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簪子,多少钱?”阿矜开口问道。上街一趟也不容易, 见宛音喜欢,若是价格合适便买了。 “不多不多,十二文。”商贩笑着开口道。 “十二文!这也太贵了些!”宛音有些惊诧,“十二文都能买半只鸡了!” “嘿!姑娘,我这簪子可是玉料,虽差了些, 可十二文,我可真没赚多少!”商贩听完宛音的话,有些激动地应声。 阿矜想了想, 又拿起簪子看了看, 应声道:“我买了。” “还是这位姑娘爽快!”商贩笑着道, “姑娘可要包起来?” “不必。”阿矜应声, 将钱串递过去。 “好嘞。”商贩有些狗腿地应道,“姑娘可还要瞧瞧旁的,我这簪子,都是顶漂亮的,价钱实惠,童叟无欺。” “不了,多谢。”阿矜回绝,拉着宛音离开。 “宛音。”阿矜叫了宛音一声。 “诶,姐姐怎么……了?”宛音话音未落,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香,阿矜伸手将栀子花簪递到了面前。 “送你了。” “不不不,姐姐,这是你买的,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你既喊我一声姐姐,便收了吧。”阿矜接着道。 宛音性子好,人又单纯,阿矜挺喜欢她的,想着旁的贵重的东西也送不起,送支簪子聊表心意了。 “谢谢姐姐!”宛音轻声应了,还没有伸手接,阿矜便道,“我给你簪上吧。” “好!”宛音笑着应道。 宛音人长得漂亮,簪上栀子花簪,更显得灵动。 阿矜正看着,就听见旁边一道声音响起。 “诶,今日陛下亲临祇园寺为祈国祚绵长,听闻陛下年纪轻轻,眉目俊郎,容貌比闻名皇城的崔太傅还更甚一筹,也不知是真是假?” “陛下是先帝的儿子,那么多王爷,只传承王容貌出众,我看未必是空穴来风。” “自然是真的,陛下前些年从边关回来时,我曾见过一面,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一见难忘!” 容貌好是不假,只不过,脾性忒差了些。阿矜心想着,错身过去。 两个人接着逛了一会儿,因着身上也没多少银子,也就看个新鲜,所以逛得很快。 路上遇到个卖胭脂水粉的摊子,阿矜就停下来了,先看了一圈,接着问商贩道:“大姐,可有现下最时兴的胭脂?” “自然,我的胭脂铺子,可是京郊闻名的。喏,这些个都是!”大姐伸手指了指放在前头的那些开口道。 阿矜挑了一个盒子看着甚是精巧的打开,里头的胭脂是桃红色的,感觉颜色还挺好看的,若是给小桃用,应该挺合适的。 “那就要这个了!” 付了钱,看了一眼天色,扭头同宛音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若是晚了,可就不好了。” “嗯,好。”宛音应声。 其实天色还早,只不过阿矜有些害怕,想早些回去。 回去的路上,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穿着甲胄气势汹汹地过来BBZL 。虽距离隔得远,可阿矜一眼就看出来了,为首的,是顾怀远。 “大人,路上都仔细寻过了,未找到人。”有个侍卫匆匆跑来禀告道,看了一眼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街市上人多口杂,恐更难寻。” 顾怀远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就是一个宫女下山了而已,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跑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他倒是真希望那个女人不见了,见陆倾淮的样子已然是上了心的,有她在,日后必定不会太安宁。但是,这是陆倾淮的命令,他可不敢违抗,且,他不希望陆倾淮觉得他无能。 有些烦躁地应声道:“陛下口谕,你还想抗旨不成?” “小的不敢。”那侍卫连忙低头应道。 他们离得远,阿矜只能依稀看见他们在说话,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们看着人还挺多的,而且,还劳动了顾怀远,莫不是,祇园寺出事了!阿矜这样想着,心突突地狂跳起来,有些着急地回头同宛音道:“我们快些回去。” 宛音也显然看到了,慌忙点头应声。 一路上阿矜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 祇园寺。 陆倾淮已经穿好外袍了,坐在书桌前,方才宫女给陆倾淮穿外袍的时候,手都止不住在颤。唐祝在原地一直跪着,地上的脸盆已经被宫女撤出去了,可水却没人敢去收拾。 唐祝就这样跪着,惶悚不安,看着天色慢慢变暗。 陆倾淮坐在书桌前,无意识地摸着腰间的香囊。脸色阴沉,整个人都透着明显的不耐。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回,像是真的有些动怒了。 “陛下。”门外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听见这个声音,唐祝的反应很大,甚至微微偏头,看向门口。 “进。”陆倾淮不耐地应声。 小太监进来,看见唐祝跪在地上,和唐祝眼神对视上,轻摇了一下头。 唐祝心当即一沉。 “陛下,奴才们去寻了一路,并未找到,后来到街市上也寻了,并未瞧见,今日听闻御驾亲临,街上的百姓尤为多,是奴才无能。” 陆倾淮并未应声,只是垂眸坐着,小太监被吓到了,站在原地不敢出声,瞥了唐祝一眼,唐祝冲他使了一个眼色,这才悄悄地往外走。 唐祝知道阿矜的脾性,她是肯定不会跑的,她不敢。他担心的是,她会不会被人……想到这,便不敢再想了,此刻,他无比希望,阿矜能平安回来,这样,陆倾淮给他的惩罚便会轻一些。 —— 阿矜和宛音到祇园寺门口,就看见好几个小太监在门口候着,一脸焦急的样子。