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四处转了转不见谭儿身影,照常来说,她听到声响,应当是一个人出来的。 今日事情离奇,柳言的那位朋友肯定有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 “谭儿!谭儿!”沈澜有些着急的在宅中间喊着,脚步不停的往她的房间跑去。 猛地推开门,谭儿身体倚靠在床沿,没有任何伤口和打斗痕迹,看起来像是沉睡了似的。 她颤抖的跪下身子,手因为害怕打了哆嗦,慢慢靠近鼻子。 好在,还活着。 她赶忙晃了晃谭儿的身子:“谭儿,谭儿…” 她不应。 是被下药了吗。 她挽起袖子,使了吃奶的劲儿想把谭儿拱上自己的背,但奈何自己过于瘦小,有些支撑不起谭儿的重量。 手一松,蓦然把她扔到了地上。 “谭儿…”她有些自责与慌乱,语气带着点哭腔“没摔疼你吧…” 正待她打算再次提起谭儿的手,谭儿的声音突然有气无力的响起。 “摔疼了,都把我摔醒了…”谭儿欲撑起身子,但身体像脱了力一般,根本支撑不起来。 沈澜激动的抬眼拥住她,眼眶中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谭儿在背后拍拍她的背,示意她安心:“今天来了个人,他…咳咳” 沈澜心疼的顺着她的背:“累了就先别说,待会带你去看大夫…” “不用的小姐…我不会有事的,我从小对味道很敏感,那个人朝我撒的粉末我闻到过,老爷曾经对别人用过,用了之后人会昏倒,谭儿可聪明了,谭儿只吸了一点便屏住气了,只吸了一点儿…现在不过就是身上有点累…” 爹用过… 那便是曼陀罗了,还好,不会致死,只会短暂的昏迷,谭儿只吸进去了一点,应当今日过后便好了。 沈澜把她抱上床榻,盖上棉被,她很便睡过去了。 她抬手把眼泪抹干净,再出门的时候外头已经没有光了,月光在雨季下也显得昏暗异常。 她沿着走廊,走到房门口。 屋里头没有烛光,柳言今日也没有回来。 她今日太累了,就连走门槛时候都踉跄了一下。 而后拧了拧眉头,强迫自己清醒一些,从衣袖中掏出有些潮湿的火折子,颤颤巍巍的走进门。 屋里头太过昏暗,她凭着记忆摸到了烛台,吹了吹火折子,火折子没有出火… 许是因为太潮了… 昏暗的环境是她神经紧张到了一种地步,就连风吹窗沿的声音都足以让她浑身颤抖。 第二次吹火折子,它终于冒出了微弱的光,她有些庆幸,生怕它暗下来,飞快的转身欲点燃蜡烛。 一阵风吹过,火折子的火被熄灭,坠在地上。 腰间猛然一紧,她呼吸一顿。 不过一瞬,被被人圈进了怀里。 身上的衣服因为淋了雨有些湿冷,一下子全部贴在身上,全身便都泛起了凉意,她这回彻底清醒了,下意识想挣脱。 “别动。”他无声无息的出现,环在沈澜腰间的手愈加用力。 柳言的声音。 她沉寂了一瞬,仍然执拗的想要挣脱他的怀里。 柳言环在腰间的手如锁链,她越是挣脱越是疼。 “今日你不是很乖。”他的下巴靠在他的颈窝下,温柔的在她耳边吹气。 沈澜微恼:“放开。” “不放。”他的轻笑着,像在自言自语一般“我后悔了。” 后悔把自己身边唯一的道光扼杀,还好,还好计划没有成功。 沈澜被他无厘头的话弄得十分不解。 但身旁的人好像十分激动,不断磨蹭着她的颈窝,像是在寻求安抚的小兽。 今日发生了这些事,和他应当都有关系吧。 “柳言,今日发生的事,是你安排的?”她身体有些僵硬,不如说是有些畏惧。 “嗯。”他语气并无愧意。 她听得心寒:“你是做杀手的为何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你是不是当时打算把我一同杀了,你为什么让你的朋友对谭儿用曼陀罗粉,为什么要把我引到鸿儒寺,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股脑的问出来,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话中带了哭腔。 周围沉寂了片刻,柳言没有出声。 “抱歉。”沈澜继续接道“我对杀手没有歧义,你是杀手也是我的揣测,我经历了一些事情,我真的很害怕这些,我真的很…” 她的唇突然被封上,起初是细润攻池,待撬开了城门,便开始掠夺领地。 像是兔子遇上了狼,力量悬殊,了无胜念,稍起即催。 即使如此,都为他找借口吗。 但她终究不知道,他远比她想的复杂。 到那个时候,她还会这么理解他吗。 兽爪蓦然滴下了白兔坠下的泪珠。 他骤然停下动作,沈澜偏过头,终得喘息的机会。 黑暗中看到女人脸上晶莹的挂下的两道泪痕,他有一刻手足无措。 “抱歉。”他留恋的撤下环在她腰间的手,甩下这句话,落荒而逃。 暮色浓稠,沈澜太疲倦了,软糯的身子因为了没有刚刚支撑的力气,便顺着桌沿滑落下来坐在地上。 她呆愣无措的看着敞开的房门,宵禁了,他出去应当无事吧。 困意终归席卷而上,终于渐渐拢了眼皮,倚靠着桌腿,沉沉的睡下了。 “主上有何吩咐。” 自他娶亲后,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来到酒坊了。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有一批人马去了鸿儒寺,在二更时。” “嗯。”他望着烛台上的火有些出神。 今夜忘记给她点灯了。 “按照您之前说的,他们应该在午后便行动了,此番我们的人等了许久,在要离开时才等到来人,真是奇怪。” 