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妹——”璟谰话还未出口,祁盏便吻住了他。 两人心中都有气,别着劲儿要胜过对方,唇齿角逐用力十分。 “七妹妹——”璟谰恢复了些智,推开祁盏,吓得四下张望,“你疯了——疯了——这是什么地方?”要被旁人看到,两人只能去浸猪笼。 祁盏目含薄泪,“真能忘却了?你我是十四年,不是十四天,你真能狠心不要了?” “我也不想的。但,你得为今后想想,我不能弃我朝于不顾,我总是要回去的。我招惹了你,是我不对,我被大将军报复,我无话可说,我应得的……”他从地上捡起戒指。 “我方才错了,我不能把玉还你。你要留下戒指就留下,若不想要了,你扔了我也无怨言——” “啪。” 祁盏怒括他一耳光。 话分两说,这边鹿姝也不请自来到了普陀寺。听闻祁祯樾会在此拜佛,便自作主场,出宫到了。 此时皇子公主全在佛前诵经祈福,极少在院落中闲逛。 “姐姐,我有些想小恭。”鹿姝也进来便对素鸢道。 素鸢无奈。“僧人此时都在庙里吧。要不你随意找个地方——哎,那边想是茅房,你去吧。我们在此候着。” “好。我去瞧瞧。”鹿姝也跑去。 这厢璟谰挨了巴掌,苦笑了起来。 “你可想好了,我若是想放下,那你今后求我我也不搭理你了。我今日就是抱着同你决裂的心来的。若你罢了,我也就罢了。” 祁盏颤抖道:“此后,生死陌路。” 猛地抓过祁盏,璟谰咬上了她的唇。情动云涌,入眸才知深。 “你可太狠了,生死陌路,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他与之贴唇,边吻边低声道。 祁盏后躲着,话在口中咕哝:“方才不是还说什么要回去……” “是,怎么都要回去的,回去耀国之后,我就自尽——” “咕咕——” 两人忽听几声鸡鸣,连忙分开。 “哗啦——” 是人跑走的脚步。 两人对视一眼,浑身凉透。 “若瓷——”许苒筠朝两人跑来,“方才有人来了,情急之下我也不敢喊,只能学学鸡鸣……” 祁盏抓住她,神情慌张,“你看到是什么人了么?” “我倒是看清楚了。是跟你长得极像的一位妇人——”许苒筠心惊,“她只看到了一眼……” 这下盏、璟二人更为心凉。 “鹿姝也……”祁盏扶额。“璟谰你快走,去把衣裳跟不冥哥哥换了……” 璟谰也慌了,但面上不能慌。“好,无论谁说起来,打死也不能认。” “嗯。”祁盏点头之后,璟谰一转眼便不见了。 “应该没其他人看到吧……”祁盏念道。 许苒筠安抚:“不会的,不会的……” 两人不知,前面高墙之外的银杏树上,钱挽禾看了个真切。 她目定口呆,怎么都不敢想祁盏竟能如此大胆,稍不留神,可就是万劫不复。 她位置虽只看到了两个人影,她却能凭衣着认清是祁盏,至于那人,她倒是没看清脸。 小心从树上滑下,钱挽禾不禁头晕眼花。 到底是何人能令祁盏不要命; 雪又纷纷而下。 祁祜颂完了经文,只身出来,见到公孙不冥倒是笑了。“换上这身衣裳倒是有了几分江湖味道。” 公孙不冥道:“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嗯……你还在生我气么。”祁祜小心询问。 公孙不冥别过脸,“你这样子,可不像是个太子。还求起人来了。” “那得看看求的是谁。”祁祜惴惴不安,“你要我如何?就说清楚吧……” 公孙不冥跟他踱步上桥,“不要你如何。” “啊?”祁祜懵着。 公孙不冥正色道:“我不要如何,我就没当回事。跟你闹着玩呢。” “哪有你这么闹着玩的!真是……吓死我了……”祁祜说到后,声音不自觉低了。惹得公孙不冥哈哈大笑。 “殿下……不冥……”璟谰匆匆跑来,见两人在桥上,也不敢上桥怕被人看到。 祜、公二人看到璟谰,连忙匆匆下桥,“怎么了?” “不冥先跟我换回来……大事不好了,我和七妹妹被鹿姝也看到了……”璟谰不觉得声带颤抖。 这下彻底震住了祁祜。“什么?” “你先别着急。”公孙不冥冷静,“你先跟我换回来。你穿的是我的衣裳,要鹿姝也看到也就是一眼,不会一下认出来的。” 璟谰去桥底跟他换,“但你……不怕风言风语……” “怕甚。我倒是能做什么啊!”公孙不冥毫不介意。 祁祜道:“你们先换着,我去瞧瞧,鹿姝也看到了,我们死不认她也不能拿我们怎么办……” 却说鹿姝也亲眼看到后,的确是没看清祁盏跟谁。只看清了衣裳是个太监。 “素鸢姐姐,这真是大事呐,我得见到皇上……不然无人信我……”鹿姝也道。 “但皇上还未从皇陵回来……” “那如何是好……唉,罢了,顾不得了……”鹿姝也着急走,身后忽然有人道:“玥嫔,你怎么自己来了?” 鹿姝也看是洛酒儿,“啊,娘娘……臣妾有大事非得见着皇上不可……” “呃……”洛酒儿只是点头,“看你样子着急,罢了。本宫从太后那儿借个认路的,领着你去找皇上吧。”洛酒儿一句话,宫女边去请太后身边请永禄宫总管。 