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汀嗯嗯点头。 白芷纵身一跃就没了声响。 晏汀紧张的小声喊着:“白芷?白芷,你怎么了?” 天色已经大暗,视线乌漆嘛黑,她努力去够,依旧是什么也看不见,就在晏汀想要大叫时,底下的白芷终于出了声:“底下没事,你快下来吧,我接着你。” 闻声晏汀露出笑容,纵身下去时,果然就叫人稳当当的给接住了,只是这触感怎么有些…… 待晏汀摸到只属于男人的胡茬时瞬间慌了神。 同时街道上有挑着扁担的公公打着油灯走过,光亮的那么几秒钟晏汀与男人的视线撞上了。 一张很是冷峻威严的脸。 灯暗那一瞬间,男人眼底的异色也被夜色吞噬,他喉结滚动,身体有些莫名的触动。 “小姐……” 晏汀猛的回过神,她往后退,男人才将她放下来,然后取出火折子,对着白芷的方向照了一下,然后再照她,发现光亮,晏汀忙挡住脸,却还是逃不掉被人掐着下巴拧过来的下场,她的巴掌小脸,在他的手心里娇嫩到了极致。 裘逸轩感觉到女人浑身都在抖,也不由得口干舌燥起来,他这二十一年的人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可以说是非常奇妙。 他问:“你们是什么人?” 被困住手脚的白芷回道:“我们是朱家的人。” 裘逸轩盯着晏汀额角的密细汗:“朱家的?爬围墙做什么?难不成你们是想做什么坏事?嗯?” 晏汀被掐着正脸睁开了眼,面前男子的样貌,事无巨细的落进她眼里,这男人一看就是官家的,眉眼间的强势与邵准如出一辙,写满了霸道纨绔四字。 裘逸轩盯着她澄澈的鹿眼微微心软:“说清楚了我便放过你。” 晏汀软软的眨着眼睛,每一寸呼吸都很轻:“我们真的是朱家的人,并没有干什么坏事。” 裘逸轩眯眼凶狠:“如此苍白的解释你叫我如何相信?还是把你们送进朱家,听听他们的说法。” “不要——” 晏汀急切打断。 裘逸轩眉目一深:“还说没干坏事!这就露出马脚了!” 晏汀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泪水瞬间就涌了出来,一滴滑到男人粗粝的手指上,他盯着她的眼神也越发烦躁了。 “你……” 裘逸轩一开口,一双鹿眼,清澈无暇的看了过来,那一瞬间,也不知是怎地,他的手指再也使不上力了,气得他干脆松了手,转过身一秒,拧着眉头又看向她,晏汀咬着下唇软娇娇,像只流浪的小猫咪,等待着发落。 过了好一会儿,冷风吹散怒火,裘逸轩才平静下来,看了一眼白芷,又盯着晏汀说:“年下盗匪多,你们夜里攀爬围墙,很难不叫人怀疑。不过念在你们是女子,只需要说清楚,我就不带你们去见官。” 他已经妥协了,换做以前,早就动手了,哪里有时间听她们的解释,一并按贼处理就对了。 已经编好了一番说辞的白芷见状赶紧说:“是这样的,我家小姐贪玩,可是家里看得严,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 裘逸轩上下打量晏汀:“果真?” 晏汀点头:“嗯。” 白芷又说:“还请大人不要逮我们回去,否则就很难出来了,我们真的不是什么贼匪,否则也不会让你给抓了。” 裘逸轩盯着两人想了一会儿,这两人看上去确实不像是什么江洋大盗,说不定真是贪玩才爬墙出去的,从取出腰间的佩刀对着白芷手上的绳子砍了下去,与此同时,还以为裘逸轩要拔刀杀人的晏汀情急之下握住了他的手。 白芷腕上的麻绳一断,晏汀尴尬得不行,裘逸轩扫了一眼握住自己的纤纤玉手,眼神不留痕迹的闪到了别处,待晏汀拿走,他才将剑插回剑鞘。 晏汀向他致谢。 裘逸轩看着女人雪白下巴上自己的指印说:“晚上不太安全,朱小姐还是小心为妙,否则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 对于被人当成是朱家小姐一事晏汀也默认了。 裘逸轩盯着两位少女渐去渐远的背影好久方才踏马回家。 裘家确实是给裘薇熙请了个教书先生,但也只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的罢了。 将马儿交给小厮,裘逸轩去前厅用餐,见裘薇熙还没过来,裘母让下人去请,然后又问裘逸轩话:“今日怎么晚才回来?” 裘逸轩喝了口热茶解渴:“去送宫宴的请帖了。” “哼!”裘薇熙噘着小嘴过来,“凭什么不让我出去啊!难不成你们还要为了朱妙春那贱货锁我一辈子?” 裘丞相气锤桌子:“你还敢提朱妙春的事!” 裘薇熙声音变弱:“我怎么了嘛。” 裘丞相说道:“你别看陛下明面上是没说什么,可是天下人都看在眼里呢,朱妙春确实是无权无势,可朱时伯和朱时仲到底在朝为官,且朱茂当年有功在身,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小,我们裘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立起来的名声,全叫你给毁了!” “啊!”裘薇熙揉了揉被人戳疼的脑袋,“那我不是也受惩罚了嘛!我都两三个月没有见到以安哥哥了!你们都不知道庙里的饭菜有多难吃,呜呜呜呜,我都饿瘦了也没人心疼……” 裘母护女心切道:“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更何况我们薇熙也受到惩罚了,你难不成还真想为了那贱人要了我们女儿的命?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姓朱的不惹薇熙,我们薇熙会去割破她的脸吗?说到底还是她自个犯贱!还要让我们薇熙跟着受罪!我只恨当时没能要了她的命!” 裘薇熙哭着扑进裘母怀里,她自己倒先委屈上了:“呜呜娘……” 裘母揉了揉自己宝贝女儿的脑袋:“你做得是对的,那种女人,就不能给她好脸色瞧。” 