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同的相公经营了一家小酒馆,生意十分红火。 石榴看到闻姒再回京都城, 既惊讶又惊喜, 抱着闻姒哭了好一会。 石榴刚怀了二月有余的身孕, 正孕吐得厉害,听说闻姒开的绸缎庄今日开张,还吵着嚷着要同闻姒去看看。 可闻姒拒绝了她,直打趣石榴:“都快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等过些日子你这胎稳了再来。” 离开了石榴家,闻姒便直奔新铺子。 说是新铺子,实际上是一个老地方——织娘之前的丽凤祥绸缎庄。 织娘做了皇后之后还哪有时间经营什么绸缎庄子, 早早就打发人卖了出去。 绸缎庄几经周转,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位老板。风水轮流转, 就连闻姒自己都没想到,她竟然会成为这儿的主人。 绸缎庄改头换面, 如今又叫回了老名字——丽凤祥。 闻姒是个念旧的人, 曾经在店里做工的小伙计都被她一一找了回来, 各司原职。 丽凤翔门头红绸高挂,两串儿长长地鞭炮垂及地面,再过一刻钟便是绸缎庄开张的吉时。 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从绸缎庄里款款走了出来,女子体态婀娜,带有眉眼深邃异族女子的长相,正是织娘。 织娘比过去更加端庄,愈发有一国之后的风范。 “姒儿!” 这一开口,时间仿佛倒转至三年前,她还是那个侯府中名不转经转的少夫人,织娘也只是一个绸缎庄的女老板。 闻姒和织娘双双迎向对方,看得出来这对闺中密友许久未见,对对方的思念之情。 “姒儿,你怎么舍得跟我不告而别的。” 织娘轻声埋怨这她,闻姒听了心里有些愧疚,假模假样地福了个身,轻声笑道:“我的皇后娘娘恕罪,姒儿知错啦!” 织娘听了这么个称谓,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两个人聊了聊这三年不见所发生的事情,然后织娘神秘地道:“姒儿,我本就与你情同姐妹,不过过些日子我们更要亲上加亲啦。” 闻姒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织娘话中的含义。 织娘只同她打哑谜,闻姒是慕沉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这事儿还要慕沉自己来说。 皇帝认亲可不是小事儿,织娘好笑地道:“当年你早就知道慕沉是七皇子吧,让你不与我说。礼尚往来,今儿我也不告诉你,等过些日子你就知道啦!” 听织娘这样闻姒更加好奇了,追问了几句,谁知道织娘的嘴巴比过去严实得很,竟然一个字都没问出来。 很快,吉时到了,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丽凤翔绸缎庄门口宾客络绎不断,一派繁华景象。 织娘同闻姒剪了彩,见证完闻姒绸缎庄的开张礼后,便动身回宫了。 闻姒送过织娘,便准备着手今日开张后的事宜。 闻姒正打着账面,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拿着一条锦缎走了过来,眉眼中满是欣喜之色:“老板娘,上边的杜鹃花儿是哪家绣娘绣的,手艺可真是高超。” 闻姒身边的小伙计脸上流露出自豪的模样,搭话道:“这满屋子的绣品啊,可都是咱们家老板绣的。”小伙计对闻姒虚一作揖,“她是老板,可不是老板娘。” 姑娘十分惊讶,看向闻姒的目光多了一些佩服。 “老板,我想买下这条锦缎,请问需要多少银两?” 闻姒笑道:“姑娘好眼光,这条锦缎是我这绸缎庄最好道一条了,只不过价格有些高,十两银子。” 姑娘一听价格,顿时有些犹豫:“十两实在太贵了些。”她解释道,“老板,能否便宜些,今儿出门我只带了七两银子,本是要采购不少东西的,不过……”姑娘一咬牙,“我是一名绣娘,瞧您这条锦缎绣得漂亮,有心买来观习,但这条锦缎我实在喜欢,老板您看七两银子成吗?” 闻姒心里一动,对姑娘生出一些欢喜,她向来喜欢好强上进的姑娘,正欲答应,却见姑娘手中的锦缎被人嗖地一下抽走。 “老板,这条锦缎我们家夫人要了。” 姑娘手里一空,微微恼怒,回头道:“凡事总有先来后到,你们怎么这般不讲理。” “你又没付银子,这条锦缎便不是你的,去去去,少在这里晦气。” “你!”姑娘看来不太会吵架,一时语塞。 说着,这丫鬟便将抢来的锦缎递给了她口中的夫人。女子随意摸了摸锦缎的材质,不甚走心地又将锦缎抛回丫鬟的手上,盈盈几步走到了闻姒的面前。 闻姒一眼便将这位夫人认了出来,不正是三郡主——如今的摄政王妃慕青青么? 她怎么来了? 慕青青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起闻姒来,那日她跪在后花园的青石砖上不敢抬头细看,那时她只觉得闻姒美且熟悉,今日细细看下来,也的确证实了那日的想法。 她虽然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即便她今日来此之前做足了打扮,但站在对方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了。 而那份熟悉之感,她也大约有了眉目。 记得有一次,她悄悄溜进过萧子玦的书房,那时候萧子玦正在提笔作画,一室墨香,寂静幽幽。 萧子玦平日嫌少舞文弄墨,谁知却对作画颇有造诣,素白的宣纸上一名女子正在拉弓射箭,姿态潇洒婀娜。