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是个很讲究的人,每日清早打完拳后都要沐浴更衣,衣衫自也是平整无褶的。 她有模有样地摸摸衣领,顺着领口往下划去,再稍加理理腰带,旋即满意地点点头,伸出小手放进他掌心里。 “走吧!”连声音都带着几分轻快。 陆绥起初还担心她换了新地方不习惯,如今看来,他家的小娘子适应能力可强的很。 也是,毕竟她可曾是带着丫鬟闯他军营、往食盒里放情诗的巾帼须眉。 想到这,他不由的弯了弯唇,将她的小手牢牢牵住,并肩向上房走去。 这一路上很是清幽静雅,国公夫妇都不喜欢热闹,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收着性子,平日里不敢太过闹腾。 两人走在碎石小径上,暮秋之际,府里的景象自不如盛夏那般清爽繁盛,路上不时有几片落叶,伴着缕缕清风袭来,姜妧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喷嚏。 “冷吗?”陆绥问道。 “不冷。”她摇摇头,从袖口取出绢帕按压一下鼻尖,“我一到这个季节就这样,没事的。” 提起这茬,她忽然想起件趣事来,还没开口便忍不住笑起来。 陆绥奇怪地看向她:“笑什么?” 她挽住他胳膊,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线,“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之前有一回,咱们在杨将军府上,当时我抱着觅音的狸奴靠近你,结果你满脸抗拒,还背过身打了个喷嚏。” 说着又是一阵大笑,笑得眼泪水都飞出来了。 想起这件糗事,陆绥并未觉得窘迫,反而淡淡地笑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坦然道:“哦,我也想起来,那日你当着众人的面,非要对我以身相许。” “……” 姜妧的笑声戛然而止,偏头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那还不是看你长得好看,再说了,你不也想早些娶妻吗?” “哦?”陆绥对她前半段话不置可否,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番夸奖之辞,对后半断话挑眉质疑,“谁告诉你我想早日娶妻的?” “您自个儿啊!” “何时?我怎么不记得我曾说过这等话。” 姜妧咧嘴一笑,冲他眨眨眼睛:“您忘啦,之前您不是还跟杨将军一起去大慈恩寺拜姻缘树么?” 陆绥愣了愣,旋即无奈地笑笑,他当初哪里是去拜姻缘的,分明就是被杨正平给忽悠着去的。 不过,看她笑得那么开心,那就姑且算她说得对好了。 “娘子言之有理,是为夫记性差,记错了。” 姜妧得意地哼唧一声,嘴角的笑都快飞天上去了。 到了上房,陆父陆母都已在上首坐着了,迎上二老慈爱的目光,姜妧总算有了些新婚妇的娇羞,盈盈福身行礼。 夫妇二人对这个儿媳一万个满意,不仅未计较她敬酒来迟BBZL ,还给她封了厚礼。 一家五口人坐在一起叙了会儿话,一晃眼就到晌午了,陆母安排仆人将饭菜备在正堂,几人便在此处用了午膳。 吃饱喝足后,姜妧跟着陆绥折回青庐居,刚进门没多久,府中管家张伯带着各院管事的来拜见小夫人。 一群人乌压压站在那,恭恭敬敬地将自己的职责介绍一通,等最后一个人说完,姜妧忍不住咂舌,到底是国公府,家大业大的,光手底下的奴仆就几百口,更莫说外头的庄子、商铺、宅邸……这管理起来可真是个麻烦事。 哦对,还有他夫君的将军府。 姜妧贪懒惯了,从前在闺阁时虽说也学过一些持家之道,可宁国公府这么大个地盘,真要料理起来不把她累死也得累残。 张伯体恤她年纪轻,经验不足,便自发提议道:“依着夫人的意思呢,娘子得空时先看看府里的账册,了解了解府里的花销和进账,总的来说,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时刻都帮着您呢,您慢慢来,也不急于这一时。” 管家这般说了,姜妧总算松了口气,笑吟吟地答应下来,又自掏腰包给各房各院封了红包。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收买人心都是很重要的。 回到房中,她捧着书坐在椅上,瞧着那上头密密麻麻的记录就头疼。 抬眸看去,明窗之下,陆绥正斜倚着陶案席地而坐,左腿弓起,左臂随意搭在膝上,右手执一卷书,看得分外认真。 姜妧瞧着案几上那一大摞账册眉毛皱了又皱,再看那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的陆绥,心里越发苦哈哈起来。 她踱到跟前,伏在他腿上,可怜巴巴地说道:“三郎,我能偷个懒么?” 陆绥的目光从书上挪开,落在她明澈的秋水长眸中,淡淡问道:“怎么个偷懒法?” “嗯……就是,我不管这些事情不行吗” 他略加思索,随即摇头:“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 “母亲年岁已大,需要你替她分担家务。” 姜妧叹了口气,道:“也是,我属实涨昏头了,竟想着偷懒耍滑。” 陆绥盯着她莹白的鼻尖轻轻一笑,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头发。 “其实,你若不愿操持这些也不是不可以。” 姜妧立马瞪大眼睛,坐直身子望着他:“怎么说?” 他放下书,朝她招招手,“过来。” 姜妧两手撑着地,脖颈微微前倾,又听他低笑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第54章 、酸不酸 明知他“不安好心”, 可姜妧还是心甘情愿地上了他的钩,抱着他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口。 陆绥心满意足地仰卧着,随手将她手里的账册拿起来翻看, 一面唤了声:“崔四。” 