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纪瑶贝齿轻咬住下唇,“夫君,很喜欢夫君……那夫君喜欢我吗?” 今日之事后,她终于意识到赵霁对她有重要,亦明白自己对他也很重要,她想她是愿意的,思及此,纪瑶面颊发烫地垂下眼眸。 赵霁听着她的软语小调,他双眸逐渐晦暗,喉结不自觉滑动。 “唔!” 喜不喜欢的,赵霁更喜欢用行动来证明。 烛光摇曳,满室旖旎如春。 青黑的天穹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雪,越映撩开棉帘入帐时,外间的烛火已然熄灭,只余里间有单薄的一盏烛光。 他迟疑几息方才缓步禁入里间,这是他第一次踏入阿元的居所。 床榻上散乱地放着换洗衣物,角落处燃着几个炭盆,小桌上放着一个包裹和一盒伤药,包裹散开着,里头除了几件衣物便只有一把梅花梳。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和她的人一样,日子过得颇为粗糙不拘小节,全无寻常女子的精致。 挂着衣物的架子后传来沐浴的水声,越映行至桌边,拿起那盒伤药看了看,是太医院的药,想来表嫂已为她请过太医治伤。 越映有些紧张,他深吸几口气后,才抬脚往衣架后方而去。 烛光下水雾氤氲,少女白皙皮肤上尽是深深浅浅的伤痕,此时已洗去血水泛着淡淡的粉。 越映顿了顿,伸手抚上那一道道伤口,嗓音艰涩地唤了声:“阿元……” 阿元早已听出他的脚步声,不甚在意道:“想不到堂堂越世子竟有这等癖好,深夜闯入女子闺房,偷窥女子沐浴,这就是世家大族的作派?” “你早都是我的人了,这算哪门子偷窥。”这话说得越映自己都觉得心虚,“阿元……我不要你给我作妾了,你别不理我……” 半月以来,每次他来寻她,她总对他爱搭不理 起初他怨她不知好歹,可时间长了,他心里越发闷闷地难受。 阿元无声轻笑,下一瞬,越映只觉天旋地转便被一只柔荑拽入浴桶中,身上的衣物瞬间湿透。 阿元捏住他下巴,反问:“你的人?” 少女眉宇张扬尽显,无畏而自信。 这一刻,越映才察觉他抓不住她,她强大的自信是那般与众不同,使她能随时抽身离他而去,却又是这眉宇间的张扬与自信使他目眩神迷。 越映指尖轻抚她的眉宇,深深凝视她:“阿元,你真不像十六岁的姑娘……” 阿元闻言挑了下眉,旋即松开他的下巴,颇为嫌弃道:“埋汰死了,来见我也不知换身衣裳,一身的血,坏了我的洗澡水!” “我担心你啊,和表哥去见了陛下后就过来看你了。”越映三两下剥光身上衣物,就着她欲洗的热水认真沐浴起来。 阿元上下打量他,靠着桶壁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啊。” 越映面色一黑:“能不能矜持一点,你好歹是个姑娘家。” “……不能。” 沐浴过后,越映没有换洗衣物,望着起身无情离去的窈窕背影,他环视一圈,只得用她用过的巾帕擦干,光溜溜地走出去。 阿元正裹着被子坐在床榻边上药,越映几步上前拿过那药盒:“阿元……我来给你上药吧?” 他语气小心翼翼中带着一丝讨好,似乎怕她生气再把他撵走。 阿元撩他一眼,抬手扔了件毯子罩住他,大大方方掀开被子,满身伤痕悉数暴露于他眼前。 “动作麻利点,别磨磨唧唧。” 越映含笑裹好毯子,看着她的伤难免心疼,边抹药边道:“阿元今日多危险啊,日后再有这种事你可别去了。” 阿元睨他一眼:“我像是贪生怕死的人?” “……我也是担心你。” 阿元闭上双目懒得再理他,越映沉默地给她上着药,灯火氤氲下,神情是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柔和。 直到将伤口都抹上药,越映确认伤口没有遗漏后才收起药盒。 阿元适时打了个哈欠:“夜色已深,越世子请回吧,本姑娘要睡下了。” “阿元……”越映眸光湿漉漉地,像只讨主人欢心的大狗狗。 “滚!”阿元用力踹他一脚,“越世子身份尊贵,本姑娘高攀不起。” 越映捉住她光洁的脚腕,仍不死心:“阿元……” 阿元在被褥间翻找几下,寻摸出一枚铜钱来,摊在掌中,无所谓地笑睨着他:“你可想好了,今夜我只有一文钱。” “阿元……”越映看了眼那枚钱。 沉默一阵后,他缓缓弯腰吻了吻她如玉的膝头,浅啄了下那处细小的伤痕,再亲吻她的掌心,唇角衔住那枚带有羞辱意味的铜钱。 即使知晓她刻意折辱他,此时此刻,他也愿做她的裙下之臣。
