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小红椒,长得红艳艳的,十分好看。 之前卫琦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摘下来尝了尝,是福儿骗他是好吃的,这傻货就去尝,把他给辣得脸红脖子粗,喝了几碗茶才解了辣。 福儿去摘了些新鲜辣椒,又把之前晒干过辣椒找了一些出来,把刚才路过市集时,买的几斤牦牛肉用井水泡上了。 卫琦刚从王家回来。 自打老爷子发现这家伙也是个力气大的,射箭也还不错,就有意无意带他练武。 福儿也不知爷是怎么对这小子露了一手,反正卫琦对老爷子是心悦诚服得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现在每天都要在腿上绑着沙袋,围着村里跑,或是带着沙袋上山去打柴。 此时卫琦浑身热腾腾的,显然才跑回来,他来到福儿身边,看她洗牛肉。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好吃的?” “做什么好吃的也没你份,给你哥带进贡院的。” 卫琦瞪了她一眼,但没走,就杵着一旁看。 福儿把牛肉洗净了,拿去灶房去切成细条,再放点细盐和胡椒腌上。 正好有个人可以用,她就让卫琦去给她烧火。 卫琦一边烧火,一边道:“你把我当烧火丫头使,等会这菜做好了要给我吃。” “你个馋货,给你吃还不行?” 卫琦才不介意被不被说馋货,只要给他吃就行,因为他发现他这个嫂子做菜很有一手,比起宫里的御厨都不差,但凡只要她做东西,都是他以前没见过的,还好吃。 锅里放油,因为是炸东西,就不能放猪油,而是要用菜油。 趁着给油加热的功夫,福儿把配料准备好了。 等油烧到把筷子尖放进去,微微冒起小泡,牛肉丝就可以下锅了。先把牛肉放进锅里炸,因为牛肉里有水,锅里炸得噼里啪啦作响,福儿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油溅到。 等锅里不响了,用笊篱翻动牛肉,炸得牛肉定型,就可以起锅了。 福儿命卫琦转为烧大火,很快锅里的油冒起烟,再把牛肉下锅炸一遍,这一次不能炸久了,在油锅里滚几下,捞出。 把多余的油铲起来,留一些底油,放入之前准备好的佐料进去煸炒。有辣椒、葱、花椒和几种大料,其中姜丝最多。 葱可以出味,但加了葱的菜不能放,所以福儿等葱炸出了味儿,便把葱挑了出来。 再把炸好的牛肉放进去煸炒,放盐放糖放酱油,一定要把所有水分炒干了,多煸炒一会儿,再出锅。 福儿盛起一大半,只留了大约一盘的样子,往里加了些芹菜段,炒了几下出锅。 卫琦也顾不得烧火了,当即要过来吃。 福儿不让他吃那一大盆的,只用小碗给他拨了点加了芹菜段的,先给他解解馋。 “剩下的这些中午吃饭时吃。” 福儿还没忙完,她打算再做一些牛肉酱。 这东西好做,她配料都是齐的,至于主料则用她娘腌的农家大酱。 还是把锅烧辣了,多放油,等油烧得半热时,把大酱倒进去煸炒,把大酱里的水分炒干,放入切碎的佐料。 这次就不放葱了,把佐料炸香后,把牛肉碎和菌子碎放进去煸炒,临出锅前放点糖提鲜。 福儿还打算做一些碱水面。 碱水面比普通的面能放,用油炒过了,可以放几天不坏,不过碱水面要泡碱水,还要发面,一时半会做不好。 这时,毛丫过来叫福儿回家吃饭。 她洗了洗手,脱下围裙,端上那一盘子干煸牛肉丝,再把那牛肉酱择了小半碗,叫上抱着大郎的卫傅,打算回家吃饭。 其实他们已经搬出来了,完全可以在家里做饭,这边家里油盐酱醋米什么都有,但赵秀芬说他们人少,福儿还要奶大郎,每次做饭都会顺便把三人的一起做了。 福儿做的干煸牛肉丝,引起了一家人的争抢。 毛丫和毛蛋俩小的,只可怜的分到一根,因为太辣。把两个小的被辣得直吸嘴,还要吃,被两家同样也被辣红了嘴的大人训了两句,老实去吃饭了。 “这东西好吃倒是好吃,就是太辣了。胖福儿,你怎么放了这么多辣子?”王兴学喝了一口酒,本想解解辣,谁知反而更辣了,不禁道。 其实辽边也有辣椒,只是这里的辣椒没福儿带回来的种子种出的辣椒辣,而且也不像她做菜时放得这么多。 “要给卫傅带进贡院,这么做能放啊。二哥,你要是嫌辣,吃这个牛肉酱,这个夹馍夹饼都好吃。” 王兴学瞅了瞅放在一旁,看着红黑红黑,一直无人问津的小半碗酱,疑惑地挑了挑眉。 不过到底是亲哥,还是相信妹妹的,当即拿了个馒头,掰开了,夹了点酱进去。 一入口,就把王兴学惊艳到了。 牛肉香味儿浓郁,中和了一般农家大酱的豆腥气,有点辣,但不是那么辣,刚好入口,微微还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甘甜和鲜。 “这个酱好吃。” 一家人都忙去夹酱,连牛大花都学着孙子夹了个馍。 这里头最睿智的要数老爷子,早在王兴学说话时,他就夹馍吃上了。 都在吃,王兴学却发现了商机。 “胖福儿,你说这酱能放,一般能放多久啊?” 