不多时,崔四打外头进来, 毕恭毕敬地问:“郎君有何吩咐?” 陆绥随手将那账册递过去, 道:“你算术好, 这些账赞由你来打理。” 崔四抬眸看了眼案头那一大摞账本,心里不由的暗暗叫BBZL 苦, 面上却不动声色,老老实实接下陆绥递来的一本, 笑着应道:“奴定不辜负郎君的信任。” 而后, 颤颤巍巍地捧着那一摞账册退出房外。 姜妧咬唇忍笑, 却总觉得这事解决得有些太过容易了, 很难不让她猜测,她那老谋深算的夫君没藏什么歪主意。 然而, 他还真没再说什么,这事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傍晚, 陆绥交代丫鬟不必给他们准备吃食,然后就带着满脸茫然的姜妧骑马离开宁国公府。 路上冷风呼啸, 姜妧瑟缩成一团, 幸而身上提前裹了件大氅, 她还不至于被冻坏。 只是,这究竟是要去哪里? 她也不是没问,可他就是不肯说, 直到到了地方, 瞧着那熟悉的宅院, 她盯着那匾额上的名字喃喃出声:“翠林山苑,你怎么带我来这儿了?” 陆绥将马缰递给仆人,牵着她往院里走,仆人们像是早就被交代好了一样,看见他们这么晚过来并未惊讶。 “今日不是你的生辰么?” 冷不丁地提起这茬,姜妧还愣了好一会儿,拍拍脑门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回事了。” 不过,那也不用大老远跑来这里吧? 她带着满腹疑惑,跟着他一路走到一处地方,听着那汩汩流水声,她忍不住“呀”了声,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带她来这儿泡温池的。 这处温泉四季常温,上回闹了乌龙没来得及体验一把,倒是不小心将他的身子偷看了去。 只是,虽说两人现如今已是夫妻,可一想到要赤/裸相见她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幸好这会儿暮色苍茫,若不点灯,也没有什么。 可偏偏,他还真就点了灯,还点了十几盏…… 而后,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见她愣着半天不动,索性自个儿走过去,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放,接着两臂展开。 姜妧凝语,这是要她替他宽衣的意思么? 磨磨蹭蹭半晌,她哆嗦着手帮他解腰带,之所以哆嗦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单纯的被风吹得冷。 陆绥有意逗趣她,结果反被她那胡乱摸来摸去的手点了火,微微拿开她的胳膊,闷着粗气自己动手,三两下便将身上的衣裳除了去。 姜妧眉心一跳,眼前只剩一具健硕英朗的男子身躯,直到她身上一凉才反应过来。 瞧着石台上堆放的男女衣衫,她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她那夫君果真聪慧,给女子宽衣的本事一学就会。 犹在出神,陆绥已牵住她走进池中,温暖的泉水格外舒适,泡在里头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昏昏欲睡。 泉水没过胸口,周遭火光明晃,今夜并无月色,那一簇簇的暖黄映在轻轻荡漾的水纹上,像极了那个夏夜,莲蓬湖旁星星点点的流萤。 陆绥在水中也坐得笔直,墨发用束带松束着,双眸半阖,似在静心养气。 姜妧盯着他的侧颜,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聊了,于是悄悄伸出一只手来,缠绕着他身前的BBZL 头发摆弄,莹白指尖时不时划过他胸膛,她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好几次。 她也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有些愉悦,玩得越发起兴,突然,他睁开了眼睛,一只手牢牢攥住她的手腕,泉水哗啦一声,他翻过身与她面对面,将她抵在了身后的石壁上。 “三郎……” 她眨眨眼睛,被他那幽深的目光盯得直发怵,两腿紧紧绷在一块。 陆绥抬起手,虎口攥住她下巴,指腹在脸侧摩挲着。 “怎么一点也不老实?” “我……唔!” 刚吐出一个字,他便欺身压下,薄唇在她唇齿间用力蹂/躏,毫无章法,毫无技巧,毫不克制。 他的胸膛如火一样滚热,贴在她肌肤上烫得她无处可藏,缠绵中,泉水溅起一朵朵水花,不多时,男人并未刻意压抑的粗气和她齿间溢出的吟哦交杂着响起。 姜妧闭着眼睛,身子起起伏伏,心里委屈巴巴。 她就知道,账本的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 两日后,陆绥陪姜妧回娘家省亲,光是备的礼就装了两架马车。 齐氏和杨觅音得了信早早就在府门外候着了,待瞧见马车驶来,齐氏高兴之余又心里泛酸。 陆绥下马后来到车前,扶着姜妧走下来,杨觅音搀着婆婆的手往前迎了两步。 “阿娘,嫂嫂。” 姜妧笑吟吟地唤了声,莹润香腮白里透红,眼角眉梢皆是初为人妇的娇媚。 齐氏瞧着天作之合的俩人恩恩爱爱,此前的所有担忧通通消失不见,满心欢喜地迎着他们往宅内走。 路上,杨觅音忽而扶着心口作呕,姜妧眼尖地发现了,便问道:“嫂嫂,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杨觅音却只是羞涩地笑笑,齐氏瞥了眼走在前头的男人背影,压低声道:“你嫂子有喜了!”说罢掩唇慈爱地笑着。 “有喜了?怎么这么快?”姜妧惊的瞪大眼睛,懵懵懂懂地望向杨觅音尚且平坦的小腹,嘴里忍不住喃喃,“我要做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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