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表妹,薛怀石手下有不少孔武有力的前锋将领,正好缺个媳『妇』。薛怀石希望薛侯夫人能“好好考虑”这件事。 嘉梅并不知道这些事,她的确是睡过去了。等嘉梅一觉醒来,发现薛怀石正在洗漱,就撑起身子,『迷』『迷』糊糊道:“夫君,你睡在哪儿呀?” 她本以为他睡在书房,谁知还是从自己房中去府衙。 “我在软榻上睡了一夜,你再睡会儿吧,身子要紧。”薛怀石说话的声音很温和,嘉梅还是挣扎着起了床,给他系绅。 薛怀石拗不过她,让她伺候自己穿衣:“严嬷嬷我送走了。” 嘉梅的手一顿,应了一声:“嗯。夫君今日早些回来。”然后就转身给他拿了外袍。 薛怀石穿戴好,还『摸』了『摸』她的小腹,这才跨步走出院门。 嘉梅一直唇边带笑,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远去。直到看不见薛怀石的背影,她才垂下眼眸,转身走入房内。 再睁眼时,已是眸中一片清明。 “做的不错。”嘉梅对春禾和春苗微微点头:“此事我们不用再管。拿纸笔来,我要跟嘉兰说一说她和嘉竹的婚事。” 好久没有把我们大姐姐和大姐夫放出来了! 第一更!不出意外的话,七点半之后会上第二更~
第180章 婚事 嘉梅虽然已是加急之信,但因为处处大雪的缘故, 她的信并没有在冬祀节前寄到嘉兰手上。许是处于对于雪灾的担忧, 又许是有人劝住了吴太后, 吴太后暂时没有径直为嘉竹赐婚。 但是, 吴太后不急, 却不代表嘉兰不急。 吴太后仅仅是漏了一点口风, 就足以让她风声鹤唳, 同时, 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和吴太后,在权势之上的差距。 但是, 事关婚事,她又无法对人言。 蒋老夫人已经记不住人了, 也有些糊涂, 嘉兰总是担心她连祖孙三人都记不住。但是除了蒋老夫人,能给嘉兰和嘉竹做主的人, 几乎都已经殆尽了。 不说蒋忠君和宜安长公主,就说蒋钱氏,这几年始终了无音讯,嘉兰都不知道她寄给娘亲的信都落到了哪里。 南州钱家倒是偶有书信往来, 但也半点不提蒋钱氏的事。而嘉兰不愿嫁离定北,一旦她走, 她现在所努力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至于蒋忠地, 名义上是失踪, 但实则, 也跟失踪了的蒋老太爷一样,恐怕皆是凶多吉少。只是因为蒋老太爷年迈,所以朝廷直接定了他身死。但是蒋忠地则因为蒋府的坚持,暂时还以失踪定论。 而定北蒋府又是隔房,于情于理都管不到嘉兰和嘉竹的婚事上,也就只能当个中间人。 而且嘉兰并不希望由定北蒋府『插』手。自从去年她入祠堂,定下蒋周氏抱养嗣子一事后,她在旁支族人眼中的地位,就等同于二房当家做主之人。她不希望因婚事,打破这样的印象。 再者,如果没有一定的权势,即便嘉竹跟此人定了亲,只要吴太后有意,她照样能轻轻松松地让对方退婚。而定北蒋府,远没有这样的人脉。 因此,嘉兰写了一封信给逍遥王。 她知道宜安长公主生前,为嘉竹在逍遥王那儿谋了一条后路。但是,嘉兰对此事并不算清楚。她只知道逍遥王府这些年,都会寄节礼来。她们自然也有回礼。但是,并无书信往来。 这一次,嘉兰的婚事倒是其次,主要是要让嘉竹从这个火坑中脱身。 尽管嘉兰还不知道哪些人上了吴太后的名单,但是,嘉兰毫不怀疑吴太后会把嘉竹指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而吴太后,偏偏又能名正言顺地管着一个郡主。 