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回头,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身后一些的施幼南,又看向前方…… “辰王与二弟下棋呢,打扰打扰……” 不等他们回答,贺秉修继续指着棋盘问道:“怎么这么乱?” 由于是随手撒在棋盘上的棋子,摆放的非常凌乱。 贺拂明面色不太好,却笑起,衣服手足情深的模样。 “太子殿下怎得突然到这里看臣?听说今日异常盛大,太子不需要主持吗?” 贺秉修听着贺拂明这样亲厚的句子,自然也随着语气亲昵起来。 “本王此行的首钓已然结束,想着二弟的伤这般严重,自然要来看看…… 此行怕是也少不了你的首钓,如若好些,你怕是也要去甲板……” 然后看向门外的御医,衣袖一扬,嘴里笑藏寒道问:“陛下给你治疗的御医怎么在门外躺着?还不能言语一般?发生了……” 呦呦突然冷哼,打断了贺秉修接下来的话语。 呦呦语带厌烦的说。 “殿下说的,可是门外位?”贺秉修突然调转过视线,瞧像辰王去。 此时呦呦正一身暗红色的袍子,穿上去显得整个人格外‘娇艳’!一股子器宇轩昂的感觉。 正微微抬着下颚,气势很足。 贺秉修看的眼睛放光,还带些猥琐的光在呦呦身上流连。 贺拂明看着贺秉修这样有些下流的视线。 施幼南此时看到自家主子这样,恨不得掉头扭身就走。 这是他看太子最讨厌的一副样子! 见其美色来,分不清敌友! 贺秉修点头,方才与贺拂明说话的明笑暗刀的模样变了些,此时倒是真亲热了点。 “是,他怎么了?” 呦呦鼻息粗重的一哼,坐下,指尖捏着黑子,捡拾到自己的棋篓里。 “方才那人不识时务,我随手可能打到哪里了吧。” 贺秉修和施幼南看一眼都知道那是下毒所致,但辰王不愿意明说,也就没有追问。 施幼南没问是想以后离用这个,好栽赃陷害辰王。 而贺秉修没问是因为‘尊重’……他就是单纯喜欢辰王这脸,这身段。 施幼南朝着门外说到:“还不赶紧进来给殿下复诊。” 门外听声音,有人在搀扶那名老御医。 呦呦浅笑。 她的毒虽然不是很厉害,掐指算着时间,应该还要再倒一刻钟…… 正略微洋洋得意地想着,就见那位老御医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抱拳跪下行礼。 呦呦此时目光一凛,贺秉修身边有会制毒之人。 她这个药虽然不难解,那也还有些复杂的。 江湖方子,一般宫中御医不可能有人会用,因为他们瞧不起这样江湖手段。 看来贺秉修身边也是卧虎藏龙,这样的人也能随时带着。 但却从未看到有其他陌生人出现在贺秉修身边,难道也是像贺拂明身边那种暗卫吗? 那名老御医进来后看向呦呦的眼光有些怨毒。 毕竟让他一位年近花甲的人躺在地板上,不能动,不能说近一个时辰,这是何等折磨,难免心胸不出几分怨恨来。 但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这些,人家还是能伸能屈,做的不错,礼数周到。 然后老御医面带寒意,走近,给贺拂明把脉。 把了一会儿,有些胸气堵塞,拂手一拜,屁事都没有,那不早早让它复诊完回复太子多好,便给他弄成这番模样,还惊动了太子! 老御医心里不悦,没好气说到。 “殿下还是继续服着药,腿上敷的药,明日一早臣再来给你换……也不必忧心,腿断成这样,实难好全,请殿下放宽心。” 这治病态度极其敷衍。 然后就退下了,路过太子与施幼南时也拜了拜。 呦呦突然发现贺拂明腿处有些鲜血即将印出来,整个人一屁股突然坐下,坐到腿旁。 贺拂明故作痛姿龇牙咧嘴,双手连忙按住膝盖。 贺秉修看着,来意已经结束。 懒得与贺拂明打太极,掉头也跟着准备离去,出门之前还对贺拂明说。 “二弟腿如果大好,赶紧去首钓放生祈福。”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施幼南在离去之时,只是清淡地扫了扫贺拂明身旁的棋盘,转而笑看了一眼呦呦,也随之离开。 当贺秉修见施幼南出来,劈头就是一句:“你不是说御医没有回来禀报,是有事情吗?结果只是扫了他们下棋的兴致而已。” 贺秉修没有生气,只是觉得白跑了一趟,心情有些郁结。 施幼南却依旧抓住贺拂明不放。 “殿下还是要派人盯着贺拂明才是,臣总觉得他不是那么简单。” 贺秉修问道:“幼南可是发现了什么诡异之处?” 施幼南摇摇头,“有防备之心才好。” 这是他自小以来发现危险的本能,如果把这句话说出去,贺秉修怕是会有愠怒。 毫无根据,却将他使唤来使唤去。 贺秉修觉得此事很简单,不必如此谨小细微,谁的身边都要安插人手防备。 但又觉得此事与施幼南争执两句不太好,反正手底下人多,满不在乎的说。 “那幼南自己做主便是。” 室内,贺拂明眼见贺秉修与施幼南一走远,才呼唤一声。 “下来吧――” 呦呦见状,太复杂了。 起身,问道。 “你为何不夜里诊治你的腿?” 贺拂明不疼,腿是没有任何知觉的,要不是看见锦被上出了血迹,他怕是还能多与贺秉修说说话。 看看施幼南的反应。 