其中一个小太监看见阿矜,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快步跑到阿矜的面前,喘着气道:“阿矜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到陛下的厢房去吧。” 阿矜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陛下听闻姐姐上街买胭脂去了,不知道为何BBZL 动了怒,就连师父也被罚跪在陛下的厢房里,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奴才都急死了,路上也寻过了,上街也寻过了,就是不见姐姐!”小秦子有些急迫道。 阿矜脑子一片空白,嘴唇都有些干涩,咽了咽口水,扭头跟宛音道:“你先回去吧。” “姐姐。”宛音有些紧张地叫了一声。陆倾淮的脾性,她也是知道的,且这件事是她提出来的,难免担心。 “没事,你且先回去吧。”阿矜接着道。若是要论罪,多一个人也是于事无补,反倒连累。 阿矜跟着小太监往里走,脑子里一直在想,该怎么安抚陆倾淮,听小秦子说的,感觉陆倾淮是真的动怒了,脑子里突然浮现厉榛榛被掐住脖子的模样,还有上回的那个噩梦。 “啊!”阿矜只觉得脚上一痛整个人往旁边倒,反应过来,人是站定了,只是脚踝的地方,很痛。 “阿矜姐姐,你没事吧?”小秦子回头,手还伸着。 阿矜摇了摇头:“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阿矜觉得到陆倾淮厢房这段路极其漫长。天将暗未暗,周遭的那些东西,只能依稀看个轮廓。 到陆倾淮的厢房门前,厢房的门开着,里面未点蜡烛,一眼看进去,一片死寂。 “陛下。”阿矜鼓起勇气,叫了一声。 陆倾淮坐在里面的书桌前,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摸着香囊的手紧了些,顿了顿,抬眼看向门外,压着怒气:“进来。” 唐祝跪着,听见阿矜的声音,瞬间松了一口气。 阿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抬起脚步,往里走。 阿矜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其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厢房里面没有旁人。 一步一步,仿佛踏在炭火之上。 走到里面,阿矜都没敢看陆倾淮,径直跪下:“奴婢该死,陛下恕罪!” “错哪了?”陆倾淮慢条斯理地开口问道。手还是轻一下,重一下地摸着香囊。看向跪在地上的阿矜,她伏跪在地上,瘦瘦小小的,身形单薄,甚是惹人怜爱。 唐祝是极有眼力见的,跪着行了一个礼,轻轻站起身,退出去,退出去之前,还将门关上了。 阿矜是听着唐祝出去的,他关上门的瞬间,房里瞬间暗了不少。 “奴婢……奴婢不该私自下山。”阿矜有些紧张地应声道,生怕说错一个字。 说完,陆倾淮未应声,沉默了好久,接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哒、哒、哒。”越来越近,“直起身来。” 阿矜呼吸很快,慢慢直起身,垂着眼帘。感觉一阵凉风过,陆倾淮在她面前蹲下来。这不是第一次,却是她最害怕的一次。 “去买胭脂了,胭脂呢?” 阿矜慌乱地从口袋里摸出胭脂盒,双手捧着,抬起给陆倾淮看。 陆倾淮垂眸看,盒子上刻着桃花细纹很是粗陋,但是能看出来,是新的。 阿矜突然觉得眉心一凉,陆BBZL 倾淮的手点在她的眉心,点上去的瞬间,阿矜心跟着一颤。 接着是鼻梁、鼻尖、人中、唇珠、下颌、最后他的手停在阿矜的脖颈上。 “害怕吗?”察觉到阿矜脖颈细微的颤动,陆倾淮开口问道。 阿矜怔着,还未开口,就听见陆倾淮的声音接着响起:“你怎么能害怕呢?我那么喜欢你,你也要喜欢我的,你怎么能害怕我呢?” 陆倾淮说这话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掐住了阿矜的脖颈。 阿矜感受着脖颈处的冰凉,听着陆倾淮几近癫狂的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三十七章 陆倾淮的手, 其实并未用力,只是轻轻掐着。但阿矜总觉得,他只要稍稍用力, 就能把她的脖子折断。 也不知道是跪得酸了, 还是害怕得软了,身体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也许是惊惧过了头,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只是人还在本能地控制不住地颤抖。 想开口说话,可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喜欢他,脑子里想到的只有陆倾淮的那句。 若是要骗朕, 那就别让朕看出来。 瞬间泄了气,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我!”陆倾淮像是有些被她的动作刺激到了, 激动地开口道。 阿矜睁开眼睛,可能是因为害怕, 她的眼睛蓄着泪,轻轻叫了一声:“陛下。” 陆倾淮即便激动,手上依旧没用多大劲,所以阿矜能很顺畅地叫他,也不能算很顺畅,声音是颤抖着的, 带着几分呜咽,细细软软的,一下就让陆倾淮清醒过来了。 陆倾淮松开掐着阿矜的手, 抱住了阿矜, 头埋在阿矜的颈窝处。阿矜没料到, 手上的胭脂盒顺势掉了, 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她的身上很香,有一股淡淡的栀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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