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酌了一口后说到:“今日与陛下商谈东唐使者前来一事的细节。” 呦呦耳朵动了动,伸了过去细听。 “却听到了另一件事儿,父皇隐晦的让我跟你讲一声……东唐的那位陛下貌似身患重疾,怕是不久于人世……” ? 呦呦听闻,直接起身。动静大的,榻都发出了声音。 不是心喜她自由了,而是惊诧,李邵仪居然会重病。 这才四十来岁,算不算早了些? 一时间她懵的出神。 脑子里反复就是,病了?不久于人世?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过了许久,呦呦才有片刻回神,咬着唇支吾地问:“怎么会病重?” 他身体记得是很好的…… 贺拂明以为她会恨自己的父皇母妃,恨到至死方休。却没想到经历了这许多,还有一颗如此赤诚的心…… 他也因为呦呦这反应,不禁的一怔。想了许多呦呦的反应,唯独没有这一种。 从未没想过会发生一般。 贺拂明语气沉了些,稳了很多,带了些许安慰的意思。 “这个我并不知道。不过父皇让我问你,你想回东唐吗?” 他不知道他的父皇为什么要问一个他国质子,想不想!回国这种问题。不就是该回去吗?难不成呦呦说留下来,他还不让她走了不成? 这个问题他问得时候蹙着眉,因为这个问题着实是有些奇怪! 呦呦捏着眉心,蹙着,然后一脸沉凝,漠然不语。仿佛还在想李邵仪为什么会病…… 贺拂明出声:“呦呦,人生老病死视为常态,你何苦自扰?” 呦呦点着头,觉得脑子里不太清楚。 轻音:“我知道,但是我有些乱……” 贺拂明看着她,深锁着眉,一双漆黑如墨的瞳现在就是沉寂,什么也波动也没有,犹如一汪死潭。脸色有些开始发白。 贺拂明给她足够安静的环境让她思索,整理,直到呦呦神色恢复点正常状态后。 他方说,语气冷静沉着。 “呦呦,你的危险要来了。” 呦呦眼神果真动荡了一会,才缓缓开始聚焦。 “嗯?” 贺拂明一碰茶盏,早都凉透了,又重复的说了一遍。 “你的危险要来了。” 呦呦眼神再巨烈的都懂过后,方恢复了神色,彻底凝聚起来。 少顷,整个人才有色彩的活了过来。 她眉间若蹙,哼笑着说:“使团是我的危险?” 贺拂明看着呦呦还有些玩心模样,一点也不重视,一句话未说,就是看着她! 东唐的使团要来!里面必定会混有大皇子李清运的人,只要将‘李清辰’除了,东唐的太子之位还会跑? 早起就与施幼南合作想杀她,现在这个情景更加危险。 呦呦一死,东唐的使者又在南息,怎么都会互相推由头,是自己脱罪的好机会! 东唐的人动手,自然会说是南息,好灯下黑,眼皮子底下动手反咬一口。 南息的人动手自然也是一样。 而且还有宫里这一位不知道是谁的人想害她,一样可以栽给东唐的使团。 所以,使团出使的这段时间将会是呦呦最危险的时间! 已经有人给出了借口,只差动手了…… 她继续道:“尽管来,我不怕――” 贺拂明瞧了她一眼,垂下眸子:“蒋木怕!” 我也怕…… 呦呦被这话给噎住了。 囫囵着打趣到:“怕是什么?怕我下手太狠?”眼里氲起一层雾气,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贺拂明听着抿抿嘴,可不是……她可是位很厉害的人。 一个心狠手辣的小女子! 这笑他低着头,里面有些许宠溺,开怀嵌着。 她又倒下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呈‘大’字躺在上面。 嘟囔:“我实在不想去太学殿……” 贺拂明重新冲泡了两杯茶,瓷具作清脆声。“别想再逃学了,父皇那日提着将你扔进去还不够丢人?” 呦呦摸了一下鼻尖,嘿嘿一笑,整个人又翘起二郎腿,腿还在空中摆动,模样十分潇洒。 “你懂什么!” 日子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 终于,东唐使者要来了―― 九方宫晋见之时,呦呦满不在乎,还去的迟了些。整个大殿坐的挤挤嚷嚷,没有空位。 久禁的贺秉修都出来了……这是多么重伤两国邦交! 贺嘉佑见她迟了,诸位都只等她!不免怒视着她!十分威慑吓人。 这一个目光,像是看到呦呦的心底一般,格外吓人。还顺便将心事都被看清一样,觉得毛骨悚然的。 她大摇大摆无礼无节的坐到了自己该坐的位置上。 明明举手投足之间举动吊儿郎当,放荡不羁,却因为面容姣好,硬是看出了几分出尘俊逸、不拘小格的感觉。 令人侧目,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使臣。 呦呦坐下一边吃一边看着殿上两国邦交的寒暄,真是挺表面的。 直到一句,贺嘉佑关切地问:“令国国君身体无大碍吧?” 呦呦耳朵就抖了抖,贴到了他们身上。 使者团她才正眼看一眼。 为首的是一位白发鹤颜的老者,她不认识。 还有一位十分年轻的少年,在里面有些扎眼,原因是他长的呦呦觉得有些许眼熟。小鼻子,小眼的硬是有一种不愉快的感觉…… 她皱眉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这个人是谁?但是他能肯定的是,这个少年怕是见过! 