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摆着手指算了算,“大概有十几个人十三个。” 她将自己的衣摆撕下来一块,咬破手指,在衣裳上写:就地放烟雾弹。 交给望舒。 “你去金胜赌坊,大叫管之,会有人来找你。把这个交给他。” “我怎么知道谁是他?交错人了怎么办?” 算着时间,有些慌忙道。 “午时七刻给他这个,切不可提前。然后,你叫他们穿上我的衣服可以再城门处晃了,一定要往偏僻的巷子里跑。” 说完,她就匆忙忙离开了。只余下他手上的一块沾了血字的衣裳。 呦呦出了巷子,一边跑一边喘息,脑子有些发昏发麻。 望舒已经在松兰嬷嬷哪里暴露了,那就用彻底。 她不知道李邵仪会怎么样的审问望舒。权当今日一赌。 日后,日后再赔罪。 呦呦选择逃跑的路线依旧是选择的翻墙爬院,一路谨慎小心的避开岔路的兵防。 懿亲王府,在正道上。地处开阔,她走的是十分艰难。 还好,依旧是爬院子,还好是这样的院子连着院子,不然她真是才叫寸步难行。 这一片住的都是权贵,爬起来也很费力。艰辛的很。 有钱的人就是了不起,墙都比一般人要高许多。 呦呦一边感慨,一边往上翻爬。两只手已经是彻底的麻木了,疼痛不已,却也感觉不到疼痛。 一旁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声音尖锐刺耳,一听就是很小的孩子。 哭喊着:“还我娘亲,你们还我娘亲。” 她不自觉的偏过头,偏过去时还骂道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管闲事。 扫了一眼,待看清了后,她在墙头踟蹰了会儿,从墙头翻下来了。 一个五岁的孩子。 这不是上次和她在巷子里吹哨子隔壁几家的小孩子嘛? 怎么在懿亲王府后门哭?还跪在阶梯上捶着人家的门。 哎——她掐算着,时间还有两刻,还能耽搁一会儿。 她默默踩着雪,走过去。 在他身边蹲下身子,这才看到,阶梯旁边有一具女尸。 脸色青紫,脖子露出来的地方,还有手印淤痕,像是被掐死的。 呦呦看着这个衣裳露出来的手腕似也有淤痕,她一手揽过小孩,将他抱在怀里。 轻声漫语安慰道:“我来了。” 这个孩子应该是认出了呦呦,没有挣扎,只是在她的怀里,哭的更加伤心。 一只手腾出来,拨开女尸的衣袖。 一掀,尽是血痕,血痕鲜艳,被人抽打过。死了没多久。 呦呦将手覆盖在小孩的头上。面目表情很平静,似乎见到死人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是你娘,是吗?” 小孩子哭的已经喘不过来气,使劲的抽泣,胸口起伏的强烈让呦呦都能深感同受。 “是懿王府的人打死的?” 小孩一边哭,一边应该是在说话,结果说的含糊不清,吐出来的全变成了一声高一声低的抽噎,继而哭声更猛烈。 呦呦心里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应该是懿亲王府虐待,打死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金果子,指甲盖那么大。 “给你爹,让他出城,找个好地方,葬了吧。你的娘我让他们还。明白吗?” 孩子可能不知道死是什么,葬了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知道这个是钱,他需要给他的爹。 他们家不是很富裕,勉强糊口,宅子是祖上一直有的。 他爹很不上进,懒得挣钱,就喜欢街边要饭,要银子捡现成的。 但是对他的夫人还是不错的,至少邻里邻居的住了几日,也是知道的。 这个孩子他爹估计不知道是死了,不然,他的性子怕是要砸了懿亲王府的门。 虽是螳臂当车,却也是性情使然。 呦呦乐意帮他们一把,自然收取利息,他们也要回帮她一次。 忽然一计上心,悠悠然笑起。 “去找你爹,雇辆车,送你娘安葬吧。” 那个孩子抽抽搭搭地起身,朝着巷子外走去。 呦呦找了一个好翻的墙头,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 今日喜庆,院子里的人人来人往。一边躲藏,一边闲逛挑选合适的人…… 望舒现在在金胜赌坊里闲转,手捏的紧紧的,整个人显得异常紧张。 时不时的伸出头朝外看一眼现在是什么时刻。 赌坊的人瞧他眼生,又迟迟不肯在任何一个桌子上下注,还神情慌张,引起了一些五大三粗的打手的注意。 一个个时不时地凶狠地看他两眼,生怕这个灰不溜秋的小子乱来。 望舒蹲在门口数着时刻。 越接近午时七刻时,他愈显的慌张。 此时,望舒扬着头,从里依靠着赌坊门上,整个手掌蜷得紧紧的,整张脸绷得紧紧的。 好,午时七刻。 望舒整个人猛然面朝里,冲上二楼,站在较高的地方,开始大声叫喊。 这是他能想得出来找人最快的方法了。 “管之,管之,这是有人托我给你送的东西。” 然后举起手上的衣摆,朝下挥舞。 不等楼下的人有什么动静,他这个动作还不到尔尔的时间,立马就被三个大汉一起按倒在木实阶梯上。 望舒再想喊什么,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猛然被按倒在地,两只胳膊被反折起来,整个胸腔都被硌在凸起的阶梯上,以致他现在呼吸非常困难。 