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谰别喝这么急。该醉了……”公孙不冥伸手去拦他。“是你巴巴把若瓷推开的,看她跟别人好了,你又难受。” 璟谰抓着他道:“我——我若是成心去破坏去挑弄是非,那是我不对;我关上门自己难受自己的,到底怎么错了?” 他这一撒泼,公孙不冥失笑。“这会儿倒是像你这年纪的孩子了。那你难受吧,明儿起来头疼。”璟谰不听,猛灌着酒。 “夏侯公子——” 外面有人通报。“锦阳郡主来了。” 璟谰躺在桌上晕晕乎乎,公孙不冥一听此话,直接起身披上外袍。“咱家去瞧瞧。你们派几个人把寝室守着,千万别让人进来扰了公子。” 他当然能让锦阳进来。这个丫头自作聪明,指不定想着什么招呢。 “郡主。”他撑伞出门行了个礼。“这般夜了,郡主是如何躲了巡防兵来这儿的?” “你不在东宫伺候止安,跑来这儿作甚……”锦阳朝里看。 公孙不冥立在她身前拦住她,“公子累了,早已歇息了。咱家也只是奉太子之命来给福恩斋添些炭火,不成想郡主竟来了。” 锦阳瞪他。“让开,我有话要同璟谰说。” “郡主还未出阁,这么进去实属不妥。有什么话,咱家帮带。”公孙不冥言语客气。 谁知锦阳硬要进去,“少在这里跟本姑娘来这一套,我就是要问璟谰一句话,一句问完我便走,凭谁说什么去——” 公孙不冥还能怕了她。“郡主本夜晚出来就犯了宫规了,若再在此不依不饶,咱家只能去请何总管来教教郡主规矩了——”锦阳停下,拿眼剜公孙不冥。 公孙不冥道:“明日或后日皇上就下旨赐婚了,郡主做淳王妃早晚的事。何必在此毁了自己名声,让淳王殿下跟着抬不起头呢。” “我不管这些,我只要璟谰一句话,他若心里有我,什么皇室赐婚,什么王妃权贵我都不要了,我定跟他!”锦阳坚决。 公孙不冥道:“郡主这番话,明日还是忘了吧,别出去乱说了,你不要命,夏侯公子还要呢。他只是个质子,本就战战兢兢,他有几条命跟皇子抢亲? 浑话什么的,想想就罢了,满大街嚷嚷让人笑话不说,保不齐还会害死人呢。来人——送郡主回去。” 公孙不冥转身时,锦阳冲他吼:“你不就是仗着止安的势在这儿吆五喝六的,不信走着瞧,看止安会不会一直护着你这条阉狗——” 若在外面,公孙不冥一巴掌扇过去绝不手软,可惜在这宫中权位压死人。 忍着怒气回房,璟谰躺在桌上早已睡着。公孙不冥决心一晚上守着他,醉酒后万一失言被人听去,那可真就不得了了。 “去床上睡吧。”公孙不冥上去搬着他。璟谰到底是男子,不好搬动,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哎呦——”公孙不冥去扶他,“你可当心些——”璟谰本就穿着里衣,此时胸口处松开,里面的玉佩颠了出来。 公孙不冥眼神一紧,不顾璟谰烂醉如泥,去捏过他戴的玉佩。细细打量后,他面色黑了下来。 这枚玉佩与祁祜佩戴的一模一样。
第109章 第一百零六话 后日便是大年三十。今日休朝直到元宵之后。 祁祜本想睡到日上三竿,可外面实在太吵,他揉着眼醒来。 “外面是谁?” 崇叶推门进来行礼,“回太子殿下,外面是福恩斋的夏侯公子,丢了东西,从早上便闹起来了,命人把福恩斋上上下下翻了个遍,这会子是第二遍。” “崇叶,怎么是你来伺候?不冥呢?”祁祜下床漱口嚼茶叶。 “回殿下,冥总管去内务司了。今儿是大年二十九,总是要领些东西回来的。”崇叶伺候祁祜穿衣后,祁祜直接出门拐外去了福恩斋。 璟谰坐在台阶上,里面宫人还在找搜找。 “这是干什么呢?”他过去问。 璟谰起身扶额,“昨日醉酒误事……玉丢了……”他极小声道。 “啧!”祁祜抓住他手腕,“你平白无故喝这么多作甚?是若瓷给的玉么?”他也是慌极了。 “嗯……别骂我了,我这会子头疼得很。要是丢了我可真一头撞死了。”璟谰心急如焚。“平日里都不曾离过身啊。怎么说丢就丢了……” 祁祜也急,“那可是我们母后留下的遗物,你若是找不回来,我饶不了你!” “你可千万别饶了我!”璟谰头痛欲裂。 “就那么重要啊。”公孙不冥忽然冷脸出现在身后。 祁祜转身,“你去内司怎么去了这么久。” “东西多啊。”公孙不冥冷冷答。 这一句,祁祜不解歪头,“怎么了?谁惹你了?” “没有啊。”公孙不冥道。 “璟谰,那玉是谁给的?真就这么重要?” 璟谰慌乱点头,“真的重要。我找不回来,真就撞死算了!”昨夜酒还未醒干净,他晕得扶额。 祁祜伸手欲扶他,公孙不冥比他更快,上去一把扶住璟谰。璟谰握住他的手,“不冥,昨夜真是多谢你照顾我一夜。你真的辛苦。” “没……”这倒是令公孙不冥不好意思起来。 “我就是太粗心了,何时丢的都不知。”他直叹气。福恩斋的宫人上来行礼:“回夏侯公子,并未找到什么玉佩。倒是找到了不少丫头们丢的玉啊,锁儿啊,珠子什么的……” “那就再找啊。就是淡紫夹杂着鹅黄,流云状,你们这辈子都见不着的上等玉色——”璟谰心急话也快了起来。 