既然来了,她就不会放过机会。 命人请来了永禄宫的宫人带路,鹿姝也即刻前往皇陵。 这边祁祜一直暗处跟着出了寺庙,看清她是往皇陵去,一切还在意料之中。 “什么人——” 那边侍卫似是抓了人,一阵喧闹。 祁祜闻声前去,“怎么了?” “回太子殿下,这人鬼鬼祟祟在墙外乱走,过去一喊,她竟要逃。定是刺客。” 祁祜勾头去看:“是女人?”那女人被摁在地上跪着,背对着他。 “是。何总管说,美艳刺客,定不能放过的。” “本宫瞧瞧。”祁祜走近。 此时钱挽禾跪地正一筹莫展,今日躲不过的话,那可真是小命不保了。 “你是什么人?在此处作甚?”祁祜问完,钱挽禾转头。 望向祁祜一刹,钱挽禾惊得险些昏厥。 是他—— 这人竟比梦里多了几分光彩,着青白底红纹流云蟒袍,金簪盘发,双眸如墨含明,比起画上,飘飘于浊世,腰间束玉带香囊,其观皎然,却全无女态,尽显英俊风流。此人若仙,恍惚间全然不觉盯了许久。 “你是谁?”祁祜见她不说话,便又问了遍。 倏尔,钱挽禾落泪。 “这?”祁祜不解。 钱挽禾语无伦次:“我,不是——小的——不是,小女子是来上香、的……” “今日不能上香,明日来吧。”祁祜道。他见此女子吓哭了,想来只是个百姓。 侍卫见钱挽禾吓得直哭,也不像是刺客,便放下了戒备。 祁祜道:“罢了,放了她吧。此事别提了。想来只是个百姓。” “是。还不谢过太子殿下。”侍卫喝道。 钱挽禾叩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后抬头死死盯着祁祜,直至不见。 “他是活着的……” 原来这人是活着的,原来世间真有这等夺人心魄之人。 忽觉天地色正,她头次觉得活着有了滋味光彩。回首往日,只觉黯淡无光,不禁垂泪不止。 鹿姝也一路也不耽搁,到皇陵后,直直问:“皇上在何处?” “想是在祭拜乐成皇后。” “带本宫去——”鹿姝也抓着宫人道。 那宫人跪下叩头,“娘娘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岂敢去——” “本宫保你——你可想好了,此事万一耽搁了,那都怪你——”鹿姝也喝道。 宫人也不敢得罪鹿姝也,既然鹿姝也说能救他,如今她风头正盛,他便硬着头皮带鹿姝也进了皇陵。 邵韵宅墓前不知为何,荆棘布满墓碑。 “何处来的荆棘?”祁祯樾指着墓碑怒问。禾公公跪下,“想是别的地方刮来的种子……在此生根发芽……” 他怕极了,祁祯樾算是明君,但遇上皇后,什么道义仁爱就都能烟消云散。 “不。她是生气了,连碑上的字都不让朕看见了……”祁祯樾痛心大悲,不管不顾上前,直接用手去扯断荆棘。 “皇上——”禾公公死命拦着。 祁祯樾一把推开他。“她就是这样……她最会折磨朕——” 满手血肉淋漓不顾,他扯掉荆棘杂草。“都退下……” 禾公公哪里敢言语一句,直接跟宫人退下。 “没关系,朕今日就让人给你种上花,止安把花都撅了,朕就什么花都种……”他捏龙袍袖子擦拭墓碑。 “没事没事,你若是不喜欢这样,就给朕托梦,你喜欢什么朕就用什么……”他神神叨叨起来。就像做错事的孩童。 “咳咳咳——”大嗽几声,背后突然闹了起来。 “皇上——皇上——您见见臣妾,臣妾有要事来报——” “玥嫔娘娘——皇上不便见人——” 鹿姝也猛推开禾公公,素鸢一把扯住他不让他去拦。 鹿姝也闯进邵韵宅陵墓,“皇上——臣妾亲眼看见——” “滚出去——” 祁祯樾怒喝。他从未如此动怒。 鹿姝也一抖,吓得腿软跪地。
第111章 第一百零八话 鹿姝也被后来的宫人拖走。 “不是的……不是的……”祁祯樾跪地,“不是你想得那样,她不是你,朕从未把她当做你……朕没把她带来,是她自己来的……对不起,对不起……”他是疯了,带着哭腔跟做错事的孩童般自言自语。 禾公公道:“玥嫔娘娘呐,您怎么出宫的?” “本宫既要出宫,自然没人敢拦着。”她不敢说是风离胥打通的人脉。 祁祯樾踱步出来,眸光带寒。 “皇上,臣妾是——” “谁带你来的?”祁祯樾打断质问。 鹿姝也嗫嚅:“臣妾自己要跟来……” “皇上饶命啊……”一旁永禄宫宫人跪下,“奴才是奉贵妃娘娘之命……” 祁祯樾不听,禾公公心领神会,直接命人拖出去就地正法了。 鹿姝也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扣头,“臣妾错了……皇上饶命……” “你到底何事?朕倒是要听听,若只是鸡毛蒜皮就来扰了宅儿……”祁祯樾攥拳。 鹿姝也边哭边道:“臣妾不敢说谎,今日臣妾亲眼见了曜灵公主跟一男子私会苟且……臣妾当即吓得不敢上前,便跑来想让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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