第38章 复更 天空阴沉沉的,未落雪却格外…… 天空阴沉沉的, 未落雪却格外的冷,即使帐中燃了炭盆依旧格外冻人。 外面马蹄嘶鸣,动静颇大。 纪瑶睡在香软的被褥间, 云鬓香腮, 酣然睡梦中。鸦羽般的蝶翅轻颤,嘤咛一声, 缓缓睁开双眼。 欲坐起身唤人伺候,纪瑶忽觉浑身疼痛难忍,好似被车碾过似的,一动便疼得要命。 空气中还弥留着极淡昨夜那麝香味, 脑中不禁浮现出昨夜情景来, 赵霁身形挺俊,将她整个人都拢在下面, 动作间匀称的肌理随之而动。 她极为难受时小脚丫子胡踢乱蹬, 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炽热的呼吸游荡在纪瑶耳畔。 纪瑶面红耳赤地将脑袋往锦被中缩了缩,从今以后她就是有夫君的人了。 赵霁从外间进来见她已经苏醒, 眉梢微扬,坐在床榻边沿,连人带被卷一卷, 一块儿抱入怀中。 纪瑶一动便浑身难受得要命,眼眶瞬间红了:“疼……” 赵霁也知自己昨夜过于孟浪, 自责又懊悔, 温声哄她:“忍一忍, 给你上药。” 冰凉的触感随之传来,纪瑶面色通红地倚在他怀中,又羞又臊, 不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挨过上药的折磨,纪瑶羞得不愿抬头,赵霁捏住她下巴轻啄一口,面容含笑:“再多几次,你就习惯了。” 纪瑶瞪他一眼,又羞又恼:“都是你害的,全身疼死了。” “那……给你揉揉?” 言罢,赵霁的手便动作起来,纪瑶一把拍开他的爪子,问道:“外面怎的这么吵?” 赵霁轻抚她满布红痕的秀肩:“赵剋夫妻突然身死,陛下旨意冬猎到提前结束,回京为他们举行丧葬之仪。” “是说今日就要回京了吗?”纪瑶这会儿刚醒,脑袋还有些懵。 赵霁边应声,边起身去衣箱内取衣,瞥见箱底有一整套薄纱轻透的衣裳,略一思索便明白用处。 眉梢微挑,看了眼坐在床上一脸懵懂的纪瑶,暂时忽略那套衣裳,暗暗铭记在心,取了另一套衣裳出来。 纪瑶浑身似散架一般疼,连穿衣都不愿动,赵霁默默地给人把衣服鞋袜穿好,将人抱到梳妆台前,才唤丫鬟进来伺候。 小珠和绿叶伺服侍纪瑶梳妆,绿星绿荷则带着小丫鬟收拾床褥,二人瞥见床榻下的白牡丹肚兜上沾着血迹和白色的污浊。 思及主子昨夜要了一回水,二人已明白缘由,红着脸将床褥收拾好后才退下。 菱花镜中,佳人妆容浅淡,东珠耳铛,丹唇玉齿,目若点漆,好似神仙妃子。 纪瑶望了眼到外间的距离,决定起身忍痛走上几步,哪知人还未起身,坐在一旁静静瞧着她的赵霁站起身来,双臂绕过她腿弯,将人抱了出去并同时吩咐人传早膳。 用膳时,赵霁知晓纪瑶身体不适,主动承担起喂食之责。 银耳莲子粥软糯香甜,纪瑶颇为喜欢,晶亮的双眸微微弯起,颇为享受赵霁的投喂。 赵霁清冷的眉宇柔和下来:“慢点吃。” 寒风呼啸,各家的行囊早已收拾妥当,纷纷于两个时辰前随圣驾一道回京。 营地中只余晋王的人马仍迟迟未动身。 负责巡查的侍卫队身着铁甲,整齐列队刚于某处营帐前路过。 营帐中传出男子的惊呼,随即越映被人毫不客气地踹了出来,得亏他下盘够稳,否则免不了摔在地上。 越映揉着红肿的脸颊,怒瞪着营帐:“你——” 阿元撩开棉帘倚在帐门前,赤着脚,随意搭了件薄衫遮在胸前,大片皮肤暴露在外。 越映话到一半戛然而止,见鬼似的冲到帐门前,将棉帘放下把人推进去,气得不轻:“你疯了,真不知羞啊,也不怕冻着你。” 阿元无所谓道:“反正又没人看见,还有,你也赶紧滚。” 越映面沉如水:“用完就丢,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阿元回以他一个看傻子似的眼神:“你说呢?” “你……” “再不走我可喊人了,叫所有人都知道你昨夜闯入我这个良家女子的闺房。” 阿元神情坚定,越映气得脸红脖子粗,连说三个你字却愣是说不出名堂,只得恨恨丢下一句:“快把衣服穿好。” 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阿元营帐。 越映气匆匆的去找他哥借身衣裳,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日那一身,血迹斑驳,埋汰得很。 到得主帐那边,见他素来清冷高远的表哥正神情温柔地抱着表嫂上马车。 表嫂从头到脚都打扮得极为精致,面色微红,乖顺又安静的窝在他哥怀中。 越映看得眼热,若阿元的脾性也有表嫂一半温顺就好了。 赵霁下车后瞧见越映:“你还没走?” 越映见他满面春风得意,对比自身被撵的待遇,心里更苦了。 他直截了当说明来意,赵霁有些意外,也没多问,吩咐丫鬟去取衣裳。 他二人身量差不多,衣裳越映也能穿。 纪瑶躺在车中软榻上,靠着软枕,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劲。 小珠在一旁伺候,倒了热茶,取出蜜饯糕点摆在小几上,笑道:“王妃,有您爱吃的桂花糕。” 纪瑶瞧了一眼,蔫蔫地没动,一动就疼还是歇着吧。 小珠看出她想吃,拈一块糕点送入她口中:“怎么样,喜欢吗?” 好吃是好吃,就是吃起来费劲,浑身都疼的纪瑶如是想。 约莫半刻钟后马车缓缓起程,没一会儿车窗被人敲响,定是赵霁找她,纪瑶连忙示意小珠打起车幔。 “嫂嫂。”越映面带笑意出现在窗外。 纪瑶愣了愣,因着他要阿元作妾的事对他没什么好感,神情冷淡下来:“有事儿?” 越映不明白嫂嫂为何对他冷脸,硬着头皮道:“嫂嫂那儿可还有玉雪膏?” 他问他哥要,哥让他来问嫂子。 “有是有。”纪瑶可不觉得他拿来给自个儿用,“不过,你拿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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