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太大了,船体分三到五层,船上建楼,称之为楼船。 高达十余丈,可承载三千人左右。眼前洋洋洒洒五六条这样的船楼。 此为一大奇观! 如同宽博的大海一样,震撼到了呦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样的船! 船楼吃水深,要先乘坐小船,再才能再换大船。 这南息领海,果真是与众不同。 她与南息的皇族共乘。 待一切坐稳后,那便贺嘉佑便开始了首钓。 所有人都在旁边念什么国泰民安之类的誓词,祈求国运。 呦呦这才知道为什么春日猎这般隆重,原来不是简单的“猎”,而是刻意出海求国运的。 这个时间段,突然有个小太监找过来,还不等他贴近,向笙先是拦住。 目光狠盯着那个小太监。 那太监与向笙说了句话,便匆匆离去,消失在人群里。 呦呦见向笙脸色有些变,不等向笙过来,她就知道有事。 待向笙走进,附在她耳边说。 “二殿下请你过去。” 呦呦眉间一挑,看了看贺嘉佑此时威震八方的坐在那里钓鱼,周围宫人们朝臣们都跪在那里念着。 她偷偷起身撤离。 贺拂明腿断了,且也采集日,没好全,没返回都不错了,这样的大事虽然大,身体也重要,故而他应该在船舱。 而呦呦是东唐人,跪在那里祈求南息国泰民安谁信,所以她只是凑近看热闹罢了。 走不走别人也不知道,谁敢起身呢。 当他走进贺拂明的房间,还不错,一个大窗正开着,微微的海风吹过,带着咸咸的味道。 贺拂明面前正跪着刚才的那名太监。 胆子是真大,这要那个的场合他居然能在贺拂明这里,看看,贺拂明的贴身侍从阿阮都不在,乖乖地跪在外面。 呦呦看着这个小太监在医药箱里取着东西,摆放在贺拂明的床头。 贺拂明正依着床坐着,双腿被锦被盖着。 他见呦呦来了,便说道:“你来了,坐吧……” 语气不见外,倒是十分亲昵信任。 这话一出,倒是那个太监突然看过来,瞟了一眼呦呦,便又回头,将药箱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出来。 呦呦蹙了眉头,看这些,是要医治他的腿。 那这个太监是御医? 贺拂明看着呦呦这样的神情,就知道,她是知道要做什么了。 也不打算瞒着。 “烦请辰王赐一颗药,之前止痛很是管用……”呦呦一愣,朝着屋子里头走进去。 倒是上道,桌子上还准备了她爱吃的鱼粥,还有两张饼。 呦呦摸了摸碗沿,指尖还勾了勾饼,都是热的,看来是准备好请她来。 看着这个饼,闻着奶香奶香的,熟悉的味道,这是东唐的那个小商贩。 她的视线就多停顿在饼上一息,贺拂明就说到。 “蒋木说你爱吃,我专门去东唐给你请来的,以后想吃了,你就来找我……” 倒是用心。 东唐可是人家扎根的地儿,六年前她来南息的时候人家可是近五十来岁,现在五十有余,能离家异常不容易。 不用威逼手段请过来,那很是不易。 这番诚意与用心,一般人,无人能及。 她稍稍抬眼看了一眼他,床边小案桌上摆满了各种刀具,寒光刺骨,看着头皮发麻的紧。 但是他就跟看不见一样,心稳,气和。面上随和温润,口吻清淡亲近。 随着贺拂明接着说到。 “蒋木说,让你在人前少食,宫里不比外头,被人留心了,你可就要当心。” 呦呦撕了一块饼,张嘴咬了一口。 之前她被国安那只灰兔子咬了块饼,后来她喂养起来,发现那兔子与她一致,也爱吃这个饼。 只是可惜她在小厨房没找到这师傅。 原来是在贺拂明处。 呦呦在腰间的一出挂饰上,翻出来,在背面凹槽处取下一丸药,凌空抛过去。 “服下,半刻起效,一个时辰药效散去。” 贺拂明手臂一抬,只见衣诀飘飞,一丸药就已经在掌心。 往嘴里一送,就着又重新靠在床,腰后垫放了两个软枕,他从床单里侧取出一本书来,开始翻看。 那小太监够着想看呦呦的药,贺拂明心里知道,替呦呦护着方子,没给自己人看一口便服下。 呦呦坐在这里吃饼,给自己舀起鱼粥,温吞吞喝起来。 那边已然开始准备治疗。 被子掀开,一双光洁的腿,至大腿往下便是没有裤子的。 腿骨畸形的不太正常,一看就是没有好好治疗。 果真御医都听着命,把贺拂明准备弄废,终身有疾。 今日要重接断骨,必要将之前敷的药给刮下来,打断部分轻微愈合的骨头,再重新好好接起来。 这可是一番大罪。 呦呦觉得,药效一过,怕是受的不是罪,这样止疼的药可是不能一直长期服用,终归需要他自己扛过去。 呦呦看了一眼,那边等个时间,小太监在检查着伤口,而贺拂明正悠闲地翻着书页。 像是等会断骨剐药的不是他一样,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平静的很。 