因此,嘉兰并没有多少迟疑,她很快地写好了信,跟着今年冬祀节的节礼,派心腹把信送到了逍遥王手中。 “不要担心,大姐姐肯定还会有新的消息传来。我们先探探逍遥王的意思。他也是长辈,向他询问无可厚非。”嘉兰是当着嘉竹的面写下的书信,不过是以蒋老夫人的名义。 嘉竹脸上其实并没有多少担心,她沉默地点点头:“二姐姐,那你呢?” 长幼有序,除非是赐婚,可以不顾订婚的次序,否则想要定下嘉竹的婚事,就必须要先定下嘉兰的亲事。这一点,嘉竹也十分清楚。 嘉兰抿了一下唇。 她心中有些烦闷,避开了嘉竹的问题,只道:“我回定北蒋府时,先探探大祖父和大祖母的口风。” 嘉竹知道她本不喜欢求助于人,也知她现在心情不佳。但嘉竹没有多说,只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 嘉兰朝她莞尔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此而已。嘉竹,不用担心我。” 俗话说,长姐如母。嘉梅不在,嘉兰便习惯『性』地照顾他们,习惯『性』地把一切扛在自己肩上,将黑暗挡在门外,罔顾自己。 可是,嘉竹也已经长大了呀。 嘉竹直到走回自己的院子,还在想嘉兰的抿唇蹙眉和莞尔一笑。她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如果不是吴太后,她的二姐姐,又何必要受这样的磋磨! “啪 ” 一声凌空的鞭响,是嘉竹怒而挥鞭,发泄自己心中压抑的怒火。 随着这一鞭收势,众人眼前稍矮的树枝齐齐断裂,坠落在了嘉竹的脚边。 “收拾好,不要告诉二姐姐。”嘉竹声音低沉。 秋渲和秋染皆唬了一跳,赶紧跟在嘉竹身后,敲打随从,收拾残局。 白『露』看着断裂的树枝,心底叹了口气。 三姑娘的鞭法是愈发凌厉了,可她心中的郁气,却从未真正消散过。若是有朝一日,二姑娘不再在她的身旁,那个活泼如朝阳的三姑娘,还能重现于世吗? * 嘉竹身边的人约束得极好,并无人敢告诉嘉兰此事。但嘉兰对府中的掌控力也非一般的强悍,故此,在当日晚,她就知道了嘉竹发火的事。 嘉兰什么话也没说。 她当做不知此事的模样,带着善礼和嘉竹,陪着蒋老夫人,还请了肖夫子来,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冬祀节。 这一次的热闹,是真的热闹。 她们无需守孝,光是热气腾腾的肉菜,就能叫人垂涎三尺。 “太久没见阿姐出手了,今天我一定要敞开肚皮,好好吃一顿!”善礼兴奋地看着这一桌子佳肴,高兴道:“早前我跟柏哥哥说,阿姐想出来的吃食最好,他还不信。阿姐,咱们就应该包上一份,去馋馋他们!” 因为家中人少,又有长辈在,便不是那等大宴席,蒋老夫人也不要求分席而坐。 “这几道菜,还是旧时的方子。我这些年,少放了心思在吃食上了。”嘉兰笑道:“不过,你要是想,带上一些去,倒也未尝不可。” 嘉兰乐于见到善礼跟柏良等人亲近。善礼如今文成武就,跟萧肃政愿意对他多加指点,不无关系。尽管她自己也对他关护有加,但是嘉兰深知,自己无法代替一个“父亲”、“兄长”的职责。 蒋维勇虽说一直教导善礼,但他还是把自己放在蒋府的世仆的位置上,并不觉得自己跟善礼地位等同。唯有萧肃政,能待他如兄如父。 “是该带上一些,这道菜,我瞧着就很好。”肖夫子穿着嘉兰为他做的新衣服,也很高兴。他无儿无女,在蒋府才感受到了如家一般的温馨自在。 