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的猫儿眼瞪得更圆了。 卫鹤景摸摸她的脑袋,温暖的手掌蹭过沈娇微凉的额角:“即使有这样的方子,恐怕我也担心它对我身体有几分阻碍。在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前,我是不敢喝的。” 沈娇忍住想要用脑袋蹭他手掌的冲动,小声嘀咕:“我生气了,才不给你生孩子。反正你以后也会和其他人有孩子的。” 等他当了皇帝,再怎么不近女色,大概也会再选几个妃子入宫吧?大部分皇帝都是这样的。 卫鹤景哑然失笑,随即正色向她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现在只有我们娇娇,以后也只有我们娇娇。” 其实沈娇并不知道,回门之后的那几天,他又和荣国公见过一次面,承诺过只会有沈娇这一个妻子。妾室,他不会有。 换取荣国公足够的助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也是他自己的愿望。 他不准备再有其他女人了。哄这一个就足够耗他心神,再多几个就得要他命了。若是再有几个不同母的孩子,那就更是灾难。 卫鹤景自己就是从这样的路上走过来的。他与皇兄是同母兄弟尚且如此,换了其他…… 呵。 至于男人喝的避子汤…… 沈娇想让他喝这个,无非是想早一点圆房。但是他是要夺皇位的。等他坐稳了江山,有一个确定健康合格的继承人就是接下来的要紧事。这个孩子必须康健聪明,担得起大任,而且必须是沈娇和他亲生的。 要是这样的药害他没有康健的子嗣,等他百年之后,朝堂之上恐怕又有一段风云。况且,要是他死得早,只留小姑娘一个在宫里,那她的日子怕是很不好过。 前朝的教训就写在史书里呢! 卫鹤景绝不肯为了一时欢愉留下如此大患。 但是,等他有了继承人,沈娇再想让他喝,也无甚不可。 横竖江山已有所托,之后还有没有孩子,他也就不在意了。 卫鹤景将所有能让沈娇知道的心思都细细剖给她听,小姑娘撅着嘴,眼神漂移着,也不知到底肯信他几分。 “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娇娇还要如何才肯信我呢?”卫鹤景如今实在是束手无策了,只得指望着小姑娘肯大发慈悲,给他指点一条明路,“你说出来,只要夫君能做到的,都可以答应你。” “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晨将小姑娘捉弄得很了,沈娇似乎不是很相信他这番话。 不过,卫鹤景虽然有捉弄小姑娘的恶趣味,但此时此刻的话,也确实出自真心实意:“真的。” 沈娇眼珠子转了一圈,盯着卫鹤景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那你躺好,不许动。” 卫鹤景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但眼下为了哄她高兴,也只好照做。 等他在床上躺平整了,沈娇才慢吞吞地从被子里钻出来,途中不忘再三叮嘱他:“你不许动。我做什么你都不许动。” “好。”卫鹤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她,平平稳稳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小姑娘这么弱,又不能杀了他。多半是她突发奇想的小游戏,那就陪她玩一玩吧。 可惜卫鹤景估计失误。 这世上能要他性命的,除开冰冷的武器与暗处的毒药,还有其他东西。 “娇娇!”男人心神大震,当即就想坐起来,但是想到和小姑娘先前的约定,只好用眼神再三示意她。 “不!许!动!”沈娇跪坐在他身边得意地笑,假装没有看见夫君的眼神。她的脚腕上还缠着夫君昨夜系上的金铃铛,小手却伸进了男人原本严丝合缝的衣领里。 她在男人心口的位置摸索着,突然眸光一亮:“找到了!我果然没看错!” 卫鹤景喘着气,隐约猜到了她在找什么:“也没什么……” 那道疤痕是多年前战场上一柄长刀留下的,刀口极深,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他自己平日里其实并不在意,但是这时候却突然不太想给小姑娘瞧见。 ……她会不会觉得害怕? 可是他话音未落,沈娇就干脆利索地扒了他胸口的衣裳。 “娇娇!” 卫鹤景其实并不知道,沈娇这时候其实心里的气闷已经消失了大半。只是卫鹤景既然主动给了她机会,她就得好好把握。 正好就来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吧! 她真的很想知道那道疤怎么回事,能不能消掉。 沈娇终于直面了这一道长疤。自心口至腰腹,几乎将他健硕的身躯一分两半。 小姑娘垂下头,轻轻触碰着那一处伤痕。发尾落在他胸膛的肌肤上,搔得他心口发痒。 男人看不清妻子的面容,只能凭她轻柔的抚触去猜想。 没有哭声,也没有眼泪落在他身上。看样子是没有吓到她。这么轻的力道……她是不是有些心疼他? 在卫鹤景看不到的地方,沈娇偷偷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满是可惜。 多漂亮的一具身体啊!美感全被这一道疤给破坏了!她摸了一下,好像还不是很好消掉的样子。 也不知道以前她配过的那个祛疤的方子对他起不起作用,回头让他试一试吧。
