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几天,她简直比我还沉不住气。要不是我隔三差五地来,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换了个人了。”嘉竹当着吴太皇太后的面,说话毫不客气。 楚齐桓定睛看了看嘉竹,见她面『色』红润,一点儿也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楚齐桓甚至懒得投给吴太皇太后一个眼神,只道:“老而不尊,就是这副模样。” 吴太皇太后气结。 可还没等她再说话,楚齐桓就道:“你以后不用再来了。薛知州事成,天下,要大定了。” 嘉竹激动地猛地点头:“那太好了!我总算能见到大姐姐、二姐姐和四妹妹了!对了,元哥儿和华哥儿什么时候来?” “过一段时候,我们亲自去接。”楚齐桓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往门口走。 夫妻二人将屋子里跪着的吴太皇太后抛之脑后。 吴太皇太后一脸愕然,她几乎没听明白嘉竹和楚齐桓话中的深意。 “什么意思 ”她只来得及喊道。然而,嘉竹和楚齐桓已经携手而出。佛堂的大门再一次紧闭,将外界的光亮与热闹,牢牢地隔绝在了一扇门后。 死一般的寂静让她心『乱』如麻。但吴太皇太后到底也曾大权在握,断人生死。她只稍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嘉梅那一封劝告书,根本就是和嘉竹串通好的! 正是借着这封劝告书,让薛大老爷以为薛怀石站在了自己这一边,才给了薛怀石投诚的机会。薛怀石得以帮着辽东郡王,将这些暗地里的吴家拥趸一个个地找出来。 可笑,她还以为蒋嘉梅这样的人,就会在自己的利益面前,抛弃自己多年未见的姐妹! “大意了,瑞香,哀家太大意了啊!见惯了楚家人的血脉,哀家怎么就忘了,这世上不只有楚家人 ”吴太皇太后委顿在地,手上的佛串断裂,佛珠滚落了一地:“蒋家女,呵,蒋家女啊!” 可满室死一般的寂静,哑奴隐没在黑暗里。而瑞香早就被换走,无人再替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佛珠。 * 随着薛大老爷入狱被贬,吴家埋的暗线被一一拔出。 阴城大长公主一看,就敏锐地得知吴太皇太后乃至整个吴家一脉都大势已去。然而,六皇子年幼,总是要有个长辈支持他。辽东郡王强势,六皇子对他必定多有惊疑。这时,就又是阴城大长公主出马之时了。 然而,阴城大长公主才刚刚决定往前踏出一步,就得到了退居后宫的太妃郑惜葭的召见。 郑惜葭难得召见她,阴城大长公主满腹怀疑,进了蒹葭宫。 因为新帝年幼,所以后宫暂时没有都搬到一块儿去,郑惜葭和薛姒霜暂居蒹葭宫。 “大长公主,坐。”郑惜葭居于上首,看着阴城大长公主。 这是第一次,郑惜葭没有主动起身,把上位让出来。阴城大长公主心中一咯噔,坐下来,抿了口茶:“郑太妃见本宫有何事?” 如今宫中,曾经的皇后久病,闭门不出。贤妃心灰意冷,青灯伴古佛。良妃得了恩准,随三皇子去任上,此生绝不回都城。德妃虽然抚养了新帝,却夹着尾巴走人,大气也不敢出。 宫事一反常态地落在了郑惜葭和薛姒霜手上。阴城大长公主不敢小觑,态度谨慎。 “听闻大长公主近来在联络朝臣?”郑惜葭开门见山道:“新帝年幼,最忌讳这些。大长公主还请谨言慎行。” 阴城大长公主没想到郑惜葭如此直白,当即就垮下脸『色』道:“郑太妃久居深宫,竟对本宫的动向了如指掌?” 郑惜葭竟然点了点头,唇边有着淡笑:“是啊。大长公主以为为何呢?” 阴城大长公主震惊地看着郑惜葭:“本宫可是你的义母!” 郑惜葭的笑意渐渐凝固,透着漠然和冷意:“大长公主,如果不是情势所『逼』,你以为,本宫为什么会认贼作母?” 阴城大长公主浑身一僵,质问道:“郑太妃此话,本宫就不明白了。” “不明白?”郑惜葭冷笑一声:“你不明白我的好弟弟是谁的儿子,不明白我娘亲为何会突然病逝,不明白你收我做义女,实际上是为了他郑宣行吗!?” “阴城大长公主,你在阴城那些年,可做了不少事啊。”郑惜葭看着僵硬的阴城大长公主,胸中憋着一股郁气翻滚。 她曾经放在手心里疼爱了那么久的一母同胞的弟弟,她以为可以相依为命的弟弟,结果,从来就不是她的同胞亲弟弟! 如果她不是意外听到父亲和阴城大长公主的争吵,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之前母亲为何一病不起。 可她的娘亲啊,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郑家,难得疼爱女孩儿的娘亲,哪怕知道了真相,也只敢拉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流泪,却一丝真相也不敢透『露』。 因为她怕啊!她怕女儿太小,怕郑惜葭『露』出丝毫的恨意,就会护不住自己。 她也恨,可她更不愿自己的恨意毁了女儿的一生。 所以她忍了下来,将痛苦和仇恨,牢牢地闭合在心底,带进了坟墓。 她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时,郑惜葭还是知道了真相。她更没想到,郑惜葭有如此大的忍耐力。 阴城大长公主也没想到。她惊愕地瞪着郑惜葭道:“你在说什么!?” “我还需要说得更直白些吗?”郑惜葭缓言道:“而且,你应该也明白,我既然敢在这蒹葭宫说出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你和蒋嘉竹 不,你和蒋嘉梅早就勾结上了!”