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 “启禀陛下,帝姬,军器监许大人殿外求见!” 殿外要事求见,刘福无法,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断拉着家常的父女俩。 打断天伦之乐虽然可憎,可是刘福更清楚,与天伦之乐想比,对景元帝和赵清毓来说,国家大事更重要。 景元帝筷子一扔,脸色一沉,“让他滚进来!” 赵清毓听到军器监三个字,心中激扬,她小舅舅出海回来了! 霍破虏几个月前带着军器监人远航,赵清毓本以为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如今这才四个多月,远航的船只就回来了。 若不是怕火上浇油,赵清毓早就拔腿冲了出去。 “臣许昌海叩见陛下,帝姬。” “许爱卿免礼,小福子,赐座。” 景元帝心里虽然懊恼许昌海打断他和赵清毓用膳,可是表面功夫做得极好。 御膳被搁置在偏殿,朝臣接见在正殿,如此,谁也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刚刚还如同还孩子般闹脾气。 “谢陛下!” 许昌海落座后,景元帝便问道:“许爱卿这个时候求见,想必是有什么紧急之事吧?” 要不是紧急之事的话,就要拖出去打板子! “回陛下,臣从海城马不停蹄赶回来,有两件事要奏明陛下。” “许爱卿辛苦了,你要奏明何事?” “第一件事是海城驻守的李大人让我带话给帝姬,说是搅乱皇商一事的外邦商人已经全部抓到了,问您是要押解进京,还是就地处置?” “第二件事是海外购买矿石一事,臣……臣是……是来问陛下讨银子的!” “讨银子?朕好像不欠爱卿银子吧?”景元帝皱着眉头问道。 许海昌连忙跪到地上,“陛下不欠臣什么银子,是霍国舅……” “破虏?破虏欠你银子了?他欠你银子你找他去,还需要朕替他还账?” “不是,不是,陛下误会了。” “有什么话爱卿一次性说清楚,莫要吞吞吐吐的。”景元帝不耐烦的说道。 一个八尺高的汉子,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不是许海昌说不清楚,实在是尴尬的说不出口。可是不说,这事没法子解决,他可没那么多银子赎回霍国舅。 “国舅爷如今被异邦小国扣在海外,需要我们拿银子赎回来。”
第43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景元帝问道。 许昌海眼睛一闭,说道:“国舅爷买矿石被海外小国扣住了,让臣回来拿银子去赎。” “无端端,破虏为何被扣?让你们跟着去海外,是让你们做壁画的吗?人被扣了,不知道救回来吗?” 景元帝气急,抓起御案前的镇纸石砸向许昌海。赵清毓手疾眼快,将镇纸石抓住,不然许昌海定要头破血流。 赵清毓心里同样紧张,但却明白,这会不是乱了方寸的时候。 她将镇纸石放回御案之上,对着景元帝摇摇头,方才转身将许昌海扶了起来。 “许大人,父皇一时情急,你担待些。”赵清毓说道。 许昌海哪敢说景元帝的不是,连连道:“是臣的错,是臣的错。” “许大人先坐,这事我们慢慢说。”赵清毓说道,“国舅爷被扣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来。” “事情是这样的……” 霍破虏着急出海,原是第一次出海时,在一个矿产资源丰富的小国定下两座矿山,一座产煤,一座产铁。 他原打算将两座矿山送给赵清毓做十八岁生辰礼。 当时谈好的价格是两船瓷器和三船丝绸,再加上白银一千万两。霍破虏当时带的银子不够,幸亏两个几船货,卖了两百万两。 霍破虏当时就同当地的矿场主立了字据,交了一百万两定金,约定三个月后再付剩下的银子和货物。 霍破虏没有那么多银子,出海时,霍破虏东拉西凑了一百万两,后来还同景元帝借了六百多万两银子。 当初张光耀和一众世家还没抄家,景元帝的内务府现银加起来不到八百万两。 若不是霍破虏是霍英嫡亲的弟弟,若不是霍破虏拍着胸脯保证下次出海后一定归还,若不是霍破虏说矿山是送给赵清毓的生辰礼,景元帝肯定不会那么痛快把自己的“私房钱”全送出去。 赵清毓八月十五生辰,霍破虏火急火燎的扬帆出海,可是谁知临了,那矿产主变卦,改口一座矿山一千万两。 霍破虏当即放弃矿山,另谋他径,谁知那矿产主竟将人抓住,强买强卖起来。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霍破虏无法,只得差许昌海回朝求救。 “弹丸之地的愚民,居然敢嚣张跋扈,来人,传姚远和。” 景元帝怒不可遏,他早前听霍破虏说过这两座矿山之事,说那小国不足大恒十分之一大小,可矿产资源丰富,说得景元帝一阵羡慕。 可没想到,这小国寡民竟然欺辱到他头上来了。 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还真当大恒是软柿子,谁都能来捏一把。 “等一下。”赵清毓制止住准备传人的刘福。 “父皇意欲何为?” “当然是派兵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救出破虏。” 