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说,倒也是这么个理儿,“让小厨房准备点儿菜肴,待小墨回来了得让他好好吃几顿。”兴许在那狱中都饿瘦了。 “好的郡主,奴婢马上去吩咐。”冬梅也开心地扬起唇角。 当日午时,宋墨被放出了囚室。 走出天牢门口时遇到魏学义,俊逸的五官里藏着盛气凌人的狂妄:“魏大人,这么快放我出去,可别后悔。” 魏学义板着方方正正的脸,语气冷硬:“无双魔头现身,宋公子解除怀疑,放你出去乃律法所定。” 宋墨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扬,“本公子一出去,魏大人便没机会再得到心心念念的郡主了,可惜了。”语气一字一顿,带着挑衅,眸中还溢出一抹冷光,阴沉沉的,带着腾腾杀气。 魏学义紧咬着牙关,凝视着他眸中的杀气,如果可以,他当真想将他结结实实关一辈子。 “若是宋公子敢作奸犯科,说不定咱们还有再见的一日,只是希望你别拖累到郡主。”他隐隐嗅到他身上的危险气息,警告他。 “省省吧魏大人,郡主的事,不劳你挂心。”宋墨往魏学义跟前逼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也轮不着你挂心。” 最后一句扎心了,魏学义握紧了拳:“你好自为之。” 宋墨睥睨着他,冷哼一声后扬长而去。 魏学义盯着他的背影盯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这个叫宋墨的人,终归不是那么简单。 宋墨出狱的消息最先送到了朱氏这里。 她一脸阴沉,寡情的脸拉得格外长。 吴妈垂首而立,低声抱怨:“长公主实在是尊贵无比了,怎的就没办法治住那姓宋的呢?” 朱氏以手扶额:“只怪这次那无双魔头闹得太大,大理寺怕是也顶不住,罢了,总会有机会的。”她幽幽一叹,不甘心地饮了口茶水。 此时的无忧阁却一派喜庆。 柳婉得知宋墨回来了,老早就在府门口去迎接,还让冬梅在无忧阁门口放了火盆,让他跨盆而入,希望他从此顺顺当当,霉运驱尽。 少年一袭黑衣,俊美的面上挂着浅笑,目光痴痴缠缠落在柳婉身上,片刻也舍不得移开。 春杏看得满脸疑惑,拉着冬梅咬耳朵:“我看,咱们公子压根就不好男风,怕是老早就看上咱们郡主了,你看他那眼神儿,片刻也不曾离开过郡主。”说着还朝不远处的宋墨瞅了瞅。 冬梅忙着在桌上布菜,不吭声。 “你倒是说句话嘛,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冬梅眼也没抬,丢了两个字:“慎言。” 春杏泄了气,朝她翻了个白眼后继续干活了。 待用完膳收拾完毕后,已过了午时,两人终于在寝殿里静静地相对而坐。 殿门虚掩着,午后的光线自槛窗渗入,昏昏沉沉的,落到少年脸上,半明半暗,勾勒出他绝美的侧脸轮廓。 “姐姐可曾想我?”他问得直接,黑亮的眸子盯着她,就想听到她说想他。 “自然是想,你在狱中受了不少罪吧,他们可有对你用刑?”语气温温柔柔的,满眼的痛惜。 她将他当弟弟,自然也就不见外了。 少年弯唇一笑,眸中万花盛开,春色满园:“没有受刑,姐姐若是不信,可解了我的衣裳检查。” 柳婉被逗得“扑哧”一笑,“没受刑便好,至于检查嘛,还是等无缰来了给你检查。” 她若脱他衣裳,被无缰晓得了估计得不开心了。 少年呼了口浊气,抚额,罢了,这个坑他不爬了,放弃了,“姐姐我头痛,你给我揉揉。” “又头痛了?”小淑女起身,行至他身侧,满目关切地看他。 他点头,楚楚可怜:“许是在狱中受了寒气。” “那你躺到软榻上去,我给你揉揉。” 他乖顺地起身,躺到了软榻上,将头往外移,搁到软榻的边沿。 柳婉搬了张圆凳,坐到软榻旁边,素白小手置于少年太阳穴上,一下下地揉着。 “姐姐,我想吃糖。” “好,给你拿。”她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过糖盒,捏了颗糖放入他嘴里。 “好甜。”少年的双唇弯起来。 柳婉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他唇上,揉太阳穴的手顿住:“小墨,你的嘴怎么了?” 宋墨也顿住:“……”明明痊愈了呀,穿帮了么? 片刻后故作平静:“姐姐何出此问?”拖延时间赶紧想对策。 “你的下唇有两点浅浅的疤痕。”小淑女的目光仍紧紧盯在那唇上。 呵,自个儿的牙印自个儿倒是认不出了。 少年抬手抚唇,面上浮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哦,被咬的。” 小淑女一哽:“被……被咬的?”脑中蓦地浮现出她咬面具男的情景,不会这么巧吧,小墨也被人咬了? “嗯。”他故意不细说,吊着她。 “你……被谁咬的?”无缰么? “大理寺囚室条件不好,老鼠多,被一只小老鼠咬的。”他答得理直气壮,面上还露着惬意。 小淑女的眉毛皱成了一坨:“老鼠还咬人的……嘴巴?”是一只什么样的神仙老鼠? “谁知道呢,反正它咬完我,就跑了。” “你没将它逮住?”