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玉笑着斜睨他一眼,“你想得美,我是——” “嘘,我懂。”季弘远指指自己的脑袋,“你说的,你夫君是天底下最聪明的郎君。” 陆含玉:“……” 季三郎估计是憋久了,攒了许久的情话,趁这样的好日子当然要说个够。 他瞧着周围没人看过来,飞速在陆含玉脸上亲一下,“娘子说的话都是对的,我就信娘子说的话!” 天色渐渐暗了,周围灯笼早就亮起来,明明暗暗在这暮霭晚霞里,像是老天爷都在害羞。 陆含玉眨着杏眸,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说点什么。 她咬着唇,感觉心底的欢喜蹦蹦跳跳,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这让她怎么都说不出,自己是带季弘远去见他大姐的话来。 要不是季弘远最后一句话,她可能就忍不住亲回去了。 “走吧。”她垂下眸子推开季弘远。 见他不肯松手,才软绵绵瞪他一眼,“快些回去换好衣裳再出来。” 季弘远看了眼自己皱皱巴巴的藏蓝色学子长衫,那他跟俩糟老鬼在一起有啥可讲究的? 能记得洗衣裳都已经是他爱洁了。 “不回去,咱直接去东城的梧桐街,那边都是铺子,听说今晚要放焰火。”季弘远拉着陆含玉往相反的方向走。 陆含玉看了眼天,都还没黑透呢,着什么急啊。 季弘远半拉半拥着娘子往前走,看出陆含玉的疑惑,凑在她耳边解释—— “咱要是回去,今晚可就出不来了。听说焰火不是每年都有,我这不是不忍心让你错过嘛。” 陆含玉:“……”这一刻她的脸说不定比焰火还红。 周围不少人呢,季弘远这话也不算太小声,周围听见的人都忍不住了然地捂着嘴笑出来。 青衫去了酒肆,叫上陆含宁三兄弟,回到家里一看,没人。 “不会直接去秀才巷了吧?”青衫诧异道,“季郎子这么迫不及待要跟大姐相见?” 陆含宁这会儿很懂季弘远的心思,毕竟平时就没少听见俩人黏糊。 他含糊道,“肯定迫不及待,回来多耽误事儿。” 至于迫不及待的是啥,耽误啥事儿,就不必跟青衫说了。 “那咱们也过去吧,我怕他俩应付不来。”青衫确实没懂,“你们仨赶紧的。” 褚娘子之所以被人笑称‘猪见爬’,其实不难理解。 她好吃,还特别能吃。 那体型猪见了都得五体投地,再加上她爱占便宜,但凡沾上她,胡搅蛮缠也得抠点好处下来。 听邻里街坊说,她去买肉要敢不多给她点梢头,那是等着挨骂呢,杀猪的那家子都怕她,才有了这么个称号。 要是褚娘子混劲上来,一屁股坐死俩仨,真不费劲。 陆含宁不乐意,多好的日子,说不定到冲动的时候了呢。 他给俩弟弟使眼色,仨人过了桥到了东城,青衫再一回头,陆三郎和四郎俩人就不见了,只剩陆含宁一个人。 “他俩人呢?”青衫柳眉竖起,“成事不足的玩意儿,每回用到他们都掉链子。” 陆含宁笑着附和,“就是,咱家就我最靠谱,咱俩去前头等他们。” 还没走远的陆三郎和四郎:“……”活该你单身! 秀才巷和梧桐街隔得并不远,一个在送子娘娘庙的左前方,一个在庙的右后方,斜对角。 穿过今晚益州府最热闹的一条街,顺着送子娘娘庙往前去,就能看见秀才巷的巷口。 季弘远拉着陆含玉一路吃吃喝喝玩儿过去。 灯谜对他来说并不难,他不贪多,得了两盏鸳鸯灯笼就不再猜了。 小两口一人一盏鸳鸯灯笼,牵着手在街上走。 陆含玉见季弘远这么开心,也没急着告诉他找到季家大娘的事儿,有心让他多高兴会儿。 很快两人到了护城河边,焰火开始了。 焰火从靠近水侧的河沿飞上天,化作美丽的花火在天空绽放短暂又永恒的魅力。 数不清的赞叹声和笑闹声,伴随着硝烟的味道,拼凑成了完整的烟火人间。 季弘远深吸了口气,拥住陆含玉亲在她耳畔。 这一刻许多夫妻或者有情人都依偎在一起,礼数和羞涩似乎因为焰火太美,被大家遗忘了。 “玉娘,我心悦你,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走下去,好吗?”季弘远的声音,明明很亲近却又仿佛很遥远。 陆含玉扭过头,杏眸中只有花火和季弘远,季弘远眼中也有花火和她。 “嘭”的一声,又一轮焰火被放飞,绽放在四目相对的瞬间。 这一刻,陆含玉听到了。 她听到了,自己心底压不住的那颗种子开花的声音。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胃疼的要命,还是忍不住甜笑了,哈哈哈……下一章更好玩,求收收啦!
