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走的?” “他?”无缰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他”是谁。 柳婉抿了抿唇,极不甘心地说了句:“你家主子。” “哦,您是指殿下。”无缰憨厚一笑:“他早就走了,这会儿宫里怕是都闹开锅了。” 柳婉心底发沉:“我能不能……去看看?” 无缰好言相劝:“郡主还是别去,眼下城里人心惶惶兵荒马乱,您还是待在府里更为安全。” “你家主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无缰扭头看了看天色:“怕是还得再等等,不过郡主放心,殿下厉害着呢,没人能害得着他。” 呵,她是担心那个人的安危吗,她不过是担心自家父亲的安危! 此时宫外,齐王率领近十万柳家军直抵城门下,暗桩早已将城门大开,柳家军如一尾长龙长驱直入,杀向由梁仁帝坐镇的皇宫。 宫里正在为梁仁帝贺寿,一众文武百官按品级在殿内就坐,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席间珍馐美味应有尽有,一派其乐融融君臣同乐的美好景象。 禁卫军统领李固突然来报,上气不接下气:“圣上,不好了。” 梁仁帝面露不快,今日可是他大寿,这李固一张嘴当真是扫兴:“有事快禀,禀完退下。”他还想高高兴兴贺个寿呢。 李固抱拳:“齐王率十万大军逼宫,眼下已到了宫门外。” “呯”的一声,梁仁帝手中的酒盏跌落。 柳家军乃齐王私募的一支军队,藏得颇为隐蔽,且耗时多年筹备,个个皆精锐。 一入得京城,柳家军所向披靡地击败了前来应战的锦衣卫、禁卫军,并以极快速度一层层突破宫门,来到了梁仁帝贺寿的仁德宫。 此时文武百官皆吓得战战兢兢,以人墙为盾,挡在梁仁帝跟前。 齐王柳浩轩一身铠甲,手提长剑,阔步入得殿内。 他往前迈一步,人墙便瑟缩着往后退一步,兵部尚书李卫斗胆大声斥责:“齐王殿下今日当真想谋逆么?” 内阁学士曹博是个书呆子:“谋逆者必要写进史册,遗臭万年。” 众人:“……”曹博好傻,成王败寇,只有输家才会遗臭万年! 柳浩轩一声轻笑,压根懒得理会这群小喽啰,“二哥,您当真是又蠢又怂啊。”都这个时候了,竟还缩在臣子背后。 梁仁帝面色灰败,本就苍老的脸上沟壑更深了,将微微发颤的手臂藏进袖中,语气故作严厉,却又免不了喉头打结:“三弟藏得可真够深啦,表面上对朕恭恭敬敬,私下里……私下里竟然集兵逼宫。” 今日势败,这柳浩轩定然不会给他好果子吃,被尊在高处久了,他如何能不怕! “要怪,只能怪二哥太蠢了。”他气势凛然地微微一笑,继而振臂高呼:“殿内各位,若有想归顺者,本王必会优待,若负隅顽抗,格杀勿论!” 空气沉静了一瞬,人墙在悄悄松动。 梁仁帝不甘心,仍想搏出一线生机:“我儿宏基在边境保家卫国对抗外敌,你堂堂齐王竟在此谋反篡位,待我儿领兵返京之日,便是你柳浩轩命丧黄泉之时。” 柳浩轩握了握手里的剑柄,咬牙一笑:“二哥怕是看不到那一日了。”说完长剑出鞘,纵身一跃,狠狠朝龙椅上的梁仁帝刺过去。 可怜梁仁帝还来不及反驳,便被一剑捅穿了胸口。 殿内的臣子亲眼见到当今圣上被杀,一片哗然,继而纷纷下跪。 建国侯鲁宽差点没提上气,振臂大呼:“柳浩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廷刺杀圣上,同僚们,咱们一起上,活捉柳浩轩,为圣上报仇。” 死了儿子的鲁宽怕是神经也不大正常了,这不是说梦话么,柳浩轩身后站着的可是柳家军,禁卫军与锦衣卫都没打下来,他们又能如何? 殿内跪成一片的臣子瑟瑟发抖,无人应他。 鲁宽“呼”了个寂寞。 齐王看着跪成一片臣子冷哼一声,抬手抽出梁仁帝胸口的剑,蹲下来,与梁仁帝四目相对:“二哥,好走。”说完双手覆上他的双眸。 梁仁帝身子一软,“噗”的一声从龙椅上滚了下去,高高在上的帝王,自此走完了他尊贵的一生。 柳浩轩用帕子将染血的剑擦拭干净,继而轻提衣摆,堂而皇之地坐上了那把龙椅,“本王说过了,若负隅顽抗,格杀勿论。”说着朝殿门口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得令,提剑上前,当廷将鲁宽一刀割喉,鲁宽自丧子之后早就不想活了,眼下也算是遂了他的愿。 他捂着被割的脖颈,嘴角溢出一抹瘆人的笑,竟朝那持剑的侍卫道了声“谢谢”,继而身子一横,倒在了地上,很快没了声息。 其余臣子皆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再吱半个字。 片刻后有侍卫在门口大声禀报:“殿下,太子已被诛杀。” “很好。”龙椅上的柳浩轩很是得意,淡然扫视着文武百官:“还有谁不服气的?” 跪成片的人静悄悄,没人不服气,保命要紧,谁能不怕死呢!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多言了,接下来,内务部好好去准备准备,朕要举办盛大的登基大典。” 多年筹谋,这皇位终于毫无悬念地落入到他手中,他自然首先要向全天下昭告此事。 话刚落音,一侍卫慌慌张张进殿禀报:“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柳浩轩微微蹙眉,眸中仍满溢着自得,他连梁仁帝都扳倒了,还有何事能难倒他,淡然问:“何事如此慌张?” “周国……周国的无双阵出现了,他们……他们手段残忍身手迅疾,咱们柳家军挡不住了,殿下赶紧撤。” 