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事找秦公子。” “我知道,为了陆祺嘛。” 陆萤点点头。 “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到秦州的?” 陆萤摇摇头,“是秦公子写信告诉陆祺的。” “原来如此。”周临渊本以为秦越会先捂着,等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后再告诉陆祺。 “你此行,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嗯,还未,想好。来见秦公子商量一下。” 周临渊本是好奇,随意一问,却见陆萤闪烁其词,不愿回答,顿觉有些失落。难道比起他,陆萤更亲近秦越吗? 他负气转身,径直往马车方向去。 周临渊仔细地分辨着身后的响动,有脚步声,却不是往这里而来。 他转头一看,陆萤上了她来时的马车。根本没有跟过来! 周临渊气愤不已,他特意来接她,她分明看到了,却毫不领情。 梁羽灵当日之言还犹在耳畔,她当真一点都不在意我? 周临渊愤然上车,喊车夫回府。 大好的休息日,回府睡觉!谁愿意献殷勤谁去吧。 说着要回家睡觉的周郎中,晚上却出现在了安桐客栈后门。 周临渊躲在车上,派桓舟去问话。 “掌柜的。” “客官,”掌柜扫了一眼桓舟的佩刀和衣服,立刻恭敬地说道:“启禀大人,小店合法经营,绝无偷税漏税私定价格的事儿啊!大人明察!” “起来。”桓舟一派威严,“谁问你这个了。” 掌柜的爬起来,弓着身子问道:“大人想问什么?” “我问你,今日,可有一位姑娘入住?” 掌柜的却说:“并无。” 桓舟拔出刀来恐吓道:“还敢撒谎?” 那掌柜的抖抖索索地躲到一边去,却还是坚称没有。 看来是被封口了。桓舟见问不出什么,只得放弃。 周临渊并不意外。秦越做事一向周全。既然能把陆萤安排在鱼龙混杂的客栈,就必然会保护她的安全。 这倒也坐实了两人之间,确有些不可告人之事。 是什么呢? “公子,陆姑娘去了永济寺。” “继续盯着。” 永济寺香火鼎盛,是夫人小姐们素日爱去的地方。 “今日去永济寺的都有些什么人?与此事有些关联的。” 桓舟略一思索,倒是有一个人选。 “尚书府。” “去查。” “是。” 这事不难查,很快桓舟就调查清楚了。 尚书府的叶夫人,也就是叶书瑶的母亲,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入永济寺礼佛,十几年来从不间断。 陆萤在京城并无相熟之人,此次来京,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她又无缘无故要去永济寺。 难道是去劝说叶夫人? 周临渊突然想到,上次陆萤失踪,也是在叶府附近的荣津巷。 陆萤和叶府有什么瓜葛? 他忍不住去找秦越。 本该焦急不安的人却一派气定神闲,丝毫不慌张。 周临渊更坐实自己的猜想,他们一定在计划着什么。 “阿萤来京城了,你知道吗?” 秦越故作惊讶道:“哦?什么时候来的?” 周临渊忍不住锤他一拳,“她就是来找你的,你没见着吗?!” 秦越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啊,是。” 周临渊问道:“你们两人到底在计划什么事?为何要让阿萤去见叶夫人?” 秦越没想到周临渊已然洞见这一层,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应该知道什么?”周临渊反问。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投以探问的眼神。 秦越转开目光,“事关重大,我还不能告诉你。待时机成熟,你自会知道。” 周临渊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明白秦越的意思,“那好,我便不问。但是,你一定要顾好阿萤的安危。若她出了事……” “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第二日,向来波诡云谲的京城起了好大的风波。 勾栏瓦舍,茶楼客栈,都在议论晋王世子的亲事。 晋王府与尚书府缔结姻缘之事早有消息传出,并不足为奇。 奇的是,尚书府的嫡女并非叶书瑶,而是另有其人! 茶客们议论纷纷,都在好奇这个人是谁。 “难不成,是一出狸猫换太子?真假千金的故事?” “不对,两个都是真的,传言说叶大小姐还有个姐姐,只是一直寄养在本家。” “长房嫡女,为何要寄养出去?难不成此女不详,命带煞气?” “鬼神之说不可信,都是无稽之谈。” “是啊,我听说是儿时走失了,才寻回来。” “这亲事刚定,便冒出来一个真嫡女,未免也太巧了吧?” “无巧不成书啊,兴许是听到婚事后才得知父母亲下落,前来认亲呢。” “这嫡女既非叶大小姐,晋王府还迎娶她吗?” “听说赐婚的诏书都下来了,哪有不娶之理啊。” “嫡女不嫁,哪轮得着次女呢。就算嫁,这亲事也要推迟啊。” “叶小姐若非嫡女,那这赐婚诏书还作数吗?” “你们都是上哪儿听的啊,还没赐呢,哪儿来的诏书……” 众语纷纷,真假难辨。也不知,是谁在搅弄这汪潭水。 ---- 作者有话要说: 进来的有缘人,你喜欢吗? 第13章 侯爷偷吻 周临渊接到陆萤要走的消息,终于按捺不住,派人截住陆萤的马车,他火速赶来把人拦下。 无论如何,还是想见她一面。 “阿萤。” 马车内,陆萤听到了周临渊的声音,细细地叹了口气。终是没躲过。 她匆促离开,就是怕再见周临渊。 可终究没躲开,难道这是天意吗? 周临渊把人引回栖凤巷。 “坐下。”周临渊板着脸冷声让陆萤坐,就像一个闹了别扭还不肯直言的孩子。 陆萤见他如此,忍不住想起小时候耍赖的陆祺,也是这般孩子气。 不知周临渊小的时候,是不是也和现在这样闹脾气,说不定还会撒泼在地上滚来滚去呢。 陆萤想着,忍不住笑了。 她这一笑,周临渊绷不住了。他无奈道:“我生气着呢。” 陆萤忍住笑意,抬眼看看周临渊,“头一回见你穿官服。” 周临渊得到消息后匆忙赶来,一身官服都没来得及脱。 他站起来抖抖衣摆,“如何?” 