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封小信,使得蒋正的路数越来越零散……这是,蒋木念的是蒋温寄到边疆的信! 蒋温是他一手带大,跟他一样,不过十来岁就上了战场,还斩过敌军脑袋…… 蒋温口里的‘身不能受’,怕是千奇百怪的诸多刑法,犹如那一幅幅各种受刑图一样…… 他的儿正生不如死! 他的爹爹,南息的太安公!现在被人毒死,还要被人焚棺―― “啊――” 一声冲天吟叫,震的恨不得屋顶都要抖三抖。 吓得蒋木步子一错。 蒋正心已乱,再想冲出包围怕是会分心!他有一些心已经挂到了蒋木身上。 导致他突出重围的决心不在似刚才那一般坚定。 果真,乱了心的蒋正已然剑路不紊,错漏百出,不消一会,折了十数人可算是将蒋正按在地上,卸了手脚…… 蒋正大败。 本想着解决这些人不是难事,却不想最终是被人按在蒋木的脚下! 蒋正一脸戾气,暴怒的厉害。 就算是现在断了手脚,他也想挣扎起身,一副要吃了蒋木的样子。 蒋木走到蒋正身边蹲下身子,看着这样的蒋正他格外愉快,右眼的重瞳都泛着光,笑意非常。 蒋木看着他,就问了一句。 “施幼南都告诉你,回来晚了――你怎么不信?你如若在春日猎,太子殿下第一次牵扯到大长公主反叛时就出现,直接拥兵护主,或许蒋家还有救,太子还有救……” 这一番话,蒋木说的是言辞恳切,苦口婆心的样子。 接着便是恶狠狠的责怪,语带讥讽愠怒。 蒋木大喝:“你知道你在边疆为了军功害死了多少人? 不择手段的去抓无辜的它族百姓当暗探,当敌军,削首立功。彼时多少南息的士兵为此付出生命? 你竟然造假,说他们是逃兵,你知道你害了多少这样的家庭?让他们连坐受牢狱之邢,子女科考不得,好婚不得?上报真实的死亡数据,是不是因为太庞大了,陛下会怪罪?自损八百伤敌八百,蒋正你何时会做这样的蠢事呢? 还好你做了,我这一卷指骂你造假他们死亡消息的万民书都快写不下了…… 哥哥在那里为祸,蒋家分支在这里仗着你的名头卖官鬻爵,欺男霸女,杀人作凶无恶不作。 好在陛下眼里只有一个蒋家,所以,旁支做的这些,只会为陛下杀你们更加的锦上添花!” 话罢,蒋木都语带笑意。 这个时候,老国公的整幅棺材都烧的三四尺高,熊熊的火光打在他们脸上,色彩倒是刺眼。 蒋正除了看着蒋木,他什么也做不了。 四肢的疼痛让他半醒半晕,刚张嘴说的第一句话就令他咬到了舌尖。 他大汗淋漓,微散的头发全都贴在脸上,还有不少血掺在汗里,一张脸花斑一样,沾了许多血。 合着赤红的双目,蒋正这副样子更像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鬼刹。 蒋木心里啧啧两声:可惜是四肢无全的修罗,成不了气候。 蒋正说:“蒋木,你只身一人屠了蒋家,灭了大半的施家,准备拉夸太子,你与大半个朝廷为敌,你以为你能落个什么好下场?陛下会放过你?” 嗓子你还喘着粗气,呼噜呼噜的声音。 蒋木眼睛一白,站起身子,用脚尖勾着蒋正的下巴。 这一副样子,他当真是要好好的看看。 以前高匹大马的护国大将军,曾经威风凛凛的大杀四方,如今不还是在我脚下吗? “我只求蒋家陪我的娘亲一起死,才不管自己死与活。” 说到这违心话上,蒋木手抬起来,贴到心口。 我要活,而你们要死! 他还有呦呦呢。 “带走吧,与陛下交差――” 蒋木这一句话,整个蒋家马上要死个干净…… 这话一说,蒋正便更想用力的挣扎。 因为四肢皆断,他只能跟一条蠕虫一样,曲在地上,可笑的蠕动。 还是忍着巨疼…… “你放了蒋温,放了他,他是与你同事出生的侄子,你放了他……” 蒋木看着脚下的人,慢退了一步。 “好,我放了他,只要他出的了大门,我就放了他。” 蒋正来不及再说下一句话,已经被暗卫拖走,动作十分粗鲁。 貌似蒋正留在空气里的最后一点声音就是难忍的‘嗯’了声。 这句哈,蒋木也就全当是自己对自己说的。 放,他一定要放。 只要走得出那一道大门,蒋木不会再抓他! 说来蒋温与他同岁同月同龄,也是个英姿不凡的少年将军,南息日后的可塑之才! 就是可惜姓错了姓…… 他但凡换上一个什么姓氏,蒋温这辈子都是前途无限的,可惜偏偏生了这么一个蒋姓。 姓了一个陛下一直忌惮的姓,再是英豪也当无用! 蒋木回头的时候,老国公的棺材火势蔓延巨大,已经烧上了房梁,噼里啪啦的声音隐隐作现,爆在耳朵里。 此时听着觉得甚是悦耳。 蒋木就这样看着,转了一个身子,看着这一切…… 多么的富丽堂皇,蒋家每一根主子里头都是吉兽含玉,象征着他们蒋家世代的富贵。 什么都是顶好的。 