天花板被打开,毕生和那个小太监又用绳索放下来,二人连忙奔至床前,打开锦被看着贺拂明的腿。 两人着急忙慌的处理伤口。 只听见贺拂明说。 “这位御医尽职尽责的很,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在我身边候着。今日要不是因为上船陛下的首钓,与诸位臣子的首钓。我并没有这么多时间不在他视线范围内的。他现在气恼了,估计要去我的药里加些东西泄恨……” 说话时,嗓音还带着笑意。 并不担心腿。 呦呦见他愈发的心喜就知道,腿一定没问题。 “你这恢复起来大概需要多久?” 贺拂明顿了顿,笑得倒是灿烂:“怕是许久――” 但毕生老老实实的说:“殿下如果好生护着,养着,不过一年,便能行走!” 贺拂明笑起来,清风明月一般。 突然让呦呦觉得他这个人心上倒也开阔。 她懂贺拂明的意思。 许久!他这个腿要断许久。 断到施幼南不去注意他,断到所有人都不注意他。 但是贺秉修失去太子之位时,他的腿才需要重新愈合。 掩人耳目的好方法。 现在,他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怀疑他。 哪怕怀疑他,也会放心他。 只要他的腿断一天,他就安安全全的一天。 没人会特意注意他! 哪怕施幼南现在对贺拂明不放心,过一段时间就会放下。 再有手段,南息的国君也不可能会是一位身带残疾的人。 所以,最终,施幼南也不会在贺拂明手上浪费太多时间。 以退为进的光明正大的活跃在南息的政坛上。 呦呦深吸一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贺拂明点点头,面含感激。 “谢谢你帮忙。我记得,欠你一次,以后有什么麻烦,找我便是。” 然后呦呦正要转身,贺拂明突然语气淡下了,带了些哀婉的调子说。 “蒋木此次涉险,我只能尽力保他……” 那这意思就是,可能会保不住他――
第51章 祭海(一) “蒋木此次涉险,我只能尽力保他……” 呦呦掉头看着床边的贺拂明。 他眼带着歉意,嘴角抿着,视线与呦呦交错,直直对上去,一点闪躲也没有。 呦呦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这个行为,贺拂明看的眼眸发深,抿嘴嘴角,什么也没说。 她今日的忙已经帮了,贺拂明腿现下已经医治的也差不多了。 贺拂明对她还没有掩瞒他的部分实力,对她已经是敞开心扉的相信了。 不管信任有多少,这个合作的态度非常良好。 呦呦刚走出门槛,便心神不稳,头脑有些发晕,走起路来直觉双脚发虚。 这条路是蒋木一早选好的。 她无权干涉他的人生,他的选择。 蒋木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愿景。 而且,他是深知后果的一个人。 清清明明的踏上了他自己选的路。 呦呦想,她该怎么干涉?又凭什么干涉呢? 这是蒋木一早就选的路―― 然后耳边突然响起了当年在火堆旁,蒋木稚嫩的声音。 “我们活法不一样。你需要活命,我需要活功名。” 此时再听,当真是贴切的很,带着一股子与当年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幽怨,嗟叹之意。 呦呦仰了仰头,突然瞥到了外头无尽的大海。 感叹道:他们都在人生的长河里以命相博。 她博一个自在无忧的人生。 蒋木博一个官运亨通,不受蒋家压迫的人生。 贺拂明博一个帝王高位主宰万民的人生。 她也不禁想到了施幼南,他只是想让施家重回巅峰,一位被家族束缚的人。 …… 每个人,都在朝着自己人生在奔赴。 不择手段的有,忘掉仁义礼智信的有,放弃道德底线的有。 但也有在不公的洪流里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也有在不仁的命运里不卑不亢的人,也有在财□□惑里坚守本心的人,在黑潭中独自不与之为伍的人。 大多数人选择的道路都是不径相同的,造成最终结果不一样的是,途中每一件事情自我的选择不同,导致了道路分岔,一分再分。 明明都是同一个起点,向往同一个终点,最终却走不到一起。 而她与蒋木的是,起点不同,终点亦然不同。 若不是七年前,他在她的人生里留下了些许温暖的片段,可能到现在也不会如此执着。 执着着想回到从前那般简单的生活里去。 自己清楚,她拿到兵防图就能回去,而蒋木却不会与她回去…… 此时,她看着无边无际蔚蓝的大海,心中却突然起了一层迷障。 迷障里却只有五个字是最清楚的:愿蒋木平安。 脚不知不觉别上了甲板,这一艘船,全是皇亲国戚,故而,跟随五殿下的蒋木势必就在此船上。 她的眼睛不知怎的就在寻他。 整个甲板上,所有人都在船边垂钓着春日猎的第一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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