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琉尚书一家,去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琉灵宝还折了腿,听说本不应该只断一条腿,那群黑衣人刀刀要命,是琉尚书趴在琉灵宝身上才护住她一条命。 听说当时琉夫人都吓傻了,她从来不知道那上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以为是自己命好,坐上这琉夫人的位置,以为琉家势大,自家郎君舍了驸马还好好的,那是有人想放过她们,不愿意计较。 所以,顾长安这杯茶,没理由给她倒,那夫人思绪转了数圈,终究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 她说:“这钱不是我们愿意贪的,是有人逼我们贪的,我们唯一的一个孩子在他们手上。”她说着眼泪就要下来。 顾长安听她说着,自顾自喝着茶,“游牧民族?” “啊?”那夫人张嘴很是惊讶,“不是中原人,像塞北那边的,您如何知道的?” 顾长安没回答,只见她又问,“起义军的领袖你们认识?” 那夫人更是吃惊,说那人是东次将,戴岳亲兵,怕民众被煽动利用,干脆自己领导他们,把事情控制在一个可以解决的范围内。
第14章 顾长安嗯了一声,她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解决的,你休息吧,她就走了。 那夫人在她迈出门时说,“少夫人,戴岳那小子在边塞,这些怕是冲他塞北那一仗来的,您要是解决了可否派人跟我说一声?我好安心。” 顾长安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那夫人连忙道:“我家住在城北杏花巷,我叫。” 没等她说完顾长安就打断了她,“我知道你叫什么,安心等着罢。”说完,人就消失在门口。 那夫人愣住,她想问,您是如何知道我的。 顾长安走过廊庭,穿过梧桐树,迈过花石砖,蓝天白云,如水洗一般漂亮,“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当年跪在京都衙门前为戴家申冤,后又拦住太上皇銮驾磕得头破血流,最后葬了戴府所有死去的人,这样的夫人,我怎能忘记呢?” 那年她听说戴家的人在狱中都快死没了,她和皇祖父据理力争,终是争来了天下大赦。 顾长安转角出衙门,独自往府里走,在巷角槐树下,东次将站在那里。 他抱拳行礼,“将军让我跟您说,此事险恶,有人搅乱,要万分谨慎。” 顾长安垂首,手里转着一个粉色玉石圆球,她没问是何人,反倒是问了,“前线可有难处?” 那东次将皱起眉头,欲说还休,很是挣扎,最后终究还是说:“第二批粮草迟迟未动,将军多次去催,可王中堂总是扯皮。” 顾长安听后兀自沉思了一会,说你跟我走一趟。 东次将跟在他身后,走过那长长的堤坝,在过桥时顾长安回头说:“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能吃了你?” 你不能,将军能,东次将心里吐槽,快步走到她身边。 这方向是去王中堂的宅子啊,这祖宗要干嘛? 待到王中堂的宅子时,那门口的护院面露菜色,没用人通报这二人就进去了。 王中堂这宅子讲究,假山花园,奇石花草,妙不可言,她坐在那花厅里,王家有头有脸的都到了,王老太爷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行礼,顾长安坐在那抬手撑起了老太爷,只听她不冷不淡地问:“听说王中堂病了,我来瞧瞧。” 王中堂没病,装的,是朝中那些旧臣,不乐意戴岳这么顺风顺水,使得绊子,让他出头,他只能装病。 顾长安这表情着实不好看,东次将寻思,让王家这么没头没脸的好吗,却看到王中堂已经进来了。 别说他没病,就是快死了也得穿整齐过来。 顾长安抬起眼睛瞅他,黑云压城,花厅里一时无声,那些端茶送水的仕女们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这几位大佬,东次将往自家大佬身边近了近。 王中堂没坐,他不敢,王老太爷蒙圈中,这是咋回事呢,东次将三两句就给他讲了这个故事,老爷子胡子都气翘起来了。 王中堂喊爹,您不知道,时代早就变了,不再是您那时那么清明,这朝中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我能怎么办? 他这话不对,朝中不是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有心思的已经让顾青临清理了一半,剩下这一半先皇旧臣才是个个都有心思。 王老太爷就是那没心思的,王中堂就是那想自保的,可他能力不行,没有在漩涡中力挽狂澜的实力,保不了王家太平。 顾长安也不逼他,问:“我这势大不大?” 王中堂点头。 她又问:“给你靠,你可敢?” 王中堂面色红润了起来,“敢!” “发粮。” “喏。” 王老太爷拉着她的手,眼中含泪,他这王家没什么大势,用不着这般,拥有江北十二州的兵马,不需要向任何人抛出桂枝,因为想攀附的人早就数不胜数,她这般做只是念旧情,那些跟先皇血雨腥风中出来的,她一个也没亏待。 只不过这有些人生了不改有的心思,罢了罢了,且随它去吧。 王老太爷跟顾长安并肩走在廊坊下,老爷子手里转着那粉色明珠,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王中堂和东次将跟在他们身后。 从今日起,这百年王家彻底跟了江北王,在一个天高云淡的下午,在一场并不惊心动魄甚至寥寥几语的交谈下。 东次将跟在顾长安身后往市井走,觉得将军这人娶得可太值了,这办事能力,这效率,一般贵女能有吗,能给解决吗。 