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月眨眨眼,思绪复杂,“改日再去吧。” 言罢,她径直进了房,也不管身后春花困惑的目光。 躺在软塌上,神思恍惚,好似白日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实,她闭上眼,心神难安。 白日淋了雨,脑中一片混沌,她叹口气,翻个身想睡会。 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直到有人摇晃她,才彻底醒来。 “月月,月月。” 一睁眼,就看见温宛如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她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温思月一怔,随即坐起来,低头唤了一声:“母亲。” “去哪了?母亲很担心你。” 她摇头,不说话,眼神闪躲。温宛如捏着帕子擦拭眼泪,而后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温柔慈爱,与白日判若两人。 温宛如叹气,问她:“你都不问问母亲吗?” 她摇头,不想问,其实她很怕听到答案,说她是卫左卿的女儿,是那个禽兽的女儿。她不要,宁肯一辈子不知道。 “也罢,本不想告诉你,如今却不得不说了。” 温宛如理理思绪,扯出一抹笑意,接着说道:“那个孩子生下来就死了,你,不是他女儿。” 温思月抬头,神色惊讶地盯着她,“什么,意思?” “你。”温宛如为难,脸色痛苦,“那晚将那个孩子埋了,回来时嬷嬷在门口看见一个婴孩,于是,将她抱了回来。” “那个孩子才是你。” 温宛如说完,不敢去看她的眼,害怕看见她伤心的模样,这么多年的母女之情,早已深刻入骨,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所以,我…” 温思月哽咽,一时难以接受,转念一想,或许是好事,至少她不是那个禽兽不如的卫左卿的女儿。 “月月,我只当你是亲生的一般。”
第四十八章 “宝珺想,嫁给你。”…… 她的心从高处跌落谷底, 此刻又从谷底慢慢升起,瞥见天光。虽心境稍微变了,可她的态度一如既往, 不曾改变。 身世重要吗? 不重要了,她是谁的女儿不重要,在她心里温宛如比较重要,十几年的母女情,早已跟亲生的没区别, 又何必在意其它。 温思月沉重的心霎时轻松了,茫然的眼浮起点点光亮, 她嫣然一笑, 轻松道:“在女儿心里, 您就是我的母亲,若是没有您,恐怕我早死了,哪能活到如今。” 她的眼眶湿润,卷密的长睫轻颤, 惹人怜爱。兴许是心里的结解开了, 遂以,她的思绪也慢慢回来。 温思月望向捏着帕子擦拭眼泪的温宛如,心里一阵绞痛,她才是心里最难受的那个人吧。比起她的身世, 温宛如这些年的苦, 定是难以言喻的。 是她任性了,没顾虑到她。 “卫家人可是找母亲麻烦了?” 温宛如吸吸鼻子,嗓音哑了些,回眸看她, 强颜欢笑,不想让她担忧,摇头道:“没有,卫家也怕人知晓,又不是体面的事,不会找我麻烦的。” 她收了帕子,拉起她的手来,一脸慈爱宠溺,“母亲只怕你伤心,卫左卿算个什么东西,死了便死了。” 温思月鼻子一酸,猛然抱住她,眼泪克制不住的往下流,“他不能死,母亲不能背上人命官司,再说,他是朝廷命官,轻易不能动,幸好,卫家没来人,说明他没死,这样,母亲就不会有事了。” 一番肺腑之言,说的温宛如心情舒畅,这个女儿没白养,她满足了。 “不妨事,不管如何,也算是出口气了。” 温思月擦干眼泪,缓缓憋闷的心情,而后说道:“秦术知道吗?” “不知。”温宛如拍拍她的背,直视前方,神情惆怅,“我会找个机会跟将军说的,也不能瞒一辈子,若是他从旁人口中知晓更不好,不如我自己跟他说。” 她没说话,赞同的点点头,是有道理,依卫左卿卑鄙的性子,指不定哪日来威胁她们,还是尽早让秦万海知道的好。 他是大将军,为官多年,定有法子制住卫左卿。 温思月放心些许,柔软的手依旧握着温宛如的手,不舍得放开,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还是心疼,她们母女两的命,怎么都那么苦啊! “都是一些往事,你别乱想,母亲只是担心你。” 她红着眼,眼睫被泪水打湿,闪着晶莹的小水珠,她抬手擦了擦,面色自然,“哦,我没事,母亲不必担忧我。” 为了看起来真的没事,说完她笑了笑,让温宛如放心。 而后又道:“母亲,我想休息了。” 温宛如回过神来,瞧见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关切地皱皱眉,“没事吧,要不找个大夫来看看?” 她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大概是淋了雨,睡一晚就好了,“不妨事,就是今日累了。” “也罢,你早日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嗯,好。” 温思月目送她出门,人一走,她便无力的躺了下去。方才温宛如在,不想让她担心,其实她脑袋浑浑噩噩的,一阵一阵的疼,疼得脸都白了。 