己去了南顺,谈南顺的生意,没有同三婶,乔叔叔,肖姨他们一道。开始时也有好多不顺利,自己心里有忐忑,旁人也在试探,但后来韩叔叔同我说,都有过程,吃亏就是不好。我觉得现在一切都好,很开心,也能到处走到处看,爹,我会做好自己的,别担心我。” 娄冕又给墓碑前放上鲜花,还有极品。 但目光落在碑上的字时,还是忍不住眼眶湿润了,“我就是很想你,爹……丁卯很想你……” 韩渠远远看着,没有出声。 * 等娄冕折回,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但眸间还有温润在,“久等了,韩叔。” “没事,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韩渠一惯言简意赅。 这一路两人没坐马车,而是一道骑马。 行商之人,在外什么都会遇到,要有玲珑通透的心思,也要会察言观色,要会阿谀奉承,也要有胆识,会些许武艺傍身,也要会骑马游泳,以备不时之需…… 眼下,娄冕同韩渠骑马走在一处,自从娄冕慢慢接手娄家生意之后,跟的最多的人就是韩渠。 韩渠是娄家生意上的总管事,也就是早前区老夫人和温印的副手。娄家的大小生意韩渠都很清楚,娄冕要慢慢接手娄家的生意,跟着韩渠的时间就不少。 娄家的所有这些管事里,韩渠是最靠谱稳妥的。 骑马走在山道上,娄冕问起,“韩叔,早前三叔还在离院的时候,是不是很多事都是你帮三婶和三叔?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事?” 韩渠应道,“当知道的知道,不当知道的不知道,少东家觉得呢?” 娄冕笑起来,“韩叔,三婶说你最通透。” 韩渠笑着看他,“少东家。” “嗯?”娄冕也看他。 韩渠一面骑马,一面叹道,“有时候看着你,就像看着早前的东家?” “哦?”娄冕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怎么说,韩叔?” 韩渠笑道,“早前东家也是这样的,初出茅庐,然后比旁人都拼命,也厚积薄发,后来,谁不知道娄长空?虽然她年少,但是生意上也没人敢给她使绊子,她比好些人都强硬,但分明又是最温和讲理的一个。” 这些娄冕都没听过,娄冕好奇,“韩叔,你多给我说些三婶早前的事。” 韩渠温声,“嗯,早前哭鼻子的时候也不少,但哭过之后,就说,下回不这样了。没有谁是一开始就容易的,但谁坚持下来了,留在牌桌上,谁就是厉害的。” “哦,还有。”韩渠看他,“别同东家说,我提起她早前哭鼻子的事。” 娄冕笑开。 韩渠叹道,“那时候世道真的不好,生意也不像眼下好做,那时候我告诉东家,如果哭有用,就不会有这么多白骨了,从那以后,东家很少哭了。” 娄冕看他,“韩叔,你怎么什么都懂?” 韩渠笑道,“当懂的懂,不当懂的不懂……” 娄冕再次笑开。 * 等到苍月朝郡,娄冕心中感叹。 很小的时候他同三叔和三婶来过,还见过苍月的天子,但那时是东宫;后来曾祖母带他去看姨母的时候,也见过天子,但那时是在京中。 这次,是来朝郡谈药材生意的。 落脚结束,韩渠同娄冕一道去扫街,“很早之前,朝郡遭灾,东家捐了一批救命药材,所以朝郡的官吏和百姓对娄家都算亲厚。同等条件下,朝郡的商贩也愿意同娄家做生意。但这次药材生意不小,是快肥肉,应当不少人都会慕名而来,长风,南顺,西秦,燕韩,甚至再远些的羌亚应当都有人,少东家,我们掉以轻心了。” “知道了,韩叔。” “少东家,我去安排下明日的事,少东家先四处嘎逛逛,今天应当有不少同行在。”韩渠说完,娄冕应声。 韩渠离开后,娄冕继续扫街。 要做这些的生意,至少要知晓这里的行情,街市是每个商家都应当常去的地方。 还有,每一处的钱庄,掌管货物运输的行脚,甚至是每一处的镖局,都要了然于心。 娄冕也不急,这趟生意不会这么早结束,他可以慢慢在朝郡逛逛;只是行至酒肆楼下,听楼上觥筹交错,都是热闹的敬酒声,娄冕抬头,正好见有一人推开窗户,想来是饮酒太热太闷,松了松衣领,摇了摇头。 娄冕忍不住笑了,“二哥?” 童年定睛一看,有些不淡定了,“谁是你二哥!叫童叔叔!” 再怎么他是同温印一辈的,被他娄冕叫哥哥! “喂,上来喝酒,今日有头有脸的东家都在!快上来,来!”童年摆手。 娄冕拱手。!
第179章 番外四从商的朋友们(一) 童年喝多了,在小巷中吐,娄冕陪着一处。 等吐完,娄冕扶起他,“没事吧?” 童年摇头,“没事,幸好今日遇到你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丑,这朝郡什么酒这么上头……” 童年刚说完,胃中有一阵热浪翻滚,继续转身吐。 娄冕担心他,一直帮他拍着后背。 等这一轮结束,娄冕递手帕给他,“没事吧,一哥?要不要去大夫那里看看,喝两剂解酒汤,扎两针也好。” 童年叹道,“都说了童叔叔!” 他口中一股味儿,娄冕脸上笑着,也礼貌退后。 等从小巷出来,娄冕单肩扛着童年单肩,扶着他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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