宫人见一向温和善良的夏侯公子着急,自然不敢耽搁,也跟着着急,“夏侯公子啊,这……啊,昨夜冥总管留宿在了咱们这儿,敢问冥总管——” “你在说什么啊!”璟谰语气一重。公孙不冥微微一抖,祁祜尽收眼底。 璟谰厉声道:“冥总管昨晚照顾我一夜,看到了这东西自然会帮我放好,次日我醒了还要交代好,你这话岂不是污蔑上了他?” “奴才不敢——”宫人跪下叩头。 璟谰扶他起来,“我无心呵斥你,只是冥总管与我深宫相伴已久,他为人我再了解不过,他绝对没见过,你们也别烦人家。” “是。那奴才们再细细找找。” “嗯。”璟谰上头,歪着身子,公孙不冥扶着他。“你没事吧?” 璟谰摇头…… “我去让人送来碗醒酒汤。”公孙不冥道。 璟谰摆手,“喝什么醒酒汤啊。我没这个心,玉佩找到了再说吧。你们都先回吧,怪冷的。” 公孙不冥低头攥拳。 转身离去时,他利索地将手中玉佩扔进了一旁的雪里。动作极快,无人看到。 回东宫之后,祁祜上去拦着他。“先等等你这个骗子。” “你说什么浑话。”公孙不冥皱眉。祁祜道:“我都看到了,你偷璟谰的玉作甚?” “嘘——”公孙不冥皱眉,环顾一圈推着他进了书房。“你这崽子说什么呢。什么叫偷啊……” 祁祜嘲笑:“心虚什么?还不敢在外面说了。你这不叫偷叫什么?明明害璟谰急得直落汗,看他团团转,你高兴啦?” “你说什么呢!”公孙不冥气得瞪他。“我就是……” 祁祜问:“就是什么?你都一大把年纪了,逗着我们小辈好玩么?” “对——你可算是说心里话了,我就是一大把年纪了,我就是没有璟谰这么好看——” 祁祜歪头迷惑,好端端的,这人怎么就撒起泼,胡搅蛮缠起来了。 “你把一句玩话当真作甚?好,我也不问你了,我去问问璟谰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这般折磨他。”祁祜有的是招。公孙不冥挡在他身前,“你不许去——”他越发不像自己了。 “呃……”祁祜抱臂看着他。 公孙不冥憋了一晚上的气,可算是能撒出来了。“为何……为何你跟璟谰有一模一样的玉?” “什么?”祁祜声调一提,公孙不冥不由得心虚。 “你别不说啊,你再说一遍——”祁祜追问。 公孙不冥道:“我又不是故意去瞧的,就是璟谰喝多了,领口散了,玉佩掉出来了。为何跟你的一样?你的玉都不离身,他说他的也不离身……”他指了指祁祜心口。 祁祜愣了一刻,猛地哈哈大笑。公孙不冥皱眉,“别笑了……” “哈哈哈——他们都说你清心冷淡,我怎么感觉你成天计较这么多呢?若瓷都没你这么多小心眼。”祁祜笑着拍他,被公孙不冥躲开。 “那你就当我没问。我现下就去太后那儿,让把我调到凌霜殿服侍贵妃娘娘去。”他说着要出门,祁祜连忙挡在门前。“呀,你怎么还真生气了。我老老实实说还不行?你坐下。” 公孙不冥闻言过去坐下。祁祜同他面对面。 他从领口掏出玉,“这个是母后留给我和若瓷的遗物。本是我一块,若瓷一块。若瓷八岁时候就把这个送给璟谰了。 璟谰就一直带在身上。我也曾训过若瓷怎么能把母后留下的东西乱送人,但若瓷非说送给心爱之人母后会谅解。 其实母后送我们玉的本意就是要我们有天送给能共赴一生之人的。只是我不愿把她留下的东西送出去。你也不要气璟谰,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呃……”公孙不冥听罢,松了口大气。“我可真是小肚鸡肠了。把璟谰弄得这般着急。我去给他赔不是去——”璟谰此时定是着急坏了。 “你也不用跟他赔不是。”祁祜突然唤住他。 公孙不冥问:“怎么?” “我跟他的确有过见不得光。但只是年少糊涂,之后再无越界。今后也不会。”祁祜实话实说。 “我也不想瞒着你,等今后你发现或是谁来告诉你,此事就成了你心里解不开的疙瘩了。索性今日实话同你说罢。我跟璟谰只是一时糊涂……” 他摊开手掌,“你上次问我掌心怎么有一道浅疤,这是若瓷砍的。她不是什么单纯姑娘你也知道。当年璟谰事后为了求她原谅跳了湖。 多年来此事我们谁也不曾放在心上了,若说过去了也是真过去了;若说什么都没发生,也是自欺欺人。” 公孙不冥瞪着眼愕眙。 祁祜眸光含柔,道:“我遇见你之后就不曾想过跟你分开。你要是心里真过不去这个坎儿,天大地大你去哪儿我都高兴,也都日日给你祈祷平安。我也不是逼着你真膈应假释怀,我就是不想瞒着你。”他说罢了,公孙不冥猛地起身,推门出去了。 福恩斋的宫女在雪里找到了玉,整个福恩斋都兴高采烈,璟谰险些跪地给找到玉的宫女磕头。 公孙不冥立于长廊望着,不知如何反应。 他不知,在他走之后,祁祜才敢露出大悲大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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