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不要用面具男的信息换取小墨的平安之间摇摆了一会儿,最终打消了念头。 毕竟面具男救过她两次,她不能恩将仇报,何况……她也不想他出事。 罢了,小墨这里她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柳婉将手中月白色帕子攥出深深的皱褶,“魏大人当真是说笑了,我一介闺阁女,又怎会见过无双魔头。” 魏学义转过身来,负手而立,光从他背后涌入,方方正正的面孔藏在了暗影里,“郡主,魏某并未在说笑。” 他语气认真,往前迈了一步,“先不论无双魔头,单说郡主的义弟宋墨,他的身世信息模糊,可以说来路不明,不知郡主缘何如此信他?”信任得让他心里冒酸水! “他是我义弟,我信他不是理所当然吗?” 他以身饮毒救她,处处袒护她;他是那座冰冷的府邸里她唯一的支撑,不信他,信谁? “万一他不值得你信任呢?”魏学义又朝她逼近了一步。 柳婉抬眼看他,小脸瓷白,面色微凉:“大人,小墨值不值得信任,乃是我与小墨之间的事,这些,就不劳大人费心了吧?” 魏学义广袖下握紧的双拳松开,又握紧,垂眸,“魏某……不过是不想郡主受到伤害。” “若是我因此受到伤害,那也是我自食其果,与魏大人也无丁点关系。” 话说得很绝,将他撇得远远的,魏学义面色紧绷,心里在摇摆,要不要利用这宋公子逼迫郡主嫁给自己?要不要如此趁虚而入呢? 罢了,不能做小人,要做君子,“郡主今日的来意魏某已知晓,魏某暂不能给郡主任何承诺,但魏某能保证,宋公子在大理寺的狱中不会吃苦头。”至少没人会对他用刑。 柳婉杏眼微垂,眼尾隐隐藏着失落,稳了稳心神,款款起身,朝魏学义行礼:“那就多谢魏大人了。”看来这魏学义是油盐不进了。 “郡主不必多礼。”想留她在宅中用膳可不知该如何开口。 “今日叨扰到大人了,大人定还有许多公务要忙,我就先告辞了。”柳婉又欠了欠身,长裙轻轻拽地,款款朝门外走。 想留她用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魏学义:“……” 机灵的虎子及时跳出来:“大人,菜蔬已备好,客人怎的就走了?”得给他木讷的主子一根往上爬的杆子。 及时顺杆子爬的魏学义:“郡主,要不用完晚膳再走吧?” 柳婉停住步子,回头温婉一笑:“大人事务繁忙,我一介女流不便过多打扰,就不麻烦大人了。” 这魏学义诋毁小墨,她心里正不痛快呢,哪还有心思与他一起用膳。 魏学义也不便强求,失落地回了句:“郡主慢走。” 柳婉无功而返,思量一番后,次日又去了公主府,找寻阳公主求情。 寻阳公主面上倒是客气,不痛不痒地说了一番废话后,倒是答应会考虑考虑。 柳婉送了谢礼,寻思过两日是不是还得来这公主府跑一趟? 大理寺狱中。 宋墨翘着二郎腿,斜靠在一张草席上晃荡,单独的囚室,室内还摆放着案桌及茶水,待遇倒也没多差。 正是夜间,除了走廊上插着的一束火把,连成一片的囚室里黑漆漆一片。 宋墨抬手摸了摸被小淑女咬伤的嘴唇,肿已经消了,结的痂也快掉了,扬嘴一笑,从草席上翻身而起。 若不是顾忌着唇伤被小淑女瞧见起疑心,他怕是早就想办法出去了。 行至案桌旁饮了口茶水,他再次摸了摸唇,轻轻一擦,上面的痂便掉了,安心一笑,终于可以出去了,在这鬼地方待久了估计小淑女也会担心。 狱中关了不少人,嘈杂声起起伏伏,不远处还有狱卒的喝斥声。 他倚在囚室的门锁处,等。 一直等到夜深,嘈杂声渐渐熄下去后,他才伸出那双温润如玉的双手,轻轻穿过囚室的栅门,骨节匀称的手指握住那锁头,轻轻一扭,锁便开了。 貌美的少年如鬼魅一般拉开栅门,再轻轻合上,将锁头复原,继而腾空而起,擦过屋顶飞快穿过走廊。 守夜的狱卒正在打盹,猛觉一阵冷风拂过面门,他一激灵,从梦中惊醒,抬眼四顾,并无异常。 仍是不放心,还起身朝悠长的走廊瞄了一眼,一切皆静悄悄的,确实无异常,返身回到案桌旁,继续打盹。 此时貌美少年却早已穿过狱中重重关卡,落到了狱外的马路边,习惯性地摸了摸被小淑女咬过的唇,纵身一跃,往幽静的街巷深处飞过去。 正值深夜,街上除了敲梆子的更夫,四下里不见一个人影,少年穿过一座座屋顶,最后落到了荒凉的响水河衅。 正值秋季,河水落潮,露出了大片的浅滩。 他曾在这浅滩上将他的亲叔父一把火化为灰烬。 河水在沉沉的夜色中白晃晃一片,恍如巨蟒,弯弯拐拐沿着浅滩流淌。 离浅滩不远处停着一艘乌篷船,船身在河水中轻晃,船内隐隐传来喝斥声,还有女子的抽泣声。 他纵身一跃,以极快速度跳上船尾。 船内,一锦衣华服的公子大声斥骂:“你哭什么哭,身低肉贱的,有幸伺候咱们也是你的福气,速速把衣裳给老子脱了。” 村姑打扮的女子一边哭一边跪地求饶:“请公子饶了奴家,奴家已经许亲,万不能污了身子。” “许亲?莫非你觉得跟咱们上床是污了身子?”另一名斜倚在木榻上的男子起身,捏住了村姑的下颌,调笑着:“那本公子今日偏就要污了你。” 说完伸手扯过女子的领口,重重一撕,薄如蝉翼的衣衫被撕破,露出了女子竹青色贽衣。 女子一声尖叫,哭得更凶了。 但那哭声非但没引来同情,反倒惹得两名男子更激动的笑声,双双朝女子扑身过去。 