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亦喜,不过身在上京,身不由己。” 两人相视,都是带着苦笑。 宋翰墨看看严修洁,想着,若非神婆之事,像这样和严大人面对面喝茶,是从前的他未想过的。从前只道“疯兔”讨人厌,却不曾想两人还有相谈甚欢的一日。 许久没有这样与人谈心,他看严大人的眼里,倒是带了些惺惺相惜。 “景王现在能与下官说一说那头戴彩色纸花神婆的事了么?”严修洁开口问道。 “神婆是本王梦中见到的一位高人,严大人居然识得此人?”宋翰墨见早上送了一枝红梅,严修洁的态度就好转不少,心中已是确定严大人是吃软不吃硬的。 严修洁笑了笑:“年少时,家中曾请过一位神婆,与王爷口中的这位相像,印象深刻。” “原来如此。”宋翰墨语气略带遗憾,“本王还想着若是严大人识得此人,能为本王引荐一番,好一解本王烦忧。却没想,原来严大人也是在寻此人。” 严修洁貌似随意问着:“不知那神婆在王爷梦中说了些什么?” 宋翰墨貌似随意反问:“不知严家找神婆所为何事?” “……”严修洁不说话了,看景王的架势,是要和她来个问题答案交换。 她若是编了一个谎言,接下来怕不是全都得编。抿了一口茶,编,倒是没问题,就怕漏了馅。 宋翰墨见严修洁不语,也没有说话。 “叩叩叩”想起一阵敲门声,宋翰墨微微皱眉,还没有待他说话门便被推开了,进来厢房的是管文阳。 刚刚厢房门外。 小二引了管小公子往地字厢房去,还未进门,管文阳便看到了站在玄字厢房门口的小厮。 这不是景王府的小厮么?刚刚掌柜还与我说,景王今日没有来!他居然敢骗本公子! 管文阳还未靠近玄字厢房便被两个小厮拦下了,管文阳不悦:“嘿!你们是不是景王府的?我与景王相熟!与祝虎也是好兄弟,为何拦我!” “王爷吩咐,让小的在这儿看着。”一位小厮见管文阳穿着华贵,拱了拱手道。 “里面有什么人啊?景王今日这么神神秘秘……”管文阳念叨着。 “小的不知。”小厮答。 “景王是怎么吩咐你们的?”管文阳又问。 小厮回忆了一番祝虎大哥的话,重复道:“看好了,暮色之前,千万别让里面的人跑了出来。” “嗯,”管文阳心中有了主意,“我进去了,不出来不就行了,你们也没违背景王的吩咐。” 小厮有些迟疑,管文阳把手背在身后,挺胸抬头:“我爹可是当朝宰相!” 小厮惶恐退开,管文阳敲了敲门,就自行推门进去了厢房。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与景王一同在厢房内的居然是严大人!想起早上的场景,刚想退出去,身后的门就被小厮给关上了。 管文阳看看紧闭的门,看看瞪他的景王,再看看一脸疑惑的严大人,他心中欲哭无泪,面上却是带了讨好的笑。 凑到茶案边,他道:“景王竟然还约了严大人!严大人好巧啊?我是宰相家的老三管文阳。” 严修洁揣着疑惑,她起身,拱了拱手道:“管小公子好,既然景王还约了管小公子,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景王没有说话,而是狠狠瞪了管文阳一眼:看你做的好事! 管文阳被瞪怕了,连忙拉着严大人的袖子:“严大人!怎的我一来,严大人就要走!严大人是厌烦本公子么?” “呃,不是。”严修洁有些尴尬,只觉得这位管小公子甚是奇怪,她与他并不相熟吧? “那我有要事想说与严大人听,严大人你坐。”管文阳殷勤拉着严修洁的袖子。 “管小公子说与景王听就行了,下官还是告退吧。”严修洁扯了自己的袖子,不过袖角被管小公子攥地紧紧的,没抽出来。 “不行不行不行!”管文阳拉着严修洁,转头看了景王一眼,咬了咬牙,“我听闻严大人从小就博览群书,我想说的事情,读书还没有我多的景王可帮不了我。” “啧,你年岁几何,本王年岁几何,本王读的书哪里比你少了!胸无点墨的家伙。”宋翰墨故意老气横秋道。 “我反正是从未见过景王读书。”管文阳嫌弃景王似乎是停不下来。 “本王读书还得知会你一声不成?” “景王大可派祝虎兄弟来知会,宰相府的丫头天天盼着他来呢!” …… 严修洁见他们二人一来一回倒是觉得有趣,便坐了下来:“好了好了,下官再坐一会儿。” 两人这才不做声。 管文阳喝了杯茶:“我今日早上去打马球了!” 宋翰墨没好气:“本王晓得。” 严修洁:“马球场没有积雪么?” 管文阳:“沾了孙小公子的光,反正我去的时候,马球场收拾得很干净。” 严修洁抬眉:“哦,原来是孙小公子。” 管文阳:“严大人也认识?就是中书侍中孙大人家的那位。” 严修洁微微点头,喝茶不语,宋翰墨轻笑一声,看了眼严修洁。他知道,日后待言官参孙侍中的时候,这个消息肯定用得上。 管文阳叹了一口气:“可惜今日没有分出胜负?” 宋翰墨皱了眉,他早上不是提醒管文阳注意郎中家公子的事情了么? 严修洁问:“为何?” 管文阳看了景王一眼道:“景王早晨还让我注意郎中家的公子,哪知道今日在马球场上出事的是参事家的公子。” 宋翰墨很惊讶,竟与从前不一样! 管文阳继续道:“他从马上摔了下来,断了脖子,当场就咽气了…他才十六。” 宋翰墨:“所以我朝规定马球最低年龄为男子十六,女子十七不是没有道理的。” 严修洁没好气斜了他一眼,轻轻拍了拍管文阳的手臂:“没事的……十六年后,他又是一个好汉。” “嗯,”管文阳看着严大人又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同岁死在眼前,有些难过。” 宋翰墨眼里有明显的惊讶:“你都有十八了吧?怎么才第一次见?