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承扔下文书,伸手过去:“当初朕答应过你,一定会做到。再说,朕还护不住你一个小女子?” 蔚茵权当没看见他的手,拽拽身上的粉色衣装。 “过来。”他见她不理,口气一冷。 蔚茵瞅他一眼,心知他不过装一下罢了,并不是真生气,便就慢腾腾的往他身边移。 “无法无天。”他揽上她,手里捏着小巧下颌,在上面留下自己指印,“你这宫女装扮不错,以后可以时常穿给朕看。” 蔚茵知道,前朝那边给傅元承的压力大了,他才把她扮成宫女带上。放在之前,他可不会管。 “陛下想看,宫中那样多女子,肯定让您满意。” 傅元承的手指去勾她的唇,低声道:“朕会以为你在吃醋。” 蔚茵抬头对上他,张嘴:“我没……唔唔。” 那两根手指趁机顺着开启的齿关滑了进去,指尖勾着她的小舌。 “你没什么?朕没听清。”他笑着看她,指上全是温暖的黏柔,以及那细微的哼声。 蔚茵眼中沁出水汽,双手抓上他的袖子。 “让你牙尖嘴利,”他抽回手指,见她双唇莹润殷红,如雨水滋润后的樱桃,低头啄了下,“或者,有时你也可扮做小太监,朕也喜欢看。” 他去捏她的痒肉,见她颤抖着趴在自己腿上。 蔚茵贝齿咬唇,想忽视他手上刻意的撩逗,腰间麻意让她打了个激灵。他已经摸透了她,知道该去拿捏她的哪一处,如何卸掉她的气力。 心中生出悲哀,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身子不争气的在他手里变软。 “怎么了?”傅元承捧上她的脸,看到眼角的湿润,“这么快就哭了?” 蔚茵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撑在他的腿上,幽幽道:“雀屏山。” 他看她,嘴角的笑冷了下去,指肚摁上她尤带水渍的唇瓣,用力抹了下:“如何?” “想去看看她。”蔚茵跪坐在他面前,轻易看到他瞬间冷却的双眸,“我不会跑,只是去看看。” 傅元承盯上她的眼睛,有一瞬在想,当初或许真的该杀了她。她总能轻易让他发怒,给他火上浇油。 “可以,”他薄唇一动,随即放开她的脸,“你想跑就试试,反正雀屏山跑不了。” 蔚茵往后移了下,端秀的弯腰:“谢陛下。” 仗队出城行至半道雀屏山下,帝王下令暂停前行,说要上山进香参拜。 顾名思义,雀屏山形似开屏孔雀,山上有座雀屏观。本也是平常,只是观众修道的人都不一般,有清修的贵家女眷,也有太上皇昔日的嫔妃。 其中有一位是蔚茵一直记挂的,原庆德侯府的太夫人,那个当初拼力想送她逃出的老人家。 雀屏观内很清静,偌大的香炉摆在正殿外,两个女道正在洒扫。这里不接受一般香客,大都是皇家贵族才可进来。 傅元承带着几名大臣去了正殿参拜,此举换来臣子们的赞颂。 蔚茵只作是一个宫女,趁了空挡去到后院,在女道的带领下,进了一间道房。 午后的阳光正是猛烈的时候,那间道房前有两棵小柏树,绿油油的在地上落下影子。 这是后院最偏僻的角落,小小的道房门窗紧闭,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咳咳。”房内传来两声轻咳。 蔚茵脚步僵硬站在门前,终是抬手敲了敲门。傅元承不会给她很多时候,她不能在这边犹豫。 “哒哒”,门被轻轻敲响,她的脑海中一瞬恍惚。侯府的事好像已经很遥远,又好像就是昨日之事。 物是人非,什么都变了。 “进来罢。”一道苍老的声音。 蔚茵轻轻推门,门扇吱呀一响。 光线透进阴暗的道房,盘腿坐在炕上的老人眯着眼看去门边。逆着光线,一个女子缓缓踏进来。 “太夫人。”蔚茵唤了声,眼睛一涩。 土炕上,老人一身宽大灰色道袍,身子伛偻,面前守着一个黑乎乎的木鱼,正是昔日的侯府太夫人。 “吧嗒”,她手里敲木鱼的犍稚滑落,身子往前移着:“茵,茵娘?” 蔚茵两步跑过去,扶上太夫人,蹲在炕沿下:“是我。” 她忍着没掉泪,经历了太多,她已经不想再哭。 “你,”太夫人苍老的手放去蔚茵脸颊,仔细确认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两行浊泪自眼中滑落,她拉着蔚茵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旁。 蔚茵心中刺疼,她知道太夫人看到了她的一身宫女服,却什么都不问。老人家精明了一辈子,怎么能猜不出她从哪里来? 山下浩浩荡荡的帝王仪架,已经那样明显。 “茵娘,要不要喝蜜水?”太夫人问,简单的像是拉着小辈儿说话,“你喜甜,走的时候带上两罐,是观里女道养蜂酿的。” 越是这样,蔚茵越是愧疚。 “我没有,”她低下头,不敢看太夫人,“我没有跑出去,我摔到头什么都忘了。” 太夫人慈爱的摸摸她的头,心疼的问:“很疼是不是?” 蔚茵吸了口气,热泪在眼眶聚集,喉咙像是堵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疼,很疼,但是没人知道,也没人帮她。她像一个无知的孩子,一直困在那座深院中,走不出。 “茵娘,”太夫人唤了声,“不用再顾念穆家,穆家已经没了。以后,你为自己想想,好好活着,十七岁,以后还很长。” “太夫人,我不懂。”蔚茵看过去,似乎想要一个指引。 这么久以来,全是她自己在走,偶尔会出现一个人指引她,又转身不见,像冬至。 太夫人笑笑,捡起掉落的犍稚放回木鱼上:“你呀,别苦着自己。” 蔚茵嘴角微抖,鼻尖透出一点微红:“我不想的,可是我跑不掉……” “茵娘,”太夫人打断她,眼中慈爱,“不是你的错。” 不是她的错? 蔚茵恍惚,愣怔的坐在那儿。 太夫摇摇头:“二郎与你无缘,以后便忘了他。你们未拜堂,谈不上要为他守着什么,回去好好过。” “哒哒”,敲门上传来,紧接着是范岭的声音。 “娘子,该下山了。” 蔚茵无奈站起,又看了看太夫人。 “去吧。”太夫人摆摆手,“我这里很好,以后别来了。” 蔚茵不语,转身离开,余光在炕角的被子上滑过,瞥见一抹温润之色。 到了外面,阳光刺眼,那株高大的梧桐树下,玄衣帝王等在那儿。 看着傅元承,蔚茵猛然想起方才道房中的一瞥,掖在被间露出的玉牌一角。青玉瑞兽腰佩,穆明詹之物,曾是一对儿,一块配在他身上,一块送给了她。 穆明詹,他回来了!
