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香炉纯金制成,前几天刚刚搬进了诚王府,是在座的一位姓方的谋士献上的礼品。 卫鹤谷看见了这香炉,也就顺便想起了这个人:“方先生,不知你有什么良策啊?” 那姓方的谋士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说实在话,他当日送上香炉,也是为了向诚王讨个好。知道香炉被放在书房里的时候,他心里还高兴了一会儿。毕竟见物思人,主人家时时都能想到他,那他这个做谋士的自然总能有出头之日。 要知道,诚王后院好几个姬妾,那都是和谋士们沾亲带故的。方谋士没有姐妹也没有女儿,更没有媳妇,乃是赤条条的光棍一个。要讨好上峰,自然只有用奇珍异宝了。 就好比这香炉,是他好不容易淘来的,据说是前朝的前朝的古董,快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依旧是光泽如新。他花了大价钱才把这玩意买下来,还来不及肉疼,就送给了诚王。 可现在这诚王是睹物思人了,只是他本人一不小心就得丢脑袋了。 这时候他恨不得从没献过这香炉。哪个做属下的也不会想遇到上峰快要发怒的时候啊。 还被上峰特意点名献策,这是一不小心就要没命的。 可是王爷问话,他不能不答,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勉勉强强地想了个招数。 “依属下看来,不如这样……” …… 沈娇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 她还是太天真了! 夫君之前说要她修习武艺,她想着反正时间是在道场之后,和现在的她毫无关系。 可谁知道,这几天她天一亮就得醒! 而且还不是一觉睡到自然醒,而是被卫鹤景刻意推醒的。 沈娇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时很是茫然。 “怎么了?”她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一个滚,被子牢牢捆在她身上,活像一只大型蚕蛹。沈娇撑开一只眼睛的半截眼皮往外看,屋子里依旧是黑黢黢的。 这还没到起床的时候啊。 但是卫鹤景却告诉她:“你该起床了。” 沈娇更加茫然了。 “起床?这……”她这次撑开了两个半截的眼皮,“我是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了吗?” 还没来得及等到回答,她一眼扫到卫鹤景的着装。他的衣裳已经穿得整整齐齐,发冠也早已一丝不苟地戴好了。 于是她直接吓到清醒了,裹着被子猛得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正常人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一觉睡到这么久的。 “夫君,你带医官来了吗?”小姑娘吓得眼泪汪汪,“我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啊?你让他进来亲口告诉我,我到底还能活多久……”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的说什么晦气话。”卫鹤景看着这只蚕蛹硬生生肚皮打挺坐了起来,又好笑又好气地伸手擦了她的眼泪,皱起眉头道,“哪有自己咒自己的。嫌命长了?” 沈娇打了个嗝儿,然后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她龇牙咧嘴。 这是现实,她没有在做梦。 于是小姑娘哭得更伤心了:“夫君你不要骗我了。要是我真的活不久了……唔!” 卫鹤景给她念叨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干脆一把捂住她的嘴。他把面前柔弱的少女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 沈娇被他捂着嘴,声音含含糊糊的,但依旧能够听出来大致说了什么:“不太清楚,总之是晚上了。” “胡说八道。”卫鹤景纠正她,“这是早上,天刚亮而已。” 小姑娘呆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停滞的脑筋终于又转动起来。 还是早上,那她觉得困倦是很正常的,不是生病了。 那么问题来了,夫君为什么要这时候喊她起来? 云州出大事了? 太后死了他们要回去奔丧? 沈娇百思不得其解间,卫鹤景给了她答案。 “过些日子你就该这个时候起床练武了。” 沈娇点点头:“所以呢?”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和现在的她有什么关系? 卫鹤景继续说道:“所以你要提前适应。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早上都会在这个时候喊你起床。” 沈娇有点想打他。她也这做了,但是她那绵绵软软的小猫拳一点力道都没有,卫鹤景只觉得好像被她摸了一把似的。 “果然还是得锻炼。”卫鹤景捉住她的小拳头塞回被子里,“白金出拳都比你有力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脚踏上跳上床的白金跟着“喵”了一声。 沈娇把白金抱进怀里,一只手托着它,一只手捏它的后颈皮:“白金你怎么也欺负我!” 白金抖一抖胡子,把脸藏起来:“喵~” “行吧,我知道了。”沈娇打了个哈切,抱着猫儿准备睡个回笼觉。 