第47章 雨天 沈娇:有点困 转眼就到了下元这一天, 沈娇坐在妆台前,月白给她梳妆打扮。 卫鹤景照旧是早起了,现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一边看书一边等她。 屋内很是暖和, 沈娇却恍惚间听到一丝声响,好像是外头落了雨, 滴在瓦面上噼里啪啦地响。 “是不是下雨了?”待她得了肯定的回复之后,小姑娘微微蹙起眉头,“夫君,那这道场还是继续吗?” 按照她这些日子所学的, 下元的道场有专门的举办场所, 但不过是露天的。虽说她和卫鹤景要做的事情在整场事宜中占比不多,可也是极其重要的内容, 是万万不可能躲掉的。 要她一直撑着伞也不可能, 不撑伞就更不行了。她会生病的。 “无妨。”卫鹤景安慰她, “眼下虽说下着雨,但是不见得这雨就不会停。按照测算的吉时来看, 等我们开始的时候,应给刚好放晴了。” 沈娇只好相信他。 待她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卫鹤景牵着小姑娘出了门。 男人撑着伞, 将两个人都罩在里面。 细密的雨水扑上伞面,再顺着弧度落在石板上, 汇成一条细小的水流在石缝中游走。 这时已经是十月中旬, 秋季晨间本就寒凉, 云州又偏北,沈娇受不得寒,早早穿上了厚实的衣物。 两个人手牵手走了一截路, 一阵风带着雨水的潮湿气息吹过来,带走了沈娇脸上残存的热度。小姑娘缩了缩脖子,把下巴埋在斗篷的毛领里,指望它能再多给她一丝温暖。 卫鹤景也担心她受寒,就干脆停了脚步,松开牵着她的手,掀起自己的斗篷:“进来吧。” 沈娇乖乖钻进夫君的斗篷里,男人身上堪称滚烫的热意瞬间驱散了她的寒冷。但她还没有彻底舒缓过来,卫鹤景就又嘱咐她:“搂我的脖子。” 小姑娘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是暖手吗? 纵使抱着十二分的迷惑不解,沈娇也还是照办了。等她将双臂环上卫鹤景的肩颈,就感觉到自己腰上一紧,随即整个人腾空了:“呀!” 卫鹤景直接单手箍住沈娇的腰肢,“提”着她继续往前走。他个子高,步子又迈得大,很快将一干下人都远远甩在身后。 沈娇慌张地将夫婿抱得更紧了,但是两个人这样紧密相贴,卫鹤景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给她,小姑娘倒是再也没觉得哪里寒冷了。 起初沈娇确实是有点害怕。卫鹤景只用一只手揽着她,自己手臂上又不够有力气,要是摔下来了,那一定会很疼的。 但是等她发现虽然走出了很长一段路程,卫鹤景的手依旧平稳有力,她挂在夫君的身上没有一点点会掉下来的迹象,沈娇就又开始给自己寻开心了。 最开始是嘴里随便哼了几首这些日子听来的云州小曲。她学的时间短,咬字唱腔常有不准的时候,但是小姑娘声调甜蜜,卫鹤景听着并不觉得难受,也就随她去了,丝毫没有纠正她的意思。 可是小姑娘唱着歌也逐渐不老实起来。她比卫鹤景矮上许多,被拦腰提起来,整个人挂在别人身上,视线还高了一大截——这些是她此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一时间沈娇觉得现在这样的视角,看哪里都有趣,便开始摇头晃脑地四处张望。 若她单纯是四处张望也就罢了,不到十六岁的沈娇兴奋起来依旧像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她觉得自己安全地很,四周情景又有趣,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晃动自己的小腿。天知道这样局促的姿势她是怎么动作的,只见小姑娘脚上的羊皮小靴子在半空荡出一道弧度,居然还没有给卫鹤景的行动造成什么困难之处。 这一段路很快就被卫鹤景走完了。做夫君的把自己的小妻子藏在斗篷里塞进马车,没让她淋一滴雨。 沈娇的兴奋劲儿还没有消散。到了能遮风挡雨的马车里,她又嫌闷得慌,伸出手去,将车窗支起了一小节。 卫鹤景也大概猜到她不太舒服,见她窗户开得不算太大,吹进马车里的风也没有夹带雨水,不至于让沈娇着凉,就由着她开了一会儿窗。 但是等马车开始行进的时候,卫鹤景又亲手将马车的车窗合上了。 他亲手关的窗,沈娇也不好意思再打开,小姑娘无聊了,就挨在他旁边玩他腰上悬挂的玉佩。 “匕首带了吗?”卫鹤景开始闭目养神。 “带了的。”沈娇原本想给他看一眼确定,但是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只好作罢,“我放在袖口暗袋里了。” “很好。”卫鹤景夸奖她一句,随后叮嘱道,”等一会儿可能遇上一点事情,你乖乖坐好,不要出声,也不要乱动。要是夫君下了马车,你也得乖乖和夫君站在一起,不能乱跑,知道了吗?“ 沈娇点头,想起来他看不到,就回答:“知道了。夫君放心,我一定听话。” 她当然要听话了。听卫鹤景话里的意思,接下来估计是有什么人要拦他们的路。卫鹤景地位高贵,武艺高强,只要他不拿她挡箭,沈娇在他身边就是最安全的。 雨天最是容易让人困倦。马车外,雨滴落的声音绵绵不绝,嘈杂又有韵律。 沈娇原本玩夫君的玉佩,就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既然无聊,那说明她本质上精神就不够清醒,脑海里还是有几分混沌的。而在这样的背景下,沈娇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几分睡意。 小姑娘挨着她的夫君,在这番环境下,不知不觉很快睡着了。 卫鹤景闭目端坐着,感受到身旁的小姑娘呼吸渐渐绵长。他睁开眼睛,看见沈娇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地。 其实,今日有许多安排,他并没有告知沈娇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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