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笑笑,风轻云淡,默然不语。 突然回转过身,依栏而立。 “臣褚陈易拜见陛下,陛下万福。” 贺嘉佑单手示意,褚陈易起身。 这是呦呦第一次在皇宫里看见大胡子的人,却不显凌乱,倒是将他的威武之气尽显。 胡子上面的眼睛炯炯有神,凌厉非凡! 贺嘉佑也不避忌她一个‘东唐’的在此,就直接问。 “搜查的怎么样?” 那个褚陈易看着就与之前的海统领不太一样。 果然。 他浑厚的声音说道:“辰王在此,臣不便说与我们南息国政。” 然后还礼敬三分的朝着呦呦侧身回保一礼。 “有劳辰王大驾,还请移步。” 呦呦浅浅一笑。 “好说。” 然后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 贺嘉佑此时却道。 “不妨事儿,这事情毕竟也波及到了辰王,他也有权知道。免得让他国知道,还以为这事是我们办不周。” 褚陈易一脸难色,看向呦呦的神情更加谨慎起来,十分不悦。 硬生生地摆在脸上,让人一目了然。 陛下都如此发话,褚陈易虽然也违背不得这‘圣旨’。 只好将自己要回禀的话一五一十的说清。 “臣在船上发现……” 褚陈易还是不自觉下意识的警备,朝着呦呦看了两眼。 “臣在船上发现太子的房间格外干净,一条蛇也没有,且在施幼南小世子房间发现了一个铜盆,烧的东西还没有烧干净,是一种腥气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还请陛下找人一验。且在他书架的侧边,有一张未烧完的纸笺,陛下请过目。” 说着,将这两样东西分别取出放到王舟端过去的托盘里。 一个黑色的膏状物,烧了一大半,还余留了一块拇指大小的东西,腥气味道格外重。 呦呦这好歹也算是站了有一丈远,还能清晰的闻到这股子腥气,难怪褚陈易能一下子发现这个东西。 施幼南住处有异样,自然会比其他地方搜的更加仔细些,所以这一张她留下来的纸笺必然会被发现。 什么被她烧了一般去,但是剩余部分的东西也能看得清楚。 上面写着的大意是,听太子命叫人常吴杀工部尚书封思锐,免教他揭露了刑部尚书的罪状,让子车良才逃过一劫。 贺嘉佑看到这张纸笺,怒气隐隐上眉心,嘴角绷紧,眼神突然浑狠起来。 语气较为严厉,却不低吼。 “传太子上来,叫上施家那个病弱的小世子。” 王舟呈递托盘之时,余光自然也瞟见了这个,从头至尾看的是一清二楚。 此时他拎着小心肝,轻步快速的下了船楼,径直去了太子房中,恭恭敬敬的有请。 又去了施幼南房中,请了他。 施幼南当这个太子叫人让去搜之时,就知道,船上有人做了手脚,他们已经折损了四波人在船上。 陛下一定会发现什么,喊他们到御前的。 这事他一早都知道。 但是这个事情是太子的职责,贺秉修不去申请艘船,还能是谁呢。 难道又让贺淳君去僭越,在从而将他们军吗? 贺秉修心知自己的父皇叫他是所谓何事,施幼南已经交代过他。 这件事情他们跑不掉。 因为这艘船早晚都得搜,要弄清楚那些有毒的海蛇是为何上船! 虽是他们先发制人,却没料到有人在后手捡了这个便宜。 他们还没开始做为,却已经让人抓住了先机,反吃了他们一局。 这一局布的有些失误。 施幼南心里有些闷气,呕到心疼。 也不知道后续跟上来手段的能不能再博回这一局。 真是大意了! 他们二人最终在船楼下相遇,施幼南深遂如海的眼眸看了一眼贺秉修。 按照之前两人对的口,今日这事其实倒也好过去…… 但是施幼南心里不知为何砰砰直跳,像是有些事情不在他的预期内一般…… 他静漠着情绪,缓缓跟着王舟走…… 施幼南与贺秉修还未走到船楼上,就看见辰王此时正在上方俯视而瞰。 眼神平淡,什么也没有,既有意料之中,也有满不在乎。 施幼南一脸病相,常年羸弱,显到整张脸格外无色。 微微黛色的眉都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略微有些精神。 包括嘴唇都有些淡淡的白色晕在四周,整个人病娇的很。 只是一双眸子格外不适合这张脸,璀璨的发亮,刺眼。 眼睛里微微含着笑和警惕,朝着呦呦扫过去。 空气中犹如两柄剑,正相对刺去,溅出了星火一样。 无形的较量,正在礼尚往来。 上次施幼南的单刀独马阵她拒绝的爽快,且还立了敌。 早晚这样明确关系,出手其实更方便,免得哪一日还想将贺秉修当做退路,反倒栽了自己。 当贺秉修看到呦呦,只是蹙了蹙眉涧,默然不语的提着衣摆上楼。 待他们二人上楼跪到贺嘉佑身前后,后脚边徽子也跟着上来了,跪在了他们身后。 一同叩拜行礼。 三人礼毕。 贺嘉佑只示意了让边徽子起身,贺秉修与施幼南依旧不得旨意起身。 他们二人就着礼,不敢动。 此时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不解。 呦呦只是简单的看着,没有什么动作,没有什么表情,就是简简单单的依着栏杆看着他们。 这可是储君,陛下这是当众做什么了? 虽然人不多,但也有两个外人,一个是新统领褚陈易,一个是呦呦。 