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年夜饭上,经过早前的烟花和刚才的红包,年夜饭的氛围是有了,两人也一面继续饮着酒,一面说起龙凤胎的事,然后是温印小时的事,再是李裕幼时的事。 不知不觉间,一杯一杯很快下去,都不知不觉。 等李裕反应过来的时候,温印已经有些脸红了。 “别喝了。”李裕伸手盖住她面前的酒杯,他方才光顾着同她说话去了,没留意她喝了这么多了。 “那去苑中散步消食吧。”温印提议,今晚两人都用了不少。 “苑中风大,你才喝了酒,吹了风会头疼的。” “我带帽子就好。” 李裕发现他扭得过温印的时候其实很少。 温印要去梅苑里散步消食,李裕只能伸手牵着她。 温印脑海里的确开始有些晕晕的,他牵她,她看他,“不用特意牵着我,我带了帽子,很暖。” 李裕看她,“我不是怕你冷,是怕你摔着,才下了雪,地上滑。” 温印:“……” 李裕叮嘱,“你牵紧我。” 温印真信了。 年关时节,腊梅开得最好,梅苑很大,但行至何处都有腊梅幽香,清淡有余,不会浮夸。早前让余妈备了不少年灯,眼下年灯点亮,梅苑里暖暖的,也温馨。 “怎么总喜欢散步消食?”他其实早就想问了,眼下有时间,又不能散步干走,便正好问起。 “外祖母喜欢啊,总跟着她就习惯了。”温印应声。 是啊,有时候习惯是件可怕的东西,就像他都习惯了她散步消食的习惯…… “还冷吗?”他换了话题。 温印正好想起了旁的事,应了声,“不冷。” 在他准备再开口的时候,温印忽然问起,“你,今天是不是背了我?” 她方才才想起的,好像是经过了同一段路。 “不重,别介意。”他一语带过,是不想她再问早前的事,怕她想起温兆,所以特意调侃。 温印被他带的笑了起来,好像确实没想起早前。 他牵着她,又忽然驻足,“还想我背吗?” 他一定也是喝多了,不然不会这么问,他想看了看她,在她跟前单膝蹲下,“阿茵,来。” 温印莫名上前,他背起她。 他早前背她的时候,她睡得迷迷糊糊,但眼下,她是清醒的。 “阿茵,你揽紧我,我也尽量慢些。”他提醒。 她轻嗯一声,心跳声莫名加快了些,也伸手揽紧他脖子,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便不由想到早前,哥哥也是这样背她的。 她趴在他背上,温兆提醒道,“抓稳了,别摔了。” 她笑了笑,知晓就算她不抓稳也不会摔,因为哥哥不会让她摔,“哥,等我长大了,你还背我吗?” 温兆叹道,“会有人背你的,不是哥哥,但会有那个人,哥哥相信,他肯定是人中龙凤。” 温印好笑,“温‘未卜先知’,你又知道了!” 温兆也笑,“我妹妹这么好,一定得是人中龙凤才配得上。” 温印忍不住笑,“那你把关!” 温兆摇头,“不敢。” 温印再次笑出声,“为什么?” “我要说这人好,日后你们斗嘴,你会埋怨哥哥把关把得不好;我要说不好,好像也不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交给爹,他是做岳父的,不满意女婿是常事,恶人让爹做。” 温印笑开。 “哥哥~” “嗯?” “你再多背我会儿吧……” “好。” “能背到天亮吗?” 温兆:“……” 温兆如实道,“说吧,这回要我帮忙做什么?” 温印笑不可抑。 …… 都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温印想起,眸间淡淡氤氲。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李裕也察觉。 温印收回思绪,“在想事情。” 李裕怕她想起温兆,他特意不提起了,背上的人却忽然低声道,“鱼宝宝,你一直背我吧。” 李裕:“……” 李裕轻声,“好。” “背到天亮。” 李裕:“……” 李裕奈何,“好。” 温印好奇看他。 只是她在他背后,看不清他脸色,她追问,“真背吗?” “嗯,”李裕轻声,“你不是想吗?你想,我就背……” 温印也轻声,“我真不沉吗?” “……”李裕如实,“沉。” 温印笑,“你会不会说话啊?” 李裕奈何,“那,到底是沉还是不沉啊?” “哪有说女孩子沉的?”温印反问。 李裕当即从善如流,“不沉。” 话音刚落,趴在他背后的温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愣住。 “听话的鱼宝宝。”她说这句,他知晓她酒意浓了。 他没吱声,她继续道,“你一直做鱼宝宝好不好?” 他刚想开口,她又低声叹道,“可鱼宝宝怎么不吐泡泡呢?” 李裕头疼,知晓她是喝多了。 “温印,我们回去吧。”虽然散步消食最后成了他背着她走,但大抵天色晚了,她酒意上头,他怕她着凉。 她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嗯了一声,“听你的。” 李裕心底莫名怔了怔,又很快,脸色微微涨红。 …… 年关要守岁,但温印这幅模样很难守岁。 “我去洗漱,精神一下。”