哪怕是一株草,那也要是一根有风骨的草,不然,它就会被人拔掉。 他走出蒋家,这个空无一人的蒋家。 身后是一片火海,蒋木不为所动的神情里灌满了厌恶,没有放下的宁静。 因为不到处斩,不到蒋家全部人头落地,他依旧怕翻身,虽然已经毫无机会,但该有的担忧还是会有。 不到头点地,不能罢休! 现在蒋家诸位解决完了,也该去看看那位参汤吊命的‘祖宗’。 他为了蒋家这一天,筹备隐忍了十年! 从他少不更事起,从懵懵懂懂的知道什么叫做被欺负起,他就着手准备…… 贺拂明招募他的前一年,他为什么去东唐,因为国公夫人,他的嫡母要杀他。 只因为有一位入府游玩的客人喝多了酒,不小心走到了他们母子二人的住所,见他娘漂亮,穿的又寒酸,不似一位‘妾’,欲想轻薄。 最后夫人及时发现,让人拉走醒酒。 而他的娘被冠上了不贞的名头,被老夫人发卖……卖了他的娘。 本想着给别人家做婢子,也总好过在这蒋家受苦受累。 却不想,一年后,他不过才是个六七岁的娃娃。 蒋温那一日将他绑着带出去,去一个娼妓坊,蒋木是亲眼看见她的娘亲被卖到哪里,做些什么勾当。 才看完,翌日蒋温将送了他一具尸体,‘漂亮非凡’的尸体。 那是他的娘亲,死的时候一件衣裳都没有,浑身青紫…… 埋,蒋家都不愿有人埋她。 只有他一个人,六七岁罢了,孤身拖出城外,给她埋上的…… 为什么恨蒋家?为什么呢? 不该恨吗? 他娘死了,继而因为埋尸被嫡母训斥,一个公子正牌身份的人去埋一个千人睡的娼妓,有失颜面。 将他打发到一出的庄子上去‘自省’。 不到半路,就有人杀上来。 他被一个人救下,一路护送到了东唐……就这样,他见到了呦呦…… 那个与他一样命运不济的女子。 竟不知道这样一场异数的逃亡却给他结了一场,人生路上唯一的一盏灯…… 照亮了他所有阴暗悲痛的地方。 他看到那个被命运把玩的女子,泅在一出牢笼里,却依旧心向自在…… 不为世俗所祸,不被磨难所困,身出在最黑的地方也想着光明。 光明不来,她便去寻。 这样的女子简直是耀目不可视―― 蒋木自己徒步慢慢走,去了一出偏僻的宅子,里头的人见到他便是行礼问好。 一路上,有刺杀,全被贺拂明的暗卫给拦下了。 他是侧一眼都没有,即便是剑刺像他的额心,他也信贺拂明能救他! 一进去,蒋木招了一个人小说了一句话。 “准备好,快去――” 往后院开了好几重门,在最里间,门打开后,就是一个人掉在梁上,脚不沾地。 这样还是舒服的,没给他倒吊就是善待了…… 蒋木进去的时候,只问见屋子里浓重的血腥气,大的熏人。 这才十几天,怎么瘦成这样…… 蒋木跟看一个艺术品一样,上下观摩着蒋温。 他一身薄袄,脚上穿了双糙草鞋,绑的紧,勒的脚都将草鞋染红。 脚上血肉模糊,那一层皮从脚踝往上才有…… 蒋木突然发声:“我答应你爹放你走,你走吧……” 蒋温听到声音,垂头许久才能睁开眼睛。 他已经没了意气风发小将军的模样,一副卡白得脸怪吓人,双目无法聚焦,瞳孔扩散的厉害。 要不是气还隐约听得些,说这吊着的是个死人也不为过。 蒋温好半响才能从‘昏厥’里慢慢理清楚神志。 这么多天来的受刑,他吃不消,是真的吃不消。 他们给蒋温吃了清心散,这些日子里,他应该就只睡过一个晚上……其余时间清清醒醒的受刑。 蒋温气虚调若:“是你抓我的?” 蒋木点点头,眼神里晦暗不明的色彩越来越浓厚。 “来人,放了他……” 立马就有人进来将蒋温从上面放下来,手还刻意的捏不住绳索,直接让蒋温跌在地板上。 摔得他闷哼了一声,久久趴在蒋木的脚下,起不了身。 蒋木脚尖伸过去点了点蒋温的肩,见他死了一样。 “将他鞋脱了,走的出门槛,放了……” 两名孔武有力的人一人按住蒋温的膝,一人伸出手去拖他的草鞋。 这个时候,蒋温可算是有动静了,跟一条待宰的鱼一样,挣扎的厉害。 只听见蒋温这时嗓门略大点,嘶哑的高喝:“蒋木,今日我不死,保教你活不过明日!” 蒋木毫不在意,只是语调反倒轻快了些。 “去,听蒋小将军的话,今日让他走不出去……” 蒋木拍拍袍子,抖了抖下摆。 “免得等你明日也叫我生不如死。” 说着,下颚一动。 给他脱鞋的人手已经伸了过去……狠狠拽着一用力…… 耳边尽是鬼哭狼嚎,刺得蒋木耳朵都疼。 蒋温浑身颤栗抽搐,嗓子跟破鼓一样,只有风箱一样的声音进进出出。 脚上,已经是鲜血淋漓,不能直视―― 他早前儿双足被剥皮,还没愈合就穿了这样糙手的草鞋,现在一脱,可想而知这样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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