裘薇熙:“嗯。” 裘母气推裘丞相:“难不成你想让我们的宝贝女儿受委屈啊?她都还没进门的,姓朱的就来插一脚,要是真让那姓朱的过门,薇熙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裘丞相想想也不骂裘薇熙了,说到底都是他宠出来的,只是眼下必须得让裘薇熙吃点苦头,否则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嘴,所以暂时不让裘薇熙抛头露面,其实也是对她的保护和宠爱。 但裘薇熙不依啊,她就盼着这次宫宴上见邵准的呢,朱妙春的事情发生后,她也没有找到邵准解释过,生怕对方以为自己是个蛇蝎妇人。 “我已经许久不曾见到以安哥哥了,难不成今年的宫宴我也不能去参加么?往年都是我跟着父亲哥哥一同入宫的。” 裘丞相解释道:“朱妙春的事情才发生没多久,这时候你过去,岂不是让人又记起那件事?且再等等,等世人记忆淡去,倒时候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可是……” “另外,你如果还想加入瑾王府,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了,瑾王殿下是个男人,而且又是皇子,陛下甚是宠爱,只要他不抱个孩子回来,你能忍则忍,一切等嫁进去再说,父亲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裘薇熙点点头:“薇熙明白的。” 裘丞相一脸宠溺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忽然看向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裘逸轩,才发觉他从进门开始就出神得厉害,裘丞相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禁卫军关系到皇城的安全,一旦出了差错可就是大事。 “轩儿,怎么了?”裘丞相问道,“轩儿可是皇宫出了什么事?” 裘薇熙皱眉看去:“哥哥?” 被裘薇熙一推,裘逸轩这才回过神,盯着裘丞相看,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朱家……有女儿吗?” - 清风堂在潮州名声大,可刚搬来洛阳,在一些老牌的医馆面前,毫无竞争力可言,郝仔见天色黑了,又没病人,早早就将门上了锁,正准备要熄一楼的灯时,忽然就听见了敲门声。 他还以为是来了病人,手忙脚乱的推开门进去,待看清楚穿着小厮服的二人时,笑容直接咧到了耳根后头。 “晏小姐!” 晏汀往外看了一眼,郝仔马上领会其中意思,连忙让道放她进去,晏汀进去后摘下小帽,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清风堂的陈设,与潮州没什么两样,就是不够宽敞,也不够明亮,布局稍显局促。 郝仔说:“没办法,洛□□价高,这房租老贵喽,我这也是好不容易才租下的,不是闹市都要大几十两银子呢,小是小了点,不过能跟小姐在一处,也值当了,对了,朱家的人说小姐病了,需要静养,怎么又出来了?” 白芷不打草稿的解释道:“吃了太医开的药,自然好得快,你快说说,老爷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过来?” 郝仔无疑其他,搬来凳子伺候二人坐下后,就将晏汀走后,晏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细数了个遍,晏父确实去过河南一趟,等找到治愈鼠疫的良方后,就被邵准派人送回了潮州,还奖赏了好大一笔银子,晏父就用那笔银子在潮州花重金给晏汀置购了一座宅子,没想到他自己又搬来了洛阳,那座宅子算是用不到了。 晏汀听完后无奈的笑了:“好好的给我买什么宅子。” 郝仔憨憨的说:“哎,小姐当时嫁来洛阳时没什么嫁妆,师傅怕朱家的人看不起您,所以才狠下心来从商贾手里买下的。” 听着晏汀鼻子酸酸的,她真是太不孝顺了。 白芷就怕晏汀说露嘴,连忙岔开话题:“那现在清风堂的生意如何?我刚来过来的时候,似乎看到对象巷就有一家医馆啊。” 郝仔灰头土脸的摇头:“不大景气,洛阳的医馆太多了,更何况师傅没过来,我学艺不精,又怕出事,所以……已经半个月没什么病人了,现在入不敷出,我夜里连油灯都不敢多点。” 晏汀垂眸从腕上取下玉镯,郝仔一看便连忙推拒:“耗子不要,清风堂还有些积蓄,还没到要小姐贴补的境地。不过小姐这镯子一看就是个宝贝,看来这洛阳是嫁对了呢,比起在潮州那会儿,小姐脸上的肉也多了些。” 晏汀摸了摸腕上邵准给的玉镯,勉强挤出笑颜:“朱家待我……确实还不错。” 郝仔是个皮肤黑黑,眼睛大大亮亮的小火,是晏父在水湾里捡回来的,现在才十五岁,话多,心地善良,听到晏汀这么说,安了一百个放心,忽然想起晏汀大老远过来连口茶水也没有,他赶紧忙活着去后院烧热水泡茶。 白芷掀开挡风的帘布追上去:“耗子,你小心别又把厨房给烧了,放着吧,用不着逞这个能,小姐又不是外人,让我来吧。” “白姐儿,你就放心吧,耗子能干着呢。” 房间里没了别人,晏汀暗暗抹了泪。 郝仔拿着热茶上来时,差点就要给打翻了,白芷在一旁气气的唠叨着:“这毛毛躁躁的性子还是没变,清风堂要真交到你手里边,几天就个嚯嚯干净了,到时候真就吃西北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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