阴城大长公主气得头疼。 她隐瞒了那么久,藏得 无缝的秘密。她嘲弄着,当个玩物把持的郑惜葭,怎么会是这样一条毒蛇! 郑惜葭没有说话。 从广记恒雕铺送她那尊佛像,嘉梅救九皇子那几根人参开始,她与蒋家三个女儿的联系便开始了。 但她现在只道:“大长公主说笑了。本宫久居深宫,怎么会跟她们有联系呢?只是茂宁郡主心善,想着大长公主是本宫的义母,所以给了本宫一个面子。” “说来,您说宣行知不知道此事呢?如果他知道了,他会不会恨你呢?毕竟,他如今一心进大理寺,其中不乏他怀疑我娘亲身死的缘故。” 郑惜葭说话不疾不徐,可却字字诛心,如刀刀致命:“你对他再好,他也只当你是赏识他的长辈。怎么比得过,真的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悉心养育了他十多年的,我的娘亲呢?” “更何况,你的另一个儿子许晋文,你的另一个丈夫许二老爷,若是他们知道了,又会如何呢?”郑惜葭直视着阴城大长公主的眼睛。 “你有何证据!?”阴城大长公主垂死挣扎。 郑惜葭短促地笑了一声:“阴城大长公主,你怎的如此天真。你对我而言,就是敌明我暗。我既然能忍到现在,我难道不会搜罗证据吗?” 郑惜葭目光落在自己的指甲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所以,本宫劝你一句。” “切莫轻举妄动呀。” * 送走阴城大长公主,郑惜葭满心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内,薛姒霜正在逗着九皇子玩儿。 九皇子有些痴,被薛姒霜逗得咯咯笑,冲着薛姒霜喊娘亲。 郑惜葭的目光便柔和了下来。 “你回来了。”薛姒霜看到郑惜葭,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又去逗九皇子:“九郎,你娘亲回来了。” 九皇子看看郑惜葭,就眉开眼笑道:“娘亲!”然后,他又冲着薛姒霜也道:“娘亲。” 薛姒霜被他逗得乐不可支,倒是郑惜葭有些无奈道:“你手上养好了吗?别逗他玩儿,耽误了你养伤呀。” 薛姒霜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她的左手食指上包着一层绷带,将她有些枯萎的指甲和龟裂的指缝层层包住。不过,她明面上包扎的原因却是因为划破。 “放心吧。”薛姒霜看着郑惜葭,眉眼温柔而又笃定:“不过是小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常年累月的 ”郑惜葭默了默,还是有些伤心。 薛姒霜就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坐到了九皇子的身边。 “不过是沾到了点儿,又割伤了,才得养养。不碍事的,你不要担心。”薛姒霜语气温柔。 她不过只是指缝里沾久了点『药』沫罢了,又怎么比得过日日喝下的先帝? 然而,今时,薛姒霜目光深处的幽暗却被眼前的人打散。 郑惜葭信她没事,也知道外头的薛家从来都不是薛姒霜的桎梏。哪怕薛二夫人百般求见,薛姒霜也只以悲痛欲绝为名,一概不见。薛二夫人本就跟薛大夫人一样是继室,更何况薛姒霜一直觉得是薛二夫人害死了她娘亲。 薛家当年想着把薛姒霜送入宫中以为家族争利,到了,也不过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好好养着。等安稳了,我们搬出宫里,就守着九郎,好好过日子。”郑惜葭轻轻地去『摸』薛姒霜包扎好的手指,泪意盈盈。 薛姒霜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地点头,笑容灿烂若霞。 “好。我们一起,好好地过日子。” 大家可以顺手点进专栏预收新文了! 《图她一颗真心》 “谢辞锦,你剑挑五派,血染三城,为了她与天道为敌。你到底图什么!?” “图她一颗真心。” 男女主携手逆袭,披着修真皮的言情! 本文的目标是:不傻不白但可甜,互动不多不要钱!
第288章 血债血偿 随着先帝出殡,新帝坐稳朝堂, 后宫顿时清净了下来。 吴太皇太后却并不知道。她常年待在福泽宫昏暗的佛堂里, 每日有人精心伺候, 唯一缺的, 却是与她说话的人。 时日恍惚而过, 吴太皇太后竟不知究竟过了多少时日。直到福泽宫那扇紧闭的宫门再一次打开, 她看着缓步走来的嘉竹, 一时失语, 竟不知如何开口。 嘉竹逆光而来,阳光照在她的来处, 光芒万丈:“太皇太后,别来无恙呀。” 吴太皇太后张了张口, 声音沙哑道:“什么风, 竟把你吹来了。” 她话还没说完,嘉梅就从嘉竹身后走了出来, 朝吴太皇太后躬身行礼。 吴太皇太后眯着眼睛看着嘉梅,冷笑了一声:“薛少夫人竟也来了。” 嘉梅便笑道:“妾来给太皇太后请安,恭祝太皇太后六十大寿呀。” 她拍了拍手,便有人鱼贯而入, 在福泽宫里有条不紊地摆放如同木箱一样的物件,没一会儿, 就把这间小佛堂围成了一圈。 这些物件上都盖着红『色』的绸布, 乍一看, 这昏暗的佛堂显得喜气洋洋的。 吴太皇太后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些东西, 又听嘉竹纠正道:“太皇太后,你的称呼错了。我大姐姐不是蒋少夫人,你该称她为镇南侯夫人了。” 吴太皇太后反问道:“镇南侯夫人?怎的,你公爹镇南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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