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漓手中抓着手/弩,惊愕的看着滚落在地上的二人,翻滚卸力后,起身打斗在一处。 车夫在听见车厢中有异时,便降低了马速,却不想车厢突然裂开马受惊,疯了似的向前跑,车夫使出全身力气忙着控制惊马。 车中持剑之人,头与身子呈活人不可能达到的角度,率先从车上一个咕噜滚下地。 夏漓也终于滑落在马车车板上,车上的坐垫等物在马车高速行驶中,挨个甩落下去。她东倒西歪,丢掉手/弩,抓住车沿,脚也勾住凸起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暂时稳住自己的身形。随着马车越来越快,风越来越疾,将她吹的呼吸不畅,她知道不能这么下去,等马车撞山,或者自己被甩下马车,必定会死的很难看。 她转头想确定后方黎寻之的情况,却不能如愿。只看见一个人形物体,从她的眼前一晃而过,她知道这是马车车夫已经放弃控制马车。 这情况真是风雨飘摇,只要她松手,就能直接摔成八块。 不能再这么下去,她整个人缩在车板上,努力睁眼看了看周围,前方是一片明显未翻过的土地,再前面就是山,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闭目喘气,然后,双脚用力一蹬凸起,同时双手松手,借着这一蹬之力,身子在空中翻转,扑向马车之外,然后重重着地的同时,她抱着头弯曲双腿滚动卸力。 待停下来后,夏漓吐出一口淤血,她怀疑自己已经摔碎成块状,全身恶狠狠疼痛的感觉,猛然袭进感观,逼得从不流泪的她,眼中眼泪不自觉的淌下。接着她眼前一黑,就在她以为自己会疼晕过去时,眼前却又慢慢恢复清明。 从黎寻之以手握剑开始,其实不过片刻的时间,夏漓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她躺在地上,半天缓解不了疼痛,疼的生不如死。 黎寻之一脚将邓柯踢开,回身正好看见夏漓跳车的一幕,他的心脏与呼吸同时停滞,再也顾不了邓柯,拔腿便向她而奔,却被邓柯一个扫堂腿,给踢翻在地,他一跃而起,仍然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飞奔。 邓柯停在原地,喘气,看着黎寻之离去的方向,还有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长公主,他将手放在口中,吹响长长的口哨。 夏漓听见哨声,微抬头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却见黎寻之酿跄了一下,仍不止步,继续朝她而来,双膝着地跪在她的面前。 二人四目相对,黎寻之抖着声音“殿下……,伤哪儿了?”她从高速行驶的马车上摔下,全身着地,她面无血色平躺在地上,他的双手无措的不知道该从哪里扶她,才能不碰到伤处。 夏漓尽管现在还是很疼,不过,总算缓过最开始的那波疼痛,艰难出声:“你…受伤没?” 黎寻之摇了摇头:“没有,我没事。”他心痛欲碎,眼眶渐润,抖着手抹去她嘴角的血渍,与眼角的泪痕:“阿漓,哪里疼,告诉我。” 夏漓试着动了动手脚,虽然又疼又酸,但都还在,且应该运道颇好的没有断。她呲牙咧嘴将双手递入黎寻之手中,道:“浑身都疼,但手脚应该没断,你拉我起来试试。” 他握紧手中她的双手,然后又松开,双手扶在她的肩部,慢慢的一点点的将她扶起坐正。 她疼的吸气,坐正后,觉得自己又眼泪汪汪,她摔一胶这是要把前十几年没流过的眼泪全部流光啊! 黎寻之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擦她的眼泪,安慰道:“别怕,没事,咱们回京太医一定能治好。” 夏漓微微动动脖子,觉得脖子没有问题,便左右转了转脑袋,口中艰涩道:“我这…不是…怕哭的,这是疼的,它不受我控制。” 她打算顺势检查腰,刚稍微一动,就疼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口中不停吸气,疼死她了! 他连忙双手扶住她的肩:“别乱动,等会儿人来了,我与他们抬殿下回去。” 这时,二人后方,马蹄声声响,有两匹马以极快的速度直接奔着邓柯而去,还有一队人随后向着夏漓二人驰来。 夏漓想扭头回去看看,被黎寻之扶住了后颈,道:“别动,是玄一他们过来了。” 玄一本计划埋伏在山中,等邓柯过来时,救出长公主,却在山中与邓柯埋伏的人遭遇,经过一番缠斗,还是漏网了两人,他领着人追出山,老远就见长公主坐在地上,旁边黎世子正扶着她,顾不得追邓柯,到了长公主面前,单膝着地,急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夏漓艰难的笑了笑:“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没事,你们去追邓柯,不用管我。” 玄一脸色难看的打量她,见她精神尚好,他再看了看邓柯离去的方向,然后,下定决心道:“劳世子照看殿下,属下去去就回。” 待黎寻之点头答应后,留下了一半的人守着夏漓,他带着人去追邓柯。 人都走了,留下的人也背对着她,远远的守着。夏漓的疼痛感又明显起来,她刚刚已经感受到,腰伤不严重,严重的是自己的臀部,还有先着地的左肩。她看着目含浓浓忧虑的黎寻之道:“我应该只是摔伤,骨头没事,你扶我站起来。” 黎寻之道:“不行,等会大队人马来后,做个支架,抬殿下回去,现在别乱动。” 见他反对,她自己伸出双手抓住他的双臂,双腿弯起,就要忍着巨痛,直接起身。 他无法,只能将手放在她的腰部,让她双手扶住自己,缓缓将她扶着站起来。 