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脸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沐夷光羞愤地伸手去捂陆修珩的嘴:“不许再说了!” 陆修珩将她的手连同人一起整个儿环住,好整以暇地安慰她:“孤不说便是,你别乱动,一会儿又要喊疼。” 沐夷光气鼓鼓地看着始作俑者,她现在连路都走不动了:“那还不是殿下害的。” 陆修珩轻手轻脚将她在榻上放下,放软声音解释:“孤原本以为在水中会好些,没想到还是伤到你了,可疼得厉害?” 知道她娇气,他方才便只要了两次,第一次是情难自禁,没想到尝过甜头之后,就愈发忍不住了。 见他视线下移,沐夷光立刻扯过了薄被,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只是见到殿下那双漆黑润泽的眼中泛出愧疚神色,她又忍不住心软。 她抓着被角,小声道:“现在也不是很疼了。” 她说的是实话,而且方才她咬着殿下的肩膀求他不要动的时候,殿下也忍得难受,额上都冒出汗来,想必也是疼的吧? 陆修珩这才放下心来,又去室外端了一盏蜜水来,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一点一点喂她饮下——那解酒汤凉了又热,热了又晾,反复好几次,已经不能喝了。 饮完了蜜水,沐夷光总算恢复了一点力气,她枕在殿下的腿上感慨:“原来这就是同房啊。” 陆修珩就着方才沐夷光留下的唇印将剩下的蜜水喝完,凝眸看着她严肃又认真地发出感慨,只觉得可爱极了。 不过很快,沐夷光就想起一件事来,她直起身来回望着殿下:“殿下,臣妾忽然想起来,您似乎还忘了一件事。” 她的语气和敬辞都十分正经,眼睛却冒出亮晶晶的光,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陆修珩却甘之如饴,顺着她的话应道:“什么事?” 沐夷光凑近他,几乎要将他压在背后的床柱上,用一种秋后算账的语气,一字一句道:“殿下说过的,我们还要在一起发誓,愿意共同孕育和抚养子嗣,才算作同房。” 过去的记忆忽然开始攻击金口玉言的太子殿下,陆修珩只觉得又无奈又好笑,当真举起三根手指,认认真真说完了誓词。 若是当时他能够算到会有今日,一定不会随口敷衍沐夷光,而是身体力行地好好教导她什么叫做同房。 沐夷光这才满意了,想起今日宴席之事,她不免也憧憬起来:“殿下,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子嗣呢?” 提起子嗣,陆修珩反倒没那么在意了,他漫不经心地安慰她:“无妨,便是今日没有,说不定明日就有了。” 心里想的却是:他才和心爱的女子成了真正的夫妻,只想让她独属于自己,怎么肯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崽子抢走她的注意力?哪怕是自己的也不行。 思及此,陆修珩开始一本正经地给她传授人生哲理:“行事不能一味偏重结果,偶尔也要学会享受过程。” 若是让他沙场上的敌军、朝堂上的政敌听见了,一定会气得跳脚,指责他恬不知耻、大言不惭。 他此刻仍不忘为自己铺好后路,好声好气道:“是不是孤做得还不够好,方才的过程让你不满意了?” 实在是恬不知耻、大言不惭! 于是,只知道更享受过程的太子殿下就被只追求结果的太子妃赶出去了。 * 沐夷光在榻上小憩了半响,等到天色暗下来了、自己也没那么疼了,才做贼似的回了自己的寝殿。 她先前已经在陆修珩的亲自服侍下换了身交领对襟的衣裙,勉强遮住了锁骨附近的痕迹,浑身上下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光看面上,任谁也看不出端倪。 小厨房已经备好了饭食,沐夷光却并不着急用晚膳,而是吩咐道:“青霜,本宫记得东宫的库房里还有一尊观音像,替本宫请出来供上吧。” 青霜一愣,不确定地问道:“娘娘,那尊白玉观音昨日已经作为寿礼送到庄府了。” 沐夷光脸颊一红,她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这两个丫头,补充道:“是那尊青白瓷的送子观音像。”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心中大喜过望,打心底里为娘娘和殿下高兴,青霜更是忙不迭地净手、更衣、焚香,将送子观音娘娘请到了毓华殿的佛堂。 沐夷光跪坐在蒲团上,十分虔诚地拜了拜,心中希望自己能早日有孕,那样不仅可以把殿下指使得团团转,更不用再经受这样的…… 想到下午两人的亲密,她微微出神,若说那是折磨,可七分的疼痛里也掺了三分的甜蜜。 沐夷光斟酌了用词,重新道:“愿信女早日有孕,若能得偿,信女愿请太子殿下茹素三月,并为观音娘娘重塑金身。” 她恭恭敬敬插上三柱香,这才揉着后腰站了起来,让长缨为自己布膳。 这份诚心观音娘娘是否听到便不得而知了,倒是引来了太子殿下。 陆修珩另换了一身素白的竹纹长衫,腰间依旧悬挂着那枚镂雕竹鹤佩玉,脊背挺直如青柏修竹,眉眼含笑,清冷冰山化作桃花春水,只消望上一眼便能教人神思不属。 