第31章 季弘远直到现在也不想继续往上考,费尽心机进京城当孙子?这种蠢事他啥时候都不乐意。 老话说的好,宁当鸡头不做凤尾,他深以为然。 但这阵子胡程教了他很多东西,小到万物生长,大至江山社稷,胡程没有半点藏私,倾囊相授,以季弘远的脑瓜子都感觉吃力。 他更不怀疑胡程是鬼了。 人能懂这么多? 肯定是当鬼的岁月久了,能去很多寻常人去不到的地方,才攒下满肚子的坏水和套路。 那有这样一个祖宗,陆含玉真的只是小县城里的商户女吗? 陆家的不同寻常季弘远早就知道,但以他有限的人生(听书)经历能想到的,无非是什么江湖大佬经历过两朝动荡后,归隐田园啥的。 然,胡程却跟他说到了京城和朝堂之间的尔虞我诈。 江湖儿女的祖宗,咋可能懂这些?季弘远有点等不及了。 他不介意陆含玉有所隐瞒,他只想保证,这温柔乡不会变成镜中月水中花。 哪怕知道再多,季三郎还是同样的想法——谁敢砸他的饭碗他跟谁急。 焰火下的人间百态,让季弘远更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陆含玉对他很好,可他想离陆含玉更近一些,不管她去哪儿,不管她要做什么,都别想甩开他。 陆含玉被季弘远盯得有些紧张。 她素来能说会道,也擅长在嬉笑怒骂中藏起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对上季弘远前所未有的认真,她心里欢喜,又难过,多少伪装和解释都说不出口。 嫁人前她以为自己能装好一个贤妻,待得大仇得报,她会自请下堂,还季三郎一个真正圆满的未来。 现在,她大概做不到了。 陆含玉轻声呢喃,在喧嚣人群中几乎不可闻,“三郎,对……唔……” 季弘远没等她说完,就扯着她的脸颊往两边拉,“你想好了再说,说不到为夫心里去,我现在就扛你回家,先生个崽儿再说!” 陆含玉被他逗得笑出来,躲开他作乱的手,拍他一巴掌,“胆儿肥了你!” “你给我的啊!”季弘远又抱住她,焰火已经渐渐散了,但他眸底的花火还没散,“落子无悔,我想吃你软饭,你拉我上贼船,咱们扯平。” 他额头抵在陆含玉额心,“但你要砸我饭碗,撵我下船,这就过分了!不管咋说,夫妻一体,干啥都得公平才行。” 陆含玉心下微动,他真的都知道。 他说得对,尽管这场交易开始就不存在公平可言,但他们是夫妻了,总要给他选择的机会。 她拉着季弘远往送子娘娘庙那边走,“那你考举人,你考中举人,我就都告诉你。” 季弘远挑眉看她,“咋的,考中举人啥都有,考不中,你要送我一直见鬼去?” 陆含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啥?”季弘远得意晃着脑袋,反拉着陆含玉往前走,“是知道有些人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某人成亲前跑遍了花楼请教……哎哎哎,轻点轻点,我错了!” 季弘远捂着耳朵,嘿嘿笑着讨饶。 陆含玉羞恼得耳根子都发红,她去花楼的事儿连兄长都不知道,这人怎么知道的? “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陆含玉咬着牙凑在季弘远耳旁道。 季弘远点头,学着她跟做贼一样凑近,用气音道,“那晚上,咱能不能试试你从花楼娘子那里学到的?娘子放心,我很开明,你别收着了。” 陆含玉:“……”她学的是怎么温柔些,又不是学接客! “哎哟!”季弘远被一脚踹了个趔趄,哈哈大笑着往前走。 青衫被陆含宁盯得浑身不自在,让他去找陆三郎俩人,自己往秀才巷这边来。 刚走近,就听见了季弘远大笑的声音。 她也看见褚娘子正坐在胭脂铺门口,心里哼笑一声,躲在一旁没出来。 与此同时,季弘远那位替他传话的同窗郑慈然也正跟好友一起走到这边,想与好友一起去好友家再喝几杯。 见到青衫独自一个人‘落寞’地靠在墙边,他眼神一亮。 他就说嘛,季仲廉肯定是骗他的! 若青衫是他的舅嫂,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日子独自一人呢? 青衫虽然素日都不爱打扮,可她长得好,鹅蛋脸上一双丹凤眸,其下樱唇不点自红,又正值芳华,没有陆含玉夺人目光,她也很吸引人。 郑慈然小鹿又撞上了。 他请好友先回家,自己整整衣衫,脸带薄红往青衫那边去。 七夕佳节,他打扮一番,在街上也没碰到什么合心意的小娘子,岂不是浪费了一番心意? “小娘子有礼……”郑慈然靠近后,见青衫看过来,文质彬彬行了一礼道。 只是他话没说完,就让个更大的嗓门给盖了过去。 “我说你这小娘子怎么不要脸呢?你踩了我不道歉也就罢了,还好意思反咬一口,就这样你还想求子?也不怕生儿子没□□!” 青衫听见褚娘子的大嗓门,立刻将郑慈然抛之脑后,探头出去看。 不是陆含玉和季弘远,他俩站在看热闹的人群边上呢。 被为难的,是个陌生的小娘子,看衣着打扮估摸着刚嫁人没多久。 新妇脸皮都薄,被褚娘子一番奚落,眼泪都气得掉下来。 “你胡说,分明是你自己伸腿……” 褚娘子蹬蹬蹬走过来,“我好好的开门做生意,是闲得慌才特意多走几步,伸腿到娘娘庙这边来?就你那腰窄腚小的模样不好生养,可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用得着求子吗?我生了仨小郎,求女郎都求不着呢。” 新妇被众人指指点点说笑,又羞又委屈,捂着脸哭得厉害。 她夫君买香烛回来,见状上前护着娘子,气得想打人,“你这妇人怎么说话呢?如此粗鄙不堪!这可是庙宇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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