还有一位同她差不多大小的姑娘,看见呦呦之后眼睛瞪的巨大,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在她脸上流转了一晚上!不停的偷摸瞟着呦呦。 呦呦思索许久,断定这位女子她一定是不认识的! 再有一位比较明显的就是……她看了一眼,直接气竭,杯子都恨不得砸了。 忍了许久,还是觉得忍不住,将手上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抛,砸的是叮当作响。 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其实,今日最该与贺嘉佑对话的便是她! 她身为东唐的辰王殿下,最有资格替国谈话,却因为姗姗来迟之顾,才换了使臣。 此时此刻当所有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之时,她丝毫不掩盖面上的烦闷,直接起身。 “本王身体不适,先行离席。” 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意,直接起身离开了―― 她谁也不顾,直接起身就走了。死烦的眼神白了一眼使团。 贺嘉佑目光凝重的看着她的背影,原想喊,却住了嘴,浅漠的笑了笑。 心道:这小子! 她一身白衣金带,是南息皇族的妆扮,没有换使团送来的东唐皇子明黄服饰。 这个做法,让东唐的使团自觉颜面无存,反倒是南息的气焰高涨。不少人看使团的笑话。 她才出去没多久,贺璎鱼也在席间称酒醉出去吹风。一路碎步疾行,最后在一出凉亭找到了呦呦。 她远处驻足,目观许久而不敢近。 呦呦一个人在凉亭里,扶额心烦。那使团里的一人面目久久在她眼前挥之不去,频频出现…… 越想静,越静不下来。 最后一掌劈在石桌上,手麻的有些不能动弹……方泄了胸中郁闷之气。 石桌上的茶盏被劈碎,她的手掌流血,滴在了地上,自己却不知道。 远处的贺璎鱼看到这一幕,眉间一蹙,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似以往,看见呦呦就能近身。她现在是有婚约的人,须得时时刻刻谨遵礼法,故而,远眺不得亲近。 呦呦再警觉,也不能在如此心绪大乱的时候细致的警觉着一切,所以并没有发现贺璎鱼在附近。 心态平和了些之后,她往回走。没有回宴席,而是慢步在宫里独身闲逛,温吞的朝九方阁走…… 步态闲散的跟光菜市场一样,一点为皇子的身份相应的仪态也没有。 半途中还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南息的大宴均在夜间,此时宫道甬长。 海风自海上往宫里吹拂,一阵入秋时的冰凉阴面刮来,有些瑟瑟…… 突然觉得身后有动静,呦呦一下子闲散的步子就正经起来,细细的侧耳聆听,右手的匕首也落在掌心蓄势待发…… 可身后的声音在她注意之后才觉得那人并未完全隐去踪迹,或者说是不善隐藏,步子个三五步便会有细小的摩擦之声。并且一直没有摸近。 难道是…… 她皱起眉,突兀的一个转身,背后的人闪躲不急,被呦呦看了个正着。 她哑然:“国安?你怎么在这儿?” 贺璎鱼手脚无措,离呦呦一丈远……她已然被发现,便不会在藏藏躲躲,敢做敢为的挺直腰身。 眼中流显出悲伤,却被刻意的抑制,口中佯装的无碍也是破绽百出。 说:“我马上就要成亲了,请你去参加喜宴。” 贺璎鱼语带闪躲,有些难忍。挺直腰背想直视的眼神,这个时候也错落到其他地方去。 呦呦听闻,“你不想嫁?他因为上次的事欺辱过你?” 贺璎鱼没说话,掉头就准备走。 呦呦原想去追,踏了一步,又停在此处,看着贺璎鱼远去…… 人家的亲事?怎么老是见不得她不好? 这事如过眼云烟一般,直接被呦呦抛诸脑后。一回到九方阁,殿门前一大串的人……正是宴会上的东唐使团。 她视而不见的从他们身旁走过,进殿。 水含有话要说,却没张嘴。向笙什么也不看,只看她。 他们二人都没有任何立场让呦呦去接纳东唐的人,所以没有开口说话。 反倒是使团里出现一声朗朗男声,语带讥讽,跟刺一般。 “辰王殿下在南息住了近七年,怎么,还成了南息的皇子不成?” 诸位大人其实也想有此一问,却都不敢开罪,哪知他日会不会入主太子之位? 东唐国内诸位皇子斗的是如日中天,远在南息的辰王殿下却安然无恙的活着。 任凭东唐斗的你死我活,他渔翁得利也未可知。 这个时候,东唐大部分人才知道,原来辰王当日送走是为了保护!而非是犯错到他国思过! 后知后觉至此! 呦呦转过身,很没好气的说:“要不你来南息,看看这么华美的九方阁你住是住不进来?” 随后目光一沉,“关门!” 整个东唐的使团,全部被她拒之门外。 这个行为十分不妥,大家都知道,却无人出来说话。 因为一个他国质子,想在异国他乡混成辰王这番模样,那是十分不容易的。 无论做了什么,都须得合人家国君的心思,才能有如此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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