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湛阴恻恻地压在谢韵身上,张嘴咬了一下她的肩膀,没用多少力道,没感觉到疼,就是有种钻到骨头缝里的痒。 “你自己找的。”眼见岸边的两人走远,谢韵缓缓松了一口气,但是语气仍旧不善地说:“方才公主殿下和凌统领都在岸边,你还这样...昏君行事,陛下脸面都不要了,还怕别人笑话这道浅浅的抓痕? 说不准前朝的那些重臣们看了还得松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陛下就算是偷|情去,做了什么搬不上台面的事,那也证明了陛下对女子还是有兴趣的,不至于到不能延绵子嗣的地步~” 宫里的流言蜚语传了许久,已经许多大臣觉得帝王或许是真的有好男色的意思,嘴上不说,但都在心里怀疑,接连递上来的选秀折子和各地献上的美人就可见一斑。 “朕对女子有没有兴趣,你不清楚吗。”魏湛抽出她腰上的带子,将这双会挠人的手绑了起来,免得一会她受不住,还要伸出爪子来挠人。 “你还绑我,魏湛,就只是这样求芳心的?”谢韵打不过他,心里极不服气。 船上晃晃悠悠不好用力,魏湛便掐着这把细腰,将她放在了他身上,跨坐着含了进去,“说好了今夜听我的,不能反悔。” 游船在河里顺着水流缓缓飘着,船体有时平缓有时剧烈摇晃,在水面上荡开一圈圈波纹,船外听不见水声,但船内却能听见黏腻的水声。 起先还好,后面忍不住嗓间的哭吟,实在难耐,好在花灯节人声鼎沸,桥上和岸边都有很多行人路过,各种声音嘈杂,也就没人注意到河里的声音了。 直到深夜,岸边的行人散尽,河面上也平静下来。 魏湛抱着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唇边抵着她的额头,低声缱绻,“河上湿气重,我们回去吧。” 怀里的人安静躺着,闭眸歇神,顿了许久才回,“你要回宫?但是这个时辰了,宫门已经下钥了吧。” “不回宫,回你家。” “哦。”一个临时的宅子罢了,她哪有家啊。 魏湛将船滑到岸边,为她整理好衣衫,抱着怀里没放下,进了岸边等候已久的马车中。 马车从谢府后门停下,是白管家带着乐窈来开的门。 白管家是魏湛从前的管家,现在就算在谢韵府中办事,但实际上还是魏湛的人。 正房已经备好了热水和木桶,魏湛抱着谢韵进了正房的浴室,亲手将她洗好,他自己则是随便用温水随意擦了擦,然后就抱着谢韵进了正房床帏里躺下。 夜间将睡未睡之际,谢韵问他什么时候走,毕竟明日还要上早朝,大早上从府中去宫里的话,可能还会碰上其他官员,眼看着要子时了,魏湛还是现在回宫的好,不然就耽误时辰了。 魏湛拍着她的背,闭上眼睛似乎是已经睡了,闻言将她抱得更紧,轻声道:“不上了,睡觉。” “随你。” 谢韵懒得管他,没一会就睡沉了。 他嘴上说不上了,但明日还不是要一大早爬起来,也睡不了两个时辰,仔细想想,当皇帝也是挺惨的。朝臣们上朝点卯也挺惨,连个觉都谁不好,还是清清闲闲的还,当个富贵闲人,这一生过的最幸福。 翌日清晨,当谢韵睁开眼睛在身边看见魏湛时,她先是愣了一会才去推醒他。 “这什么时辰了,你还真不去上朝啊!”春宵之后不早朝,他还真要做昏君不成。 “别闹。”魏湛长臂一伸,将已经坐起来的谢韵又搂在了怀里,蹭着她的乌发,嗓音沙哑着说:“昨夜出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朕今日染了风寒,停一日早朝,紫宸宫今日闭门谢客。” “你还真是...”谢韵失笑,安心靠在他怀里,没想到魏湛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两人磨磨蹭蹭从床上起来,谢韵看魏湛已经清醒,就要下去穿衣裳洗漱,但是魏湛拉住了她的胳膊,又将她抱住,困在腿上。 “朕昨日忘了问你,今日细想才想起这茬。”魏湛手指把玩着她的头发,面上带笑道:“你这身子是怎么回事?朕从没见你喝过避子汤,但几次下来,你这肚子是一点动静没有,你也从没有担忧过这事,对这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总得与我说一声。” “嗯...这自然是,生不了啊。” 谢韵想起昨日她吃了解开变声药丸的解药,夜里还那么...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事。 但是这药丸的药效白天还在,也不能到了晚上就失效得那么快,所以应该是没事的。 魏湛面色不改,他深深凝着谢韵风轻云淡的说她不能生,心中纵然有些可惜,却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没事,以后朕让宫中的太医给你养养,养不好也没事,子嗣都是可以过继的,有没有都一样,我不在乎这个。” 谢韵沉默。 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她的意思不是她不能生,也不是身体上的问题,只是因为在吃这个变声药丸的时候会有避孕功效罢了,以后不吃就正常了。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给他生孩子的想法,就随他怎么想吧。 