陆萤点点头,称赞道:“很有官威,玉树临风。” 周临渊难得听到来自陆萤的肯定,不禁得意起来,“那是自然,我好歹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翩翩公子……少来。”周临渊险些被陆萤带偏,他正色道:“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陆萤自知理亏,眼睛四处乱瞥,就是不看周临渊。 周临渊能奈她何,他只能妥协道:“阿萤,我不问你来京的目的,也不逼着你要与我如何,我只求你能将我当作一个朋友,来京时会告诉我,能见我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此番匆匆而来,又打算不告而别,你可曾拿我当朋友?” 陆萤看着周临渊,他言辞恳切,眼神温润似水,叫陆萤更不敢直视。 她想说,她无法将他当作朋友。 但她只能点点头。 周临渊走过来,“阿萤,看着我。” 陆萤抬眼,撞进了周临渊的眼神中。 周临渊目光灼灼,直看进她的心里,似乎能看透她的所有想法。她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欲把眼神转开,周临渊却不许。 他扶着陆萤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弯下腰,慢慢的,慢慢的,靠近陆萤。 陆萤屏住呼吸,错愕地看着周临渊的脸越来越近,越放越大,陆萤忘了眨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周临渊,心脏似乎也不敢跳动,搁在半截晃荡。 他的脸对着她的,他的眼看着她的,他的唇就在她的唇边。 忽然,周临渊停下来。停在陆萤眼前。 他说,“阿萤,你为什么不躲?” 如此近的距离,陆萤都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的热气吹动了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陆萤眨眨有些干涩的眼,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可以动的。 “我并没有用力,你大可以躲开。你为什么不躲?”周临渊又问了一遍。 陆萤不知道。 在周临渊靠过来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什么也没有做。 她甚至都没有往后靠。明明她的椅子后面还有很大的空间。 她轻晃脑袋,甩开周临渊的扶在她下巴上的手,低下头,垂下眼睛,拒绝和周临渊对视。 周临渊笑着半蹲下来,寻找陆萤的眼睛。 “阿萤,看着我。”声音低沉着从嗓子里溢出,全不似平日那般轻狂。 陆萤像受了蛊惑一般抬眼看去,周临渊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那目光坚定又深沉,陆萤想躲,却又像被吸住了一般,躲不开。 她的心又开始跳动,在寂静中疯狂地跳。 忽然,周临渊一抬身子,快速地吻了上去。 陆萤:“!” 陆萤错愕地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庞。她清楚地看到周临渊嘴角得逞地轻笑。 只一瞬,周临渊便离开了。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周临渊满足地笑笑,复又蹲下来,倒打一耙,“是你不躲的。” 陆萤的脸色霎那间变红,出现了两坨粉色的红晕。 感觉到自己脸颊上升的温度,陆萤赶忙双手捂住脸颊。 周临渊把陆萤的手抓下来,握住,放在陆萤膝上,静静地看着她,半响,他说:“我送你出城。” 周临渊牵着陆萤出门,陆萤毫不反抗,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总是这样,他在前,她在后。 跟在周临渊后面,陆萤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着肩背很是伟岸可靠,他在前面引着她,让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全然依靠着他他。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的背影,不用躲开他的注视。 她希望这条路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陆萤的马车离开了。 周临渊立于城门下,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公子,有什么好事?”桓舟好奇地问,一直这么笑,脸不僵吗? 周临渊偏头看他,“很明显吗?” “非常。”桓舟肯定地点点头。 “哦。”周临渊笑意又扩大了一些,“当然有好事,爷的喜事。” 桓舟疑惑,这么一会儿功夫,公子就把人拿下了?这也太快了吧!桓舟上下打量着公子,毕竟公子弱骨…… “不许瞎想!”周临渊拿扇柄敲了下桓舟的脑袋。 “晁邑去了?” “是。” “叫他看好了,被发现也不打紧,重要的是护好她。” “是。” “回衙门。”临时告假,已经耽误了许久,今晚又要赶工了。 山寺镇又下雪了。 从早晨开始,天色便昏暗灰蒙,不一会儿就开始飘雪。先是几颗雪粒子,慢慢的,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散下来,洒了漫天,盖了满地。 张望的人们也不出摊,不下地,都窝在家中等雪停。只有临街的商铺还在开张。 陆萤在大堂里置了个炉子,专为客人热酒。这大雪天,酒客尤其爱来要一壶热酒,坐在窗边慢饮。 傍晚,雪仍然没有要停的迹象。 陆家酒肆,客人喝完酒也走光了。 “陆祺,打烊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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