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一阵话,太后道:“今日哀家请了南曲的戏班子,你们正好都在,就陪哀家听戏吧。” 太后有命,众人自然无不应从。 片刻后,一行人出了坤宁宫,朝东边的梨园行去,期间又遇到几位皇子妃嫔,也都跟着一起了。 到了梨园,姜玉微跟着宋观坐在第二排,正好紧挨着太子。 姜玉微之前对戏曲还有些趣味,可今日心情烦闷,自然听不进去,眸光虽落在戏台上,神思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正出神着,耳畔传来宋观的声音:“小心!” 她转头一看,宋观正扶着差点绊倒的苏沉霜,神情紧张。
第23章 苏沉霜滑胎 苏沉霜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连忙站好:“多谢。”说完,朝外间行去。 太子面上一寒,趋步跟上。 姜玉微凝起一丝冷笑,心里越发烦闷,寻了个借口,朝偏院行去,走了片刻,到一处假山旁坐下。 今日阳光正好,晒得人暖洋洋的,她索性靠在石头上,将帕子遮在脸上,闭目养神。 歇了片刻,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她揭开帕子一看,见宋玦立在拐弯处,眉梢眼角蕴着明朗的笑意。 “四哥,你怎么来了?”她连忙坐好。 宋玦玩味道:“这又不是你私人的地方,你来得,我当然也来的。” “好吧,你有理。” 姜玉微耸肩一笑。 宋玦走到近前,眸光一深,道:“公主,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就让他去吧。你生性洒脱,该当往前看,这样才能得逍遥,常自在。” 往前看,放下过往... 姜玉微一凝,露出沉思之色,片刻后,慨然道:“可他若是不放呢?” “他会。” 姜玉微一恍:“会吗?” “会的,相信我,我也是男人,他的想法我懂。 迎着他明亮的眸光,姜玉微目中一松,方才的烦闷消失大半:“四哥,谢谢你,你总是这样宽慰我。” 宋玦薄唇一扬:“应该的,毕竟你是七弟的妻子,也是...我的家人。” 姜玉微笑了笑,支着石头站起来,不料脚下一滑,就要摔倒。 宋玦一惊,连忙扶住:“你没事吧?” 姜玉微正要回答,宋观突然出现,将她一把拽到身旁。知他又误会了,忙道:“我方才没站稳,四哥只是扶了我一下。” 宋观冷冷一笑:“扶一下就扶到这种地方来了?” 姜玉微眉头一蹙,不悦道:“什么这种地方,你嘴巴干净点!” “是你自己行止不端,还怕本王说了?” 姜玉微嗤笑:“既然你这样,那我也跟你理论理论,方才听戏的时候,你跟苏沉霜又是怎么回事?” 宋观剑眉一拢:“一码归一码,你扯我跟她做什么,更何况,我们堂堂正正,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好个堂堂正正!宋观你真不知道脸红啊,那天也不知是谁在假山后,和她搂搂抱抱!” 闻言,宋观脸色一变,捂住她的嘴:“你胡说什么!” 姜玉微冷冷一笑,一口咬开他的手:“你自己行止不端,还害怕别人说了?” 宋观捂着伤处,怒斥:“你属狗的,这么爱咬人!” “哼,咬你怎么了!你自己不知咬了我多少回了,还...” 姜玉微说着,忽然意识到之前宋观咬她时的情形,面上有些不自然。 宋观正在气头上,哪想得到那么多,板着脸走了。 姜玉微无奈地叹了叹:“四哥,今日两次连累你,我真是过意不去。方才他还把你的衣服弄坏了,回头我再赔你一件吧。” 宋玦摆摆手,姿态潇洒:“不必了,又不差那一件,何况我又没怪你们。” “可每次都牵累你…” 见她很是自责,宋玦摇着折扇,明然一笑:“若你真想补偿我,不妨每天多笑一点。” 迎着他温暖的目光,姜玉微心中一暖:“嗯,我会的!” 回院内时,宋观已经坐回席上,姜玉微白了他一眼,漠然地坐在旁边。 片刻后,苏沉霜回来了,低着头,脸色不太好,太子则一直没有回来。 姜玉微懒的理两人,便靠在椅子上,时不时磕点干果解闷。 忽然,耳畔传来几声惊呼:“不好,太子妃见红了!” 姜玉微转头一看,见苏沉霜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颤抖,一缕血水沿着她裙角落在地上。 她心上一凛,唰地站起来,宋观更脸色大变,抱起苏沉霜就往外走。 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姜玉微身子一晃,跌坐在椅子上,手脚冰凉,心里似被针扎了一般。 她不知自己是怎样从梨园走出来的,一路浑浑噩噩,差点被石头绊倒,到后来还迷失了方向。 方才她没有哭,可此刻,她心里忽然涌起巨大的委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哭的累了,才缓缓抬头。 “擦擦吧。” 一方洁白的丝帕映入眼帘,她转头看去,见宋玦蹲在自己身侧,目中泛着怜惜。 姜玉微吸了吸鼻子,拿过帕子把脸擦干净,哽咽道:“谢谢。” 宋玦摇摇头,将她扶了起来:“你若想回去,我送你吧。” “嗯。” 姜玉微点点头,正要往外走时,一个宫婢忽然跑了过来,指着她道:“是宣王妃,她在这,你们快过来!” 刹那间,一众宫婢、侍卫将二人团团围住。 