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政知道夏间之事,他顿时一默,复尔开解嘉兰道:“各有缘法,你不要太过忧心。”他又拿别的话来转移嘉兰的注意力:“你不如替我想想,我手下没成家的可不少,一个个的都指着你的丫头,瞅着跟恶狗瞧见肉一样。” 他的表情有几分自己成亲了的得意,还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嘉兰噗嗤一笑:“那也讲究个你情我愿嘛。再说,就连维勇哥哥的婚事都没着落呢。先等我『操』心『操』心他的婚事。” 蒋维勇曾经有过妻子,后来妻子去世,他便一直没有续娶。 “他是一回生二回熟,不能搅和了你的清静。”萧肃政为了安稳他手底下人那颗颗躁动的心,也是下了功夫的:“你要是还有适龄要放出去的使女,往军中挑一挑人。” “好好好,我记着啦。”嘉兰无奈地笑着摇头,坐到了铜镜前,打算自己卸了钗环。 萧肃政一见,命人把饭菜收拾了,站到了嘉兰的身后去,手虚虚地扶着嘉兰的发髻:“我来。” “你会吗?”嘉兰挑眉一笑,调侃道。不过,她倒是安安心心地放手,真当了个甩手掌柜。 萧肃政哈哈一笑,小心翼翼地捏着她的发簪,扶着她渐渐铺散的青丝,眸中包含情意,声音里也含着笑:“毕竟有求于娘子 ” 而声音渐轻渐响,冬来之日,仍有一室春光。 第一更!我已经安稳下来啦,之后更新应该都会比较稳定,目测可以日更!
第199章 求不得 夏时出嫁后,嘉兰便去问过了蒋维勇的意见, 开始认认真真地替他相看。往年她未出阁, 这样的事她没法做。早前蒋府动『荡』, 便一直耽搁了蒋维勇, 她心底还是有些愧疚的。 于是, 嘉兰前去定北蒋府拜年时, 都还特地同族老太太和蒋周氏等人提了此事。 “维勇哥哥自幼在家中长大, 忠厚仁义是有目共睹的。大伯父拿他当义子一般看待, 于我们小辈而言,他是危难之际值得托付的兄长。”嘉兰诚恳地对族老太太和蒋周氏等女眷说道:“只是早前家中不甚安稳, 我也未曾出阁,才把维勇哥哥的婚事耽搁了下来。” “维勇哥哥曾经成过亲, 不过没有子嗣。维勇哥哥说了, 只要是知情合意的,便是带了孩儿来, 也无妨的。”嘉兰道。 只这要求一听,就知道蒋维勇是个极宽厚的人了。 蒋周氏素来喜欢嘉兰,如今一听,立刻就笑着应道:“这样宽厚的人, 好多人家打着灯笼没处找呢!兰姐儿,这事儿你放心。那相貌周正, 『性』子软和良善的人, 伯母定帮你好好找找。” 她话音刚落, 嘉兰面上一喜,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旁就传来了杯盏碰撞的声音。 “我刚刚手滑了,实在抱歉。”嘉月在众人开口询问前,抢先说道,又朝嘉兰笑道:“嘉兰如今成家了,也开始『操』心别人的婚事了。” 嘉兰扫了眼一旁低着头的嘉日,心中明了,却不戳穿,而是笑着接话道:“维勇哥哥是家人,不算别人。再说,这自也是他的心意,不过是我更好走动罢了。” 她说罢,只装作没看到忍不住颤抖的嘉日,又笑着同蒋周氏说着话,把众人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蒋周氏本来心中狐疑,但嘉兰一岔开话题,她便又乐呵呵地跟着说了起来。 嘉月心底大松一口气,连忙暗地里拉了拉嘉日的衣袖。只可惜嘉日就如同一尊石像,一动也不动。 嘉月气结,只好私底下跟使女称病,赶紧把嘉日半拉半拽地带走了。 嘉月素来病弱,如今这一走,倒也没什么人怀疑。只是蒋周氏还有些不满,觉得怠慢了嘉兰。还是嘉兰回转了几句,这才让她喜笑颜开,又回归了其乐融融的热闹场面。 * 嘉月一把嘉日拽进房门,就忍不住责问道:“阿姐,你到底在想什么!” 嘉兰这样冰雪聪明的人,肯定看出了端倪来! 嘉日没有说话,只低着头,呆呆地落着泪。 嘉月有时候恨极了她这样软弱的『性』子,可又拿她毫无办法,只好咬牙切齿地往嘉日心上戳刀子:“蒋维勇是族兄!哪怕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支,他还是族兄!同姓不婚,阿姐你难道不明白吗!” 这是嘉月第一次撕开这块遮羞布,嘉日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抬着头看着嘉月:“你 你 你 ” “阿姐!我难道还不明白你吗?”嘉月声音发颤:“你别想了,不可能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他那么好,那么好 我不甘心!”嘉日扑在嘉月怀里,放声大哭。 她们每次去蒋府,嘉兰为显重视,都是由蒋维勇护送左右。蒋维勇是个心细体贴之人,而嘉日『性』情绵软,对待嘉日,蒋维勇便更温和几分。更何况他又相貌周正,武艺高强,嘉日几乎没过多久就情根深种。只是一直都压抑在心底,不敢表『露』分毫。 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蒋维勇也是会成亲娶妻的,就像她,也是要嫁人的。 这个认知,让嘉日的心像是被挖了一个大窟窿,冬日的冷风呼啸着往里头灌。她紧紧地依偎着嘉月,手攥紧嘉月的衣袖。然而,就连嘉月的体温也不能暖她半分。 嘉月感受着嘉日的绝望和无助,心底一抽一抽地疼如刀割。可她只能任由自己的泪水,没入阿姐的发髻,而她,无能为力。 室内烧着炭盆,可姐妹俩都如坠冰窟,其中苦楚,又不敢与外人道半分。 然而,外头的人并不知道她们的痛苦。 蒋周氏要送走嘉兰,自然是要让嘉日和嘉月来见一见嘉兰的。她见嘉日和嘉月锁着门,便疑『惑』道:“这是怎么了?也没见乍就能病得这样重呀。” 听到蒋周氏的声音,嘉日和嘉月都心中一抖。嘉日慌忙地抬起头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嘉月。