呦呦此时也是悠哉悠哉的吃着。 贺拂明准备好的吃食,是让她替他挡人的,并不是单纯的求药。 再一眼扫过去,那边开始用手了。 这个小太监神情专注,手上拿着器具,开始了治疗。 贺拂明眉毛都没动一下,翻着书。 呦呦翻个白眼。 到底有多好看?也是要学蒋木手不离书吗? 贺拂明突然说话,问着呦呦。 “今日父皇与你可有提及一个人?” 呦呦眼皮子抬了一下,咽了口中的粥,回到道。 “封思锐?” 贺拂明手突然僵了一下,眼神从书里抬起来。 “看来,他是要性命不保了。这是我的一个疏漏……” 呦呦神情漠然,撕着饼,在指尖转了一下,脑袋歪了一下。 “中间可是有什么事儿?” 贺拂明略微有些凝重:“是,之间有点事儿没做好,让陛下没顺着牵到施幼南身上。” 呦呦将那一小块饼丢入嘴里,嚼着,有些浅思。 “他你怕是不好引,不过以后常见,少不了出手,总有机会,急什么。” 贺拂明点点头,翻了一页书,一边看一边说。 “现在机会好,封思锐引到他身上,那动机势必就要牵引到李侍郎头上。 死了七位侍郎,还带上了东唐的辰王,怕是陛下要暗地里重新摸摸。 届时将太子的卖官鬻爵顶上去,怕是他喘息不了,再打击他手下的人,不是更好吗?翻身后,朝堂清了些,以后不是更顺手嘛。” 这些话说的吓人。 但是他的口吻确实平淡,跟说今日天气不错,适合出去垂钓一般。 一点政局起伏也没有。 呦呦听着,咬着饼,知道利害关系。 确实觉得贺拂明这一路子也厉害,几乎没给贺秉修喘息的机会。 可是有施幼南在太子前面挡着,贺拂明计划在周祥,在他面前都要打个折扣,怕是没那么容易。 呦呦说。 “先对付施幼南吧,他不在了,贺秉修也就不是太子了。” 贺拂明翻着书,这一页不知道为什么,停顿在这里,不动了。 见贺拂明在想些事情,呦呦便老实的吃起来,没有打断。 只是眼睛朝着小太监那里瞟上去一眼。 贺拂明的腿已经被刀划开,看得见歪曲的腿骨,那人正认真的清捡里头,血糊糊的一片,呦呦反正看不懂他在做什么。 一个人,怕是有些累吧…… 贺拂明都放心,她也没什么波动。 呦呦视线刚转回来,就听见那人说。 “殿下,臣需要毕生来帮臣……” 贺拂明愣的没有说话,直到他又喊了一声“殿下”,贺拂明才有反应。 “怎么了。” 那太监说:“臣需要毕生助我一臂之力。” 贺拂明眼睛眨了眨,就这样说了句:“去请来――” 呦呦此时一愣,看向贺拂明。 他依旧温润如玉,斜斜依靠在软枕上,看着书。 呦呦张口问道:“你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贺拂明摇着头。 “没有,只是有一位暗卫,耳朵好使,两丈之内,我说的话他都听得见。” 呦呦“奥”了一声。 继续喝粥。 向笙与之相比也差不多,他经常在隔壁保护她。 只是许久不曾带在身边了…… 贺拂明问:“要不我送你一人?” 呦呦笑着婉拒。 这样的高手稀少难得,忠心耿耿。 送给她,又是一个细作挂在身边。 她觉得向笙和水含已经足够了,再来,岂不是要一直分神。 累人。 带着武功的,还这般高超的,她更不敢要! 不一会儿,门口有响动。 呦呦不动,贺拂明也不动,就是翻看着手上的书,看的也是快,这才多久时间,都已经翻开了小半本。 门口出来一位也是太监服饰的人,脖子上一颗小小的赤色痣,整个人有些偏黑,瘦弱无力的样子,个子也不高。 面色有些疲惫,眼下有片乌青,像是没有休息好一样。 整个人长的反正就是不怎么显眼,丢进人群里都找不到的那一种。 他进门,在门口都已经跪下行礼。 “主子万福,毕生来晚了。” 贺拂明书放下,搁在腹部,笑起来,说道。 “毕生先生能来拂明感激不尽,届下要劳累先生了。” 呦呦看了看二人,这个毕生看着也不好大,什么才能这般贵重,当得贺拂明一声‘先生’。 但那人行的礼又不小,互相都客气至此,关系怕是不一般。 那毕生的起身,一个医药箱子也没有背,不是每个医者都有特定的习惯用具吗?他怎么没有。 呦呦一边吃,一边安静的看着这屋子里的三人,像是都了不得的样子。 聚能招贤,这是一位明主需要做的事情。 这样的腿能治好,几个国加起来怕是也没几人,所以来的必定是能人异士,贺拂明却都请的动,还能行如此大礼…… 呦呦不禁侧目看了看那个依在床边的公子,就这样温和的面孔上,她是真的看不出太多东西。 温润厚实的模样,以为就只他了。 怎能料到他背后却有这些助力…… 这样的城府…… 怕,这些只是冰山一角―― 突然,她才觉得,南息里正儿八经深藏不露的人,还真是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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