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那就是他的敌人,如豺狼虎豹,阴险又卑鄙,他们不知道何为怜悯,何为仁善,他们贪婪凶狠,卑劣恶毒。 林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高焕的声音渐渐冰冷下来,声音也变得平静了许多,他冷漠地说:“只杀了林业深是没有用的,就像只杀了那个慕容贺一人一样,只有将林家,将慕容氏连根拔起,我才能有安宁之日。”
第25章 配合 高焕用短匕割开了绳子,正要起身给林姷的绳子割断,林姷却向他摇了摇头。 高焕怔了一下,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姷冷静说:“他们已经知道你不是林业深的儿子,你逃了他们不会追你,但我若是跟你逃了,那些匈奴人一定会来捉我们,况且我会成为你的累赘,我们都逃不出去。” 林姷叹了口气,又道:“你速回林家,趁着还匈奴女人还没有回来,带一队府兵过来。” 高焕看着她,忽然笑道:“你觉得我还会回来吗?”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林姷没有说话,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的眼睛轻垂,纤长的睫毛忽而颤抖,冷声道:“会”她又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冷静地说:“你会回来。” 忽然之间,高焕非常愤怒,他怕吵到了外面的人,尽力压低了声音,道:“林姷,你知道最讨厌你什么!”他愤怒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这样子!”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他道:“林姷,你若是对我狠毒,就像刚刚那个慕容贺一样,别留半点仁慈给我,也别相信我。” 林姷没有说话,她垂下眼帘,待她再抬头时,人已经不见了。 林姷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匈奴女人的声音。 俄顷,门被打开,匈奴女人看见眼前只剩下了林姷一人,怔了怔,然后怒道:“那个男孩呢!” 林姷抬头看着她,平静地说:“逃了” “逃了”匈奴女人见她如此平静实在有些吃惊,然后回头对匈奴男人喝道:“还不快去追!你这个废物!” 匈奴男人立刻跑了出去。 匈奴女人报臂上下审视着林姷,然后道:“那你为什么不逃?” 林姷平静的回答:“因为他不肯救我,他恨我,恨林家。” 匈奴女人从没有见过这么冷静的姑娘,皱着眉思忖一会儿,立刻道:“不对!那小子是去林府搬救兵去了!”转头冲门外吼道:“达木帖!快回来!不能去追!要立刻离开这里!” 然而没有回应,匈奴女人骂道:“这帮废物!”遂推门出去,出去那一刻女人脸色变得惨白。 达木帖已经死了。 不仅是达木帖,她一同带来的其余三个匈奴人也都死了,神不知鬼不觉,都是在毫无防备下从背后被偷袭杀掉了。 当匈奴女人意识到只剩下她自己时,面如死灰,她的功夫虽然不差,但眼下再耗在这里,等林府的人一到,她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女人回到屋子,眼睛血红的瞪着林姷。 林姷抬起头,平静地问:“怎么了?看你脸色,想必是出事了吧。” 匈奴女人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是小瞧那个鲜卑小子了。”女人拎着林姷的衣领将她拽了出去。 就在匈奴女人刚一出门,房梁上忽然跃下一个人影,女人还未反应过来,脑袋已经被用长刀刺穿了。 林姷诧异的看着高焕,道:“你没走?” 高焕拔出刀,在衣服上抹了抹,割开了捆着她的绳子,冷漠地说:“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等我带府兵回来,你又怎会在这里,他们恼怒之下定会杀了你。” 林姷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看着他说:“我被杀了,不正合你的心意。” 高焕对上了她的视线,然后冷笑道:“你就是算是死也要死在我的手上,况且……” “况且什么?” 高焕眼帘微垂,然后抬眼逼视着她说:“况且我和你不一样,我没你那么卑鄙无耻,你把我拉进了地狱里,可即便我身处地狱,也还是和你们不同,更不会变成你们这种人。”他的眼睛坚韧执着。 林姷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的身上带着无法磨灭的光芒,他和她不一样,甚至和她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 林姷感到有些刺痛,她转过身说:“随便吧” 而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拍手声和男人的笑声,是之前那个鲜卑男人慕容贺。 高焕的神情立刻变得防备了起来,紧紧攥着刀柄,手上的青筋凸起,眼中充满杀意。 慕容贺却不以为意,他拍手笑说:“高焕,高焕,一年未见,我方才看你的样子,还差点以为你已经懦弱到连刀都拿不起来了。现在看你的样子,非但不比以前逊色,反倒是更加凶猛了。” 林姷皱着眉头,她可以看得出来,高焕已经被慕容贺的话给激怒了,高焕对于慕容贺,就像是一只发怒的幼兽对奸诈老道的豺狼,哪里有胜算。 林姷对高焕说:“他是想要激怒你,你不能和他打,宛城定不止这么几个匈奴人,我们要快点……” 根本没有用的,林姷的话没有说完,高焕已经提着刀向慕容贺砍了过去。 慕容贺连兵刃都懒得拔出来,他用手指便接住了高焕的刀,笑道:“高朗,你的哥哥当时也是这么砍过来,你猜怎么样?” 