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吃穿住行季三郎都要讲究,生生用银子将自己提成上等人,动辄就说些要让季家人悔不当初的话。 季弘远手里就算还有银子,也所剩不多了,陈六才看不上眼。 等陈六离开后,季弘远立刻来了劲头,拉着陆含玉就要回房。 只是不等俩人出门,陆含宁和青衫冷笑着从外头进来了。 陆含宁关门,青衫搓了搓拳头。 青衫:“听说季举人这一路潇洒得很,花酒都吃上了?” 陆含宁也拳头发痒:“还听说季举人嫌六娘伺候的不够好,买了好几个婢子和家奴?” 季弘远立马抱着陆含玉缩到她身后,“呜呜六娘你看看他们,我跟阿爷和阿娘闹翻,孤身一人跟你来到京城,已经很可怜了,他们怎么能对可怜人这样说话!你不是说他们不会欺负老实人吗?” 陆含玉被他不规矩的动作捏得发痒,忍不住笑着躲开。 “老实人可不会去喝花酒。” 季弘远见青衫要上前,立刻退后大喊,“你等等!” 青衫挑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给你说话的机会。” 季弘远:“……”咋有点像给他机会留遗言似的。 他打了个哆嗦,继续往陆含玉身后躲,“那啥,不光喝花酒,我估计还要辜负六娘,纳几个美妾啥的。” “你再说一遍!”陆含宁本来是逗季弘远的,闻言真生气了。 他上前揪住季弘远的衣领,“我看你是皮痒了!” 季弘远趁拳头落下来之前,赶紧喊,“我保证,妾纳不进来,再说这是娘子同意的!” 陆含宁皱眉看着陆含玉,有些摸不着头脑。 青衫直接多了,“六娘你脑子进水了?” “好了,没有外人,别演了。”陆含宁看笑话看够了,这才笑着将季弘远和陆含宁分开。 “你们先听三郎把话说完,我觉得他的主意比咱们想的法子都要好。” 青衫翻个白眼,“什么法子?我咋不记得。” 陆含玉轻声道,“报仇。” 青衫和陆含宁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季弘远这才嘿嘿笑着蹲在椅子上,神飞色舞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青衫听完,跟陆含玉对视一眼,她想了想,这还真是个好法子。 陆含宁就直白的多了,他忍不住用看神人的目光,盯着季弘远,“三郎你真是……” “怎么样?足智多谋?天赋异禀?深谋远虑?”季弘远得意地替陆含宁开阔彩虹屁。 陆含宁:“……够无耻的。” 季弘远:“……” 青衫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随后抹着笑出来的眼泪指了指外头,“那你们买的婢子和家奴是怎么回事?” 青衫和陆含宁刚才要找季弘远算账的事儿,大部分是演出来给人看的,毕竟前头季弘远在益州府时,确实是一副欠揍样,就那么算了会让人怀疑。 陆含玉柔柔看着季弘远,“那些是徐老和梁叔留下的人,要不是弘远机灵,只怕咱们还没进京……就要让人一网打尽了。” “怎么回事?”陆含宁赶紧正了神色。 “你们在京城,看到隐藏在京城的旧部留下的暗号了吗?”陆含玉问。 青衫点头,“看到了,好几个地方都有,我和大郎借着乡下人进城的新鲜劲儿,去看过两处,咱都记得徐老的话,并未上前跟人碰头。” 季弘远轻嗤出声,“本来腚上的屎就没擦干净呢,你们还敢去,早让人盯上了。” 青衫心下一惊,“可我没发现附近有人盯着啊!” 季弘远还要嘴贱,陆含玉捏了他一下,“我来说,要不一会儿青衫揍你了。” 季三郎心想那还行?他浑身上下,就嘴能打过青衫。 陆含玉笑着看了眼季弘远,解释道,“京城各处城门都有长敬候府的人,你们只要出城,就瞒不过他们,所以他们没必要打草惊蛇。” 陆含宁听出来不对,“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外头盯上你们了?” “嗯,我在襄州府码头也见到了旧部留下的暗号。”陆含玉心情复杂道。 当年大统领府被灭门,被殷十六救下冠了殷氏家姓的下属,也有一部分在外办差未归。 等他们回来,发现大统领府的惨状,立刻分散隐蔽开来。 但是因为长敬候府对京城的把控,以及陈嗣在襄州府设下的埋伏,那些下属死伤惨重,徐老的儿子儿媳都因此惨死。 这些人有一部分拼死将旧部出了内贼的消息传给徐老,另外还有一小部分为了将来小主人能够进京报仇,一直蛰伏在京中。 鹰卫本来就是个神秘的机构,这部分人的身份和容貌无人得知,能够让陆含玉辨认的,只剩根据殷氏九曲之名定下的不同暗号。 此次出现在襄州府的,便是上三曲清风部的暗号。 陆含玉心里激动,季弘远先前也打消了陈家死士的怀疑,她当即就想用清风曲去验证暗号的真伪。 还是季弘远更谨慎些,他拦住陆含玉,要过清风曲,想了个法子,在不吸引人注意的时候验了一下。 是真的暗号。 但他还是不同意陆含玉跟那人接触。 “季三郎怎么发现不对的?”青衫酸溜溜看着得意洋洋的季弘远问道。 季弘远轻哼,“一看你们就对我亲外父不了解,听说外父和外姑感情跟我和六娘一样好,他教出来的人,会把暗号设在花楼里?就算青衫是个小郎,外父在地底下知道了,也得爬出来打断他的腿吧?” 青衫:“……” 陆含宁对殷十六还是有点印象的,殷十六还真就是个耙耳朵,不管干啥都从不往花楼钻。