小淑女瞪着一只杏眼,吃惊地看着他。 “我没忍心,是一只很可爱的小老鼠。”少年说着再次抬手抚唇,语气随意,“罢了,咬了便咬了,反正快好了。” 小淑女“哦”了一声,感觉这事儿挺玄乎,“小墨你不能对老鼠有同情心,它们坏着呢。” 少年翻了个身,将头翘起来,四目相对。 他从小淑女的脸看向她的唇,鲜艳润泽,饱满欲滴,当真是秀色可餐啊。 神思有点恍惚,想亲上去。 “姐姐。” “嗯?” “你喜欢有人亲你吗?”话一出口他就心头一沉,自己这是怎么了,好似控制不住自己了。 小淑女霎时面色绯红,垂下头,心“呯呯”乱跳。 “小墨你……”你怎么问这些。 少年赶紧翻过身,“噗”的一声躺下去,面颊也红了,“姐姐,是我……唐突了。” 小淑女仍低着头,绞着手指,不吭声。 “我刚刚……就是从老鼠咬人,想到人和人之间的……亲吻。”他老老实实解释,唉呀,越描越黑。 小淑女仍不吭声。 少年又翻身坐起来,满脸懊悔地看着她,“姐姐,你若是生气,就打我。”他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扇。 小淑女用力绷住自己的手,不让手掌扇到他的脸,眉眼里仍浮着羞涩,眼圈红红的,“小墨……我没有生气。”声音软软的,如和风细雨。 没有生气,就是格外害羞,还有点儿委屈,“你躺下来,我还给你揉揉。” “你真的不生我气了?”少年压下脖颈,偏着脑袋打量她,“你是不是哭了?” 是哭了,偷偷落了泪。 她就被那个面具男亲过,还每次都是强亲,亲完了,她怨他,还有点儿……想他。 她觉得羞耻,也觉得委屈,可在羞耻和委屈里,又略略感受到了甜。 只一点点甜,一点点。 可那面具男究竟是谁呢,她也并不知晓,想起这些,她心里便茫然得很,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姐姐,是我不好。”她一流泪,他就心痛。 顾不了那么多,他下了软榻,伸臂将小淑女搂在了怀里,“我下次不惹你生气了。” 小淑女一顿,想往后退,却已被他牢牢揽住。 从他胸前抬起头来,面色有些莫名:“小墨,不关你事,是我心思重了。”都怪那个面具男。 只是,她又闻到了少年身上熟悉的松木香味。 他是她的弟弟,她自然不排斥与他的肢体接触,可她好似也并不排斥与那面具男的肢体接触,想到这,她又有点迷茫了。 “小墨,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少年薄唇轻轻扬起,“姐姐,我喜欢用树脂香味的胰子。” “哦。”那个面具男子是不是也喜欢树脂味道的胰子? 怀疑在心中一闪而过,她抬眼看了看一脸纯良的少年,无奈一笑。 如此温柔如玉的小墨,又怎会与那面具男子,或者是无双魔头扯上关系呢,不可能的。 她又立马打消了心头的怀疑。 此时的太和殿中。 无双魔头一在梁国现身,梁仁帝也好一阵焦心。 铁板上钉钉了,证据确凿了,这场战事终是无转换余地了。 且还有探子来报,齐王与周国皇子在边境密会,不论其密会意图何在,梁仁帝都容不了了。 兵部尚书张烨席地而跪,战战兢兢:“圣上,你得三思啊,战事在即,临时换将弊大于利。” 那边境地形险峻民风彪悍,岂是一般将领能镇守得住的。 梁仁帝在殿中踱了几步,负手而立,苍老的脸上满布着纹路,每一条纹路都显得硬朗而冷酷,他不能将一国之安危交付于一头狼手中。 “朕先让宏基带着吴将军一起去边境,齐王必须返京一趟。” “圣上……”张烨还想再劝。 “此事已定,你勿再多言。”梁仁帝广袖一甩,行至案前拟旨。 周国军队压境,梁国全力迎战。 太子坐镇东宫,野心勃勃的柳宏基去往边境,曾经热门的太子人选、手握重兵的齐王,返京。 齐王快马加鞭,跑死了三匹快马,终于在十二日后到达京城,也没来得及回府,直接去宫中述职。 偏偏,梁仁帝并未在太和殿接待他,而是在义膳宫备了一桌酒菜,专门为他接风洗尘。 刚入得殿门,齐王便席地而跪:“臣拜见圣上,臣未能驱退周国军队,有负圣恩,望圣上责罚。” “三弟快快平身。”首位上的梁仁帝朝李德使了个眼色。 李德眼疾手快,赶忙去搀扶齐王,只是指尖还未碰着齐王的片缕,齐王却已起身而立。 推杯换盏间,梁仁帝和颜悦色:“浩轩多久没唤朕皇兄了?” 在打亲情牌。 蛇在吐出信子前总会示弱或示好一番。 “臣弟乃一介臣子,时时谨记自己的本分,不敢僭越。”语气恭恭敬敬,客气,却也疏离。 梁仁帝清浅一笑,眸色深了几分,语气意味深长:“听闻三弟此次回来,只带了两名贴身侍卫?”人带多了怕他疑他,刻意至此,说明他也心知肚明。 “圣命在身,臣走得急,带多了人反而不方便。” 看上去倒是一副不敢作乱的姿态! 既然如此,梁仁帝便也明人不说暗话:“这些年你镇守边境,劳苦功高,但毕竟这天下乃是年轻人的天下,如今战事在即,朕想让宏基去边境历练历练,故尔让他顶替了你,还望浩轩你放宽心,莫要介怀,你也可趁此在京中休息一段时日,陪陪妻女,有合适的时机朕必重新启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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