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是丞相府,属下行事受限制,所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便只能先过来通知陛下了。” 周晏的丹凤眼里,盛满了一种让她看不懂的情绪,他伸手捏着她的肩,严肃地说道:“很严重。” “你就待在此处,我去去就回。” 任毓将手搭在自己腰间的药匣子上,说道:“我与你一同去吧,没关系的,国师大人给了我一种药,挺有用处的。而我这药匣子里面,有防虫的药物。” “更何况,我一人待在此处,应是更加的不安全。” 因为就在邻院,隔着一道厚厚的墙壁,周晏直接将任毓打横抱起,越了过去,而暗卫隐匿了身形。 他将人放下,即刻拉着人往里面赶,门口有一摊血迹,供人小憩的榻上躺着人。 国师和那个叫蓬一的小厮都立在韩淮的床榻边,一副平静的模样,应当是解决了。 脚步声引来两人的转头,周晏挺直着背,并不心虚,甚至开口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作者有话说: 卡文了,我明天补上
第86章 交缠 室内的气味说不上来的奇怪, 周晏忍住了想要捂住口鼻的冲动,面上仍旧端着平静,问话也只是出于一种想要得知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的单纯探究。 两人皆转头看过来, 他就从二人空出来的间隙里瞧见了床榻上的状况,一时语塞, 默默地侧了侧身,将身后的皇后挡得严实, 让其视线范围里瞧不见什么。 蓬一见到他这般,连忙解释道:“大人莫要误会了!”但他也不清楚其中缘由, 方才国师才将蛊虫抓住, 放进小瓷瓶后,在床榻上相交缠的人立即晕了过去。 也来不及将人弄开,查看是个什么情况, 周晏和任毓就过来了,也是赶了巧。他也想将这样不雅的情形遮挡住,但是很明显,两人都不正常。甚至惶恐有性命之忧, 还得国师来判断病症。 周晏道:“没有误会。”只是画面让人有些不适, 还是不要让皇后瞧见了。 国师方才只是扫了一眼, 就又转过头看床榻上的状况, 说道:“你,将两人分开。如何再将他翻身, 这血腥浓得很。” 蓬一得了吩咐,立马就要照做, 但是一伸出手就又收了回来, 颇为不知所措, 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韩淮因为身上的伤, 浑身只缠着白色的纱布外就只有下半身穿着白色的亵裤。而身上又压着一女子,旧时光独家禁转女子已经脱去了外衫,两只纤细的胳膊露在外面,死死地勾着韩淮的脖子,像是一条水蛇,身子紧紧地贴着,压着,脸是埋在男子颈侧的,晕过去了,唇也贴在上面。 而女子的腰肢也是被一只胳膊揽着,力道自然也大,掺杂着药膏与鲜血的液体从纱布渗出,濡湿一片。 蓬一若是要将二人分开,就得先弄开韩淮的手,在扯开任羽环着其脖子的手,那手又被韩淮的脑袋压在脑后,更是不好弄开。 他真是纳闷了,任羽明明一直被关在院子里,怎么就出现在这里,还和病重的少爷如此亲密,还有外面昏迷着的蓬二,他不用细想就猜是任羽干的。疯子的模样,他也是亲眼见过的。 国师:“再不下手,韩尚书就会有性命之忧。” 韩淮的脸色从病态的苍白变成了失血过多的惨白,甚至朝着更加暗淡的方向去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糟糕状态,唇上一连串的暗红色血痂也让人忍不住细想。 听及此,蓬一也不再犹豫,俯身从韩淮的手臂那开始,人已经晕过去了,力道还是很大,扣得死死的。他不想伤到韩淮,束手束脚的,只想着用巧劲,因着国师的话,蓬一心里还紧张,由内而外的身上就出了汗。 国师见他忙活半天没能撼动一二,在一旁看不下去,叹了一口。 他让蓬一让开,用指节在腰间的药匣子上敲了敲,咔哒一声,匣子应声而开,他从里面摸出了一包银针。 拇指与食指捻着银光闪闪的针,眯了眯眼,在韩淮的手臂上找准了穴位,扎了进去,外面的针头还在微微抖动。没多久,韩淮手臂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力道。 同样的,也是在任羽的手臂上扎了两针,相应地脱了力。蓬一将已经被推到床榻内侧的薄被拿了过来,用其包裹住任羽,再上手将她从韩淮的身上弄下来。 所幸床榻很宽,蓬一就想着将人往里面推,“等等!” 蓬一的身体立即停住了,但他还俯着身,闷声问道:“怎么了?” 国师让其松开,说道:“这女子还咬在他脖颈上面的皮肉,你若是直接将人扯开,怕是韩尚书得掉下一块肉来。” 蓬一这才注意到,两人看似亲密的相贴,藏着致命的危险。 国师又按了一个穴位,让任羽的下颚松弛下来,牙关也松开,待蓬一看清楚的时候,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任羽是什么妖怪吗?竟是吸人的血?! “国师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国师皱了皱眉,看着那脖颈上的齿痕与豁口,又从药匣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还有一张切成小块的棉布,将瓶塞拔出后,将药都倒在了棉布上,深绿色,有些粘稠的药液一下子附着渗透进棉布中。 伸手就将其贴在了韩淮被咬的颈侧肌肤上,惊得昏迷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哼,“无碍,能活。” 蓬一也不管现下任羽如何,觉得她就是个祸害,速度极快地将人从床榻上扛了起来,直接放在另一处的太师椅上。