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当年逃出去的青衫和陆含玉都是女郎,别人可不知道啊。 引着殷十六家的小郎去花楼?是个熟悉殷家的旧部就不能这么干。 陆含宁明白过来,看来这叛变之人,大概是殷家不怎么重要的下属。 “那你就能去了?”青衫看不过他这得意劲儿。 季弘远赶紧凑到陆含玉身边,“那我是拉着陈六去,我可啥也没干,徐程说他们的人都在襄州府,要是不经意中了埋伏,咱们也都挺危险。我干脆忽悠陈六,让他给我买些仆婢伺候,将人光明正大放在身边。” 陆含宁瞪大眼,“所以那些人都是……” “是徐老的人,这比乞丐进京要稳妥的多,咱们都得好好谢谢三郎。”陆含玉点头。 陆含宁:“……那我不揍你了。”这就够表达谢意的了。 他有点好奇,“你怎么瞒天过海的?” “有啥是一泡尿毁不了的吗?”季弘远得意地哼哼,“有的话,那就两泡!还是陈六那厮主动拉着我去的,嘿嘿……” 陆含宁和青衫:“……” 算了,他们就多余问,反正季三郎这里就没有不无耻的招。 陆含宁扭头去找徐程商议后面的事儿。 青衫虽然嘴上不待见季弘远,也给两口子烧了热水,等他们休息才去找陆含宁。 等只剩下二人,也没有隔墙之耳的时候,陆含玉轻轻抱住季弘远。 “这些日子委屈三郎了。” 季弘远嘿嘿笑着捏住陆含玉的下巴,“咱们夫妻之间还用说这些?玉娘想谢我,不如……” 陆含玉抬起头亲上去,堵住季弘远剩下的话。 “我知道,你跟爷娘断绝关系,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危,我请梁叔带人也在暗中护着他们,三郎……跟我在一起,你似乎一直都在委屈自己。” 季弘远静静抱住陆含玉,过了会儿才亲在她发心,“谁让我是你男人呢,老话说得好。” 陆含玉抬起头,眼角带着水光。 季弘远叹了口气,亲在她眼角,“啥时候这软饭都不好吃啊,你看我这么努力,我饭碗你可千万给我保护好了,越香软越好!” 陆含玉:“……” 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柔柔抱住季弘远的脖子,轻轻咬在他下巴上,“我保证,谁也抢不走你的饭碗!” “那我饿了……”季弘远个翻身,嘿嘿笑着要当家做主。 陆含玉忍着羞涩,顺手打落床帐,她既然前头在马车里答应了,那这碗饭,他想吃多少都行。 陈六回到长敬候府,立刻就得到了长敬候陈嗣的召见。 他进门就见陈三和陈五跪在地上,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跪下。 “属下给主子请安,属下已经安全护送季三郎和陆六娘进京,他们就住在南城那边的老冒胡同。” 陈嗣闭着眼冷冷嗯了一声,“陆六娘是百世善人转生之事,你们都查清楚了?” 陈五立刻回话,“回主子,属下在季家村、周岭县、益州府甚至黔州府都查过,季三郎空有聪明却从不上进,童生试时成绩不过了了,院试时也从头哭到尾,会试吃睡都不好,按理说不该得文昌星保佑,但他都莫名其妙中了。” 陈嗣睁开眼冷冷看着他,“那给陆六娘批命的大师找到了吗?” 陈三低着头,“属下无能,听说那位大师乃是黔州府的得道高僧,长期云游天下,居无定所,属下……没能找到。” 陈嗣面上有些讽刺,以长敬候府的势力,什么样的得道高僧找不到,他请人用陆六娘的生辰八字算过,根本没有什么福运,只是个一般人罢了。 这三个人只怕是担心自己的脑袋,才会闲扯淡。 陈六素来是最聪明的,他发现主子神色不善,立刻出声,“主子息怒,属下等人确实不敢肯定,那陆六娘就是功德深厚的福运娘子,可季三郎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那些传言也未必是空穴来风,主子何妨试探一二?” 这话说到了陈嗣心坎上,长敬候府虽然势力不小,但现在姚淑妃得势,近几年他们拉拢了不少人过去,只要是能用之辈,陈嗣也不愿意错过。 “那就找两个合适的美人,给季三郎找个老师,以老师之名赐他两个妾室。” 权贵拉拢底下人,也不过就那么几种手段,钱权色,前两者在还不知道季弘远有没有那个本事之前,陈嗣不可能下那么大的本钱。 送两个人过去,一是能监视季弘远和陆六娘,二则他想试试这位陆六娘,到底有没有那个福气。 陈六偷偷松了口气,“诺!属下这就去办!” 长敬候府的势力不小,找个站在陈贵妃一派的翰林院大儒并不困难。 陈六很快就给季弘远找了个老师,来自翰林院的从六品侍读,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祈露先生梁霏。 这时候,陈六恰到好处的暗示了一番,自己另有其主,还是非常厉害的权贵,主子赏识他季三郎,想要送他一场富贵。 季弘远从善如流接了陈六的好意,还很上道给他塞了一百两银子。 扭头回家季弘远就跟陆含玉嘀咕,“梁齐,梁霏,祈露先生,我咋觉得这俩人有点亲戚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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