第三十九章 给朕生个孩子 离开雀屏山, 一行天子仪仗再未停留,直到了目的地皇庄。 这是一处平坦的地方,土地肥沃, 北面的高山遮挡了部分寒流, 让这里气候温缓,永安河静静流淌, 像一条银色带子蜿蜒。 身为帝王, 傅元承拥有大恒朝最好的耕地, 专门的官吏为他打理,所有盈利也为他私有。年前, 穆家查抄, 所拥有的土地自然也归给天子。 原本还算静寂庄园, 此时变得热闹。加上番邦来使,还有别院过来的太上皇,这里的房间经变得紧张起来。 范岭忙得脚不沾地儿,半天不到嗓子哑了。 蔚茵不用担心住宿,她都扮成宫女了, 自然是给傅元承贴身伺候。别处乱糟糟的,帝王的房里安安静静,桌上摆了各式水果,蔬果稀缺的春日,实有些奢侈。 她倚在窗前,看着外面墙头渐暗。心里一直想着那枚青玉瑞兽玉佩, 自己的那块应当在大火中毁了, 那么太夫人房中的那块定是穆明詹的。 是他已经回来,还是托人送来给太夫人保平安?蔚茵希望是后一种,能逃出去就不要再回来。 玉意走过来, 往她身上搭了一件衫子。 “夜里凉,娘子注意些。”她看了看蔚茵脸色,探身过去收起一扇窗,“青兰怎的没在?” 蔚茵紧了紧衫子:“当是吃了凉东西,肚子不舒服,我让她下去休息了。” 玉意站直,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她是奴婢,娘子不该惯着。” 说着,引着蔚茵到了屋里椅上坐下。 蔚茵轻身落座,抬头看眼玉意。这位姑姑不管何时,总是收拾的一丝不苟,衣裳得体,举止端庄。 “姑姑也认为我会跑吗?”她垂下眼睫,双手叠着搭在腿上,“我知道,年节那日,是姑姑撤走了别院后门的家仆。” 玉意看她一眼,递了杯温茶过去:“有些事情娘子试过后才会知道,不容易的。” 蔚茵双手捧着茶盏,指尖点着杯沿。是的,其实玉意说的没错,试过才知道。所以,她现在知道一味地躲避逃走没有用,她没有身份符牌走不远。 说到底,还是得让傅元承主动放弃。 “娘子知道这次还有谁来了?”玉意岔开话题。 蔚茵抬头看她。对于谁来耕耤礼她没有兴趣,说是让她出来踏青,可傅元承还不是把她关在房中? 玉意笑笑,语气轻和:“姚太妃,太上皇带了她一起。” 姚怀玉,一个同样被世人骂之为妖妃的女人。 蔚茵忽而跟着笑起来:“姑姑故意笑我?” 这对傅家父子也是有意思,来这种祭礼上还带着她们,做实了她们惑君媚主之名,生怕是被人骂的不够。 所以也有些感激,这种日子里玉意对她的开解和陪伴。 春夜清冷,天上不知何时飘下雨丝,蔚茵畏寒,干脆钻进床上的被子中。 一直到半夜,雨势不减,像要将一切浇个透彻,桌角上的熏炉冷却,空气中残存几缕香丝。 傅元承从外回来,径直进了卧房,第一眼就见到了缩在床上的身影。身上披了一间淡色外衫,一头柔顺的发披散而下,发尾落在软垫上。 他嘴角冰冷消融一些。不管怎样,他现在有她了。 然后,床上的人动了下,眼睛迷蒙着一条缝,嗓音微哑:“回来了?” 简单的三个字似乎包含了许多。像是最自然的询问,又带着一些些的关切。 傅元承是这样以为,走过去揉揉她的头:“嗯,回来了。” 蔚茵从榻上下来,顺手指着桌上一方茶盏:“范岭给陛下送来的。” 傅元承垂眸,随后扫了她一眼:“何物?” “蜜水。”蔚茵送出两个字,别的也不解释。 瓷盏中的蜜水清澈,淡淡的琥珀色,这样近能闻到清浅的花香。 “应该还温着吧?”蔚茵又道,看起来是忘记放了多少时候。 傅元承单手捞起,指尖触到微凉的瓷盏:“是,还温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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