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人家压根从始至终就没看上爵位。自己这么多年私底下做了这么多,就像个小丑,还让满京城白白看了一场笑话。 侯爷也确实如姚妈妈料想的那样,怒气冲冲的来到庄子上。都年过半百知天命的年纪,还跟孩子似的离家出走,这是想闹那样。 等到了庄子上见到姚妈妈,看姚妈妈搬了个小几,放着沏好的茶。坐在那儿等着自己,有点讪讪的。坐下喝了会儿茶,好像也没那大的气了。 要是平时,这里那儿有姚妈妈坐的地方,可如今姚妈妈就端坐在那里,静静的烧着茶水,静静的喝着茶,静静的给侯爷添水,侯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姚妈妈也不问侯爷一路过来如何,缓缓的说起了自家姑娘的一点一滴。 从小时候说到及笄,说到她的小青梅竹马,他们性格相似,说他们怎么憧憬着未来。然后被赐婚给侯爷,只得认命。 在侯府如何小心意意的讨生活,讨好大公子身边的人。为了照顾好大公子,是如何不顾自己脸面去跟人学与孩子相处,向人请教如何照顾这么小的孩子。 到后来发现被下药,如何心灰意冷,后来又处处被大公子算计。别看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心眼子多的很。 正面对着的时候笑的那叫一个天真可爱,转身就能面不改色的把一碗热汤倒在姑娘的身上。 然后自己还先哭出来,一叠连声的说“对不起,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您不要怪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话让谁听了,心里不得过一过。这个后娘看着和善,却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对这么小的孩子都容不下。 总是有那多事的,把那话传的越来越邪乎。那几年姑娘在这个圈子里过的是何其艰难,可是这个府有谁站出来说过一句公道话。 再说大公子如果侯爷在身边,小小的人儿就缩在侯爷身后,看着很怕姑娘的样子。可转过身甜甜的笑着把一条大大的青虫子放在姑娘手里。 有时候府里来了客人,就不小心露出不知道怎么弄的青紫的胳膊。 姑娘往往有苦难言,说了也没人信,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心计。 惹不起躲得起,姑娘只能远着,把自己关在内宅。 可那孩子偏偏守着规矩,天天不落的给姑娘请安问好,看在外人眼里孩子是好孩子,那个后娘可就难说了。 熬到后来二爷出生了,姑娘是真的害怕。怕自己一时没看顾到,害了他,咬着牙送回了娘家养着。 平时都不敢去多看一眼,怕自己忍不住把孩子抱回身边来。 同样的侯府的公子,大公子不但有侯爷护着,还有一堆亲娘留下来的人围着。 二爷有什么,有亲爹亲娘,却从来没享受过一天爹娘的爱。 可谁也没想到二爷如此争气,在一众子弟中脱颖而出。 看着这样的儿子,姑娘是非常担忧,怕他给自己招来祸事。 二爷年轻气胜,说自己根本无意去争什么劳什子的爵位,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也能让自己娘亲活的风光体面。 不听劝阻,果不其然,后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针对二爷。最后逼的二爷离家出走,一去经年无音信。 姑娘在府里举步维艰,管理内宅也渐渐被架空了。 姑娘本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自己有丰厚的嫁妆银子,不差府里这口吃的。 就在府里这么一天天的熬着吧,也没什么盼头了。 姚妈妈声音平静的絮叨完,放下茶杯站起来对着侯爷深深的福了福,说道“如今姑娘老了,这辈子有太多的委屈。请侯爷成全了姑娘,就让她自在两天吧”。 说完,转身回了内院。
第一百零五章 钦差 言侯爷坐在那里,从头到尾一语未发。 也是,姚妈妈也没打算跟侯爷聊。 震北侯府二房离京,只在府里刮了两天小风,外面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没过几天,京城就爆发了一条重磅新闻。 震北侯请封长子为震北侯,自己推了爵位和所有差事,成为闲人一个。 都没封世子,直接请封长子为震北侯。 又将多年音信皆无的二爷直接分家分府,搬出震北侯府。京城里多了一处言宅,等着他的主人回来入住。 到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原震北侯二房没有一个人在京城,啥时候走的不知道,去哪儿了,不知道。 震北侯的爵位是世袭罔替,你自己不作死搞事,基本上能平平安安一直传下去。 大房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承了爵,而且一步到位。争了这么多年,如今心愿达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高兴。 无事一身轻的原震北侯言老侯爷没事了就想搞事情,这天溜达到沈府。 预料中的被自己大舅兄现礼部侍郎沈大官人不顾形象的骂了个狗血临头“早干嘛去了,早这样还会整出这么些个狗屁倒灶的烂事”。 等大舅兄骂够了,骂的通体舒服了,说明来意。 一句话“他们在那儿?” 沈侍郎也是那句话“别去找他们了,让他们过几年安生日子吧” “这么多年了,是我的不是。亏欠他们良多,给我个机会吧”言老侯爷难得的低声下气。 几个回合下来,沈侍郎被磨的没了脾气。 “罢了,罢了”沈侍郎将言柏留下气的自己跳脚的信给了老侯爷。 言柏在信里说,去找自己老爹去了,如果舅公有时间能过来,他们欢迎之至,里面写了地址。 气的沈侍郎跳脚骂言柏是白眼儿狼,他爹是大白眼狼。大白眼狼和小白眼狼,一窝子白眼狼。 不过也很是高兴妹妹能够跟着去,只是走之前都没来看自己一眼,又很是生气。 拿到自己想要的地址,言老侯爷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听说云岭县请功的折子来了。 有请功肯定就有奖赏,自己进了趟宫,把这差事儿揽了下来。 虽然现在自己无官无职,但毕竟是老侯爷,带着这份圣意下去已经是大材小用了。 老侯爷还没启程,请功折子后面跟着来了一份请罪折子,说云岭县境内去冬一冬无雪,开春至今一滴雨没下。今年秋恐颗粒无收,旱灾已成定局,望朝廷早日定夺。 其实这封折子就是脱裤子放屁,多费二遍事儿,你写了也没粮给你。但你不写也不行,“隐瞒不报”一个大罪能把你拍死。 如今国库空虚,赏赐基本上没有实物。有时候给个虚衔,或是考核的时候给予考虑,再不济来几句圣言,也算是体面了。 这两份折子,请功的没有赏赐,请罪的没有责罚。当然要粮食更是没有。只是申饬了云岭县令,责令其全力抗旱救灾。 前面的差事领了,后面也得要过来。言老侯爷也是没脾气了,主动跳出来领了差事,皇上很是高兴。夸赞了几句,让他择日上路。 顶着钦差的头衔,言老侯爷带足了家资,就一路出发去了云岭县。 知道云岭县出现旱灾,沿路收购了很多粮食。一路跟着送过来,队伍是越来越壮观。 到了云岭县已是七月中下旬,正是最热的时候,也是旱情最严重的时候。当初所有的侥幸,现在都化为乌有。 听说来了圣旨,云岭县县令从田间赶回来,整个人就跟难民似的。 言老侯爷本也不认识他,在他的认知里,县令好歹是一地长官。怎么着也得在县衙里看看往来文书,指挥衙役干活什么的。 现在他都在县衙里等了好半天了,喝了一肚子茶水,看到人进来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县令是认识言老侯爷的,看到带来这么多粮食,感激的话都不会说了。 代表云岭县父老乡亲,真心实意的一个头磕下去。言老侯爷赶紧让人扶起来,看着眼前如叫花子一样的县令,真是一言难尽。 农家哪有什么存粮,都是吃到春天,添点野菜。到了五六月份,各种蔬菜瓜果也下来,凑和着混到秋天。今年春天就没什么野菜,到现在能吃的也差不多了。 他现在依然坚持抗旱,能救点是点吧,指望别人希望也是渺茫,也是给那些处于绝望的人们一点希望。 看着田里的秧苗一天天的干枯,挖沟开渠打井,能想的办法都想到了,收效甚微。 他每到一处,看到当地的农人眼巴巴的看着他,心里那份自责越发的重了。 如果救助不及,人饿到一定程度,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他明白这个道理,正因为明白才更紧张。
第一百零六章 欣慰 沈先生苦命的又被提溜过来帮忙,这会儿跟着县令一起回到县衙。 看到端坐在正堂主位的言老侯爷,一时没反应过来。看清了确实是自家老爹,赶紧上前见礼,言老侯爷也没细看,沈先生也没叫爹,随县令喊的钦差大人。 言老侯爷非常体谅的让他们先去洗漱一番,回来再宣读圣旨也不迟。有没有实际内容,形势还得搞起来。 等两人洗好脸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又重新见礼,摆好香案,言老侯爷宣读圣旨。 大意是肯定了云岭县令对崔庄子的做法,同时也对在此次事件中的受害人和提出整治崔庄子方案并大力支持此事的九妹给予了口头表扬。 又对从旁协助的沈言,进行了充分的认可。并尽力劝其入仕,在云岭县帮忙后期的抗旱工作。 言老侯爷来之前没有打开过圣旨,所以也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事儿。 更不知道沈言是谁,等两人接了圣旨,分主次再次落座。 看到沈言有些眼熟,沈先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再次站起来,向自己的父亲见礼。 言老侯爷看着向自己行礼的原来是自己的二儿子,真是一言难尽。自己连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真的是很失败。 关键是儿子连姓都改了,这简直是胡闹。 不过在京城也没多少人知道他叫什么,见着面儿,都是道一声“言二公子”。后来更是称一声“第一公子”,连姓都省了。 三人交谈了一会儿,言老侯爷说还有九妹一处懿旨要宣。 这方面的事儿皇上不好在圣旨里说,但皇后作为天下女子之首,可以表示一下。 所以皇后娘娘很是大方赏赐了一根珠钗,问他们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沈先生想了想,就把九妹的事情大概介绍了一下。希望不提前情往事,只说其功。 他不想让自己的弟子被人言所害,她已经过得很艰难了。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为她遮挡一些风雨吧。 言老侯爷很是感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天高皇帝远的,也没有特别要求非得如何。 不过又疑惑自家儿子怎么又成了人家的先生,还是个女学生,张嘴就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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