姜玉微不明所以,宋玦将她护在身后,沉声道: “放肆!你们想以下犯上吗?” 为首的宫婢道:“敬王殿下,非是奴婢门不敬,而是太子殿下小产与宣王妃有关,皇后娘娘命我们请她过去。” 宋玦目光一厉,斥道:“你胡说什么!胆敢污蔑主子,你有几个脑袋能砍得?” 宫婢是皇后跟前的老人了,虽然畏惧他,却并不露怯:“敬王严重了,这话不是奴婢说的,是太医的推论,这令也是皇后娘娘下的,敬王如若不允,请到翊坤宫分辨便是。” “你!” 宋玦拳头一攥,眸中掠过一缕寒芒。 姜玉微扯了扯他的袖子,劝慰道:“四哥,你别生气了,我过去就是了,假的真不了,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宋玦一凝,只好点头。 到了翊坤宫,姜玉微刚跨过门槛,就被宋观揪住衣领。 “毒妇,太子妃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望着他寒厉愤懑的眸光,姜玉微的心寒到极处,拳头一攥,冷冷盯着他:“你当真认为是我害得她吗?” “容贵人嗅觉灵敏,擅长调香,方才她坐在你身后,说你身上有一股隐隐的花香,气味独特,是产自西域的九月哭。太医说此花是极寒之物,有孕之人但凡闻上一点,纵然已有九个月身孕,也得落胎。” 姜玉微揪开他的手,目露讥讽:“你就这么相信别人说的话,既然那花是极寒之物,我如何能用到自己身上,我就不怕对自己不利吗?” “你当然不怕,因为你平日用都是别的香露,只有这次进宫,才用得此香。” “我若说那香是我几天前新得的,你信吗?” “不信!” 姜玉微扯了扯唇,目中泛起深深的凉薄。 宋玦看不下去了,冷声道:“七弟,公主可是你的枕边人,难道你不信她,反而要信旁人?” “枕边人又如何?她敢做这样的事,就别怪我不信她!” “宋观!” 宋玦拳头一攥,眼里怒火灼然。 主座上,皇后黛眉一蹙,怒道:“好了,都给本宫闭嘴,是不是她,查一查便知!来人,去宣王府将永嘉公主今日用的香露取来!” “遵命!” 宫人应了一声,立即飞奔而去,一盏茶后,满头大汗地赶回来了,将一盏小巧的琉璃瓶递给太医。 太医打开嗅了嗅,面色顿变:“回禀皇后娘娘,此香露里确实含有浓度极高的九月哭。”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连太后都扶着额头,满脸凝重。 宋观眸光一锐,抓住姜玉微的胳膊质问:“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玉微将他的手一把拽开,神色倨傲:“我姜玉微生来尊贵,便是要害人,也是明目张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入不了我的眼!” “狡辩!”宋观不以为然。 就在这时,太子从内室冲了出来,浑身浴满森寒的杀气,长剑一挥,朝姜玉微刺去。 宋观一惊,拳头紧了紧,却没有阻拦,危机之际,宋玦挥扇一打,挑开长剑。 “二哥,你疯了吗?她可是燕国的公主!” 太子双眸一横,怒道:“燕国公主又怎样!我的孩儿还未出世就要死了,她这个杀人凶手,却还好端端站在这里!这口气我咽得下去吗?” “可你也说,还未死,那也就还有挽救可能,不是吗?” 太子眉头一拢,还未回话。 皇后拍了怕桌子,满脸不耐:“好了好了,太子妃还在救治当中,你们就在这吵吵嚷嚷,是成心不想让她安宁吗?” 说着,冷冷地看着姜玉微:“永嘉,你虽是燕国公主,可你如你嫁给老七,就是我宁国的人。皇子犯法尤当如庶民论处,你害皇嗣之事证据确凿,无论你是有心还是无心,都罪当责罚。” “你若还顾全脸面,就自己去院里跪着!” 宋玦一惊,连忙上前求情:“母后,此事真假先暂且不论,永嘉公主可是燕国王君最宠爱的女儿,若是得知此事,只怕于两国邦交不利!” 皇后目光一厉,斥道:“这事与你无关,老七尚没有开口,你哪有资格求情?更何况,我宁国早非昔日,还怕她燕国不成?” 宋玦牙梆一咬,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姜玉微打断了。 “四哥,你不必说了,我自去领跪便是!” 她唇畔一勾,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坐的每一个人,身姿笔挺,浑身泛着一股凛然的傲气。 被她扫过之人,皆都身上一凉,好似心虚的该是他们。
第24章 取心头血 尔后,姜玉微看都不看宋观一眼,径直走到院外跪下,身姿端傲。 宋玦目光一沉,举步欲出,明贵妃连忙将其拉住,低声斥道:“你有什么资格跟着去跪,还不快退下!” 他拳头一攥,这才忍住。 这一跪,便是整整一个时辰。 此际正是晌午,艳阳高照,空气燥热,屋内的人尚且要时不时喝茶消暑,姜玉微顶着日头跪在那里,没多久便嘴唇干涸,脸色渐白。 可她依然咬着牙,把身子挺得直直的。 太后看不下去了,叹道道:“都这么久了,还是算了吧。” 皇后道:“母后,此事关系皇嗣,若不严格论处,以后该如何约束宫妃,来日影响皇家绵延子嗣,于国本大大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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