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更不能放它出去,危害人间。 荣锦棠认识那群人,跑过去,悄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矮个男人被其他人簇拥在中间,满面髭须,衣着富贵,愁眉苦脸地看着古妖。 见到荣锦棠,他忙不迭走出来。 我和崔璞也走过去,询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人是荣锦棠的二叔,知道银紫茉莉花种有可能在平阳关的墓里之后,他就带了一批人,来平阳关寻找那座古墓。 他们来的比我们还早,但是他们打不开墓门,所以用了其他奇技淫巧进了古墓。 墓道曲折弯曲,他们找不到主墓室,也就是放着扶风帝姬棺椁的那个墓室,一群人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没想到有个人误打误撞地发现了机关,机关打开后,不是他们所想的棺材,是一头沉睡的老虎。 是的,他们一开始以为那是只老虎。 老虎出现在墓室里,他们以为这是为了守护这个墓放进来的,所以想要把老虎搬开。 他叫了两个人去搬,没想到其中一个人刚碰到就大叫了一声,颤抖着身子说什么“脸”,有大胆的人擎了火炬一照,那老虎的头上,赫然显现一张俊俏的男人脸,两眼紧闭,鼻挺唇红。 拿火炬的人也吃了一惊,差点将火炬丢出去。 不想这老虎突然醒了,双目圆睁,长大嘴巴,嘴里发出哭声。 这哭声如婴啼,在寂静阴凉的墓室中,惹得众人心中皆是一吓。 那人面虎身的怪物忽然朝一个人扑来,长着嘴要咬他。 幸好另一个拿着火炬的人挥舞火炬帮忙给那人挡了两下,这才救下他一条性命。 荣二叔知道他们恐怕是招惹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赶忙招呼着众人跑,弯弯绕绕的墓道中,他们迷了来时的路,找不到出口。怪物越追越紧,直到其中一个被追上,怪物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那人伸手想要求救,最终无力地垂下去。 怪物大吃大嚼起来,他们心中顿生绝望,有这么个怪物在,还能逃出去吗? 崔璞道:“我来想办法挡住它,澶微,你带着他们去找出口。” 我一眼瞧出他的打算,“你想和马腹同归于尽,不行,我和你一起。凭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马腹。” 荣锦棠将希冀的眼神投向左丘遥,左丘遥仿若无所觉,看着马腹吃人,一脸的冷漠。 荣锦棠苦笑了一下,说道:“两位,我有个想法。怪物能沉睡于此不是意外,我猜是有心人把它放在这里的。那个有心人,想来就是墓的主人——扶风帝姬,她的墓室里或许会留下什么能制服怪物的法宝。如果我们能找到墓室里的法宝,或许就不用你们牺牲了。我当你们是我的朋友……即使在你们眼中,我现在只是个骗子……” 崔璞道:“也好,我们在这缠住马腹,你们先去找主墓室。就算不是为了我们的性命,也绝不能放任马腹离开墓室,届时,将会有更多的人失去性命。” 我道:“左丘,劳烦你去探路,找找主墓室,他们一行人万一在墓室中迷路,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 左丘遥面色冷淡,不说答应,也没说反对,他的眼睛对上荣锦棠的双眸,“我不相信他们,不过是为了银紫茉莉花的种子而已。” 左丘遥此时说这些话,未免显得有些绝情,但是荣锦棠一直在骗他,谎言揭穿,失去左丘遥的信任,又是理所应当。 荣锦棠道:“是,我是为了银紫茉莉花种。可是左丘遥你睁眼看看,我们的命都快没了,怪物随时会杀了我们,我不是为一颗花种丢掉性命的人,更何况,你能坐视怪物逃出墓室,残害百姓,毁掉扶风帝姬的心血吗?” “你不配提她。”左丘遥冷冷地说完这句后,径直转身,走了一段路后,才道:“跟上。”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那句不配,是左丘遥能说出来的最恶毒的话了吧。但他终究心软,只是这心软,不知是因为谁。 我和崔璞慢慢走到众人前面,荣家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放轻动作离开,深怕自己惊扰到正在进食的马腹。 马腹咀嚼的声音越来越慢,发现自己的猎物一个接一个地逃脱,他停止吃地上的人,抬起了头,这张和人像足了十成十的脸,看人时眼里却没有独属于人的情感。 冰冷、沉默、食欲……这就是古妖的眼睛,有和人一样的脸又怎样,人只不过是它的食物。 荣家人在左丘遥的带领下有序地离开,马腹一呲牙,那张脸立刻显出残暴,两根前腿微屈,身上的肌肉绷紧,蹬地一跃! 这一跃足有两人高,几乎触到了墓室顶。 眨眼之间,马腹四脚落地,扑上一个落在最末尾的荣家人,尖利的爪子在那人身上划出几道深深的伤口。 崔璞剑似游龙,迅如闪电,数招之内,逼退了马腹。 这并不就代表马腹怕了,那几招,并未在马腹身上留下伤痕。 我也持剑攻去,和崔璞前后夹击,一长一短,剑光缭乱人眼。马腹的动作也甚是敏捷,墓道毕竟不够宽,我和崔璞两个人,此时心有灵犀,你进我退,我下你上,剑舞的虎虎生风,逼得马腹进退不得。 而我这柄手中似乎有来历的剑更是不得了,在我几次划破马腹的身体后,那几道伤口的上的鲜血不断流出来,没有一点凝固的意思。 