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盏看着那常十九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段知吓得瑟瑟发抖。抬头去看风离胥,他面上当然气,这对他可是奇耻大辱。 梅渡锦怒道:“我说,你们是从何时开始的?” 风舶打断她,“你先住口。我说,这位小哥,你是哪里人?在什么地方做事?” 常十九吓得面色发紫,一句话也说不出。 一棠上前道:“老爷,这人是水店的伙计,名唤常十九,来咱们家送水有一段日子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 “那你可知,这可是犯了罪的?”风舶问。 常十九憋了半天,只道出了句:“饶了我——” 段知大哭:“将军饶命啊,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犯了滔天大罪——” 风离胥只觉烦躁:“你当然知这是滔天大罪,更知这是打了我的脸,但你就是做了!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跟这个淫夫好上的?” 段知不敢说谎,“有一段日子了……” “是多久?” “五、五六年……” 风离胥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竟让我做了六年的绿头王八?” 祁盏心中暗叹,竟比自己嫁进来的日子还长。 段知哭着摇头,“饶了我吧……” 祁盏故意道:“那孩子是……” “砰——” 风离胥猛拍桌子,“若你不曾滑胎,那俺岂不是做了你的冤大头?给你们这奸夫淫妇养孩子了?”梅渡锦怒道:“快,把他们都扭送到官府去——不,先打他们一顿——” 风舶道:“送到官府?得了,那岂不是要游街示众,更丢人?胥儿是将军,若儿是嫡公主,这不是打他们的脸么?” 祁盏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就跟她从未绿过风离胥一样。 风离胥喝问:“爹,那您说如?就这么算了?” “我何时说了算了?咱们也是大门大户,有家法!”风舶拍案而怒。 “呃……”风离胥实在觉得屈辱又窝囊。 常十九只是磕头:“饶了小的吧——饶了小的吧——” 祁盏道:“爹爹,还是把他们送到官府吧,这种事不可动用私刑的,会被人抓着非议指责的啦。” 梅渡锦附和:“是了,我听公主这话言之有理。” “你懂什么叫言之有理啊?”风舶斥完梅渡锦,对祁盏道:“若儿啊,你想想,他们若是游街,那岂不是丢尽脸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祁盏垂了下眼:“要不……给官老爷说说,不要游街了,直接判罚吧。这还真不是什么光彩事……” 段知对祁盏大吼道:“公主殿下——你为何不帮我说句话?我可是从未对你两面三刀过啊——” “啊?”祁盏懵住。 横竖都是死,段知豁出去了,“我跟林川不一样,我从未害过你啊——你这时候也不帮我说句话——难道你平日的宽宏大量都是装的?” “你说什么呢?”风舶骂道,“你自己干出不要脸的烂事,还绑着公主帮你求情?” “公爹——您呢?您整日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背地里又是纳妾还老来得子,还真是样样都摆不上台面呢——就连婆母也是您从您最看不上的青楼里带出来的吧——”段知令风舶险些背过去。 梅渡锦下来就是一耳光,“你疯了——” 段知被打,依旧高声喝骂:“婆母,是妾身哪句话不对了么?您也不是清白出身,你们不知谁家祖坟冒青烟娶了嫡公主,你千般万般看不顺眼,不就是害怕公主看不上您么?您有意思么,明明出身低贱还要时时刻刻一副高贵模样,瞧不起小娘,您配么——” 风离胥怒道:“拖出去——” “将军怒了?哈哈哈,将军终于怒了,我嫁入这个家里近十年,将军跟我说话的次数有十次么? 将军自己都快忘了还有我这个小妾了吧?这些妾身都不后悔,妾身让你受辱了,让你吃了哑巴亏——哈哈,你尽可以问问,若你不是将军,谁愿意跟你——” 段知被往外拖着,口中仍然骂骂咧咧:“风离胥,你不会得到真心的,你就是个孬种——” 她和常十九被拖下去后,风舶上去对祁盏道:“吓坏了吧?这就是个疯子,你不要吃心啊……” 他看祁盏受了惊,想安抚,还未走过去,风离胥便扳着他的肩猛拉他了一下。 险些被他带倒,风舶不知所云,“你作甚?” “啊……没事——爹,我今晚不回来——”风离胥也不知怎么了,见到风舶靠近祁盏竟不自觉伸手拦住了。 风舶莫名其妙地望着他,“胥儿可能被气疯了……” 祁盏望着他的背影,挪开了眼。 霎时间,将军府的事成了街头巷尾最为津津乐道的闲话。 先是府里的小妾好赌闹得人尽皆知,被风离胥狠心送走; 接着又是一个小妾在将军府去世,大将军狠心连安葬都没给安葬; 同天还发现了另一小妾跟人私通,直接被押送至官府,直接被打死浸猪笼沉湖了,连着奸夫也被流放出去做了苦工。 都知风离胥是沙场阎王,却不知他在家也是一副修罗模样。 “哈哈哈——”祁元大笑跑进一碗茶楼。祁祜与宗南初正在弈棋。 “哥哥,南初哥,你们听说了么,将军府的事——这也太好笑了——”祁元幸灾乐祸。祁祜道:“你当心别笑背过去了。” “不会。哎呀,这想想风离胥的样子,我可就高兴。”祁元坐下喝茶。 祁祜并未接话,低头下棋。 “哥,你有烦心事啊?”祁元问。 宗南初道:“琅烨今日传来消息……章王到底是自尽了,他自尽之前,太后去见过他。馆阳郡主在流放途中也得知了消息,跟着自尽了。” 祁元愣住…… 祁祜道:“崇玄……唉。我问过父王了,他答应让崇玄入皇陵。” “父王伤心么?”祁元问。 “他不伤心的。谁去了,他都不会伤心。”祁祜道。 “只是还有件棘手的事,崇玄空出了位子,不少人荐你去做。” “啊?”