温印去了耳房,李裕留在屋中随手翻了翻册子。 年关要有长明灯。 屋中的案几上就亮着长明灯,一直到年关后的那个晨间,长明灯都不能熄,温印在耳房中,他在案几这处一面翻书,一面照看着。 温印去了些时候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他见她沐浴了。 喝多了酒的人不能单独沐浴,没有旁人在真的有溺水的可能,温印应当没洗太久,头发丝还是湿的。 在侯府的两日都是李裕替她擦的头,李裕从她手中接过毛巾,温印也没说旁的,就安静坐在小榻处,让他擦头。 “稍后怎么守岁?”她问起。 “你想怎么守岁?”他都听她的。 “摸牌九吧。” “两个人?”李裕意外。 “两个人也可以,摸三家牌,还算不到牌。” 也是,李裕应好。 “输得人脑门上得贴纸条。”温印突发奇想,守岁难熬,得添些筹码。 她说完,李裕半蹲下,凑近认真看她。 温印:“……” 温印往后,“怎么了?” 李裕认真道,“看看你脑门够不够大,能不能贴到守岁的……” “李裕!” 最后,事实证明,两人的脑门都够大,等两人的脑门处都贴得都没处贴,温印在看李裕脑门哪里还可以再贴一条,李裕说贴不下了,想躲,她笑着按他在小榻一侧的时候,正好年关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是守岁了。 这么快…… 两人都不由扯下额头上贴的纸条,静静看向窗外良久。 是真的守岁了。 温印看着窗外的烟花,温声叹道,“李裕,新年好,大吉大利。” 说完,她才转眸看向他,他已伸手揽上她颈后,将她带到他跟前,安静吻上她唇间。
第060章 亲过了 温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唇间暖意温软而柔和,如和风细雨,轻轻沾了爱慕, 又不似晨间朝露,浅尝而止…… 许是窗外一轮接着一轮的烟花绽放又熄灭, 周而复始的落在眼底余晖里;又许是眼前的少年虔诚阖眸,亲她的时候, 唇畔只有干净清澈的暖意,让人动容, 似冬雪初霁, 又似春和景明。 还像, 话本子里说的一样,唇畔是樱桃的味道,樱桃蜜意似佳酿般缓缓渗入四肢百骸里,脑海中也渐渐空白,不想旁的事。 旁的烟花声,爆竹声,都似渐渐远去, 她也忘了推开她,其实,也不需要推开, 就在长明灯侧, 他的手已经松开她,但两人唇间还凑在一处。 长明灯的灯光映在侧颊上,剪影出两道绮丽动人的轮廓。 清丽的轮廓映在地上, 一动不动, 似宁静隽永, 但仔细看,修长的羽睫轻轻眨了眨,而后也缓缓阖眸。 灯光应在脸颊上有些刺眼,她缓缓阖眸,也就不那么刺眼了。 反正这样的夜色撩人,烟火的明艳也只是点缀,早前就见过了,即便阖眸,听到声响,烟花也会落在心底。 她也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结束,酒意下,每个呼吸都似春燕掠过心底,在平静的湖面掠过丝丝涟漪。 没有惊涛骇浪,也没有风起云涌,就似简单的春日细雨,杨柳依依。 也不知这样的和风细雨有多长,等他松开唇间,她也才慢慢睁眼,就在近处,他安静看着她,眸间有羞赧,也有青.涩,还有紧张。 她酒意越渐上头,不知道自己原本就生得好看,眼下脸颊上带了一抹淡淡的绯红,眸间含韵,看他的时候,修长的羽睫轻轻眨了眨,似春风撩过他心底。 他看她的时候,指尖会不觉蜷起,也温声问道,“还想,再亲一次吗?” 他看着她,也不知为什么会问起,少年英俊的脸上有羞赧,有俊逸,有忐忑,还有清澈。 温印笑了笑。 他从没见过她这么对他笑,浅笑嫣然,动人心魄。 而她指尖轻轻抚上他唇间,他看着她,心跳似倏然漏了一拍…… 她凑近,呼吸就临近他唇边,轻声道,“你不告诉别人,我就偷偷地亲你。” 尤其是最后的那个你字,其实都快贴近他唇边。 他微怔,“我,我不告诉别……” 话音未落,她吻上他唇角,暧昧道,“小奶狗。” 李裕:“……” 案几到小榻间的距离很窄,两人离得很近,她亲他的时候,青丝拂过他脸颊,脖颈,他指尖再次微微蜷起。 一侧的长明灯再次映出暧昧的身影,一直到年关烟花停下的时候。 她缓缓松开唇间,他脸色红透,似熟透的苹果。 温印轻声道,“早前那本话本,你是不是看了很多次,接吻哪里……” 李裕愣住,好似心底偷偷藏着的秘密被发现了般,还是这种时候。 李裕脸红到耳根子后。 温印笑了笑,继续逗他,“是刚才那样亲的吗?” 李裕:“……” 李裕脑海中嗡嗡一阵空白。 温印凑近,指尖再次扶上他唇畔,“日后,不许看这种书了,听到了吗?” “嗯。”他轻声,“我,我还想亲你……” 温印撑手起身,他诧异看她,“温印,你去哪里?” “我躺会儿,你先去沐浴。” 先去,沐浴? 她俯身亲上他唇间,“去吧,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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