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月再也说不下去,后悔与自责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心灵。 她脆弱地闭上眼,整个人伏在身旁的树干上,无声落泪,不想再让自己泄露过多的情绪,然而,即使她竭力咬紧牙关,那不停耸动的瘦弱肩膀,仍泄露她的内心的不堪。 女子先是愤然握紧拳头,而后望着她陷入得而复失的内疚痛苦中,才稍稍解气了些,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是。” 男人也道:“当然不是!主母大人为能平安生下您,耗费心血,又为了给您求得安宁喜乐,甚至不惜引颈就戮!殿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舐犊情深的主母如何会抛下您一人?” 渠月终是情难自已,悲恸大哭。 过于沉重悲苦的哭声,似乎唤醒了二人关于过去的记忆,他们没有失态的哭出来,却也都忍不住湿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的时候,我还没睡醒,意识半是清明半是浑噩,就听见小桔子生气得呜呜叫,似乎做了噩梦,我过紧被子继续睡觉,准备醒过来再嘲笑它。 结果,就突然感觉腿被人踹了踹,我坐起半个身子才发现,是小桔子挣扎着从我腿下拽出了爪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 原来,我翻身侧躺的时候,腿不小心压到它了,怪不得它在骂骂咧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
第28章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悲恸气息。 女子眼中含着泪,将见血封喉的毒药放在渠月手中,郑重握住:“殿下,为大家报仇雪恨的事,就靠您了!” 闻言,渠月止了啜泣,顶着湿漉漉的眸子,定定看她:“谷中有那么多兵卒,我杀了那人后,你们会来救我吗?” 女子与男人对视一眼,重重点头。 渠月这才放了心,胡乱抹掉脸上冰凉泪痕:“我会见机行事,事成之后,你们就带我去见二师兄吧,我想亲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大仇得报,他一定会高兴,之后,肯定也会更喜欢我!” 她畅想着未来,丝毫没注意到女子恭敬低垂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查觉的讥诮。 等渠月离开,女子才重新抬起头,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红唇轻飘飘吐出两个字:“蠢货。” 男人瞥了她一眼:“义公子只让我们来监视她的动向,并没有让我们自作主张。” “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吗?” 女子微微一哂,笑他优柔寡断,“平日里,那楚氏贱种警惕得很,身处重重防护中,更不许任何陌生人靠近。如今,却迷恋上一个空有脸蛋的轻贱女人,让她可以随意接触靠近。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 男人还是坚持己见:“义公子自然有义公子的考量。我是怕你坏了义公子的大事,到时候惹得义公子不悦,还要累及自身……” “只要目的达到,何必在意方法?” 女子陡然拔高音调,察觉不妥后,不大痛快别开目光不去看他,“……说到底,还是义公子太心软了,被她哭一哭,求一求,就舍不得让她去杀了那孽种……” “谁在那里?!” 男人耳朵一动,陡然爆出一声怒喝,身形迅疾如电,腰间利刃抽鞘而出,裹挟着凛凛剑气,倏然斩断前方的灌木丛。 刹那间,枝催茎折,异响之处暴露无遗。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灌木丛,男人眉心拧得死紧。 “怎么了?” 女人跟上来,望着男人凝重的表情,忍不住也紧张起来,“……是有人跟来了吗?” 男人没说话。 楚氏阴魂不散的追杀,是笼罩他们所有人头顶的阴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吞噬,而男人的沉默,不由勾起女人内心的恐惧,近乎迁怒一般,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狠狠道:“我就知道,那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肯定是她……肯定是她引来的!!” 男人顾不得其他,安抚地拍拍她发抖的肩膀:“没有人,应该是我草木皆兵了。” 刚刚,他耳朵似乎听到了一丝异动,可过来一看,竟然什么异常都没有。 想来,应该是他错将山风掠过丛林的声音听成了其他。 只是,出于安全考量,男人并未在此停留太久,带着惊魂未定的女人飞快离开。 直到他们撤离的脚步声彻彻底底从这片山野消失,草木掩映的沟壑之中,张渠明才堪堪缓和了紧绷的心弦,他松开捂着白贞嘴的手,小声致歉:“非常时期,是贫道失礼了,还望白善信见谅。” 白贞仿佛陷入梦魇,呼吸急促,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涣散,胸膛剧烈起伏,脑海里不停闪回锋利刀刃直扑她面门的可怖场景,近乎濒死的恐惧令她大脑一片空白,四肢发软,身体无力下滑。 张渠明本想跟紧去追渠月,免得她行差踏错,结果就看见白贞因为极度恐惧喘不过来气气,哽着脖子,脸上浮出窒息的潮红,顿感不妙,慌忙上去搀着她,嘴里唤着她的名字,不停拍打她的脸,希望她赶紧醒过来。 渠月走在下山的路上,脚步从急促渐渐恢复自得其乐的悠闲。 她折了跟伸到眼前的枝蔓,哼着小曲儿,不多时就来到山脚下的小溪,撩起微凉的溪水净过脸,左瞧瞧又看看,除了眼尾还残留着些许泪水浸染的殷红,自己依旧是那么好看,这让她很难不愉快地乐出声。 