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常说的什么锅配什么盖吗?一个心眼多脾气硬,一个性子软,正好是一对儿。” 欣姑姑安慰着,她本来还想说都是李铭致与荀氏没人性,不然也不至于让这婚事这么匆忙。 想了想还是罢了,转而道:“公主若是真觉得对不住娴姑娘,以后对阿婵再好些就是了……” . 另一边的李轻婵已经躺下了,等钟慕期洗漱完上了床,她就被抱进了怀中。 钟慕期手掌往下覆上她的小腹,轻轻揉了揉,问:“还难受吗?” 李轻婵枕着他胸膛毫无涵义地哼唧了几声。 钟慕期听不懂,低眼见她双目闭着,眉心微微拧起,看上去不想动弹的样子。 姑娘家来了月事总是不舒服的。 钟慕期想着,在她额头亲了亲,手下动作越发地轻柔地揉动。 屋里温馨寂静,没一会儿,灯罩里仅余的一点儿蜡烛燃尽,眼前暗了下来。 “睡吧,表哥给你捂着,过会儿就不疼了。” 小腹被手掌捂得暖烘烘的,可李轻婵还是睡不着,静静躺了会儿,脑子里乱七八糟过了好多事情。 她想起平阳公主说过的她小时候的事,闭着眼睛问:“表哥,我小时候真的很顽劣吗?” 钟慕期“嗯”了一声。 “那我有欺负过你吗?”李轻婵问完,自己就抢先答了,“那肯定是没有的,你不欺负我就算是好的了。” 钟慕期微一沉默,沉着道:“你小时候傻乎乎的,能欺负得了谁?” 说完被李轻婵在腰上轻拧了一下,她哼了一声道:“我才不傻呢。” 钟慕期又要张口说话,她晃了晃身子,拖着嗓音撒娇道:“难受呢,你不能气我。” 钟慕期轻声一笑,看穿她的伎俩也未拆穿,顺从着她的意思,道:“是,你小时候可聪明了,就是不懂事,又淘气,整日给我捣乱,天天压迫我,我可被你欺负惨了。” “你又胡说。”这回他说了真话,李轻婵却不信了,揪着他衣裳道,“肯定又是在骗我,天天这样,就想让我乖乖听你的话。” “让你听我什么话?”钟慕期低下头凑在她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听见,“听我的过几天晚上……” 李轻婵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翻过身一把捂上他的嘴,趴在他身上道:“表哥你脸皮真厚!” 两人就这么闹了会儿,李轻婵再次被压制住,连声呼着身上难受,才重新被抱住哄着。 相互依偎着,李轻婵又问:“表哥,小时候我走了之后,你有没有想过我?” 钟慕期也这么反问她,她道:“我那时候那么小,根本不记得呢,但我猜肯定是想的,说不准我还哭了呢。” 重重纱帐将透入屋中的月色遮挡住,床帐内黑暗,钟慕期未答,就这么在黑暗中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地捏上她脸颊。 “痛呀!”李轻婵娇娇地喊着,拍掉他的手,捂着脸瞪他,“你干嘛呀?都捏痛了!” “你小时候……” 李轻婵恍惚听见他声音里有几分咬牙切齿,抬脸看去,看不清钟慕期表情,只听他咬着字道:“是,你小时候也最喜欢我,当初哭着闹着不肯走,只想要跟表哥在一起。” 李轻婵有点羞涩,还有点生气,道:“我都这么舍不得你了,你还捏我,你粗蛮不讲理!” “让你捏回来。”钟慕期把李轻婵用力往怀中搂,恨不得让她融进骨血里,脸也贴着她软嫩面颊蹭着,道,“阿婵身上又香又软,表哥控制不住。” 李轻婵被他像只大狗一样蹭着,两手撑着他胸口笑着往后躲,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亲在一块儿了。 她被人笼罩着,被温柔地捧住脸,亲着亲着就犯了困。 想睡觉了就不乐意被碰了,推着钟慕期咕哝道:“别动我了……困……” 钟慕期放开她,抹了把她唇上的水光,掀了纱帐下床去,端来了水喂她几口。 把茶盏放回去再回到床边时,李轻婵正睡眼朦胧地摸着外面的床榻,一碰着他衣角,微睁开眼缝道:“表哥,抱着我嘛……” 钟慕期掰开她的手躺上去,把她拥进怀中,李轻婵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这才安心睡去。 钟慕期却毫无睡意,看着她的睡颜,磨牙道:“跟小时候一样没良心。” 嘴上说着恨恨的话,温热大掌却又滑到她小腹给她贴着暖着。 当年收到李佲致与冯娴离京的消息,他不能理解,也无法接受,带着侍卫追了过去。 沿着官道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天,在一个城镇追上了冯娴一行人。 冯娴屏退众人问清了他的来意,哭笑不得,道:“她是我女儿,当然要跟我一起走。” 少年时期的钟慕期眼眸漆黑,透着一股子蛮横与倔强,咬牙道:“她是我的。” “她不是你的,她是她自己的。”冯娴蹙眉,一字一句与他说着,“公主所提的婚事我从未当真,不想用这个束缚着阿婵,也不想它束缚着你。” 钟慕期脸色难看,冯娴看着他叹气,又道:“我知道公主是对我好,是对阿婵好,可你现在才多大?阿婵更是连事情都不记得,甚至有些话都听不懂。” 他们处在茶楼二楼,冯娴推开窗子示意他往外看。 