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忙问:“夫人是来找谁的?” “就是这家了。”陈表弟媳对李宝儿说完后发话问阿珂,“请问你们家夫人在吗?我们是特意过来求医的。” 阿珂细细打磨了来人一会儿,想着裘逸轩之前叮嘱过,不能让外人知道宅子里到底住了什么人。她说:“抱歉,这里可能没有二位要找的人,还是去别……” 陈表弟媳伸手抵住正要合上的大门:“欸?怎么可能找错?上次去我家替我小儿看病的不就是你们家的人吗?快让她出来见见我们,我们是真的有急事,你可知道我旁边的这位是何人?她可是陈尚书家的二媳妇儿,她今日亲自过来,你们好歹给个佛面吧。” 阿珂往李宝儿方向看,态度傲慢:“没这个人就是没这个人,谁来都一样。” “你……” 陈表弟媳吃了闭门羹后也不舒服,更何况还是她告诉李宝儿的,现在连人都见不到,她的面子往哪儿搁?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去! 李宝儿笑了笑:“天下有才之士多多少少都有些脾气的。” 陈表弟媳:“那可咋办?” 李宝儿望了一眼朴素的大门:“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阿珂见外面人始终不走,又想着来人身份不俗,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办了,只能跑过去与晏汀汇报。 阿珂往门口指:“现在还在门口等着呢,我瞧着那夫人好像才生育过,怕出了什么事,所以过来请示夫人。” “才生育过?”白芷皱眉,“难不成是陈大人的夫人亲自过来了?!” 晏汀心惊。 白芷也害怕:“陈大人与瑾王私交甚好,陈夫人可万万见不得啊。” 晏汀为难:“可是……” 白芷转身吩咐阿珂道:“你拿一件外袍过去与那夫人,就说我们家小姐最近病了,不宜出门见客。” 阿珂欸了一声忙去办。 “病了?”陈表弟媳语气拔高,“可我今早儿过来瞅见她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病了?” 阿珂尬笑:“病得突然。” 陈表弟媳还欲与她理论几句,李宝儿却已经懂了晏汀不想见她的心思,上手打住陈表弟媳:“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搅了。” 白芷急匆匆的赶过来:“夫人且慢,夫人有什么不舒服的,只管现在告诉我,我一会儿传给我家郎中,能医的我们一定医。” 李宝儿欣然笑了:“多谢。” 如此陈表弟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白芷将李宝儿的症状如实汇报晏汀后,晏汀连夜翻了翻古籍,又去晏父跟前询问,最后开了一贴药方递给阿珂送去陈府,阿珂临走之前晏汀又再三叮嘱:“你切记让陈夫人给郎中看过,确认方子无误后方可服用,若服用后又半点儿不适就立即停用。” “是。”阿珂记明白离去。 已病恹恹的晏父盯着自己这个宅心仁厚的女儿不禁叹气,晏汀闻声回头看他:“阿爹。” 晏父上手拍拍她肩:“汀儿,上次薛姨娘的事,你就不怕再次上演?还敢揽这种活。” 晏汀伸手扶住晏父往榻上走,晏父年纪大了,加上旧疾复发,在床上一躺就是大半个月,夜里时常睡不着觉,还总是忘东忘西的,昨日她来寻晏父,晏父恍惚间都没认出她来。 这种病,不少老人有,看样子,阿爹是真的年纪大了。 晏汀回:“总不能怕惹事而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吧?” 说完又补充一句:“躲是没有用的。” 在这洛阳城,她不惹事,也会有事找上门,与其如此,倒不用过得那么胆战心惊。 之前晏汀领着晏父来此地安居时并没有说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晏父前几日瞧见裘逸轩来过,似与晏汀关系亲密,正巧晏汀又在这儿,晏父索性问起此事了。 “你与那裘逸轩……” 晏汀不相瞒,趁机一并道出:“我与裘逸轩……在一起了。” “几时的事?”晏父心里虽有个大概,可亲耳听她说出来,心里又不免惊起巨浪。 晏汀垂眸:“就前些日子。” 晏父哦了一声:“难怪他舍得把这么好的宅子给我们住。” “阿爹,我与朱时叔感情并不好。”现在离开了朱家,晏汀只能如实招来。 晏父叹气:“看出来了。” 晏汀惊:“什么?” 晏父苦笑:“以前你三天两头的往清风堂跑,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我知道你怕我担心你,所以一直忍着没说,我也怕你担心我担心,所以一直也没戳破。” “阿爹……”晏汀喃啼一声窝进晏父怀里。 她以为自己装得很好了,没想到晏父早就已经看穿。 晏父轻轻拍打着她的窄肩,同小时候哄她入睡般,语气温柔宠溺:“如果裘逸轩为人不错,你只管跟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好了,不必担心我,也不必在意外边的人怎么看?怎的,他们三妻四妾就可以,我的女儿孀居都不能再嫁了?” “呜呜,阿爹……” 两股热流淌下,晏汀睁着眼睛,一肚子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不敢让晏父知道邵准曾经欺辱她的事啊! - “何人在门口?” 陈自修下马,被拦在府门外的阿珂赶紧跑过去,她跪地呈上药方:“这是夫人的药方。” 