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纵然身份卑微,却不卑贱,殿下你靠着公主才能走到今日,便真的高贵了吗?” 此话正戳中宋观的痛处,他目光一寒,琉璃瓶都被他捏碎了,刹那间,淡淡的幽香随风飘散。 星辞冷然一笑,阔步而去,高大的身影如同月下的冷松。 . 姜玉微的伤口约有半寸,养了数十日,才渐渐好转,这期间宋观不曾看过她一回。 这日,宝月心里着实气闷,便忍不住拿院里的树撒气,连着踹了好几脚。 姜玉微无奈地摇摇头:“臭丫头,好好的树你踢什么?踢死了,本公主可没地方乘凉了。” 宝月嘟囔道:“还不是怪殿下,都这么久了,他竟然连公主看都不来看一眼!我真不知道虞妃娘娘怀他时是不是石头吃多了,怎么生出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来!” 许是伤的太深,姜玉微此刻倒显得波澜不惊了:“臭丫头,也就我惯着你,要是出去,我可护不住你。” 宝月咧嘴一笑,蹲在她身边,扯着她的袖子,像只小白兔:“不会的,公主会永远护着宝月的,宝月也会永远向着公主!” 望着她甜美的笑容,姜玉微心中泛起一丝潮湿,拂着她的头,慨然道:“幸好,幸好我还有你们。” 也只有你们了... 之后的日子,姜玉微好似什么都没发生,重复着之前的生活,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的某一块东西,碎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每天做了一些事情,可似乎又什么都没做,久而久之,便越发喜静,不再跳舞、上街,不再跑马,甚至也不再打扮,只每日披着头发,穿着简单的素衣,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书。 见她好似变了一个人,宝枝的心揪成一团,眼里的担忧越发深切。原本她以为上次已经是最糟糕的,可这次她觉得比上次更糟糕。 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心若是死了,不就是如她这般吗? 最后,宝枝实在不忍看她这样,便乘着外出采买,去了一趟敬王府。 翌日,骄阳明媚。 姜玉微照旧坐在树下看书,翻了几页,耳畔传来宝月的声音:“风筝!” 她抬望去,见一只蝴蝶风筝随风摇曳,上面画着一名少女,红衣华发,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明媚。 她扬了扬唇,目中露出一丝憧憬,多希望自己也如那风筝,越过高墙,飞的远远的。 过了一阵,那风筝似是断了线,旋了圈,缓缓地落在不远处。 宝月连忙跑去捡了过来,惊讶道:“哇,这上面画的好像公主啊!” 姜玉微接过看了看,明眸善睐,明艳如火,果然像极了她。 宝月撞了撞宝枝:“你说这会是谁做的风筝,怎么会把公主画上去?” 宝枝凝了凝,笑道:“我哪知道,不过这么漂亮,说不定有人暗自倾慕公主呢!” “也对!喜欢咱们公主的男子多了去了,也就殿下...” 正说着,见姜玉微眸光一黯,宝月连忙堵住嘴,把话头咽下去。 姜玉微拂着画上的少女,目中泛起复杂之色,末了,将风筝递给宝月:“既落到这里,便收起来吧。” “好!” 宝月拿着风筝进屋去了,宝枝唇角一弯,朝高墙外看去。 从此以后,每到上午,便会有一只风筝出现在澜意居上空,形状各异,美轮美奂,且上面都画了姜玉微的模样,有看书的、跳舞的、骑马的...每一张都各不相同,栩栩如生。 最后也都落在澜意居,偶尔有落偏的,姜玉微也让人捡进来,让宝月一一收好。 这般雷打不动地过了两个多月,姜玉微倒对风筝有些了期待,想着今天的什么风筝,画上的她又该是什么模样,平静的生活中多了丝意趣。 这日,风筝照旧升起,是一只五彩的凤凰,翱翔九天,分外夺目,只落的时候偏了些,竟朝着凌月轩的方向飘去。 “公主,风筝好像飘去凌月轩了,还捡吗?” 姜玉微看了眼宝月,淡淡道:“捡。” 得了应允,宝月立即朝外跑去。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风筝回来了,拉拢着脸,将破烂的风筝往石桌上一放,愤愤道:“殿下也太过分了,他居然把风筝扯烂了,还往地上扔,他无情也就罢了,还不准别人对公主好,真是太自私了!” 姜玉微扯了扯唇,目中露出一丝凉薄:“粘起来吧。” “是。” 宝月立刻找来浆糊,和宝枝一道将风筝糊好,虽皱皱巴巴,但勉强保留了基本的形状。 是夜,姜玉微正睡得朦朦胧胧,感觉身上一重,似有人压了上来。刹那间,她便醒了,眉头一蹙,冷声道:“滚!” 那人顿了顿,凑到她纤长如玉处蹂、碾。 姜玉微扯了扯唇,满心萧索。 “宋观,我的心头血很好喝是吗?要不要再来一碗?” 宋观手中一紧,捏的她肩膀生疼。 “都两个月了,你还想怎样?” “两个月,呵,便是十年,二十年,这道坎它也跨不过去!” 晦暗的光线里,宋观眸光一厉,一拳砸在床头上,震得床帷晃了晃。 “好,跨不去便跨不去!以后,你休想本王再来看你一眼!” 说完,唰地站起来,几步走到门口,一脚把门踢开。 