不过在沐夷光知道那样修长挺拔的身材之下藏了一个怎样凶狠的大杀器之后,她就不会再轻易被这温润的表象所迷惑了。 她抬箸的手一顿,语气里满是提防:“这么晚了,殿下来做什么?” 陆修珩的桃花眼微弯了弯:“来陪太子妃用膳啊。” 沐夷光原本很想硬气地回一声“不用你陪”,但想到自己方才的许愿,还是让青霜给殿下取来了一副碗筷。 她大方地夹了一块蜜火腿放在殿下的碗里,好心道:“多吃点。” 薄薄的火腿肉片晶莹又鲜亮,还沾着甜蜜的酱汁,若不是陆修珩口味清淡,想必也会很爱吃的。 刘宝原想过要不要为殿下盛些他惯吃的膳食来,不过见殿下心甘情愿的样子,那火腿哪怕裹的是毒药,只怕殿下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的。 他当即后退一步,和青霜、长缨一道儿站得远远的。 嗯,殿下和娘娘的事,他们还是少掺合的好。 用完膳,依着娘娘平日里的习惯,应当是漫步消食,只是今日里娘娘却兴致缺缺,甚至一步也不肯挪动。 不过殿下倒是好脾气,他轻咳一声,示意他们都下去,由自己来照应沐夷光洗漱。 漱口净面之后,陆修珩从妆匣里取出一把白玉象牙梳,望着精致的女子发髻,只觉得无从下手,最后还是沐夷光自己抬手拆了发髻,如瀑的乌发倾泄下来,衬得那张脸越发地白皙清丽。 她的袖口处不知在哪里沾染了一点檀香,伴随着抬手的动作散逸出来,遮住了淡淡的梨花香气。 长发握在手中像是锦缎一样光亮柔软,滑不留手,陆修珩一丝不苟地替她梳发,顺带猜着了一点她的心思:“今日拜了观音?” 沐夷光的脸“唰”的一红,故作讶然,欲盖弥彰道:“没有,大概是路过佛堂不小心染上的。” 陆修珩了然地点点头,语带笑意:“是送子观音?” 自以为隐秘的小心思就这样被当场拆穿,沐夷光气得捶了他一拳,陆修珩却不躲不避地受了这一下。 她的力道不重,落在陆修珩结实的臂膀上,如同挠痒痒一样。 陆修珩抿唇敛笑,摸了摸鼻子,朝她正色道:“虽说求人不如求己,不过孤今夜只是想陪着你一起睡觉而已。” 他垂着眸,看着她乌黑长发后露出的一点粉白耳垂,面上神色诚恳极了:“没有你的允许,我保证什么也不做。” 沐夷光这才勉为其难地扭过头去,试探地伸手让他为自己换上轻便的寝衣。 陆修珩当真为她脱去外裳,目不斜视地取来寝衣为她披上,又抱她上了床,自己则安静地躺在她身旁,她甚至能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 房中留了一盏烛火,随着晚风吹拂明明灭灭,昏暗的月光透过云层和窗棂洒落进来,蒙上一层柔和的光。 仔细算了算,两人不过是第二次同床共枕,明明什么也没做,她心中却紧张极了,僵手僵脚地担心自己会不会睡相不好,会不会抢了殿下的被子。 陆修珩察觉到她的心思,温柔地侧身替她盖好薄被:“睡吧。” 明亮的月华透过他细密的长睫毛筛了下来,落在她的心间,她忽然便觉得很安稳,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原本以为会一觉睡到天亮,沐夷光半夜却被热醒来了。 夏日炎炎,她平日里不过穿了一件轻薄的亵衣,今日却严严实实裹了三层——寝衣、中衣、抹胸。 沐夷光转头往陆修珩那边往了一眼,即便是睡梦中,殿下也依然端端正正地平躺着,呼吸声平和而绵长,那双锋利的眉难得柔和地舒展,让人不忍打破这份安宁。 她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悄悄换下了寝衣,见殿下那边毫无动静,干脆又在黑暗中褪下了中衣,只留下了一件抹胸。 月亮早已升到了最顶上,此刻忽然脱离了云层的包裹,肆无忌惮地照耀着人间。 因在军中的习惯,陆修珩睡觉极为警觉,不过一点风吹草动,他已经悄悄睁开了双眼,便瞧见了这么一幅美人图。 月光下的莹润肌肤白得发光,比豆青色云锦上绣着的雪白梨花还要耀眼,细窄的系带在后腰处交叠,越发显得不盈一握,柔若无骨。 陆修珩的眼神平静,在那簇梨花上流连了一会儿,声音带着一点初醒后的慵懒与沙哑,随口便吟出一句:“豆色青瓷净,梨花白雪香。” 沐夷光捂住胸口,慌乱地解释一句:“这是长缨为我绣的重瓣梨花,臣妾小字阿梨,亲近的人都这样唤我。” 陆修珩偏要做不一样的,他开口唤她:“梨梨。” 他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微哑,像是夏夜温柔而灼热的风,吹得人耳根发软,化作一滩春水。 他已经伸手采撷那娇嫩柔媚的梨花,又将那软枕垫在了沐夷光的腰下,咬着她的耳朵道:“梨梨,我教过你的,求人不如求己。” 强烈而不容忽视的青桂气息彻底包裹住了她。
第79章 又是一夜荒唐, 沐夷光这才知道有些时候求谁也没用,更过分的是殿下事后还带她去内室的浴池里极为细致地清理了一番,他的手指修长有力, 力道却温柔似水, 害得她又丢脸了一回。 她沉沉睡至日上三竿才起,太子殿下却没有这样的闲暇, 早早就出门了。 她睁眼看过去,陆修珩那边的锦被已经叠得整整齐齐,上边放着自己昨日在端敬殿落下的玉佩, 润泽而微凉,像是殿下身上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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