她夫君这般坚定,这事情估计是改不掉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管他喊几次呢,她继续睡就是了。 但是卫鹤景又一次阻止了她:“不许再睡了。等下我让婢女嬷嬷们来服侍你洗漱更衣。或者……” 他似乎确实很关爱自己的小妻子:“你也可以不急着起床,我让人把烛火都点亮,你看看书也行。” “夫君你开什么玩笑呢?”沈娇抱住白金往床上一躺,自己把被子盖好,眼睛一闭打定主意不再睁开,“我这是在做梦啊,这个梦可真是逼真,看样子回头得找个道士来给我解解梦。” 卫鹤景见状,也不去阻拦她,只是起身掀开了帘子,又把屋外候着的婢女们叫了进来。 这下可有得热闹了。 点灯的点灯,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甚至连早膳都有备好了放在桌上了。 屋子里叮当乱响,还有饭菜的香味勾引她肚子里的馋虫。 沈娇缩在被子里吸鼻子。 她现在是完完全全的睡不着了。 夫君一定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他太讨厌了!她决定今天早上再也不看他的脸了! 然而那天早上,无论沈娇再怎么拼命挣扎,却还是和白金一道,被卫鹤景拎着后领从被窝里拖了起来。 虽说满屋子的婢女们没人敢抬头看,但是沈娇还是觉得有几分丢脸和不好意思。为了防止再发生这种情况,沈娇在之后的几天只好乖乖听话早起。 不得不说,卫鹤景的法子确实有些作用。起码今天,他还没有把沈娇喊起来,小姑娘就自己睁开了眼睛。 起初没看到卫鹤景在自己身边,沈娇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自家夫君是个忙人,也许是临时有事情要处理也说不准。但是时间过去了许久,屋里还是没有一个人进来。至于脚踏上的白金——它睡得可香了。 沈娇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掀开被子,穿好鞋走到门边,刚刚准备推开门,它就自己开了。 卫鹤景穿着一件纯黑的披风带着屋外的凉意走进来,看见她醒了倒是毫不意外。他脱了披风,把小姑娘抱上床盖好被子,又从腰间解下一把匕首给她。 “拿好了。从今天开始,这件匕首不许离身。”
第39章 初吻 沈娇:发生了什么? 沈娇乖乖把这柄通体银白的匕首接过来。她本以为会有些沉重, 但入手却意外地觉得轻巧,比她平日里的金镶玉簪子也要略轻几分。 匕首应该是特意给她打造的,除开过轻的重量, 上头雕镂的花鸟纹也不像是卫鹤景平日里喜欢的样式。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打开刀鞘, 一抹雪光闪过,在这略微昏暗的房间里格外显眼。 “平日里要小心点, 刀刃已经开了,注意别划伤了自己。”卫鹤景握着她的手,“或者你不把她□□也没关系,看这里。” 他在刀柄一处飞鸟的眼睛上用力快速连续地按了两下, 一截短刃就从顶端弹了出来, 那一瞬间的曼妙弧度与灵光让人惊叹。 沈娇不懂兵器,她不知道是不是新铸的轻薄兵刃都有着这样的特点。 但是她手里的这一柄匕首显然是与众不同的。刃上刀光森冷寒凉, 细细看下来, 浑身却是不曾沾染过煞气和血迹的过度干净与超脱尘世的淡薄。 这倒有点不那么像一件武器了。 她想起曾经在卫鹤景身上出现的那一柄匕首。 那似乎是一柄黑色的匕首。又重又沉, 带着多年沙场征战的血腥味道,她离得那么远都恍惚能感受到一丝危险的煞气。 那才是符合大多数人印象的百战之兵。 “这处机关虽说地方隐蔽, 但是你用起来也不是没有误触的可能。”卫鹤景向她解释,“战场上瞬息万变,出手要足够快才能抢占先机。所以一般来说, 这样的机关都只有一道扣锁。但是你不通武艺,也对它不够熟悉, 为了防止意外, 我特意让人做了这二重锁。连按两次, 刀刃才会弹出来。” 卫鹤景此时还握着她的手。 他刚刚进门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秋日早晨的寒凉气息。虽说身强体健,体温并没有因此降低, 但最末端的指尖还是有几分凉意的。 这种情况无可避免。 沈娇一直呆在温暖的室内,温热的皮肤很快就将他的指尖暖热了。 但是小姑娘不是这样的感受。 她掌心的匕首是凉的,手背夫君的手指也是冷的。 她整个人也觉得有点冷。 “我是不是有什么危险?”小姑娘坐在被子里,握着他给的匕首,苍白着脸无措又惶然地看着他,“不然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给我这样的武器呢?” 他确实说过要给她一把匕首,教她武艺。可是按照正常的逻辑,这柄匕首应该在她正式开始练功之后才能拿得到手上。 究竟是什么原因,将这一切提前了? 是卫鹤景准备调兵攻打京城,顾不上她了? 这似乎不对,云州是卫鹤景的大本营,谁会让自己的老巢被偷袭?她呆在这里怎么会有问题呢? 那,难道是为了什么目的,要拿她做诱饵吗? 沈娇想起看过的那些苦情话本子。 男女主角原本并不相爱,他们只是因缘际会走到了一起。某一天,男主角为了权利,或者是另一个女人,将女主角充做诱饵,用她的性命来到达自己的目的。 随后,大概是一些分分合合你追我赶误会重重的剧情,然后两位主角发现他们是相爱的。 最后的结局还是女主角原谅了她的丈夫,两个人重归于好。 ——那她的结局会像话本里的一样吗? 沈娇相信驻守边关保家卫国多年的晋王是个好人,也相信清君侧掌朝政的摄政王是真的心怀天下。 但她也知道卫鹤景是真的想要谋反。 这样的一个人,他或许不屑于用妻子的性命换取成功。 但是,假如他确性自己能够保住她的命,当存在着足够利益的时候,他会不会拿她作饵,去搏一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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