一听高朗,高焕的眼睛立刻变得血红,慕容贺笑说:“他被我用短刀捅穿了肚子。”他笑吟吟地说着,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打在了高焕的肚子上,高焕毫无防备,被硬生生打退出去了几丈远,却不觉疼似的又提刀去砍。 慕容贺根本无需动刀刃,他只消动动嘴皮子激怒高焕,找出破绽,再用手或者腿打回去便足够了。 林姷有些着急,道:“高焕不能打了,他是故意拖延时间,快走吧!” 慕容贺又接住了高焕的刀,贴在高焕耳边缓慢地说:“瞧瞧,那个姑娘都比你清醒的多,你长点脑子,你的兄长叔伯都死在我的手里,你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而就在这说话的瞬间,高焕身体忽然一僵,瞳孔收缩。 这一次,慕容贺拔了刀。 捅进去又抽了出来,血沿着刀刃流了一地,慕容贺说:“我本来是不想伤你的,可你翻来覆去都是这么几招,我真是有点腻了。” 慕容贺拎着还在滴血的刀,绕过了流血不止体力不支的高焕,走到了林姷面前,笑说:“你就是林家的小姐?”他的笑容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是”林姷蹙眉看着他。 慕容贺见她如此镇定沉稳,道:“还有几分胆色”又道:“你知我为何来到宛城?” 林姷说:“不知道” 慕容贺说:“我的兄长慕容德已经统一了鲜卑,至于中原,无论是汉人当政,还是匈奴人当政,这都不是我兄长所乐见的。”他将刀竖在了她的肩膀上,刀柄在手里轻轻掂着,冰冷的刀刃也跟着忽轻忽重的敲着她的肩膀,一会儿的功夫林姷的白衣料下已经渗出了红血。 林姷说:“所以你是来搅局的,匈奴人和汉人打的越乱,你们慕容鲜卑就越能坐收渔利。”血染红的半边的衣裳,但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出有她有丝毫疼痛,就像是敲在泥人身上一样。 慕容贺说:“你真是个聪敏人,不像他”说着他回过头冲高焕笑了笑。 然后把刀一横架在了林姷的脖子上,道:“现在你可以做个明白鬼了。” 林姷说:“最后一个问题,我死后,你要将高焕怎么样?” 慕容贺笑说:“你还挺关心他的,放心,他不会死,我要把他带回龙城去,他有一副好皮囊,我们龙城可有不少人专好他这一口。”他凑近她,阴森森地笑道:“我保准会让他快乐的欲生欲死” “你们原来也是一帮畜生,我不想死在你这种人的手里。”林姷冷淡的道,下一刻却忽然用双紧紧握住住了架在她脖子上的刀。 而就在这一刹那,从慕容贺的背后刺过来了一把长刀。 饶是慕容贺功夫再好,也没有料到,林姷和高焕这两人竟然默契到了连话都没有说一句,甚至都没有与彼此对视一眼,就能通力合作至如此地步。 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死死的攥着他手里的长刀,任凭手掌被割的血流如注,也不肯松谢半分,更不用说他身后高焕那充满戾气和仇恨的长刀正向他刺来。 慕容贺有些错愕和震惊,但他却也没被高焕伤到,而是一侧身躲过了高焕那一击。 真是凶险万分 慕容贺心神稍定,高焕那倔驴一样的脾性慕容贺自是了解,眼前这个小姑娘才着实令他感到震惊。 他重新审视着这个还稚气未脱的姑娘,只见她的眼里是冷静和镇定,除此以外就只有冰冷,而就在刚刚她还命悬一线,险些成为他的刀下鬼。 慕容贺从未看到过有哪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如她这般沉稳,在濒死之际不仅不引颈受戮,反而选择拼上性命再赌上一把。 慕容贺稍显阴沉,然后露出一派白厉厉的牙对她笑道:“你这个亡命之徒。”他还要再抬刀,只听见不远处有人喊道:“小姐,小姐,属下来迟了!” 是李风。 慕容贺稍做迟疑,还是收刀离开了。 林姷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高焕,他早已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听到李风的声音,方才体力不支昏到在地了。
第26章 家臣 八月十二,这天是林姷将嫁去清河崔府的日子,悬挂着琳琅配饰的马车早早的停在了林府门外,车后是陪嫁的嫁妆和侍女以及护卫的林府府兵,府内则上下都悬挂起了红绸,一派喜气。 此刻,林姷正坐在案几前,眉已描好,涂过口脂的唇同她身上的嫁衣一样都是朱红色的,发上带着金子打造的珠钗。 莘儿透过铜镜偷偷的窥视着她说:“小姐?” “何事?” 莘儿犹豫为难地说:“奴婢不想去清河了,虽然我真的很想跟小姐在一块,但是……” 林姷说:“那便不必去了”放下描眉的笔,回头对莘儿笑道:“我不为难你,你不愿意同我去,就留在宛城”她怎会不知道莘儿的那点小心思,又欲言又止地道:“但是……” 莘儿问:“但是什么?” 林姷把金钗带上,说:“你既然选择留在林家,那就好好照顾他。”话落,她抬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想起那天高焕为救她杀的那帮匈奴人,还有慕容贺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时,高焕刺向慕容贺背后的那长刀。 林姷闭上了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再抬起眼帘时,她又变回了那副冰冷淡漠的样子。 莘儿高兴地说:“他是小姐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替小姐照顾好他的。” 莘儿一边说着,一边扶林姷从案几旁起身。 林姷问:“他还没有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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