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将韩淮身上的缠着的棉布都拆下来,看看伤口究竟如何,然后重新上药绑上。 蓬一听从国师的吩咐,火急火燎地赶出去抓药,他真的是要愁死了,意外总是这般多。 周晏的目光在模样凄惨的韩淮身上扫过,并未流露出什么其他的情绪。很快就将视线挪到了任羽的身上,因为其身上裹着被子,就露出了脸,没什么不能看的。 其五官和任毓有些少许相似,不过只是几分,细看之下就一点都不像了。其唇上有着鲜红的血,属于韩淮的血,整张脸容光焕发,像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气色极好。 一股若有若无的脂粉香飘荡在空中,周晏不着痕迹地往皇后那边靠了靠,这味道有点古怪。 他也不能直接让人将这女子给绑走,两人又都是昏迷状态,再待在此处着实没有什么意义。他多派一些人手过来盯梢,若是有苗头,也无需过问,直接杀了便是。 任毓方才一直都在仔细听着声响,弄清现下是个什么情况。因为视线被挡的严实,她也就没有越过周晏看。本来她就不想再看到韩淮。 手上传来力道,她倏然间抬眼看,周晏低声问道:“走吗?” 任毓先是看了一眼国师,轻声问道:“留师父一人在这里吗?” 正在仔仔细细地查看病情的国师:“……” 周晏答道:“我们留在此处碍事,而且,此行出来的时间也有些久了,若是宫中有人察觉就不好了,现在应尽早离开才是。” 任毓眨了眨眼睛,见国师也没有反对,轻声应了声:“好,我们回去。”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随着一声含糊的哼声,晕睡中的一人醒了过来。 —— 明媚了许久的天空随着几朵乌黑阴沉的云朵飘过,像是捕食者面对毫无警惕之心的猎物,一点又一点地将白胖胖的云蚕食,融入自己的身躯。大片大片的乌云聚集,云间闪过亮光,紧接着还不待人反应过来,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 闷闷雷声催促着雨快些落下,一声比一声响亮,让人居住的屋子都难免被影响,屋子都抖了抖。 醒过来的人是任羽,没有人预料到她会醒来得这么快。也不知是何时醒过来的,等她转身的时候就与任羽的视线对上了,那双眼睛像是兽类,盯着她眼睛都不眨,泛着寒光。 任毓:“她醒了!” 话音刚落,那人直接扑了过来,嘴角上扬,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喉间甚至发出了嗬嗬嗬声。让她忍不住头皮发麻。 一道劲风刮过,任毓就见周晏将人给制止住了,那人奋力地挣扎,白皙的脸都涨红,还想回头用嘴咬人。 轰隆隆。 天彻底阴沉下来,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吧嗒吧嗒——又起了强风,将开了半扇的窗户吹了吱呀作响,裹挟着雨水的风闯了进来,将地面打湿一片。 任毓也顾不得去关窗子,紧张的看着周晏将人的手压在背后,在屋子里面找了找,韩淮的发带,正好可以用来绑住人。 “这是生了什么病么?”她蹙着眉头,很是纳罕,这也过于疯狂了些,任羽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因为蛊虫。”国师手上还在处理韩淮的伤,动作没有停下,只来得及扫一眼,周晏在此处,他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 “她身上有蛊虫,应当是在她的身体里面养了许久的,但是一直处于一种休眠状态,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里面的蛊虫被唤醒了。” “品种并不常见,初步判断为红颜蛊,症状也确实相近。蛊虫活动的时候,症状一:神志不清,有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的时候就会陷入痛苦的记忆中,没有理智。症状二:会吸食人的血液,有的时候会在血液的刺激下让蛊虫安定下来,人也就清醒了;而有的时候会让蛊虫过于兴奋,活动更加频繁,让人陷入更深的沉沦之中。” 国师说道:“不过,也不一定是,好多年没见过了。” 周晏挑了挑眉,说道:“国师方才不是将虫子抓住了么,为什么脱离了蛊虫,她醒了之后会变成这样?” 国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神情不变,淡声道:“或许还有其他的,她应当从小就被当做器皿,身上的蛊虫也不知有多少在沉睡,也不知道多少苏醒了。” 这话,让周晏眼皮一跳,他与任毓对视一眼,能够看到对方清透的眸子流露出一丝怜悯,“那宋敏,行事乖张,心胸狭隘。没想到对自己的女儿能也能下这般狠手。” 任毓看着毫无形象挣扎的女子,突然间又想到了自己的生母宋茹。那个变成了中蛊者,肌肤泛着寒,神情僵硬的母亲。她一开始也不太确定,只是,只是宋茹和宋敏的脸是长得一模一样的。 想到忠勇侯说的过往,任毓在此刻才感受到一丝真实感,心脏瞬间往下一沉,她的生母状况应当十分不好。
第87章 疾风骤雨 带着湿意的风哗啦啦地涌入屋内, 一人朝着窗子的方向小跑了过去,雨水被刮到脸上也忍着,伸手将被吹得不成样子的窗户猛地关上。 “啪——” 任毓抬起袖子在脸上擦了擦, 突然动作一顿,意识到了什么, 迟疑地将袖子放了下来,垂下头一看陷入沉默。 淡黄土色掺杂着黑的污渍染在了雪白的巫医袍子上面, 十分显眼,完了, 她脸上的易容妆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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