柳言勾唇,眼中反出了燃烧的火光,随着吹过的风舞动:“嗯,这样更好,要你们换出来的人换出来了吗。” “嗯。” “盯着魏明杨,他有些自作聪明了。”他皱眉,脑海中想到了那个在他怀中啜泣的女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沈澜:大骗子。 柳言:娘子你误会了… 人民群众:… 第23章 “是。”三儿恭敬的鞠了个躬,微低头的眼睛敏捷的扫了一眼主卫上的男人“主上今日要在这儿呆下?” 柳言沉默着看向他,眼神寒冷如刀尖。 “属下知道了!”他飞快地低下眸子,喘了口气“属下已经把其他人支配开了,主上您安心睡,如若有什么需要,属下就在外边,你喊喊就是。” “嗯。” 柳言仍望着烛光,面露郁气。 雨过天晴,环抱初阳。 “小姐?你怎么了。” 谭儿一大清早醒来,本着睡足了的好心情,跑到沈澜房间,欲想分享昨日的事,没成想看到了自家小姐衣衫不整的靠在桌子旁… 沈澜早在听到脚步声时已经醒了,知道是谭儿,安心着没睁眼:“你醒了就好,放心,我只是昨日淋了雨,发烧了,觉着累,就在这歇下了。” 这理由编的连她自己都不信。 谭儿冰凉的手附上她的额头,烫的不行。 “小姐!”谭儿的力气很大,一把就拉起了她的身子,将他安置在床上。 “小姐你的衣服怎么这么潮,昨日没来得及换吗?” “小姐你手上的伤口怎么这么红!那个包扎的绑带去哪儿了!” “小姐…” 谭儿的声音叽叽喳喳,听得有些聒噪。 沈澜背过身,抬手拱了拱被子,将自己掩在被子底下:“我可能还要睡会,你先回去吧。” “我去为你寻块儿汗巾来!” 她想回应,却抬不起眼,连说话都有些疲惫,仅仅一会便坠入了混沌。 再次睁眼的时候,额头上沉甸甸的,冰冰凉凉甚是舒服,她的神思也清醒多了。 昨日… 那个人的感觉让她感觉有些可怕。 谭儿正好端着水盆进来,间沈澜醒了,苦腔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发烧。”沈澜侧眸,眼神柔和的望向她。 “小姐下次不能这样了。”谭儿伸手取下已经变得温热的汗巾,放在冰凉的水盆里搓了搓“明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弱,还去淋雨,还穿着湿衣服睡觉,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身体。” 沈澜合上眸子,遮住眼底的黯然。 沉寂了一会,谭儿将冷毛巾又盖上沈澜的额头,犹豫着问道:“是不是姑爷欺负你了?” “没有,别多想。”若是谭儿认定了他是坏人,以后相处便是难了。 “那他昨夜是一夜未归?”谭儿一脸怒色。 “嗯。” 比起说他来过了引谭儿怀疑,还是一夜未归好些吧… “小姐!你就这么放着他不管?” 管不了的,凑合过了这辈子吧,她来此的目的本就只是想挣脱那个家罢了。 “别想这些了,什么时辰了?”沈澜用胳膊肘撑起身子。 谭儿眼睛闪躲:“好像是辰时吧。” 沈澜点头:“去帮我那身衣服来,我要出门了。” “啊?”她惊呼“你平日不是午时才要去吗!” “嗯,但我的掌柜心善,让我早些去,可以多拿些俸禄。”她笑得如初阳一般,敞开的门吹起她松散的碎发,有发丝路过她泛白又干裂的唇沿上,牢牢的粘住,竟比得上美人图中任何绝色。 此番身子确实确实不适,谭儿找到了理由,硬是要跟到客栈。 进门的时候,李高正在翻看着账本,见沈澜来了甚是高兴,吆喝着让她过来。 沈澜一动,她身后恰好掩住的谭儿也出现在了他视线里。 他洋溢着笑容的表情顿了顿转而慢慢收拢,眼神慢慢变得饶有深意。 “小鱼儿。”李高热情的搂过沈澜“等你许久了,今日来的晚了嗷,不像是你的作风。” “有些杂事耽搁了,抱歉…” 谭儿撇了撇嘴,嫌弃的扯开李高搭着沈澜的手:“还请阁下保持些距离。” “客官是来住店?”李高也没有不高兴,笑着看她“要住也没地方了,都听说咱们店来了个美男子,一大早客栈的房间便都被人抢光了。” 沈澜惊疑的看向李高,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判断他说的是平日里常说的无趣玩笑还是真实的。 谭儿的表情瞬间变得骄傲起来,看着李高说话都抬高着下巴:“那当然,你不看看小…不看看他长的多么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嗯,确实,可惜他已经有娘子了。”他意有所指的看向沈澜身侧的谭儿,又故意岔开眸子,云淡风轻道:“我都跟她们说清楚了,但是她们啊,都说无所谓,我是不懂现在姑娘家在想什么了…” 谭儿最近变聪明了,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捏着拳头便打算报仇。 “哎哎哎,你这朋友听不得玩笑,下次别带来了。”李高撤了一步,便往沈澜身后躲,像是在等着沈澜护他。 她了然,朝谭儿摆了摆手:“开个玩笑,别当真。” 谭儿插着腰有些不服气,但也不好说什么。 “你手伤了?”他指了指沈澜绑着白色绑带的右手,那绑带覆盖的位置,像是里面掩着一个极大的伤口似的。 “嗯,不碍事,我一会揭掉就好。” “不行。” “不用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谭儿和李高互相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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