他说着,夹起一块肉放在口中,闭着眼睛一脸享受道:“这一道白龙曜,啧啧,选脊椎骨内侧的嫩肉,佐料浸入肉中,滋味十足啊 ” 肖夫子的声音,在嘉竹耳中犹如惊雷。 她还清晰地记得,当日她跟爹娘在房中,也曾这样说 “脊椎骨内侧的肉嫩!”她还记得爹爹曾这样感慨道,她还记得自己曾回答:“然后要腌上佐料反复捶打,一轮五到十下,再腌上佐料,再打一轮,如此反复,叫那佐料的『色』香味都浸到肉里。” 这一瞬,恍如隔世。 嘉兰留意到了嘉竹的异样,但嘉竹并没有惹人注意的举动,因而,嘉兰只凑趣地说道:“先生对《肴蔌》的研究,可不比《国策》少啊。” “民以食为天嘛。”肖夫子乐呵呵道:“还有酒,我手里头有几个方子,教你酿起来,保管芬香醇厚。” “是吗?比团圆楼的酒还好喝吗?”善礼一听就来了兴趣,好奇地看着肖夫子眼前的酒杯。他年纪不算大,嘉兰还不许他喝酒,他还没尝过家里的酒呢。 “你怎么知道团圆楼的酒好不好喝?”嘉兰斜睨他一眼。 “哎呀。”善礼一惊,嘿嘿笑着挠了挠头。 “定是萧子带他去尝了酒。”肖夫子捋了捋胡子,笑眯眯地揭了他们的老底。 “哇!先生!您咋就跟阿姐说了呢!”善礼惊得嗷嗷叫:“萧哥哥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阿姐知道的!” “不碍事,不碍事。”蒋老夫人最喜欢看儿孙活泼的模样,连连摆手:“就喝上一点儿。你爹爹他们,你这么大的时候也都喝了点儿了。” 蒋老夫人时常忘记自己儿孙战死之事,想到他们,就顺口会提到。 嘉兰理解老人的遗忘,当即就佯装严肃道:“那就看在先生和祖母的面子上,给你盛上一小杯。” 善礼一听,就乐了:“还是阿姐好!” 嘉竹在这时才开口说话:“也给我盛一杯。” 她声音微微上扬,是装出来的高兴。嘉兰对嘉竹的情绪感知十分敏锐,但她并没有在此时揭『露』,而是笑道:“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也斟满。” “那可就太好了!来来来,冬祀除夕,当浮一大白!”善礼也是乐坏了,当即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还学了军中气息,把杯子侧过来,好让众人看到杯中酒已空。 嘉兰都愣了一下,差点儿没反应过来。还是肖夫子哈哈大笑:“说得好!辞旧迎新,当浮一大白!”也跟着一饮而尽。 嘉兰无奈地摇了摇头,嘟囔着:“我下次真该揪着他问一问,都把我弟弟教成什么样了。” 她嘟囔罢,又点了点一旁嘉竹的额头:“你呀,可别学了善礼的模样。”她看到嘉竹的杯子也空了,知道她也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 “不过,毕竟是冬祀之夜。明天,又是新的一年。”嘉兰看着怔愣的嘉竹,『露』出了温柔和谅解的笑意:“悲欢随酒过。敬新年!” 她说罢,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敬新年!” 众人都大声贺道。 巾帼城已渐渐热闹起来。鞭炮和焰火,将冬祀之夜渲染得温馨而快活。新的一年到来,旧年的苦痛都被埋葬,睡上一觉,又是新的一天。 嘉竹怔怔地看着嘉兰,见她脸上浮现出薄红,唇边含着笑意,仿佛最近遇到的困难,都随着辞岁留在了旧年。可嘉竹清楚地知道,等睡上一觉,一睁眼,又要面对这个荆棘丛生、步步惊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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