宝枝听到声响,连忙赶过来,见他正铁青着脸往外走去,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她身上一寒,跑到床畔:“公主,殿下他...” “我没事,睡吧。”姜玉微应了一声,语声清淡却低哑。 望着她晦暗难明的眼眸,宝枝抿了抿唇,素手随之收紧。 翌日,澜意居上再次升起一只凤凰风筝,和昨日那只一模一样,连上面的画也都一样。 宝月将风筝捡起来后,不解道:“怎么这风筝和昨天的一样,难道那人也知道昨天的风筝坏了?” 宝枝凝了凝,垂下眼皮:“也许是下人在外面说起这事,被那人知道了。” “无妨,他既有心,便收下吧。”姜玉微淡然一笑。 自那夜后,宋观再未来过澜意居,至于太后,虽派人来慰问过几次,却再未请她进宫。 元卷云舒,花开花落,转眼间便是除夕。 阖宫夜宴,所有皇室子弟都要进宫参加宫宴,姜玉微作为宣王妃,自然必须前往。 因了上次的事,姜玉微对宫里众人心灰意冷,对这宫宴自然也不在意,只薄施粉黛,挑了件再简素不过的宫装,便带着宝枝和宝月出府。 之前进宫,宋观为表敬重,都没让她带宫婢,这次她也不管那些了。 到门外时,宋观已上了马车,她冷然一笑,吩咐宝枝重新找了辆马车,缓步而上。 见她如此,宋观眸光一沉,倏地放下车帘。 进宫后,姜玉微连宋观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往前走。宋观眉头一蹙,冷着脸快步前行,很快便超过她们。 到了大殿,两人行了礼,先后落坐,虽是同席,却是谁也不看谁。 须臾,太子领着苏沉霜进来了,待二人落座,皇后道:“沉霜,你现下已经有六个月了吧,近日可有胎动?” 苏沉霜拂着隆起的肚子,温然一笑:“有呢,还动的很厉害,说起来也奇怪,我之前总是小病不断,可自那日饮了永嘉公主的药引,已经很久不曾生病了。” 皇后惊讶道:“是吗?那倒因祸得福了。” “是啊,说起来,我还是应该感谢永嘉公主的。” 苏沉霜微微一笑,朝姜玉微看去,目光温柔,一副真诚的模样。 姜玉微唇角一勾,目中露出一丝讥屑:“是吗?那太子妃的意思,我是该在给你取一碗心头血喽?” 作者有话说: 预收火葬场文《我死后世子火葬场了》,求戳,求收藏,谢谢! ——————文案—————— (火葬场文学,男主没有任何白月光) 商户独女姜知柳,因意外和昭懿候世子陆行云双双落水,姜父以此逼迫陆行云应下婚事。 成婚那晚,他草草圆房后就借故离开,她以为他生性淡薄,却看到他亲自为曾经的未婚妻送药。 一刹那,姜知柳悔了,奈何木已成舟,她只能竭尽全力地付出,企图用真心捂热他。 可五年间,他为了公事,让她独自为父奔丧;为了挚友,让她一人缠绵病榻;为了百姓,让她自己面对生产... 甚至为了救曾经的未婚妻一家,让她独自抱着身染天花的孩子,一遍一遍说:“爹爹很快就回来了,烨烨不哭。” 至此,她终于大彻大悟,铁石做的心肠怎会凭白生出血肉? . 陆行云赶回府里时,姜知柳举着火把,站在灵堂里:“地下太冷太黑,烨烨会害怕的。” “不要!”他飞奔过去,却眼睁睁看着她被火焰吞噬。 那一瞬,他手脚冰凉,仿佛有什么从身体抽离。 文案发表于2022/05/05,已截图
第26章 冷战 苏沉霜面上一僵,讪笑:“公主说笑了,这样伤身的事情,我怎么忍心?” “是吗?可上次你不是喝的好好得,没有不忍吗?” “这...” 苏沉霜一滞,朝皇后看了看。 皇后忙道:“永嘉,上次的事已经过了那么久,何况你犯错在先,现在还提它干嘛?” 姜玉微冷然一笑:“母后怕是忘记了,方才可是太子妃先提起的。” 皇后喉咙一噎,面上露出一抹蕴色。 一旁,宋玦站了起来:“母后,今日阖宫夜宴,当开怀畅饮,不如儿臣给大家舞剑助兴,如何?” “也好。” 皇后顺着台阶下了。 宋玦看了姜玉微一眼,提剑走到中央,乘着乐声舞了起来,时而凌厉如狂风骤雨,时而灵动如银蛇游走。 看着他潇洒的身影,姜玉微唇畔一扬,目光柔了几分。 宋观剑眉一拢,忽然站起来:“母后,一人舞剑未免单调,不如让儿臣与四哥切磋一番吧?” “嗯。”皇后颔了颔首。 宋观下巴一昂,走到场中,与宋玦缠斗起来,霎时间,银光飞舞,金戈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越打越激烈,似是见了真章,只他们实力相当,打了许久都不分上下,到最后竟都挂了彩,皇上连忙叫停。 “你们这是做什么,兄弟之间点到为止即可,哪有像你们这样的?” 二人扫了对方一眼,默然退退回。 姜玉微瞥了瞥宋观脸上的血迹,便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过了一阵,宴席开始,宫女上菜时手一抖,竟将汤水洒在椅子上,将她放在那的披风都弄湿了。 宫女大惊,连忙跪地,姜玉微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这场盛大的宫宴徐徐落幕,姜玉微跟着众人陆续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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