嘉月正在快速思索应对之道,便听外头的嘉兰温和道:“冬日风大,冻着了也是有可能的。” 嘉兰见她们此时还无声息,便知道情况有异,笑着打圆场道:“伯母,若是我硬要进去见过大堂姐和二堂姐,倒显得好像下回我不得来了似的。我们呀,还常见面的呢。既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好好休息要紧。我便只叨扰伯母送我出门了。” 蒋周氏也忧心女儿们的情况,听她这话,赶紧顺着台阶下了:“哪儿能叫叨扰,我就想着送你呢。” 说着,两人又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嘉日听到脚步声远去,心头一松,就垮下了身子。她坐在地上,半响都没回过神来。嘉月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如今才好像回过了神来。 她本还想再嘱咐嘉日,可一见嘉日那如丧考妣的模样,她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只余一声叹息。 * 嘉兰对嘉日的状况也有所察觉,她稍一联想自己所说的事,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但是,这个念想刚一冒头,就被嘉兰压了下去。 即便嘉日对蒋维勇有情,也说不得。 嘉兰深叹一口气,把此事压在心底,只做不知。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嘉兰为蒋维勇相看,她依然约见了巾帼城及邻近重镇相熟的夫人,同样托她们多多留心。 蒋维勇不是奴籍,既能跟蒋府搭上关系,又能跟萧府搭上关系,有心人自然要好好掂量。但同样,这对有的人来说是机遇,对有的人来说,却是避之不及的事。毕竟,蒋府如今只能算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萧府,在很多人眼中,还算不得什么。 但是,沙大夫人却把此事放在了心底。思前想后,下定决心把沙万贯叫来,一开口便是:“我想把阿宝许给蒋维勇。” 沙万贯吓了一大跳,连忙去看自家娘亲是不是糊涂了:“娘,蒋维勇可比妹妹大了近十岁!妹妹云英未嫁,他可还成过亲!” “你妹妹的情况,你难道看不明白吗?说得好听点是天真憨厚,可往难听了说,那就是蠢!”沙大夫人说来痛彻心扉:“如今娘也算看明白了。你爹是肯定靠不住的,这家业大半都会落到金氏手上。” 沙万贯神『色』一黯。尽管对父亲已经不抱希望,但是听到娘亲这么直白地捅破,还是让他心底难受。 “给我收起你这难受软弱的神情来!”沙大夫人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我们娘仨浮萍无依,本就只能指望你一人。但你看看你如今的处境,说是沙家子孙,可那沙家商号跟你哪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 “你要是再认不清这一点,我不如拉着你妹妹一头撞死在你跟前,也省的以后受罪!”沙大夫人声音沙哑地吼道。 沙万贯哪还敢说什么,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沙大夫人捂着心口道:“儿啊。这沙家表面看着光鲜,但里头不知有多少龌龊。若是咱们从龌龊里头得了利也就罢了,可咱们哪儿得了一分好处?但你且看着,若是有人捅破了这腤臜,背着黑锅的,就定然是你!是我!” “可是娘,您也不能把妹妹抵出去啊。”沙万贯并不否认沙大夫人的话,但是要拿沙进宝作筏,这让他难以接受。 因着他对家里人的爱护,沙大夫人欣慰道:“你有这个心,是极好的。但是,娘也得给你说清楚了。娘如今在这个家,这些年瞧着还有几分起『色』,你可知道是因为谁?” 沙万贯迟疑道:“郑昭容娘娘?” 沙大夫人摇了摇头:“你错了,不是郑昭容。昭容娘娘只是一个幌子,实际在给娘撑腰的,是郑家大公子,舞阳郡主的郡马,郑宣行。” “他本是想扶娘起来,让娘多助巾帼蒋府一二。”沙大夫人叹了口气。如今,巾帼蒋府哪儿还需要人帮扶,需要帮扶的反而是她。 沙万贯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张清丽镇定的面容。 沙大夫人接着道:“娘帮不了什么。只是在沙招财跟茂宁郡主起冲突那段时候,做了点手脚,分散了沙金氏的注意力,帮蒋二姑娘省了点心力。” “但是,这一点儿,怕是不够。郑家大公子高中了探花,可他骨子里,还是个生意人。娘冷眼瞧着,这萧统领和蒋二姑娘,看起来也像是个能人。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巾帼城的铺子,总跟蒋二姑娘有点关系,必是要开到都城去的。我们何不去追随蒋二姑娘,为她所用?也好让你有去都城历练的机会。” 沙万贯刚想开口,沙大夫人就摇了摇头:“不要小瞧了女人,不要以为在女人手底下做事,是埋没了你自己。巾帼蒋府能有如今的局面,全靠蒋嘉兰一力支撑。不论你我,谁都做不到。” “不,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是想说,那郑家大公子到底意欲为何?”沙万贯问道。 他如今也明白,沙大夫人为何想要把沙进宝许配给蒋维勇。嘉兰对沙家并无多少好感,唯独对沙进宝还有几分青眼。不管婚事成与不成,这都是他们投诚的信号。但他不能明白的是,这郑宣行大费周章,到底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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