谢韵不说了,魏湛也不问了,怕问多了她再觉得他在意这个,从而产生怨怼,所以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 两人收拾好,出门时已经有马车在外面等着了。 谢韵今日倒是没什么事情,本准备在府中好好待上一天的,谁知魏湛临时给了她一个差事,让她去城外盯着盛阳州府那些官员施粥。 青州水患持续了许久,确实有许多难民跑到盛阳城外求生,朝廷下令盛阳州府组织施粥和登记造册,将流民都分配到盛阳城外的乡镇里,安置好这些人。 谢韵一听,出门前拿上了魏湛给的金牌。 又是监察一类的差事,这差事不好干啊,去一趟基本上就将州府里的那些官员得罪遍了,她可得带着这块金牌去,说话腰板硬,做事也有底气。 魏湛将谢韵送到城外粥棚便走了,谢韵知道他在宫外还有事情要做,也不多嘴去问,悠悠闲闲拿着金牌下了马车。 她看似身后空无一人,但却有魏湛安排的暗卫跟随着,安危无虞。 前方粥棚处正在有序领粥,不只是州府架起了粥棚,还有许多世家大族也在一旁安排了人手施粥。 谢韵一抬头便看见了清远伯府霍家架起来的粥棚,棚中正在给流民分粥的正是霍家大小姐霍姝兰。 霍姝兰身边跟着几个小丫鬟,一派和谐的样子。 谢韵状似闲庭散步地往前走了几步,边走边打量着这些粥棚,估摸着魏湛让她来这里也是有意让她看看世家来施粥都是真材实料还是博名声的假把戏。 路过霍家粥棚,正好听见霍姝兰与其婢女正在说话。 那婢女言语间兴奋极了,压低声音说:“陛下昨日又派人来府中了,奴婢听夫人的意思,似乎是陛下有意小姐进宫为妃呢,松了好些珍奇物件过来,只为博小姐欢心呢。”
第45章 、询问 霍家粥棚内的下人不多, 前来讨要稀粥的流民稀稀落落,流民们都填满了肚子,粥棚前面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棚内两个年轻活泼的婢女嬉笑着打趣, 身为主子的霍姝兰眉头微蹙, 手指轻轻放在唇边, 做了个“嘘”的手势。 她说:“天家的事怎么随意猜测,无论成不成, 这话...都不可乱说。” “是, 小姐。”一个青衣婢女笑着点头, 见霍姝兰语气温柔,眨眨眼又继续小声道:“可是陛下已经给了这么明显的暗示了, 这还能是什么意思, 小姐今年二十出头, 比陛下还要大上几个月, 若不是家主和太后娘娘有意送小姐进宫,夫人怎么会让小姐留到这个年纪。” 那青衣婢女抱着霍姝兰的胳膊嬉嬉闹闹,看起来极为亲近,应当是从小跟在身边的贴身侍女,不然也不会有如此的胆量,敢议论主家的事情,嘴上没有把门的。 霍姝兰面色羞赧,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金丝镯子,笑着摇摇头, 示意婢女们不要再说了。 她手上的镯子是母亲让她戴上的, 听说这就是陛下送来的物件之一。她本没有什么攀龙附凤的心思, 出生在世家大族,早已做好了听从家族安排联姻的准备。 及笄之后, 有许多到家中说亲的人家,但是父亲母亲都推拒,将她留到了二十岁,霍姝兰能猜到家中的意图,也没什么不愿的,最近陛下频繁往家中赏赐东西,若不是要弥补什么,就是有要接她入宫的意思了。 谢韵看了会,凝着霍姝兰温柔浅笑的神情,没一会就收回视线,从霍家粥棚前路过,径直走到隔了百步远的恒王府粥棚。 本以为魏泽不在盛阳城中,出来施粥的人会是府中管家,但没想到会是沛欢在这里主事。 谢韵心中略微惊讶,在一旁看了会,没想到性格文静的沛欢竟然也能在外面笑得这样开朗,行为举止大方从容,比之从前好了不少。 看来魏泽是在沛欢身上用了心的,将小姑娘教得还不错。 谢韵没多停留,在继续往前走着,将这地方所有的粥棚都看了一遍,待心中有数后才倒回来,回了恒王府的粥棚外面。 施粥已经结束了,沛欢正在和王府府下人们一起收拾东西,没想到一抬头竟看见了谢大人在此,她心中惊喜,连忙从粥棚里跑出来。 “大人怎来了?” 谢韵笑:“就是来这里看看,没别的事。” “大人快进来坐着,喝杯热茶暖暖身,昨夜下了一场雨,现在还有些凉,大人穿的这样单薄,莫要受凉才好。” 沛欢将谢韵请到粥棚里面坐着,拿了点心和茶水出来给谢韵吃。 两人说了一会话,谢韵问了沛欢的近况,知道魏泽将沛欢安排的很好,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沛欢被魏泽领回去之后,先是在城外的庄子上安置下来,等到新帝登基天大大定,便去了恒王府中做了管家身边的大婢女,明面上说是婢女,其实也跟半个主子差不多,跟着王府管家忙里忙外,学了很多从前学不到的东西。 在恒王府待了不过半年的时间,沛欢已经渐渐改去了从前的性子,变得开朗活泼起来,每日打点王府事宜和外面的铺子,为人处世的能力也得以增强,出落的越发沉稳娴静。 看着头顶上的乌云散去,日光渐渐洒下,谢韵正准备告辞,谁知从官道上缓缓走来一队人马,谢韵一眼便认出这是青州御史的队伍,脚步一顿,便站在粥棚里看了会。 是魏泽和昭意回来了。 沛欢认出了恒王府的马车,带着人迎了上去,谢韵张口劝阻,但看沛欢一脸欢喜,也就没多说。 隔着百米的距离,谢韵看见马车停下来,魏泽掀开马车帘子走下来,和沛欢说了一会话,然后就随着队伍继续往城中走了。 沛欢走回粥棚,笑着对谢韵说:“大人,是恒王殿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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