这会躺在榻上,脑袋还是疼,身子果然差,淋了场雨就这样了,也罢,等明日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她合上眼,没一会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感觉浑身疼痛,想醒来可眼皮太重,怎么都睁不开。 温思月放弃了,老老实实等着天亮。 - 昨日一场雨,洗走了沉闷与燥热,早起连风都是凉的,吹在脸颊舒适极了。 院中的花草也闪着晶莹的露珠,清风一吹,露珠缓缓低落在草地,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只是这般清新的院子她是瞧不见了,因为她又病了,难受的起不来。早日咳嗽不止,又浑身疼,鼻子呼吸也不畅快,她便知道,又得风寒了。 她赶忙吩咐春花去煎药,上次生病时还剩了两贴药,今日又病了,正好能用上。 刚喝完药温宛如就来了,见她如此难受,就吩咐下人去请大夫,大夫来了也只是那三两句话,得了风寒,好好静养,然后又开了几贴药。 温宛如挥挥手,让人都下去,自个在房内陪着她。 “怎么又病了?看来要好好补一补了。” 她咳嗽两声,一咳嗽就脑袋疼,她拧起眉,面色不佳,“大概是回来淋了些雨吧,不碍事,过几日就好了。” 温宛如摸摸额头,神情放松,还好没发热,发热了更难受,“这几日就别出门了,好好养病。” “嗯,知道了。” 她含糊不清地应了声,打个哈欠又想睡了。 温宛如见状,扯过锦衾盖好,叹了声然后才回去。 病来如山倒,一点胃口没有,一日下来,只喝了半碗米粥。腹中空荡,可也吃不下,只好吃些酸甜的梅子,让嘴里有个味。 温思月倚靠在床边,看着春花进进出出,于是说道:“春花,你歇会吧。” 春花端着热水进来,拧了拧帕子,垂眼摇头,“不用,还是忙些好,整日闲散,人都犯懒了。” 她轻笑,没说话,目视她走过来,递给她帕子。温思月接过,自个擦擦身上的汗,擦拭一圈后,身上果然舒服些了。 递给春花帕子时,她扫了一眼,瞥见她眼中的疲惫,心里有些歉意,于是说道:“你去休息吧,我也想早点歇着。” 春花立在一旁,圆圆的眼睛直盯着她瞧,满眼关切,她撅着唇道:“今日我就在这睡下了,也好看着姑娘。” “你…” 不等她同意,春花转身就去拿了一床被褥来,铺在软塌边上,往地面上一坐,说什么也不走了。 她不放心,若是半夜发热,她不在身旁可如何是好,还是看着吧! 温思月扶着额头,很是无奈,只好由着她去了。 她躺下身,疼痛是好了不少,可脑袋还是疼的,照这样看,应该要疼几日了。 温思月摸着额头睡着,不知不觉中,手被人拉下,放进了锦衾里,她翻个身,继续睡,可不知怎的,又被人翻转回来。 梦中的人拧起了秀眉,极其不耐,她呓语一声,转头继续睡。没过一会,又低喃一句,“别动。” 温思月缓缓醒来,睡眼惺忪,朦胧中看见高大的身影坐在身旁,颀长的影子笼罩她,光线暗了一片。 她眨眨眼,不确定的喊了一声:“秦术?” “醒了。”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的趣味在里头,确实是秦术。 温思月一惊,顷刻间坐了起来,人也清醒没了睡意,她睁着澄澈的眼,环顾一圈,然后直视他,“你,你怎么进来的?” 秦术扬着狭长的桃花眼,蕴着笑意,亲近平和,语调也柔了不少,“我自有办法。” 随后凝睇她苍白的脸颊看,眉间轻轻拢起,“病好了几日,怎的又病了?太过娇弱可不是好事。” “给人挡雨了自然会生病,倒是你,生龙活虎的,一点事没有。” 她的语气不善,瞅了他一眼后又敛起眉目,低低地盯着自己的手看。她其实是感激他的,救了她不说,那日的事也没追问。 可她就是没好语气,大概是习惯先前那样了。 “呵,若像你一般,如何带兵打仗。”秦术轻笑,忽然倾身靠近,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脸颊,霎时红了红,他勾起唇角,意味深长道:“不喜欢强健些?” 红唇翕动,她轻咬着,印下小小的齿印,双手紧张不安的绞着锦衾,羞红了脸,眼都不敢瞧他,“我生病了,不行。” 秦术从水润的红唇上移开视线,闷笑两声后坐直身子,从怀里掏出药膏来,紧着声调道:“不至于那么禽兽,脚伸出来。” 她愣了愣,看见他手中药膏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眼睫轻颤,她伸出手,“给我,我自己来。” 秦术不依,懒得说话,直接抓起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别动。” 他的大腿结实,此刻还能感受到烫人的温度,一点一点,从脚趾蔓延至小腿,直到心口。温思月缩了缩,满脸绯红,耳尖都泛着粉,娇羞可人。 她垂下眼睫,挡住眼底的情绪,余光却忍不住瞥了一眼,却只看见他优越的下颚与喉结,上下滑动,极力隐忍。 温思月咽下口水,问他:“你怎么这么熟练?” 秦术抬眸,情绪无波澜,“想说什么?” 她那点小心思,岂能瞒过他的眼睛,眼波一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哎。 他摇头失笑,手下故意按了按青紫处,随口道:“很疼?” “哎呀…” 小脸皱在一起,心也跟着紧了紧,昂起水盈盈的眸子,怒瞪了他一眼。他明知故问,肯定疼呀,本来浑身就难受,他这么用力按,能不疼吗? 温思月责怪的注视他,“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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