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多看看美好的事物。 而她的脸,就是顶顶好看的,多看不亏。 美美欣赏过后,她转道去了山脚下的杏林,穿行其中,摘了半衣兜的早熟的红杏,之后,大大方方将装着毒药的白瓷瓶搁在红杏上,眼瞅着快到饭点了,才慢悠悠晃回来家。 “回来了。” 坐在树荫下品茗的白扶苏一眼就瞧了她,体贴地净了一只杯子,给她也倒上一杯茶,推向她,“快来歇歇吧,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走了一早上的路,确实累了。 渠月也毫不客气,端起来,吨吨灌了下去,把杯子还给他,豪气万千:“再来一杯。” “牛嚼牡丹。”白扶苏失笑。 “我还没嫌弃你的茶苦不拉几的,不够解渴呢。” 渠月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再说了,我本就是乡野俗人,跟金尊玉贵的你自然不一样,搁这儿还能闲情逸致地品茗,这种事,恐怕只有你才能做得出来。” 白扶苏说不过她,讨饶地给她又满上一杯。 “哎,善士你脾气这么好,我都不好意思吃独食了,喏——” 渠月将衣摆拉开给他看,“这是新近刚熟的杏子,等会儿陈厨洗干净,我分你一半。” 这个时节可还没到吃杏的时候,白扶苏敬谢不敏,刚要推辞,视线余光扫到红杏之上的白瓷瓶,不由奇怪:“这是什么?” 渠月垂眸扫了一眼,不以为意微笑:“哦,这是二师兄养的狗,特意交给我的东西。” 白扶苏抬头看她,净水般的眸光深深:“就这样说出来,真的好吗?” “没办法啊。” 渠月长长叹了口气,姣好的脸上露出棘手的表情,身体却以与预语气不符的轻松姿态,坦然坐在凳子上剔指甲,“他们拿我当傻子哄呢。让他们带我去见二师兄都不敢,却允诺我,只要成功毒杀你,就会安全带我走。” “让我做那么危险的,却连哄我都不诚心。” “唉,如果不是看在他们是二师兄养的狗的份上,我就向你投诚。” 白扶苏不可思议:“……难道这都不算投诚?” “当然了。” 渠月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觉得他大概又在想什么很美的事,手指轻轻扣扣桌面,发出清脆的笃笃声,打断他的妄想,“我都告诉过你多少次,我永远只心仪二师兄。只要二师兄还活着,我就绝无移情别恋的可能!” “不要小瞧女子的忠贞啊。” “哦,对了,你要不要吃?” “……吃什么?”即使白瓷瓶已经递到自个儿眼前,可白扶苏还是觉得自己可能领悟错了。 “就是这个啊。听说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触之即死,不会很痛苦。” “……那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渠月:反正我不是傻子。
第29章 渠月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托着下巴,无比失望叹气:“唉,我就知道,你们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嘴上说着愿意为我生、为我死,可实际上呢,连为我喝毒药的勇气都没有。” “果然,只有二师兄是不同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二师兄都会跟我站在一起,所以我最喜欢二师兄了,此生,我只想成为二师兄的道侣!” 白扶苏表情一言难尽。 有心指出她这是在胡搅蛮缠,可又怕被她倒打一耙,思来想去,识时务选择息事宁人。 等张渠明抚着脚软的白贞,紧赶慢赶来到这里,就看见两个人正在愉快的吃吃喝喝,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张渠明松了口气。 不管那些人说得是真是假,只要她没出手,一切就还都来得及。 白贞原本已经被张渠明哄得差不多,只是两脚还有点发软,结果,一看到自己亲爱的扶苏哥哥,只顾着跟那个狐狸精温声细语的说话,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异样,心里顿时生出无数委屈,瘪嘴着嘴巴,扑到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扶苏哥哥,我差点就要见不到你了!!” “山上与坏人!那群赵氏余孽贼心不死!不仅要杀你,还差点杀了我!呜哇,如果不是张掌门救了我,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一想起那时候事,白贞就忍不住后怕的掉金豆豆,可现在她回到了最可靠的扶苏哥哥身边,已经有了底气,于是,她迁怒地瞪了一眼那只狐狸精,转而双手揪着白扶苏的衣服,泪眼婆婆,语气凶狠:“不要放过他们,扶苏哥哥,快把他们都杀了……一个都不要留……嗝——” 正凶巴巴说着,突兀的,打了个哭嗝。 气势顿时就消减了大半。 “扑哧——” 渠月清了清嗓子,手捂着唇瓣,用咳嗽掩饰压抑不住的笑,“啊,抱歉,你继续……别这样看我,我以人品发誓,我真的只是突然想起了好玩的事,绝对不是在嘲笑你哦。” 白贞瞪向她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毫无诚意的态度,更是把她气得脑瓜子嗡嗡的,胸脯剧烈起伏。 “渠月!”连名带姓,可见张渠明是真的生气了。 “干嘛这么大声,我又不是听不见!” 渠月双手重重拍在石桌上,倒打一耙,“每次都凶我!你扪心自问,这都是你第几次为了外人凶我?我倒想问问掌门师兄,到底她是你师妹,还是我是你师妹?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你干脆赶我走好了,我肯定不会强留着碍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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