市井那里撑了粥棚,开了粮仓,好不热闹,东次将看着想自己这起义军领袖的位置也做到了头,该回去塞北。 顾长安说:“我大抵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应是乎邪王想让我回来,现在我如他愿回来了,不知塞北战况怎么样。” 东次将道:“您不必担心,将军是军事奇才,他不会输的。” 她背着手,抬头看那槐树上的鸟窝,“徐氏夫人那孩子呢?” “已经找到地点了,今晚营救。”东次将站在她身边恭声答道。 “你带仇九过去,稳当点。”她这边说着,那穿云雁官袍的官员急急忙忙跑过来,“王爷,江北出现了病情。” 顾长安听后就皱起眉,她跟东次将说今天就到这里,就带着那文官急急忙忙地走了。 东次将站在树下看她远去的背影,感慨颇多,都说她是阎王,可她又爱民如子,如此奔波,劳心劳力,这朝中夫人小姐们只说她是那金贵的主,她做的这些事,她们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当做没看到呢。 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江北十二州他去过,富饶和谐,百姓的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对江北王的评价也是极高,想必顾长安要的便是如此吧。 如今前朝顽固旧臣和当今变法维新的新生力量之间的博弈,到底谁输谁赢? 打下这江山万里的腐朽氏族和激进欲亦革新的有志才俊,到底谁对谁错? 他想不通,作罢,转身归去,疾风起,刮了一地落叶,摧散了满墙垣的落花,扬起了那酒家的旗帜。 纵有疾风起,又能如何,何不乘风扶摇直上九万里。
第15章 顾长安跟着这官员来到江北时,已经是深夜,江北府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年轻的官员们聚在屋里,顾长安掀帘进来时,就见所有人全都眼巴巴地看着她,似有泪,其中一人说:“王爷,瘟疫来了。” 顾长安沉默地坐到椅子上,千万小心,提防这洪水后的瘟疫,可它仍旧如猛虎一样来了。 那人又说:“我们做的防范已经万无一失了,可渭水河两岸还是爆发了疫情,似有人故意为之。” 说话这人是李中堂之子,人中龙凤,极负谋略,他个子不低,如他父亲一般,英俊潇洒,其实人们不知,李中堂并非他亲生父亲。 顾长安坐在那,老生坐定一般,“事情都发生了,你还在跟我说似乎。”她侧过头瞅他,那双褐色的眼睛像酝酿着风暴一样,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李之章说不出话来,他也是才华横溢的一个人,可他不敢托大,这满屋子都是才华横溢的人,可论起狠来,顾长安远胜他们一头。 这时仇九进来了,一身的血,他说:“小王,事情出了岔子,那屋里不是几个人,是一窝子的人。” “人呢?” 仇九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个人,“孩子救出来了,不过在抢救,裴太医说九死一生。”他说到这时顿了一下,真真是九死一生,要不是他带着人去了,别说抢救了,早就没了。 他又道:“活捉了五人,现在院子里。” 这时,一个全身漆黑的人飘了进来,真是飘了进来,走路一点声也没有,他在顾长安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就退了出去,这时候顾长安的眼神只能用狠决来形容了。 这黑衣人屋里人认识,负责收集情报,这人叫鬼鸟,每次给顾长安传信的都是他。 李之章喊了声王爷,便听她说不用假设了,乎邪王做的。 这廊下站了一圈的士兵,漆黑鱼鳞甲,满身的寒气,院子里站着两波人,一波三人全是游牧民族这是投瘟疫的,另一波三个游牧名族混着两个中原人,这是鼓动百姓起义的。 两个中原人双双被卸了下颚,这是死侍,嘴里藏毒被拿了出去,你若给他合上下颚,便会咬舌自尽。 游牧民族不会,或者说他们的主子还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把他们当人看,还希望他们活着回来,所以,论起狠来还是中原人狠,死侍就是回去了也活不了。 所以,李之章没管那两中原人,他径直去了那游牧汉子的身边,问投了几处,他说的是游牧民族的语言。 那汉子嗤笑一声,歪头吐了一口血水。 李之章声音猛然提高,他拽着那汉子的领子又问了一遍,“投了几处!” 那汉子瞅他,眼神坚毅,他说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 李之章一拳砸像他的脸,那汉子哄声倒地,顾长安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去拉李之章,现在渭水两岸,哀声遍野。 顾长安招手,仇九带上一个被蒙上眼睛的孩子,少数民族的孩子,六七岁,卷发。 顾长安说,“我送你们份礼。” 只见那孩子被带进屋里,仇九跟了进去,不一会,屋里便传来喊叫的声音,让人听着心惊。 那几个游牧汉子挣扎着骂她,“你是个小人!” 顾长安定定瞅着他们,或者说盯着地上那个领头人,屋里的哭声一直没停,她问:“几处。” 地上那汉子双目欲裂,他紧紧咬着牙,没吭声,过了好久屋里的哭声低了下去,仇九出来,怀里抱着一个裹着人的小斗篷,路过那汉子时,鲜血滴了一地,滴在他手背上。 不多时他又回来了带来一个六七岁的游牧民族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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