宋墨本没什么兴趣打抱不平,这世道从来都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哪有什么正义公道良善和顺,道理只有一条,成王败寇。 但今日他得杀人。 这两名男的他看着不爽,那就杀了吧。 他用面具覆脸,飞身进入船舱,如鬼神一般飘在舱顶。 舱内两名男子正狠狠摁住拼命挣扎的女子,另一名男子已脱下裤子,正欲行那云雨之事,猛见蹿进一条黑影,皆面色一惊。 “你……你是人是鬼?”脱了裤子的男子惊慌仰头,面容失色。 飘在舱顶的宋墨阴沉一笑:“我是鬼,索命鬼。” 话刚落音,袖中闪出寒光,仅在眨眼之间,脱了裤子的男子还未来得及哀呼,便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另一名男子也惊慌不已,松开村姑作势要逃,只是还未来得及提脚,寒光如闪电般霹向他,他也身子僵住,继而“呯”一声倒了下去。 村姑已经吓傻了,瑟缩着不停地向宋墨磕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呵,他喜欢“大侠”这称呼,谁叫小淑女这样叫过他呢,罢了,饶了这女人吧。 他伸臂轻松地拖起两具尸体,将他们拖下船舱,拖上了浅滩,继而并排摆放好,并在旁边的湿泥上写下四个箩筐大小的字:“无双来此。” 干完这一切,他得意地拍了拍手上的泥,扭头望去,那艘乌蓬船正颤颤巍巍地在水中摇晃,继而徐徐划向远方,消失在夜色中。 呵,都怕丢命呢!他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也纵身一跃,消失在河滩上。 少年飞快地在城中穿梭,最后落在了无忧阁寝殿的屋顶,他得来看看小淑女,好几日没见她了。 夜微凉,四下里寂静一片,他轻轻推开殿门,闪身而入,屋内暗香浮动,光影斑斑。 床榻上帐幔微垂,少女侧身而卧,长发如舒展的浮云散落在枕上,细细的胳膊伸出来,弯出一抹瓷白的弧度,随意地搭在身侧。 他轻轻俯身,凑近了,细看少女熟睡的面容,静静听她匀称的呼吸,还闻她身上绵绵的香味。 也不知她此刻的梦里是否有他,会是哪个他呢,小墨?还是面具男子? 他坐上床沿,抬手,取下面具,继而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恍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开。 想要欺负她,但又怕弄醒她。 睡吧,他心心念念的装腔作势的小淑女。 他重新戴上面具,又看了她几眼,转身离开。 行至门口后又返回,握住小淑女露在外头的胳膊,轻轻放进了被褥里,这才安心地离开了无忧阁。 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返回了囚室,将门锁复原,这才躺回到草席上,缓缓睡去。 柳婉深陷在恶梦中出不来。 在梦中,魏学义拿着铁链对着小墨严刑拷打,一边打一边逼问柳婉:“郡主,你若不说出面具男子的去向,魏某便只得将宋公子活活打死。”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小墨,小墨,魏大人我求求你了,别打了,别打了。”她声泪俱下地求魏学义。 魏学义压根不听,一铁链一铁链地朝宋墨抽过去。 “姐姐、姐姐……” “小墨、小墨……” 继而身子一弹,她蓦地睁开了眼,天已大亮,眼前是白色帐幔,抚了抚胸口,所幸是梦。 可为什么不是鞭子而是铁链呢,她想不通,心头仍是惊魂未定,“冬梅。” 冬梅闻声进屋,“郡主您醒啦。” 春杏也端着水盆急匆匆进屋:“郡主,外头发生大事了。”满脸都是听话本子时的兴奋。 “何事?” “那无双魔头现身了,昨日在河滩上杀了两人,京中正议论纷纷呢。” 柳婉一怔:“杀人?怎知就是那无双魔头杀的?” “尸体旁留了‘无双’的名儿呢,据说那伤也甚是奇特,有武官现场断定,就是无双剑所致。” 面色发沉的柳婉:“……”
第50章 疑他齐王绘出无双魔头面具 柳婉披着乌发下了床,轻倚妆奁,在铜镜前坐下。 镜中人儿神色微敛,杏眼里盛满了不安,“无双魔头一现身,小墨便可解除怀疑了,倒是能很快回府了。” 毕竟关在狱中的人是不可能出去杀人的! 春杏将拧干的帕子递给主子:“那是好事一桩,郡主为何还这般愁眉不展?” 柳婉用帕子擦了擦脸,湿气覆面,美艳里又多了一重妩媚,“毕竟是两条人命。”说着她垂眸,抿了抿唇:“当真是个魔头啊。” 下次若还能见到面具男,是不是得问个明白,看他到底是不是无双魔头! 若是,哪怕毁了名节,也要差人将他扭送到官衙去。 春杏扬唇一笑:“郡主有所不知,死的那两人据说是街头恶霸呢,他们一死,好些老百姓都在拍手称快。”压低了声音,“有人因此还说,那无双魔头兴许也还良知未泯,他这一现身,不只为民除害,还让狱中那些可疑对象也解除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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