话未落音,殿外已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声声逼近。 殿内跪成片的臣子们低头面面相觑,没想到这还不是最后结局呢,竟然还有一山更比一山高的戏码。 “无双阵?”没有谁比柳浩轩知道无双阵的厉害,“他们怎能这么快就到达梁国京都?”顿了顿:“速速集结人手击退他们。” 撤?笑话,他好不容易攻进来怎能轻易撤! 柳浩轩飞速从龙椅上起身,纵身跃向殿前的空地,还没来得及出殿门,便见殿门口一少见挟持一侍卫逼近。 细看之下,那少年不正是柳婉的义弟宋墨么?而那侍卫,竟是刘凡。 少年一身绯色衣袍,一张脸美得倾国倾城,唇角带着一抹邪魅,“齐王,久违了。” 刘凡见到齐王,一张清秀的脸立马蹙起来,低唤:“殿下,殿下救我。” 齐王本就黝黑的面容愈加黑如锅底,握紧手中的剑,冷声问:“你究竟是何人?” 少年弯唇一笑,笑得千娇百媚:“无双魔头,是也。” 齐王闻言极其微妙地趔趄了下,担忧地看了眼刘凡,再转头盯着少年,当真是没想到啊,身手无双的无双魔头,竟然就住在他的府邸。 “你究竟想要怎样?” 呵,他想要怎样,他不过是想给小淑女泄愤而已。 他看了眼殿内跪着的臣子,又瞄了瞄龙椅下梁仁帝的尸体,舔了舔牙:“齐王既已夺得江山,怎的不问问自己妻儿的去向?” 齐王紧握手中的剑柄:“与你何干?”他本就对朱氏毫无感情,对那柳婉,呵,自然更不想演什么父女情深了。 “自然是与我无干,不过在下也甚是好奇,堂堂齐王,怎的如此在意一个女扮男装的侍卫的性命,若是我要了这侍卫的小命,齐王该当如何?” “你敢!”柳浩轩长剑出鞘,剑锋直指宋墨。 但也不过仅是“指”着而已,并没真拉开架势动手,毕竟刘凡还被挟持着呢。 少年眸中的光冷了几分,加大了手里挟持的力度,冰冷的刀刃已割开女子颈上细嫩的皮肤,有细细的血迹慢慢渗出。 “齐王觉得我不敢,那我得让齐王见识见识我到底敢不敢。”说完就要下手割喉。 “等等。”柳浩轩慌了,“你到底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你留他一条性命。” 宋墨舔了舔牙,扭头看了眼身后正在作战的士兵,邪性一笑:“柳家军已快全军覆没了,齐王觉得还能给我什么?” 确实,殿外不远处的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乎全是柳家军的尸体,而那无双阵的士兵战得正酣,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柳浩轩气急败坏:“你是宋宇辰的人对吧,你们一个假意与本王结盟,一个却潜伏在梁国京城坏本王好事。”感觉自己上了大当。 宋墨一声冷笑:“齐王太高看自己了,就你,还驱使不了本公子与宋宇辰合谋。”宋宇辰又算什么东西。 他高呼了一声“沈立”。 沈立应声上前:“殿下请吩咐。” 宋墨伸手一推,将那刘凡像扔物件儿似的扔过去。 沈立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押住。 随后宋墨纵身跃起,旁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身影,眨眼之间,他便将嚣张无比的齐王缚在身前。 齐王挥臂挣扎:“臭小子,竟敢对本王如此不敬。”语气虽狠厉而霸道,被缚的双臂却已然动弹不得。 “齐王,你已经败了,认命吧。”那语气却是不紧不慢,同样嚣张无比。 “将齐王与刘凡,压入梁国天牢,记住,与朱氏同一间囚室。”宋墨大声吩咐。 沈立高声应“是”。 地上的臣子听得头皮发麻,这梁国,莫非就这么被周国的无双魔头吞并了?就这么轻易的事儿? 此时的京城已乱成一锅粥,街巷间遍布着锦衣卫及禁卫军的尸体,街边的店铺皆已关闭,流民汹涌,官兵横行,昔日的繁华早已是过眼云烟。 魏学义守在齐王府后巷,守了整整一夜,也不见柳婉逃出来。 他心里七上八下,满面憔悴地在巷子里踱步,问身边的虎子,“你当真将消息传给郡主了?” 虎子一脸确信:“大人放心,小的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敢欺骗大人,小的确实将信息交到了郡主的贴身丫鬟手上。” 魏学义双唇紧抿,除了死等,他一时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救郡主出府。 “许是郡主还未寻到合适的时机。”虎子安慰他。 魏学义一听“合适的时机”,微锁的眉头蓦地舒展,此时宫中大乱,那无双魔头必然在领兵作战,哪还能□□在齐王府看住郡主? 想到这他转头吩咐虎子:“你在底下看着,我越墙进府接郡主。” “大人,这……是不是太冒险了,毕竟那无双魔头如何在府内布置的岗卫,您也不知啊。”虎子担心主子安危。 “无碍。”好歹他也有功夫傍身,一般的侍卫也不能将他如何。 魏学义说完纵身正欲翻墙,突然从天而降一道黑影,伸腿就将魏学义踢了下来。 “噗通”一声,魏学义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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