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宫?”祁盏理衣下车,“本宫颠簸几日,还需沐浴更衣,才能见人。” 风离胥伸手扶她,她直接跳下了车。 夏侯关行礼:“这些规矩到底还是知道的。还请公主殿下随臣挪步。” “一棠跟本宫去。”祁盏道。 一棠欢欣不敢表露:“是……” “曜灵我……” “风离胥,你敢跟上来试试。”祁盏冷脸下了他的面子。以往风离胥绝对不认,如今却也毫无办法。 夏侯关摆手,上来宫女。 “还请风大将军也挪步沐浴。” “嗯。”风离胥靡宁。 这里是耀国,祁盏离不开自己的。她没办法的; 数遍这么告诉自己,他才安心。哪怕祁盏见到那个质子,只要不走,不跟他此生不见,他就能认。 更何况夏侯关亲口说过,夏侯九叙立了皇后,祁盏这般骄傲,一身傲骨定不会去做宫妃的。 祁盏在沐浴时,一旁侍奉宫女不住地瞟她。 她温柔一笑:“怎么?” 宫女摇头:“没有啦,就是从未见过这般貌美的人儿,您比我们宫里的公主还好看。”她们的口音祁盏还算听得懂。 “哦——”祁盏柔柔一笑:“本宫也没那么好看啦。在我朝,最好看的是本宫的母后。是我朝国母。” “那是皇后么?那得好看成什么样子?” “是呀,非常美了。”祁盏点头道。 她忽想起些什么,“对了,本宫问你们,你们皇上,可是立了皇后?” “您说陛下?是呀,立了新后,也是位美人。听闻与我们陛下从小相识,也算是履行约定。” 祁盏心中猛一沉。 “哦……”她硬挤出笑。“是么……那你们的王是叫夏侯九叙吧?” “回公主,是的。” 祁盏再无笑意。 待换上干净衣物,祁盏发觉她们给自己的都是大瑞服饰,与她们不同。 “公主殿下跟我们走便可。”宫女带路。 祁盏跟着走,宫女不禁问:“敢问殿下一句,跟着殿下来的那位英俊将军,是殿下的丈夫么?”宫女们看祁盏人美声甜,便放松下来。 “不是。他把本宫劫持来的。”祁盏心不在焉。“你们都皇后,是跟你们陛下自小一起长大的,但你们陛下不是送到瑞朝做了十九年的质子么?” 带路宫女道:“是呀。但陛下一日也不曾忘记皇后娘娘,在瑞朝也是忍辱负重,得瑞朝相助的……哎,好像公主殿下就是大瑞来的吧?那可跟我们陛下交好?” “简直不能再好了……”祁盏闷声道。 领祁盏到月神宫等候,祁盏打量四处,宫殿中有水流澹澹,清脆作响,吊顶透光,映宫中一副自然之态。 风离胥早就在此,祁盏无言坐在一边。他却换上了这里的服饰。 见她不开口,风离胥也不敢搭话。 一棠候在两人身后。祁盏对他道:“知道你们这帮人是怎么死的么?” “不知……”一棠答。 祁盏道:“不知就好。要是知道了,你定不会这般无防备地跟在我身后了。” 说话间,夏侯关进来了。 祁盏起身,“璟谰在哪里?” “不急公主殿下。”夏侯关道。 “你们来,我们很是欣喜。将军在这里,定能有一番大作为。公主殿下……” “本宫说清楚,这次来,就是要见璟谰的。本宫可以不追究风离胥死活,只要让本宫见到璟谰。”祁盏道。风离胥却听此话不对。 夏侯关道:“陛下还在准备见公主殿下,殿下且等一等。臣先给殿下讲讲,为何陛下非要复仇吧。陛下的父王,也是就退位的王,倾慕本国一个叫赤将军的常胜将军,赤将军生得威严俊郎,虽与风大将军比不了,在我们耀国也是上等俊男。 陛下的父王如今已是太上王了,这太上王跟赤将军经常游山玩水,吟诗作对,导致寒贵妃心生妒忌。 她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控制我们数十年之久,她直接软禁了赤将军,废掉了后宫所有有孩子的妃子,明明太上王身子硬朗,她竟垂帘听政,你们说这对么? 后来势力实在太大,我们陛下无奈只能想出别的法子,绕了一圈,来让耀国重姓夏侯。 寒贵妃留下了个痴儿,是太上王其他兄弟的孩子,她认做儿子,为的就是今后能垂掌权……还好有大瑞帮助,臣才得以在有生之年看到夏侯姓复燃。” 祁盏水眸一瞥。满是不屑。“王爷,本宫问一句,既然太上王有了赤将军,为何还要有了璟谰?” “自然是要后代的。耀国不可无人继承啊。” “那璟谰受尽凌辱折磨,太上王可知?可去拦着了?”祁盏问。 风离胥忍不住接话:“你不懂么?寒贵妃这么做就是为了报复太上王。太上王自然知晓。” “太上王毫无办法呀……”夏侯关道。 祁盏皮笑肉不笑。“毫无办法……其实不是毫无办法,是有办法,但他选了自己。他不敢杀出去的。有忌惮有懦弱。” 夏侯关蹙眉:“并不是都如皇上对公主殿下那样。皇上当年在太子殿下的位子上,要无力相护,还会对殿下好么?” 祁盏轻蔑看他:“你不懂就别置喙本宫和哥哥。哥哥为了本宫,也不是没有四面楚歌的时候杀出去过。那时候,母后刚走,哥哥行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是妖后的儿子,无一人站他。