第81章 第七十八话 “顺德天时,既得天恩——我瑞朝祁氏血脉,祁祯氏之子,祁氏行八,机敏过人,好学淳厚,心思聪慧,辅于东宫数年,敢先天下万民之忧,思百姓之苦,为朝之虑,苦行不言,乐行不骄,深得朕心,深得臣信,特此封任谏表司大夫,以辅朕侧。钦以报之——”禾公公念完,祁元双手接旨。 “儿臣接旨——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禾公公笑道:“恭喜淳王殿下了。” “多谢您……” 禾公公走后,祁元起身。他身边同跪着的还有祁苍。 “你不高兴啊?”祁苍问。 祁元道:“高兴什么。这是从祁荣手里接下的位子。虽祁荣已薨,但我这心里还是有些阴阴的。毕竟是手足兄弟……” “但皇子最不缺的就是手足兄弟。如今咱们该担心的是,名单到底是在太后那儿还是在风离胥那儿。或是在别处。” 祁苍道。 祁元顿了顿手上动作,“啊,是呀……” “行啦。傻了吧唧的,快些收拾,早早地进宫吧,今日皇叔寿宴可不能迟了。”祁苍摸摸他的头,他已换上了官府,准备进宫。 祁元才道:“好,我这就去。”他跑去里屋更衣。 两人进宫到了寿安宫时,祁盏已经到了。她身边还坐着风离胥。 “他怎么来了。”祁元低声对祁苍道。 祁苍道:“他怎么说也是驸马,不来倒是不像话了。” 祁盏许久未跟风离胥同坐了,竟十分不自在。风离胥也不管她,眼看着这些入座宫妃,一年一年,竟真又换了一波人。 等祁祜到了,祁盏跟其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地笑了。 风离胥斜眼看她。“咳。你准备了什么寿礼?” “你呢?准备了么。”祁盏问。 风离胥道:“我打了胜仗岂不是最重的寿礼?” 祁盏默默起身,风离胥喊道:“你去哪里——”她也不搭理他,转身出了大殿。 本想起身去追她,可祁祯樾刚好到了,他也无法跟出去。 一众臣子行礼之后,祁祯樾甚是欣慰。 “如今也算是安稳了。朕还在做皇子时,也曾只身出关请援军平民间叛乱。”他喟叹沧海桑田。洛酒儿道:“皇上一心向民,兢兢业业,自然风调雨顺。” 祁祯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开宴后,祁元端着酒杯凑到祁祜身边问:“哥,姐姐去哪里了?” “你姐呀……”祁祜窃喜,“等下出来,吓你一跳。” 禾公公看寿宴入酣,清清嗓子,“皇上,曜灵公主的寿礼呈上……” “好啊。”祁祯樾放下筷子,“不过这才刚开宴,若瓷怎么就呈上寿礼了?” 禾公公回:“回皇上,公主这寿礼必得是这时候呈上——”他拍拍手,“上来吧——” 话音一落,数十个乐女齐齐上来,刹那间钟鼓齐鸣,琴瑟和之。 大殿中央缓缓落入一赤脚仙子,身形婀娜,四肢轻盈,一袭碧绿轻纱如羽翼在身,长发绾成雾鬓云鬟,只留海棠在发髻,她手脚腕皆带金银玲,一动一静叮咚作响,随乐翩翩。 虽此女面上带薄纱,众人也看出这就是祁盏。她夺千万繁花之色,取美玉娉婷之泽,蛾扬流眄,肤美皓质; 雾绡雾縠随身飒沓如星,络绎飞散,恍若瑶池观舞。乐声如洪又带柔婉,悬梁绕柱不绝,声凝声缓,随祁盏飞舞而变。 轻腰回旋,移步生莲,葇荑翻转,飞雪落花。祁盏伸手流盼,指尖正对风离胥,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觉被人施了定身法。 天地之间无半分杂音,是剩祁盏。他眸中只映着祁盏的影子。 一曲作罢,祁盏弓腰行礼。轻轻取下面罩。 “父王——”她一笑,风离胥脑中顿时呆了,他读书少,望着祁盏明眸桃颊,粉唇冰肌,只能想出一句「倾国倾城」。她一舞艳惊四座,众人都不由得面上带笑望着她。 “曜灵在此祝愿父王寿比南山,百年福寿——”祁盏又行礼。 祁祯樾哽咽一下,眼圈竟红了。“好……好,乖乖……”他望祁盏冰莹玉润,纤美灵动,就一阵欣慰心痛。欣慰是她十分像她的母后,心痛则是他此生再也追不回挚爱了。 “父王很喜欢……很喜欢……”祁祯樾声音渐细,禾公公道:“请殿下速速下去换下衣服,歇息吧。” 祁盏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风离胥闷了几大口酒,祁盏回来了,也没挨着他坐,而是直接坐到了祁祜身边。 “哥哥——”祁盏挽着他的胳膊趴在他肩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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