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便吧。”崔若云冷哼一声,消失在了旁边的山道处。 刘逍也懊恼地哼了一声:“男人婆。” 崔若云在林中寻了半宿,总算与鲁子恒的人会合,知道了前因后果,她反倒冷静了,“郡主的马,为何会突然发狂?” 鲁子恒一脸迷茫:“在下也不知,那马我还让下人骑着遛了两圈,看似很温驯。” 两人一时无言,只得分头去找人。 柳婉再次出现在林中,是在次日的辰时。 面具男抱着她跃过了两座山峰间的悬崖,将她稳稳地放在了猎场的树林里。 “你往前走50米左右,便能遇到正在寻你的人。”宋墨早就瞄准了能让小淑女安全回去的位置。 “大侠好歹留个名姓,来日我好找大侠报恩。”她站稳后扭头问他。 “不方便留名姓。”他朝她摆了摆手,转身往回走。 刚升起的一抹晨辉洒下来,落到他身后,看上去金灿灿的。 他好高啊,估计跟小墨差不多高呢。 既然不方便留名姓,她也便不强求,拖着仍有些发胀的腿,一拐一拐地朝前走去。 “前面那人,好像郡主。”有侯府的护卫发现了她。 “是郡主,郡主。” 崔若云从远处飞奔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走近后一把将她抱住:“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就知道。” 柳婉身上有伤,被崔若云撞个趔趄。 “怎么啦?”崔若云满脸担心,这才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目光落到她缠着绷带的手上,“你受伤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没事,圣上可知道了?”她就担心事情闹大。 崔若云摇头:“世子一直没回去,在林子里找你,替你瞒着消息呢。” 柳婉闻言长长舒了口气。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她不想好友替她担心。 鲁子恒也随后赶到,满目关切地看她:“郡主可还好?” 柳婉忍着腿上的痛朝他福了福身:“多谢世子,我一切都好。” 鲁子恒舒心一笑,斯斯文文的,话虽不多,却处处替人着想,是个暖心的人儿。 回去的途中,崔若云与柳婉同乘一辆马车,“郡主,不是我要给那世子说好话,这次还真的多亏了他,不然你一个闺阁小姐,在外失踪一晚,还不知道人家会怎么编排呢,他可是实实在在为你挡了流言。” “我心里自然知道。”柳婉有些疲惫,昨晚压根没怎么睡。 “反正你现在也没订亲,我倒觉得世子爷是个不错的人选,若是他来提亲,也是美事一桩。” 柳婉清浅一笑,没接话头。 覆着面具的少年藏于树梢,看着小径上的马车踏踏而过,他听力极好,车里崔若云那番话自然也入了他的耳中。 “呵,还美事一桩?”他自言自语,双拳握紧,握得指节泛白。
第40章 虐渣宋墨以牙还牙 柳婉虽在外流落一晚,回到宿营地却并没引来多大关注。 主要得力于鲁子恒遮掩得好,再加之侯爷鲁宽的助力,大家也就真的信了两人是为猎野猪才一夜未归。 只是天不遂人愿,拼尽全力也没猎到一头野猪而已。 圣上为了安抚失望而归的二人,还特赏了两盒鹿茸,以奖励他们在狩猎途中坚强不屈的毅力。 另一顶毡帐下的朱巧巧都要气疯了,将小雪逼到墙角:“你到底有没有跟马夫交代清楚,她怎么又好好的回来了?” 人既没死,也没残,她好失望。 本来昨日柳婉未归她还高兴了一阵子,寻思着总算将这幸福路上的绊脚石给搬开了。 在鲁家极力掩盖事实的时候,她却在极力偷着乐,怀着看戏时的舒坦,就等着柳婉的死讯传来、鲁家的谎言被揭穿。 但没想到,人,真的被那世子找回来了。 “小姐,那马夫确实按咱们的吩咐办的事,那马也确实在猎场旁的悬崖下找到了,已经被摔死了,只是奴婢也不知,为何……为何郡主会活着回来。” 朱巧巧面色发白,吊眼里戾气翻涌,“指不定又是哪个野男人帮了她呢。”她攥紧手里的帕子,咬牙切齿:“下一次,她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那吊眼里的戾气,让一旁的小雪都感觉到浑身发冷。 只是,朱巧巧还没来得及谋划她的下一次害人计划,卓承志就出事了。 卓承志与几个公子哥在林中策马,结果那马却突然发狂,疯狂地往前冲,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将几个公子哥远远抛在身后。 公子哥们还以为卓承志想炫耀骑术呢,纷纷大声调笑:“小公爷这是情场失意,马场得意么?” “小公爷骑术这样好,要不要喊郡主小姐过来瞧瞧,好仰慕仰慕你呀?” 继而是一阵哈哈大笑。 卓承志来不及应声,牢牢抓住手中的缰绳,哪怕他骑术再好,此刻也俨然控制不了身下的马。 那马如获神力,矫健的身子一直往前冲,往前冲,直愣愣冲向悬崖。 卓承志看到那悬崖时就傻了眼,大声喊着“驭、驭、驭”,但马儿根本停不下来,一往无前冲下悬崖。 一人、一马,落崖。 卓承志因惊吓过度大声呼喊,那喊声很快被风吹散。 悬崖对面,面具少年席地而坐,一条腿屈起来,支着胳膊,手腕轻轻转动,铁链闪出寒光,在他的袖间忽隐忽现。 