父王都不怜爱一分。他能走到今日,全凭自己。” 风离胥想起祁祯樾对他说,祜、盏都是棋子,是他卸磨杀驴的刀。 而自己就是那头驴。 祁盏道:“没什么值得同情的,生在皇城,对旁人软弱就是对自己残忍。” 夏侯关见她这幅样子,眯起眼道:“上次见公主殿下性子好像温和得多……” “那都是装的。”祁盏看向风离胥,“对么?大将军?” 风离胥偏过头。 “陛下驾到——” 祁盏眼眸一亮,立刻起身。 璟谰进来,他放下了盘发,梳成小辫,盘成大辫系在脑后,身着蓝金对襟袍,对襟镶珍珠无数。 他眉眼已染上帝王之气,脸上的伤早就好了,俊美非凡,宛如天神。 祁盏迎上,“璟谰……” “七妹妹……” 璟谰莞尔…… 祁盏愣住…… 风离胥扎心一般窒息。 璟谰伸手握住祁盏柔荑,“大家坐吧……寡人在前朝有些事情耽搁了。” 祁盏懵脸,跟其坐下。 璟谰对风离胥笑道:“大将军一路辛苦。您在耀国,尽管选职务,寡人定满足将军。” “我还是想带兵打仗。”风离胥道。 “我能保证,不会让耀国受外来挑衅……” “而后带兵打大瑞?”祁盏冷笑。 风离胥道:“你要是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攻打大瑞。” “大瑞六军岂是你说灭就灭的。更何况,平隐叔叔对你可是知己知彼,未必会输。”祁盏反驳。风离胥嗤之以鼻:“都是我带出来的,谁能比我更懂?” 璟谰道:“别这样嘛。七妹妹,你能来,寡人真是意外之喜。” “你立后了?”祁盏问。 璟谰点头,“是。但七妹妹你,于寡人心中是最好的。寡人不得已而为之,七妹妹你也不会抛下皇上来做寡人的皇后吧?” 祁盏微微蹙眉。 璟谰一笑,道:“还请七妹妹你放心,寡人不会强留你的。你要是想回大瑞,寡人派人送你。大将军,强扭的瓜不甜,您还是放过七妹妹吧。” “合着你当年都是唱戏曲呢?在我面前说得多喜欢曜灵,到头来竟是薄凉人啊。”风离胥替祁盏气。 祁盏看着他,“要我说,我愿意留下,愿意做你的皇后,你能废掉你新立的皇后,立我为皇后么?” 璟谰与夏侯关相视一眼。 “愿意的。七妹妹你说什么寡人都愿意。只要你一句留下。”璟谰看祁盏眼中意味深长,他伸手抚上祁盏侧颜:“这伤都好了,没留下疤。你那日可是让寡人伤心欲绝啊……” 祁盏低头掏出一枚铜钱,“不冥哥哥没了,这是他要我交给你的。”璟谰接过大惊:“怎么没的?天……寡人跟他最好了……好端端的……七妹妹,寡人走后真的发生太多事了……你今夜细细跟寡人讲讲……” 风离胥重重一咳。 璟谰道:“对啊,你还是大将军的正妻……” 祁盏道:“早和离了。我这儿还有拓印的和离书。他亲自签字画押的。你要看么?” 风离胥怒:“这是皇上逼我的!不算作数!” “本宫嫁你也是你逼本宫的,不算作数。”祁盏驳斥。风离胥哑口无言。 祁盏转而对璟谰道:“那说好了,你能废后?” “你真心留下就能。但你可再也见不到皇上了。”璟谰眼中略过一丝慌乱被祁盏看到。 祁盏笑问夏侯关,“王爷,你们陛下小腿上有疤痕,本宫还从未问过那是什么时候弄的?” 夏侯关道:“当年逃跑,不小心被宫里的栅栏划伤。劳殿下记挂了。” 祁盏看向璟谰,璟谰也道:“是啊,当年很疼的。没想到之后就消不掉了——唔……” 话音刚落,祁盏便抓住他衣领吻了上去。 风离胥欲上去,被一棠拉住。众人被架得尴尬无比。 夏侯关直流冷汗。 一吻作罢,祁盏伸手掐住了眼前人脖子。 “公主殿下!” “曜灵……” 祁盏眼含戾气:“你他娘的到底是谁?璟谰在哪里?你也敢装他?”她近乎怒不可遏。 眼前人被掐的翻白眼,伸手拦下上来的侍卫。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一进门。”祁盏收紧了手。“璟谰是不是……被你们杀了?你伪装他作甚?”她银牙崩碎地问出这句话。 要是真的,她就让祁祜灭了耀国。
第167章 第一百六十三话 耀国侍卫在月神宫蓄势待发。 祁盏的话着实震惊。风离胥目瞪口呆,“曜灵……你会不会弄错了?” “璟谰当年同我讲过,他腿上的疤是被别人割伤的,我当年不懂为何突然提这个,如今才明了,他就是为了保证将来有一日,我找到的人是真正的他。而且——是不是璟谰我尝一口便知了……说,璟谰在哪里……” 祁盏恶狠狠道。 “从你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假的……璟谰从不这么看我……” 眼前人挣扎,夏侯关跪下:“公主殿下住手……快,快去请摄政王来……” 话音刚落,从外面便疾步进来了一身着白绿对襟袍的人,此人竟跟祁盏挟之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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