赵清毓摇头,看向许昌海,“许大人,你们是否同异邦人表明身份?” “没有,我们一直是以大恒商人名号同当地人打交道。”许昌海说道,“国舅爷说,商人身份好说话些。” “既然是商人之间冲突,那便用商人的法子解决。”赵清毓说道,“若是随意出兵,定会引发两国争端。大恒远在千里之外,异邦近无盟友,一旦发生争端,于我大恒不利。” “那毓儿有无想到好法子?” “暂时没有,不过这事需要从长计议。”赵清毓说道。 “可破虏不能等!” “他们不过求财而已,不会伤人的。三天,三天后若是没什么好法子,那便劳烦许大人携银子去异邦。” “臣,领命。”许昌海回道,“那第一件事,参与皇商事件的异邦商人如何处置?” 赵清毓身上气息温和散尽,周遭温度似乎都低了几分。 “传话给李飞鹏,扣货、封铺,搜刮干净后,杀!” 许昌海心中一哆嗦,瞟了眼赵清毓,随后低垂着眼皮,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帝姬,他们是外邦商人,随便杀了,会不会引发争端……” “哼,外邦商人?敢犯我大恒,皆斩之。” 许昌海咽了咽口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个刚刚问得叫什么话! * 赵清毓同景元帝没滋没味的用了膳,便回了承佑殿。 她才刚进了门,薛翎就迎了上来。 “帝姬,皇商名单已经确定下来了,七家商户,三家是世家。” 赵清毓接过薛翎递过来的册子,皇商只有十户,可册子却是厚厚一本。赵清毓随意的翻了翻,没想到薛翎将这些商户和世家老底都翻出来了。 “这个人怎么回事?”赵清毓指着名单中一家商户问道。 别人都是厚厚的十几页,他只有薄薄七八页页。 “回帝姬,淮清文氏,二十五年前一场大火,一家三十二口皆丧命其中,独留下家中寄养的庶子。此次投名的,正是此子。” 家中无人,调查的名目自然会减少。 赵清毓继续翻着册子,眼光一扫而过,突然她的眼光被一行字吸引。 “自景元十年,每年向西北大营提供战马一千匹,刀戟一千支。” 战马和刀戟? 赵清毓来了兴趣,仔细翻看着关外贺氏的调查信息。 贺氏祖上便做着马匹和牛羊的生意,曾定居关外。后北漠犯境,他们不得已搬迁至西北凌河关内。 后景元九年年终,贺氏家主在关外行商之际,遭受小股大忽安骑兵劫杀,幸而遇到霍延保巡关,才得以死里逃生。 后大忽安借此出兵凌河关,虽被霍延保阻在关外,可西北大营也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第二年年初,贺氏便给西北大营送去战马一千匹和一千支刀戟。 赵清毓在西北大营驻守过一段时间,倒是没听说过这件事,果然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这贺家不错!”赵清毓赞誉道,“虽有报恩之意,可这格局和风度不是一般商户能媲美的,这才是真正的皇商。” “帝姬说得是。”薛翎跟着应和道,“贺家是最后一日递了投名状,听说还是霍二将军提点的。” “二舅舅?” 赵清毓不可置信,没想到她一心镇守边关的古董二舅居然还会提点人? “听闻怕贺家错过了投名时间,霍二将军还给了贺家一份举荐信,只不过这举荐信谁也没见过,不知真假。”薛翎说道。 “举荐信?” “只是听说如此,毕竟有人好办事!”薛翎难得打趣。 赵清毓“噗嗤”笑出来,“有人好办事,这要是二舅舅……” 话音突然停顿,赵清毓一把抓住一闪而过的灵感。 对啊,有人好办事,她刚刚怎么没想到? “皇商一事,你和户部讨论后拿主意,随后将皇商名单公之于众,七日,若七日内任何人对名单有异议,皆可去京都府尹状告。” “是。” 薛翎领命离去,赵清毓则是脚尖一转,又转出承佑殿。 驿馆外,赵清毓将马匹交给小吏,便被急忙赶过来的驿丞请进馆内。 “许昌海许大人何在?” 许昌海隶属于海城军器监,京都并无府邸,只得在驿馆落脚。 “许大人此刻正在馆内,小臣这就请他过来拜见帝姬。” 赵清毓摆摆手,“不用了,你带路前去便好。” 许昌海住在二楼,见赵清毓找上驿馆,甚是惊讶。 “帝姬?”许昌海一懵,突然想起上午觐见的事,便问道,“国舅爷的事,您有了法子?” “进去说。” 赵清毓一提示,许昌海才想起他们正站在驿馆楼道上。 “帝姬请。” 许昌海赶忙将赵清毓迎进屋子,又替赵清毓倒了一杯热茶,才再次问起她此行目的。 “许大人跟着国舅爷到异邦后,直接见了那个矿产主?” 许昌海摇摇头,“并不是,此行我们总共带了八只船的货物,除了要给那个矿场主五船货外,我们先把货卖给了当地商人。拿到银子后,我们才去找那个矿产主。” “除了这些商人外,你们同当地的官府打过交道吗?” 许昌海点点头,“第一天抵达港口时,国舅爷就带着臣和几位随从,去了当地的府衙,给他们那里的官员送了一盒子银子,又一千两。” 霍破虏果然是个做生意的料,会来事! “然后呢?” “后来,我们带着卖货得到的三百万两和之前准备的银子,找那个矿产主时,就被他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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