王舟和边徽子可算得上是贺嘉佑的心腹。 这样当众对待国之储君,十分不好。 褚陈易此时一个威武的大汉都觉得看到储君这样十分奇异,别过脸去不看这一幕。 因为这样的动作会让贺秉修能多有两份尊严。 贺嘉佑看了许久,喝完了整整一盏茶才道。 “施家小世子最近身体可好?成日里跟着秉修是他那里有什么精贵药材不成?” 语气说的清淡,但是隐隐透着审问。 贺嘉佑一直都没有好好的看一下施幼南,此时一看,果真是体弱多病的模样,一脸病怏怏的像儿。 但是这双眼睛这格外的扎人心,总觉得这样幽深幽深的眸子里埋着的不是黑色,是浓浓的血色,近似发黑。 施家几代身负盛名,出相入帝师的,没有一代是差的。 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小世子,虽然看上去身体极差,但是这眼睛里透露出的心思颇深…… 施幼南又是深俯下身子,说。 “臣喜爱茶道,殿下也喜欢,故而走的近些,并无其它意思。陛下若是……” 贺嘉佑打断他的话,声音厚重。 “平身吧!” 贺秉修规规矩矩的起身。 施幼南体弱,从未跪过一盏茶的时间,此时起身身形有些颠簸,随风摇晃了两下。 贺秉修及时伸出一只手臂扶住他,但是施幼南却不动声色地拂开,自己一个人站稳。 脸色突然有些牵强,又白了些……额角竟然微微有些冷汗。 呦呦看着,这身体有些差,差的有些离谱。 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呦呦精看了两眼,莫不是苦肉计不成? 贺嘉佑眼见如此,手摆了摆,王舟立马上前,将褚陈易之前呈上来的托盘递给边徽子。 那个味道发腥的是什么。 边徽子看着这一块小小黑黑的东西,味道一闻,就约莫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易得出结论。 哪怕他现在心里已经大概清楚,却还是想再做其他的检验。 边徽子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柄小刀,将这个黑黑的小东西切开,碾碎,再凑近嗅了嗅。 腥气里带着一股子酸酸的味道,不重。 这怕是黑蓝环蛇的蛇莓与雌性的粪便组成,这个东西非常招蛇。 要么是扎堆环聚,要么是想□□。 都会被这个味道给吸引过来。 边徽子老老实实的先行礼,再禀告。 “这是蛇莓,与雌性蛇的粪便,引蛇聚集而来的东西。这两样东西都极为难得,收集不易,混在一起效用非常。难怪之前那船上能有那么多蛇,怕都是以此引来的!” 贺嘉佑先前虽然不清楚这个是什么,但是作用大概是猜得到的。 果然如此。 贺嘉佑说:“贵妃现在可还好?” 边徽子行礼,回。 “暂无大碍,只是还未苏醒,怕是还需半月有余才能缓缓转醒。” 然后“佟”的一声跪下。 “请陛下恕罪,微臣无能。” 贺嘉佑摆摆手,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下去吧,看过好贵妃。这要是换一位御医,朕怕是都见不到贵妃了,待她醒来后,必有重赏。” 边徽子道了礼,退下了。 贺嘉佑突然又变成之前的样子,一张冷脸,威严巨盛。 “太子可听清楚他方才说的是什么吗?” 语气里像是都已经给他定了罪一样,妥妥的带着情绪的审问…… 贺秉修整张脸有些难看。 他还一字未言,怎么就像是给他定的罪一样? 贺秉修脸僵硬,嗓音有些哽。 “儿臣听清楚了。” “那既然听清楚了,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贺嘉佑这一句话就更清楚了。贺秉修有罪,现在要听他为自己辩解。 贺秉修被突如其来的罪行加身弄得有些气愤,整个人有些刺竖起来。 确实,自己这位父皇真的不喜欢自己,中间就算是有蒋家,他们也是父子情深才对。 却偏偏不是。 真的如施幼南所言,他的太子之位难道真的就是安抚蒋家的吗? 不管有没有蒋家,他不都是南息的嫡长子吗? 为什么皇后之子,未来的储君还抵不上一位卫德妃生的五皇子贺淳君?抵不上一位从东唐而来的质子,二殿下李清辰? 如果陛下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那也可能是他做的不够好。 可为什么连他亲弟弟,同母同父的六皇子贺羡轻也得不到父皇的好脸色呢? 这样看来,父皇不喜的,就是流有蒋家血脉的皇子!对他们有颇多偏见! 贺秉修深深叩首。 “儿臣冤枉。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贺嘉佑轻飘飘地问道:“你不知道解释什么,那你怎么知道你自己是冤枉的?” 呦呦听着贺嘉佑说的话,眼神聚了聚。 突然想起刚才这位君王说的话,蒋家早晚不保。 看来他已经动了心思,要开始针对蒋家,要开始废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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