呵,小淑女受的那些罪,他得以牙还牙,数百倍奉还。 丧命枯,一种让马自杀的毒药,朱巧巧能让小淑女的马服用,他也能让卓承志的马服用。 他虽不杀女人,但他可以让朱巧巧比死还痛苦。 她不是最在意那个男人吗,那他就夺走他。 少年舔了舔牙,确认马落崖后,这才收起袖中的铁链,从地上站了起来,阴冷一笑,眸中的光如鬼火一般跃动。 日影西斜,将少年的背影拉出一条细长的影子,山风袭来,掀起他的衣摆,翩翩儿郎飘如游云,矫如惊龙,当真是世无其双。 最终,马摔死了,卓承志摔成了半死。 朱巧巧乍一听这消息,差点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小雪赶忙搀扶住主子:“小姐,您得挺住啊。” 卓承志就是她的天,他一倒,她也就倒了,哪还有挺不挺住的事儿。 朱巧巧看着被抬回来的血肉模糊的卓承志,发猛一顿痛哭,长一声短一声,声声悲痛。 哭得连国公爷也烦了:“眼下圣上也在,承志又没死,你哭得这么惊天动地的,丢不丢人。”果然是小家小户出身,上不得台面。 朱巧巧泪眼婆娑,这才堪堪止了哭声。 随行的御医都被叫过来,一个个给卓承志诊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命可保住,但下半身废了。 往后怕是得靠轮椅出行,至于子嗣方面,那就得随缘了。 被随缘的朱巧巧:“随缘是啥意思?” 老太医无奈一叹,干脆把话挑明了:“行房……怕是还有难度,需待一些时日。” 这是把命根子都摔坏了呀。 旁边站着的国公爷终于忍不住抹了一把泪,他一把年纪,可就这么一个嫡子。 朱巧巧失魂落魄,看了床榻上不醒人事的卓承志一眼,拉住立于门口的一位公子哥,质问:“卓哥哥怎么会从悬崖上掉下去的?” 无辜的公子哥吓得身子一颤:“我……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那马,那马疯狂朝悬崖冲下去的。” “马?”朱巧巧蹙起一双吊眼,身子瑟缩了一下,猛然间想到了柳婉。 丧命枯?她霎时目瞪口呆。 卓承志被摔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猎场,连圣上都打发李德表示了慰问,柳婉觉得自己也要去探望下。 好歹,两家是表面上的亲戚,哪怕心里再不喜那两人,也不能让自个儿失了礼数。 她让冬梅提了些补品,用完晚膳,便准备去卓承志养病的毡帐。 “小姐,您的腿还伤着呢,要不就让奴婢替您跑一趟。”冬梅心疼主子。 “无碍,已经好了许多了,走慢些便是。”可不能让人瞧出端倪来。 朱巧巧一整日滴水未沾,也未梳洗,发髻蓬松,面容倦怠,不眠不休地守在卓承志床前。 床上的卓承志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自摔落悬崖,他还未曾睁开过眼眸。 柳婉走近毡帐时,朱巧巧正用湿巾子给卓承志擦脸,见了她,吓得身子一颤,湿巾子上的水滴到了床沿上也浑然不觉。 “你……你来做什么?” 柳婉微微一笑,带着表面的客套:“得知姐夫出了意外,我特意带了些补品过来探望,希望他早日康复。” 朱巧巧往后退了两步,退到床沿处,面色泛白,双唇紧绷,她害怕。 “表姐这是怎么了?”莫非卓承志一摔,她就变傻了? 朱巧巧将那湿巾子紧紧攥在手中,水珠滴滴下落,落到了褥单上,“是你,对吧?” 一定是她,她知道自己的马被动过手脚,所以将报复的矛头指向了卓哥哥。 朱巧巧的吊眼里如有火在烧,却又不敢直接将话说穿。 一来她不能承认自己害过这小蹄子,否则便是授人以柄;二来她也不知道这小蹄子究竟有何手段。 柳婉微挑眉头,不懂她在胡言乱语什么,但也没兴趣知晓,“表姐,你将褥单弄湿了。”她指了指巾子下湿了的床沿。 朱巧巧却压根没接她的话头,一双吊眼恨不能将她盯出洞来:“我知道,一定是你。”她咬牙切齿,整个身体都在瑟缩发抖,“你会遭报应的,我要看着老天爷如何报应你。” 柳婉觉得朱巧巧简直不可理喻:“我今日只是来探望病人,不知哪里又惹到了表姐,若是表姐不欢迎我,我现在走便是。” 说完示意冬梅放下补品,转头便走。 身后,朱巧巧压低了声音,站在床前恶狠狠地诅咒:“柳婉,你会遭报应的。” 出了毡帐,冬梅满脸不解:“郡主,您觉得表小姐这是怎么了?”怎的就这么一副泼妇的样子。 “她能怎么了,不过是恨极了我而已。” 但为什么恨呢?柳婉神色微敛,想到卓承志摔下悬崖后人事不醒的样子,又联想到自己也差那么一点摔下悬崖,她隐隐觉得这两件事必然有联系。 究竟是马的原因,还是人为呢?她想不通。 但她一向谨慎,哪怕心有疑惑,也不好贸然去查探,毕竟自己在外流落一晚,还是世子爷用谎言遮掩了过去。 若是自己说出险些坠崖之事,岂不是要揭穿世子善意的谎言,陷他于不义。 罢了,这事就这么翻过去了。 几日后终于从猎场回来,无忧阁里一片喜庆,关嬷嬷与春杏领着各婢子小厮站在门口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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