福儿微微一笑道:“娘做得大酱能放多久,它就能放多久,但前提是不能启封,若是开封了,也就能放一两个月吧。” 其实农家大酱吃的时候,也不能过多开启坛子,不然就会坏掉。 一般都是舀上一大碗,吃上一阵子,等下次没了,再舀出一大碗慢慢吃,所以若是存好了,能吃一年到头。 “那就每一罐装少点,差不多一两个月能吃完的量。胖福儿,你不觉得这东西能拿出去卖钱?”王兴学道。 “当然知道,我这不是刚出月子,还没顾上?我打算等过几天闲了,就做些大酱先去卖,本来我打算先开个小食肆的,但大郎现在离不了娘,就只能先做点别的。怎么,二哥你想找我合伙?” 王兴学笑了起来,算是默认了。 他算是王家这么多人里,最会钻商机的人,黑山村有不少汉子打猎,独他知道打猎处于底端,真正的银子都被皮货商给赚跑了,所以自己也做起来。 但由于本钱有限,刚开始做的时候,他只能有选择的收皮子,还得算着收,因为几两几十两银子,也就够收几张好皮子。 他是真正从收一张皮子起家的,渐渐到两张三张,慢慢多起来,也就今年因为福儿拿了一笔银子,连续奔波了一个多月,今年算是大赚了一笔。 除了还掉福儿投进来的银子,福儿这边分了两百多两,他分了一百多两,连带王兴齐也有几十两的进账,也因此今年王家的日子过得滋润得很。 “这事等会儿我们下去说,大哥你也来。” 王兴齐爽快道:“好。” 牛大花瞅了瞅几人,道:“你们要是做生意,把你们二叔也带上。” 老爷子敲了敲烟锅:“吃你的饭,废话多。” 牛大花当即不说话了。 不提这边福儿和两个哥哥谈做生意的事,另一边卫傅也该进贡院了。 不过这一次他进贡院和之前不一样,因为福儿和两个哥哥打算去贡院门口卖吃食。 会起这个念头,也是出于机缘巧合。 之前王兴学说吃罢饭和福儿商量生意,福儿是个手上闲不住的,就边给卫傅准备吃食,便跟两个哥哥商量。 商量中,王兴学打趣福儿,说他有个朋友每次逢上贡院开考,就在贡院大门前卖帽子和鞋。 要问为何这种东西能在贡院门前卖? 这还要说到,入贡院时是不能衣衫不整的,不然就是有辱斯文,不让进门。 可当天赶去贡院的人太多,又是黑灯瞎火的,人挤人,自然就有人被挤掉了帽子或是鞋。 但这时你已经到了贡院门前,还能转头去买帽子鞋吗?当然不能,可你衣衫不整又不让进怎么办? 不光卖鞋和帽子,还卖符合规制的笔墨和砚台,例如之前王多寿跟福儿提到的空心笔杆的笔,薄得塞不进小抄的砚台,空心的蜡烛之类的等等。 搜子搜身时,碰见‘可疑之物’,会现场砸开来检查的。 可破损的笔和砚台没办法用怎么办? 于是就滋生出这样的一门生意。 因为是独门且不能缺少的生意,考生不在门外补上,意味着三年白费,只能咬牙去买,所以这些东西也卖得极贵。 而这种生意不是随便给人做的,一般都是守贡院的衙役或兵丁自己做,又或者给自家亲戚做,反正得有关系和门路。 王兴学这个朋友,就是有个亲戚在建京卫里当把总,于是才能做上这门生意。 说是亲戚,其实也要上供,所赚大半都要送给别人,但因为实在太赚了,即使上交大半,也能赚不少。 “你做的这几种吃食,又能放又好吃,要是能拿到贡院门前卖,肯定生意不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福儿当即挑起眉毛,王兴学看看妹妹眼神,也挑起眉毛。 两人对望几眼,王兴齐还在寻思弟妹在对看什么,王兴学突然道:“这事我得去问问。” 福儿道:“二哥,我跟你一起吧,我还想买点大料。”
第67章 怕大郎中间醒了哭,福儿把大郎抱了上。 王兴学驾着马车,拉着二人离开了黑山村。 一路进了建京城,王兴学先去找他那个朋友。 他这朋友姓李,人称李四。 本是个街油子,‘街油子’是当地哩语,指的是一些成日混在街上无所事事的年轻男人。他们既不像地痞那样欺压百姓胡作非为,但成天不干正事,又是城里人,对城里各行各档都熟悉,于是才有了这个浑称。 李四也不是不干正事,只是他干的事杂,有点类似掮客,什么赚银子干什么,王兴学就是卖皮子时跟他认识的。 掮客这行当,经常两月不开张,开张吃俩月,李四穷的时候,管王兴学借过银子,王兴学二话没说就借给他。 李四也觉得王兴学这人豪爽,不是个小气的,做事也有板眼,不坑人,所以两人交情还不错,经常在一起喝酒、泡澡堂子。 王兴学和福儿找到李四时,李四也正打算出门,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出去跑这次到贡院门口摆货摊的事。 据李四说,他那个亲戚换了个上级,所以不敢做这活儿了。 但据他了解到的是,他那个亲戚换了个人来做这事,据说对方上供比他要多一成,所以他亲戚才打算找借口把他换掉。 他回来左思右想,不甘心这生意被人抢了,打算照着多加一成,把生意抢回来。 “那狗日的真黑,多交一成,等于是跳蚤腿上剃肉,只能赚个辛苦钱。但我不能让他给我挤掉了,这生意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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