外面的街道上,小小的李轻婵正被李佲致抱着买糖葫芦,一手一个,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她欢快的笑声。 她年幼无知,不懂分别,离京没有对她造成丁点儿影响。 “你现在出现在她眼前,她会笑着喊你一声表哥,分你一串糖葫芦。可若是六个月后你再出现在她跟前,她怕是认都认不出来你了。” “你说她是你的,只是觉得她好玩,把她视做你的所有物。就像你书桌上的砚台,像你最喜欢的那匹马儿。” “你现在太小了,等你长大了就会发现天底下还有各种有趣的人,形形色色,总有吸引到你的。到那时,你就该怨恨这早早束缚住你的缰绳了。” 钟慕期抓在窗台上的手紧紧扣着,胸膛起伏,他内心并不认同冯娴的话,却也知道冯娴说的有道理,他无法反驳。 思绪翻转,许久后,他妥协道:“我不会再这么说了,你们留在京城,像以前一样。没人再敢说闲话。” 最后一句就是指方息庭纠缠冯娴闹出来的流言蜚语了,那时钟慕期想着,只要闹事的和传闲话的人全都死了,这流言自然就消了,就不会再影响到李家几口人。 “流言是挡不住的……我与阿婵她爹商量过了,正好他屡被弹劾,去姑苏倒也好。”冯娴一句句说着,见他一直冷眼看着窗外,跟着看了一会儿,低声道,“世子,回去吧。” 钟慕期盯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闭眼,再睁开时回以冷笑,“那便罢了,不过是句玩笑话,谁会当真?” 他挥袖转身,大步向外去,到门口时又听冯娴道:“我知道世子的性子与公主一般霸道……” 冯娴声音微顿,话题忽转,“我女儿是自由的,以后哪怕是嫁人,也得是她心甘情愿的,否则我死都不得安宁。” 钟慕期恍若未闻,径直出了茶楼,迎面李佲致正抱着小李轻婵回来。 将要打个照面时,一个挑着鲜艳小玩意的货郎走过,李轻婵被吸引了注意力,头一偏转了过去。 人群熙攘的大街上,钟慕期在街边站了许久,也没得到她一眼。 后来,她跟着李佲致回了茶楼,钟慕期目送她身影消失,紧握着的拳颤抖着松开,一句话未说,上马离去,出城后便一路疾驰回了京。 此后不久,失去主人公的流言渐渐平息,京城里再没人提及李家姿容绝色的夫人,也没人知晓钟慕期曾有个口头上的未婚妻。 直到多年后城外客栈再遇,尘封许久的记忆回笼,他看着陌生的姑娘,听手下说着她的遭遇,心中澎湃的占有欲再次发作。 这次是她自己撞进来的,本就该是他的人,凭什么他不能拥有? 他想要什么就去掠夺什么,这次终于把人扣住了。 钟慕期抬手抚了下怀中熟睡的人颊边碎发,亲亲她额头,再亲亲她鼻尖,低声道:“以前我是怎么想的,我记得不清楚了。但现在,我很清楚我对你是什么感情。” 停了一下,他又道:“你母亲也不一定全是对的,比如她选的那个男人。” 大概是说话的声音吵着李轻婵了,她动了动,喉中发出不耐的声音。 “表哥不说话了,睡吧。”钟慕期拍拍她后背,又想去亲她,被她一手按在脸上推开。 李轻婵无意识地哼哼着,“困……” “嗯。”钟慕期拿下她的手握在掌中,终于没再说话,也没再动她,与她依偎着闭上了眼。
第112章 哄哭 “你说你惹她干什么?”平阳公主看着眼前饱受文武百官称赞的年轻太子, 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了。 她人在厅中,洞开着的窗外不断传来嚎啕哭声,小孩子的声音嘹亮, 隔得这么远,那哭声都能一清二楚地传过来。 她手掌在耳侧挡了一下,蹙眉道,“你把人惹哭了说走就走了, 我这府里可是鬼哭狼嚎,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安静下来。” 太子有点尴尬,“我就是顺手逗了一下……该停了吧?都哭这么久了。” 平阳公主嗤笑一声,道:“这才多长时间, 那丫头娇气得很, 受了委屈不哭得人尽皆知才不会停。” 太子缄默,偏着头往外看去,见外面小李轻婵正被钟慕期搂着,旁边侍女们有递擦脸帕子的,有端茶的、端着甜食零嘴的,还有捧着拨浪鼓等小玩意的。 一堆人围着哄,可最中间的小姑娘谁也不理, 只管抱着人哭,声音都哭哑了。 今日这事闹出这么大动静, 明天就该传出去了——向来沉稳可靠的太子在平阳公主府上, 把一个三岁大点的小姑娘欺负哭了。 太子汗颜, 尴尬地咳了一声,转向平阳公主低声下气道:“姑姑去帮忙哄哄吧?” “她娘来哄都不管用。”平阳公主没好气道,“她娘来了,她就算马上要停了, 还能给你再续上一刻钟。” 太子彻底没话说了,他身后立着的魁梧侍卫长着一张大黑脸,跨步而出,声音洪亮道:“殿下,都是属下的错,属下去给小姐赔不是。” 话音才落,又得了平阳公主一声嗤笑,“你主仆俩是不把人吓得哭晕过去,不能罢休是不是?” 人高马大的侍卫被挤兑得涨红了脸,年轻的太子脸上也浮出薄红,他掩唇咳了一声,让侍卫退回去。 厅中一时无话,只闻外面哭声和侍女们杂乱的安慰声。 过了片刻,哭声忽地停住,太子一喜,忙道:“好了,她不哭了。” 平阳公主不屑地哼笑一声,朝他手边茶水一抬下巴,示意他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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