即使张嘴想喊些什么,也是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做到的一件事情。 疼痛一瞬间让他内衫湿了大半。 突然背后两声低沉的哼鸣,沙包楼梯翻滚的声音。 一个十六七岁的白面少年,低着身子从他手上拽过手上的血字衣摆。 望舒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想伸手拽回衣摆,他都无法做到。 手才刚往上抬了一寸,钻心的疼痛让他无奈从空中垂下。 忍着疼痛咬着牙,“还给我。” 那个少年看完,眉头皱的紧紧的。 语气颇为严肃,“是谁给你的。” 说的话一点感情也不带,仿佛就是几个字组合出来的胁迫。 望舒反应过来,他可能就是管之。 咬着牙,闷哼了两声。“你如果是管之,就应该知道是谁让我给你的。她说让你照做。” 管之发了一会儿愣,朝楼下看了看。 望舒觉得这个眼神有些危险,随着他的视线也朝楼下看了看…… 楼下人群摩肩擦踵,并没有被这里发生的事情打乱,依旧在抢着下注,热闹非凡。 只是有寥寥数人,抬头朝这投过视线。 望舒心里思索,管之这是要朝下做什么吗? 而管之在想,这个命令到底该不该听,楼下人群密集,万一这个烟雾弹伤了人怎么办? 这非正人君子所为。 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照做。 从怀里不假思索的掏出来,扯断引线,朝着楼下人少的地方扔去。 望舒看清楚他掏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整个人一惊。 这,这不就是跟那个老妪是一伙的吗。 他还在发蒙的时候,管之一手提起来他,就飞快的金胜神赌坊门外跑去。 刚下楼,所有的视线就已经被白色的烟雾遮盖,混混沌沌什么也看不清,吸入的浓烟异常呛人。 但是管之还是能径直地朝着门口奔去。 他们出来后,望舒抬着几乎快脱臼的臂膀,捂住胸口,狠狠的呛着。 面部被呛得通红,嗓子都快咳废了。 陆陆续续能听着里面不同的叫嚷声,咳嗽声。 此时,金胜赌坊的浓烟从门里滚滚而出,徐徐升至空中,状如走火。 立马有城防护卫,叫嚷着往这里跑来。 大街上充满了人,喊叫着“走水啦,走水啦――” 街上突然出现了二三十位,穿着清淡,邋遢或华丽的衣裳一起出现在城门附近。 不用说,这样的衣裳,水含是一眼都瞧得出来,这全是她准备给小主子的衣裳。 望舒恍然好像听到女子在说,“殿下,是殿下……追,都给我追,切莫伤了殿下。” 然后有不少士兵分头堵劫。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这样的孩子全都消失在城门附近,钻进了离他们最近的杂巷子里。 一时间,城防失去了大半的兵力。 枝香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调虎离山之计,分兵之策! 城门正道大街上,远处走来的大架,正是懿亲王。 身后洋洋洒洒带着将近数百名戏子,要出城给他的母后唱戏。 枝香此时为难,这是查还是不查?又该如何去查。 她也焦急万分,袖笼里捏紧着曲是欢给她的一枚玉牌。 上面凹凸有致的纹路,此时犹如一颗定心丸。 看来,是需要请懿亲王聊聊…… 枝香呼吸有些短促,站在一旁,正等后懿亲王的大架。 万万不可让她能有机可乘,逃出生天。 她关乎了辰王的生死,辰王的前程,或许还有东唐未来的轨迹。 当懿亲王的车架,来到枝香面前的时候,城防士兵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枝香站着不动,只是看着车帘被打起来,从里头钻出一位年近四旬的富态人物,看到枝香也是皮笑肉不笑,挑着眉毛,玩味的调笑一句。 “你在这里专程等候本王吗?” 枝香漠视他,只是清冷的张口,“请懿亲王下车。” 懿亲王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敢置信。 瞪大了眼睛,面露愠怒,“你说什么?让本王下车?” 枝香面色平静,波澜不惊,颔首垂头,点了点。 不卑不亢道:“请懿亲王下车。” 懿亲王面部有些狰狞起来,哼笑一声,放下车帘,坐回车内。 尔尔过后,车内发出号令。 “走。” 驾车的太监拿着鞭子,正要挥下。 枝香退后几步,就近拔了一位侍卫的腰刀,刀锋直指懿亲王车架。 “请,懿亲王下车。” 水含站在一旁,整个人有些发抖,心想这人如何惹得…… 车内的人此时怒急,压抑着怒火,恶狠狠咬牙道:“事不过三,枝香姑娘,今日,你太过了。” 枝香听闻车架里的话语已经是忍耐极限了。懿亲王每年这个时候,脾气都异常的不好。 今日,已经是给了曲是欢脸面。否则,按照以往,早就将枝香拖下去乱棍打死!还让她在面前放肆。 她知道今日懿亲王能这样已属不易,刀便捏的更稳。 嘴里铿锵有力。 “枝香今日听命行事,若有顶撞,日后枝香愿去懿亲王府请罪。” 活脱一副女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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