陈自修接过一看,顿时两眼放光,这字迹真是好生熟悉啊!他试探性的问:“你是哪家的郎中?” 阿珂不敢回。 幸亏李宝儿及时出来解救了她。 阿珂将药方送到李宝儿手中后又将晏汀叮嘱的事宜再三嘱咐。 陈自修听到后问:“你们郎中可是曾经因药方闹出过事情来?怎这般小心翼翼。” 李宝儿纳闷陈自修:“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陈自修一笑:“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清风堂一案。” 阿珂顿时背后渗汗,片刻也不能多待了,只是匆忙道了个别,陈自修派人去追,连个人影都没寻到。 李宝儿对他的行为困惑又不满:“人家好心好意的过来给我送药方,你听听自己是怎么说话的,好端端的又提起薛姨娘的命案,你是咒我死于非命是吧?到时候好再纳房好的!” “宝儿,我……” “哼!” 陈自修就差跪在她面前认错了,又干巴巴的解释:“我只是觉得这字迹有些许眼熟罢了。” “你接着编!” 陈自修握住她的手:“我没有编。你还记得朱三夫人吗?就是死去那朱时叔的夫人?她之前也是名郎中,字迹与这有八成像。” 李宝儿翻白眼:“即便是像,那又与你何干?” 陈自修:“……” 李宝儿睨他:“难不成你是看上了她?想把她娶回来?” “哪儿有的事啊!”陈自修百口莫辩,“你不知道,这朱三夫人啊,可是瑾王相中的人。” 李宝儿眉头更皱:“瑾王?” 陈自修点点头:“是啊。只是她最近不见了人影,想必是在哪里躲起来了,你方才说亲自去请的郎中,那你该知道这郎中住在哪里吧?好宝儿,你快告诉我。” “不要!”李宝儿撇过脑袋,“她既然是不想见外人,现在我受了她的恩,自然不能出卖了她。” 陈自修:“……” 李宝儿非但不说,而且要求陈自修也不许去调查:“你也不许说出去!听到没?!” “是。”他只能无奈应下。 - 邵准又一次造访清风面馆时去了晏汀曾经小住的房间,屋内的被褥还在,其余什么痕迹都没有了,郝仔与蔺岚在一旁老实的侯着。 “她跟谁走的?” 晏汀没让郝仔知道,这种事情,她不想牵连其他人,郝仔摇了摇头。 邵准看他们:“离开之前,她跟谁见过面?” 脑海中瞬间闪过裘逸轩那张脸,可是郝仔还是摇了摇头,既然晏汀连他都没有告诉,看来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蔺岚也想起来裘逸轩那夜来清风面馆找晏汀的事了,正欲开口,就被郝仔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邵准眼尖,知道这两人没怎么说实话,忽然发现蔺岚手上有东西闪光,他皱着眉头细看,很快就认出了蔺岚腕上的玉镯,正是自己前不久送给晏汀的礼物。 好啊! 好!!! 真是好极了! 蔺岚发现邵准正盯着自己腕上的镯子瞧,她连忙伸手遮住,郝仔察觉她的动静,等邵准离去后问:“这镯子是小姐的东西?” 蔺岚慌了:“大概是瑾王殿下送的,方才我瞧他盯着,你说他会不会迁怒于我们啊?” “你……”郝仔气,“你怎么能要小姐的东西?” “我……”蔺岚委屈,“这是她自个儿给我的,我以为是她不要的,毕竟她那么多首饰,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也不少的,我没想到是瑾王殿下送的呀。” “……” 邵准的步子迈得极慢极重,对阁楼上二人的对话清清楚楚,脚下踩着戾火,似要爆炸了般。 送的!不重要!不要的!多一个也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这些个字眼落进他耳里就似有人拿着一把刀子不断的往自己心口上扎。 他真想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冰的,否则怎么会冷血无情到这地步,一次又一次的将他的心意弃如粪土。 “殿下!” 侍卫们连忙过去,只见邵准捅在木上的拳头,已经肉眼可见的鲜血淋漓,一脸的阴鸷可怖。 狼眸尽显,他咬牙切齿,眼里全是血丝,盯着街道尽头,望向无际的深巷。 晏汀,你最好跑得远远儿的,也期望自己别被孤抓到,否则……
第59章 夜里落了雨雹, 路尤其难走,天寒地冻的天气,也没多少人愿意出门, 洛阳城门守卫严格, 瞧着不出半个月,这年关就要来了,谁敢有一丝懈怠啊, 生怕是稍有差池脑袋就没了。 裘文的案子也在昨日有了结果, 皇帝令其与成孜呈再行比试一场,谁知那裘文没比就落荒而逃了,这下好了, 皇帝派人把他抓去御前, 一问, 他便什么都招了,从自己如何与裘薇熙图谋,夜里又是如何窃取到钥匙进入库房,然后将成孜呈的大刀换成劣质品,事无巨细,算是把自己的罪给坐实了。 陛下龙颜大怒,他推崇寒门子弟入仕,有意整改世族包揽庙堂的局面, 眼下裘文又做出这种事,皇帝断然是不能轻饶的, 所以一怒之下当众鞭笞裘文三十,并下旨剥夺裘文入仕的权利, 裘文被人抬回去时, 已经奄奄一息了, 好在还是救了回来,只是他根基已伤,这辈子怕是不能习武。 除此之外,皇帝将裘逸轩,以渎职之罪一并论处,摘了他主考官一职,并赏了二十板子,同时又设禁卫军右统领分割裘逸轩的权利,眼下皇宫禁卫军,已经不是他一人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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