画作的落款处写着一句小诗,“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1)宋 晏殊 《春恨》 慕青青知道,男人在思念他之前那位夫人。 不过还好,那位夫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倘若那位夫人还活着,她想坐稳住摄政王妃的位置,实在有些困难。 只不过回到当下……面前的女人不仅生得美丽,居然与萧子玦画作上的前夫人居然有七八分相似。 慕青青便派人查过了,此女便是新晋状元郎喻家的长女,喻安安。 她听说几年前喻安安大着肚子回了娘家,之后便没再嫁人。 兜兜转转摄政王南下办事恰巧碰到这么个狐媚东西,这女人实在太像画中之人了,也难怪她带着一个野种也会得到萧子玦的青眼,甚至萧子玦还把这么个妖孽随身带回京都城。 萧子玦不是一个浪迹花丛间的男人,如今竟带回来这么一个尤物,慕青青不得不提防。 酥|胸起伏,腰似细柳,不同于少女如花骨朵般的青涩,对方的一颦一笑都似娇艳欲滴的盛放牡丹。 从江南一路北上半月有余,这一男一女共处在一艘船上朝夕相对,指不定面前的狐媚子已经勾搭萧子玦做了苟且之事。 慕青青闭了闭眼,已经不敢往下想了,到底算是名门闺秀出身,这等不堪入耳的话只是烂在了肚子里,表面仍旧端庄。 慕青青一副上位主母拿捏外室的模样:“你就是喻安安?” 闻姒这次回京都城便彻底改头换面,抛弃了过去的身份和名字,如今她便是“喻安安”。 店里的伙计们知道这就是闻姒,但也默契地改称呼闻姒为喻老板。所以,对慕青青的称呼,众人并不觉得奇怪。 而闻姒这边,她只看一眼,便知晓对方是来做什么的。 几年前她还在烟雨楼的时候,见得最多的便是来捉奸的后院夫人。那些妇人们的神色几乎与面前的幕青青如出一辙,不过就是想点明她才是摄政王妃的“正宫”身份罢了。 “正是,不知夫人来此作甚?”闻姒不卑不亢,目光坦荡地直视着对方。 慕青青淡笑道:“喻夫人,我这次来是专程来拜访你的。” 慕青青故作亲切地去拉闻姒的手,被闻姒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慕青青脸色一僵,笑容有些尴尬,但还是开口试探闻姒的野心:“喻姑娘真是怕生……既然以后我们姐妹都要伺候摄政王殿下,何必如此生疏呢?姐姐知道妹妹有个女儿,如果妹妹愿意,姐姐可以将这个孩子过继到我的名下,届时孩子便是摄政王府的嫡长女,我愿为妹妹向殿下求一个侧妃的身份,妹妹同我也好共同侍奉摄政王殿下,为殿下排忧解难。” 闻姒觉得好笑,双双本来就是摄政王府的嫡长女,谈什么过继?更何况她可不想同慕青青上演一出两女共侍一夫的无聊戏码。 那日后花园慕青青命人打双双,闻姒对她并无好感,干脆道:“摄政王妃,你我不必打哑谜了。我的女儿永远是我的女儿,而你的男人你自己管好便是,来找我做什么?况且卖女求荣这种事,我还做不出来。” 慕青青没想到闻姒会这样讲,脸色一青。当年三皇叔将她嫁给萧子玦的时候,坊间便谣传段子,说三皇叔为了稳固权势卖女求荣。 她也看得出来,对方不是一个好拿捏的女子,光靠三言两语必然没有效果。 她心里一横,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递给闻姒,笑道:“喻夫人,这是一万两银子的银票,足够你在京都城再开十几二十家这样的店面了,而我只有一个要求。”慕青青勾了勾红唇道,“不许和摄政王殿下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女配已经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慕青青:盒饭呢?我的盒饭呢?今天有红烧肉嘛?
第51章 、打脸之二 五千两银票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在京都城三品的官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一百多两银子。 慕青青能拿出五千两银票只为了让她“离开”萧子玦,看来是下了血本了。 闻姒本来就没想同萧子玦纠缠了, 她对萧子玦正是避之不及的态度, 谁知道慕青青这人偏偏又跑来添柴加薪。 闻姒看都没看那张银票一眼,淡笑出声:“摄政王王妃怕是多虑了,我对摄政王殿下一点想法也没有。而且, 虽说我在京都城目前只有这一家店面, 但我在江南的绸缎庄做个把月赚五千两也不是难事,所以这银票你还是拿回去吧。” 慕青青见闻姒没有收银钱,很是担忧, 生怕对方是想狮子大开口讨价还价。但对方却说对摄政王“没有想法”, 慕青青怕事情有变, 给了丫鬟一个眼色,丫鬟连忙拿出一张提前准备好字据来递给闻姒。 闻姒接过来一看,大概写的就要是“喻安安”同萧子玦“一刀两断”之类的。 “喻夫人,既然你这么说不妨留下个字据,夫人是开店面的,笔墨总有吧?”丫鬟颐指气使,几乎都将对闻姒的看不起都写在了脸上。 闻姒也不恼,手指在字据的落款处轻轻打着圈, 软唇轻吐:“笔墨的确是有,可是我凭什么要向你保证?” 慕青青冷言道:“喻安安, 若是条件不够,你可以开口。” “喏。”闻姒将字据递还给对方, “摄政王王妃, 你自己的男人自己管不好跑来找我是什么道理?王妃, 我这里还要做生意,就不多与您攀谈了,不送。” 慕青青收好字据冷冷一笑,竟不想碰上个这么难对付的主。她见闻姒主意已决也不再多费口舌,只好准备回去另寻他法:“一介贱民罢了,山茶,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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