身上的血激得马腹发了狂,它行动之间更不见章法,然而虎爪上有一层淡淡的妖力流转,交手中,崔璞的肩膀被马腹抓伤,伤口深可见骨,一时连剑也拿不稳了。 我赶紧轻身纵步,来到崔璞身边,帮他一把。 没想到发狂的马腹是真难对付,它庞大的身躯和尖利的爪子以及迅猛的速度,完完全全能成为人心中的噩梦。 崔璞受伤,战力大打折扣,我虽能支撑,也是和崔璞且战且退。 我此刻心中只能盼着左丘遥他们快点找到对付马腹的法宝,不然我们两个不死也残。 不及多时,左丘遥忽然出现,偷袭刺了马腹一剑,和马腹缠斗起来,他道:“有办法拖住马腹吗,我先带你们回主墓室躲起来!” 崔璞说了声“有”,从袖子中掏出一张黄符,双指捻住,念念两句,扔了出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墓室的顶塌了,石块都落下来,正好把马腹埋在下面。 左丘遥说了句“好,跟我来。”我们立刻跟着他去了那主墓室。 主墓室也是有一道石门,石门上有日月山水,花鸟鱼虫,飞禽走兽。 进入主墓室后,整个主墓室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陪葬品,只有那一具金丝楠木棺椁,静静地躺在墓室中央。 左丘遥心心念念的扶风帝姬,也躺在里面。 墓室四周点着油灯,森森鬼氛,映的荣家人脸阴暗不明。 他们都凑在棺材前,却没有打开它。 左丘遥道:“我们担心棺上有什么咒术封印,不敢轻易打开,所以希望崔术师能帮忙看看。” 崔璞应了一声,荣家人让开,给崔璞腾出块地。 崔璞细细查看一番,说:“这棺上并无咒印,你们打开就是。” 众人四顾,最后打开棺材这个任务,落到了左丘遥头上。 左丘遥鬼身,有异力相助,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棺盖。 随着棺盖慢慢推开,一张世间少见的绝丽容颜也慢慢显露。 棺中人着一身蓝衣白裙,双手交叉于腹间,双目紧闭,身侧是一杆紫玉长箫,胸前一串用金玉和东珠串成的华丽璎珞。 女子雾鬟云鬓,眉目如画,琼鼻樱唇,面容如生,仿佛刚刚睡着似的。 有人忍不住发出疑问,“她真的死了吗?” 我也好奇,哪怕是薄黎,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使尸体完全不腐的方法。 棺盖完全推开后,这具保存完好,百年不腐的尸体瞬间化作烟尘,好像我们刚刚看到的美人,只是我们做过的梦而已。 左丘遥一开始看到扶风帝姬时,眼中划过感慨、依恋、思念种种情绪,这是一场属于他的美梦。 然而好梦易散如琉璃碎,他满腔柔情在看到扶风帝姬消失后,整个人也如同失了生气一般,眼里一丝光也无,他怔怔地望着那口无人的空棺,一滴泪从眼角坠落,在空中瞬间雾化。 原来这就是鬼之泪,即使流下来,也不会落地,没有实体,仿佛在某种意义上昭示着活人与亡魂的区别。 左丘遥闭上眼,再睁开时,他已经冷静了很多。他拿起那串璎珞,掰开缀在最底下的一个圆球状小香笼,从中拿出一颗种子,给了荣锦棠。 那种子拇指肚大,通体漆黑。 左丘遥道:“这就是你要的,银紫茉莉花的种子。” 荣锦棠接过,声音干哑,“我以为你恨我,不愿意给我。” 左丘遥道:“我给你它,是有条件的。等马腹的事情解决,把宛皇后的尸骨还回来,我要把尸骨和帝姬的遗物葬在一起。” 荣锦棠眨了下眼睛,笑了下,“我知道了。” 荣二叔拿了一盏油灯,仔细去瞧那枚种子,道:“这种子,似乎已经死了。” “什么?”荣锦棠吃惊,“荣二叔,我知道您是擅侍弄花草的,连家里的百亩花田都是您仔细照看,您再看看,这种子真的死了吗?” 荣二叔拿过种子,反复看了几遍,还拿出一把小匕首,割开了种子的皮,“你看看,里面都黑了,虽说种子保存的好,能活很长时间。但是两百年了,这种子还是放在墓里,就墓里这个环境,我看能保持现在模样就算不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荣锦棠低低地笑了起来,“那我这一路都在做什么,为了一颗死了两百年的种子,我什么都没有了……” 荣二叔皱着眉看她,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崔璞道:“澶微,你看,棺盖上有图。” “嗯?”我低头借着光一瞧,那棺盖上一共有五幅图画。 第一幅是讲有个怪物,怪物画的头像人,身子却像马。这怪物到处肆虐,杀害百姓,吃了很多人。 第二幅是讲有很多厉害的术师来收服他,却都被这个怪物吃掉了。 第三幅是一个吹着长箫的女子,使怪物沉睡了。 第四幅,怪物沉睡后,女子也倒下了,周围还画着很多奇怪的图形。 第五幅是一具棺椁,旁边还打了个大大的叉。 崔璞一声沉喝,“遭了!” 我问:“怎么了?” 崔璞语速极快地解释道:“扶风帝姬收服马腹后,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能彻底消灭马腹,所以以魂灵为封,阵法为辅,将马腹困在这个墓里。直到千年后,马腹的妖力被消磨殆尽,那时的人就能很轻易地杀了马腹。时间未到,有人来了墓里,将它惊醒。魂灵借肉/体寄托,棺材被打开,躯体已毁,封印已破,今天若是我们制不住马腹,人间浩劫,恐转眼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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