夏漓站直后,他扶住她的肩,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急道:“怎么样?” 她交替轻甩腿,只觉臀部钻心的疼,半晌才抬头对他道:“应该没事,只有摔伤。” 他抬手将她额上疼出的冷汗拭去,紧缩的心脏才稍稍放松,道:“没事就好。” 夏漓这才打量他,见他面色不好,想起他以手握剑的‘英姿’,心脏一缩,抬起右手将他的左手从她的肩上拿下来,问他:“你刚刚也摔下去的,有没有摔伤。” 他任她检查自己的左手,轻声回答:“那会儿车速慢,又有邓柯垫底,我没事。” 夏漓一看他的左手,眉头紧蹙,他的手上明显是用帕子缠过的,但此时仍是不停的流血,她道:“你这是一早就计划好要用手去抓剑的?你不要手了?”说着就要解开帕子,却被他缩回手。 “没事,我提前有防备,只是划伤,不严重。”他将手背到背后,扶在她肩上的另一只手也放下来。 夏漓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刚刚滚地,已是全身的泥,脏了。但他的前襟与下摆还算干净。就要弯腰去撕他的下摆。 他退后一步,扶住她的肩把她扶直,道:“殿下要做什么?” 屁股好痛!夏漓吸着气道:“把你的衣摆撕一条下来,我给你把手重新包扎过,至少要把血止住。” 黎寻之见她皱着小脸,吸着气,也要为他包扎,只得自己捞起下摆将衣服撕下一条,递给她。 夏漓拿着衣条,抓住他的手,将已经褴褛的手帕给解下,露出指根与手掌上对称的两条伤口,深可见骨,她不由倒吸一口气:“这叫没事,不疼的?” 他微笑摇头:“一点也不疼。” 夏漓感受着自己的疼痛,深觉此人痛觉出了问题,她扬声道:“来人,把止血药拿过来。” 一名护卫转身,从怀中摸出个药瓶给她后,迅速转身回到原位。 夏漓接过之后,取下瓶塞,将止血药顺着伤口倒上:“先这么着吧,回去以后,得重新清理包扎。”说完,将衣条小心给他缠上,末了再打上结。 “这只手不能再用力气了,血止不住的话,麻烦大了。”她叮嘱道。 看着她认真为他包扎伤口,他的心中酸软,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忽听见原本在远处的大队人马的马啼声,已经近在眼前。 二皇子带着人在天完全黑透之前,赶到了。 周围的军士举起火把,二皇子到了进前,几步来到夏漓面前,见她满身泥,急道:“怎么样,可伤着哪了?” 没等夏漓开口,黎寻之抢先道:“二殿下可带了马车过来?” 二皇子看向黎寻之道:“带了,在后面。”说着挥挥手,示意把马车赶过来。 “长公主刚刚从马车上摔下,得尽快回京让太医查看,公主府侍卫玄一带人追邓柯去了,劳烦二殿下带着人,顺路搜查一番,一个时辰后,若是没有邓柯的消息,便请殿下带着人回京,我先送长公主回京看伤。” 二皇子奇了:“为什么不是你带着人搜查,我送小姑姑回京。” 夏漓数次张嘴,硬是没抢到话头,此时终于能插话:“你要个受伤的人干活,也是挺有想法的。其实我觉得不如你俩回京,我去追邓柯,怎么样?” 二皇子看向黎寻之的左手,见确实包扎有厚厚的布条,他心中仍是觉得不得劲,但也只能道:“哪都有你,你还是回京等着见太医吧。” 夏漓再道:“你小心些,别冲在前头,万一中了邓柯的冷箭,可全完了。还有,把我府上的侍卫都给我带回来。” 二皇子白眼一翻:“你有脸与我说这个?是谁一头往剑尖上撞的?你等着我找陛下告状去。” “……”她无话可说,默默的一点点挪向马车,黎寻之扶着她,最后他弯腰,一手穿过她腿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抬步往马车而去。 “疼疼疼疼,你干什么,嗳嗳,疼……”,她嚷疼,她双脚离地,并未来得及产生被男子抱着的羞涩,全身的感观被疼痛占据。 留在原地的二皇子原本看着她一步一挪的步伐,正在担心她的摔伤,不想黎寻之当着他的面,直接抱起他小姑姑,他震惊的目瞪口呆,半晌回不了神,等回神时,马车已经徐徐向着京城的方向而去了。 二皇子嘀嘀咕咕:“好你个黎寻之!”敢当着他的面占他姑姑便宜,他给他等着。 第65章感动心软摔伤疼 黎寻之将夏漓抱进马车后,也未放下她,将她打横抱在怀中,自己坐下充当肉垫。 他的眼光时刻没有离开过她,自然发现了她疼痛反应最剧烈的地方,他没有其他办法帮她减缓疼痛,这样的姿势或可减轻马车颠簸让她更难受。 待坐定后,她疼的脸色发白,额上又渗出冷汗,他受伤的左手扶住她的后背,用右手指背轻轻拭去她的冷汗,轻声问:“很疼?” 夏漓半晌才缓过了疼,她抓住他的衣襟的双手缓缓放松,失了力气的将头抵住他的肩,无力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将她汗湿的鬓发拂去耳后,道:“怎么会?让你自己蹬马车,只会无限延长疼痛。” 为了照顾夏漓的伤势,马车行驶的很慢,车内有一盏马灯,两侧车窗也透进军士举着的火把光芒,马车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夏漓渐渐回复了力气,她支起头,忍着疼痛让自己的身子从他的怀中离开,只是现在他们的姿势,只能勉强让自己不挨着他的胸膛而已,可在行驶的马车中,这样又坐不稳,只得一只手抓住他肩上的衣服。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好了,你把我放下,我自己坐。” 黎寻之道:“不行,马车中没有软垫,……会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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