以后见得多了就习惯了。” 管文阳惊恐看着宋翰墨,严修洁案下踢了宋翰墨一脚,眼神示意他别再说话了。 宋翰墨移开了脚又道:“你还说你喜欢江湖自在傲游,江湖可还是有打打杀杀的。我看你怕不是只想着江湖的好处,却忘了,江湖上可没有人,能像你爹在上京护着你一样,在江湖上护着你。” 管文阳开始是有些愣的,细细品味一番后是如雷贯耳,他眼睛亮晶晶地站起来朝景王行了一个大礼:“景王教训的是。” “起吧,坐下。” “是。”管文阳看宋翰墨的眼里带着明显崇拜。 一段沉默后,严修洁又起身:“看来管小公子的烦恼解决了,这里又没下官用武之地,下官还是告退了。” “等等……”管文阳还想来抓严修洁的袖子,被她一个侧身避开了。等管文阳站起身想阻止时,严大人已经被门口的两个小厮给拦住了。 “景王!这,是何意?”严大人转过身,眼里似乎带着刀。 宋翰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安静的厢房内只听得一声炭火的“噼啪”。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收藏,庆祝更新了10章,放个写崩了的搞笑废稿,大家开心开心。 宋翰墨在拐角酒楼用过饭后,心中已经有了拯救严修洁的计策。 快傍晚的时候,他吩咐虎子:“叫厨房不要做晚饭了。” “啊?那王爷,我们都不吃饭啊?”虎子呆呆地问。 宋翰墨斜了他一眼道:“本王今天请全府的人去拐角那家酒楼吃饭。” “啊!”虎子瞪圆了眼睛,眼睛先是欣喜,接着变成了惊慌:“不可啊!王爷!前几天廖叔就说了,我们要便宜行事,不可铺张浪费。” “没钱就赊账,下月在还。”宋翰墨大义凌然。 虎子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王爷!不可啊!”大堂的小厮也都跪了下来,个个面露难色。 最后廖叔听闻这件事情,都赶来跪下了,宋翰墨才放弃。 廖叔胡子花白,眼泪汪汪说:“王爷,您这个月都带病休假了十日,明日还得启程去威南山,您下月的俸禄没有多少啊!” 他说的,挺对的。本王没什么钱。 最后,廖叔只同意宋翰墨带几个得力小厮去酒楼吃饭。出发前,虎子还被王爷吩咐,叫他们全都带上刀具。虽然想不通要干什么,但是有刀的还是揣上了,没刀的拿了厨房的菜刀,还有一位拿上了花农的剪刀。 七、八人浩浩荡荡进了拐角那家酒楼,掌柜立马迎了上来,他面色发青,颤颤巍巍道:“王爷!是中午那顿饭菜……有何不妥么!” 宋翰墨:“十分妥帖,我才叫了我的小厮都来尝尝。就在这个门口,给我们来一桌,和中午一样的饭菜。” “啊?好嘞好嘞……”掌柜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赶忙跑去后厨,让大厨使出吃奶的劲!给王爷作出一道好菜来!可千万不能被砸场子。 王府里,廖叔和一众小厮眼巴巴看着厨娘。厨娘也捂着肚子,好饿:哪个杀千刀的偷菜刀! 第11章 投怀送抱 严大人如此气愤,管文阳缩头,默默坐了回去。茶桌前的他表面岿然不动,内心却是愁苦不已。 看看淡定的景王,再看看脸都气红了的言官,只求能降低存在感。 宋翰墨放下茶杯,看着小厮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快到卯时了。” “还早,把门关上。” “是,王爷。”两位小厮朝严修洁拱了拱手,便把门关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景王是要软禁朝廷命官?”严修洁行至茶桌前质问。 “不是,本王……”宋翰墨迟疑了一番,瞄了管文阳一眼,话头一转道,“这些都不是本王的意思。” “门外的小厮穿的可是景王府的下人服饰,”严修洁被气笑了,“刚刚下官还亲眼见王爷下令了,王爷现在说不是您的意思,难不成当下官是傻子!” 严修洁一口气说完,语气很重。 “是神婆的意思。”宋翰墨话落,严修洁义愤填膺的表情便僵在了脸上,“是她让本王这么做的,她说严大人你今日卯时有血光之灾。” 严修洁蹙眉,低头思索着。 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他身上剑拔弩张的气势没了,管文阳松了一口气。 摸了一把冷汗,不愧是当朝四品言官,虽长得俊俏,不过严大人板着脸,拿眼睛剐人的时候,还真是让人害怕。 宋翰墨略带兴味得看着严修洁。严修洁抬眉直视宋翰墨的眼睛,红唇微启…… “让我进去!你们为何拦我!”厢房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严修洁眼睛一亮,听声音,是力夫。 “嚯嚯嚯、哈”一阵拳脚声。 在“哎呦~哎呦~”的呼痛声中,门被一脚踢开了,站在门正中的严力夫收回踢出去的脚。 见大人站在门边,脸上带着欣喜,力夫冲到她身边问:“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严修洁见到严力夫安心许多。 严力夫转身护着严修洁,警惕朝宋翰墨行了一礼:“景王,小的刚刚打伤了王府的小厮,小的愿意任凭处置。不过我家大人今日还有要事,待小的护送大人回府后,自会到王府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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